陳元只能停了下來：“姑娘，能不能告訴在下，你們打算從什么哪里開始？”趙懿靠在窗戶那里，始終保持讓她的身影在外面一眾伙計的視線之內，臉上也絲毫不在輕易的露出笑容，以免讓陳元這個在她內心已經被打上了“色狼”印記的家伙產生什么誤會，用一種很平靜的，就像是下屬匯報工作的語氣的說道：“這個我還沒有想過，最少我看看那些人現在是什么樣子再說。”陳元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點頭道：“理該如此，只是不滿姑娘，留給你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十天夠么？”說話間陳元也來到了窗戶下面，很是隨意的說道：“把這窗戶放下來吧，這開著窗戶還有點冷。”冷是假的，陳元真正的想法是關上窗戶自己能吃點豆腐，這個想法顯然不能瞞過趙懿，只見她主動放下窗戶的支架，回頭沖陳元微微一笑：“掌柜的現在有時間么？”陳元忙的點頭：“有！有時間！”趙懿接著說道：“那您陪我去院子轉轉吧，讓我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一句話說的讓陳元有些失落，正想著拒絕的時候，趙懿卻是說道：“陳掌柜，如果我教的讓你滿意，你是不是準備長期雇我呀？”陳元一聽這話，馬上把那一絲失落放在一邊。男人就是這樣，一旦精蟲上腦，智商將大幅度降低。他當然會留下趙懿！教的好讓她當頭牌媽媽桑，教不好了憑人家這條件，怎么也是自己頂梁的頭牌姑娘！而且只要她留下，日后有的是機會想怎么玩都可以。何必急于一時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沒見過漂亮女人一樣呢？陳元當下說道：“那是自然，姑娘放心，只要你盡心教授了，我說的五百貫只是一開始我們談的條件，如果姑娘能做的讓我滿意的話，我也會讓姑娘滿意的。”說完這話陳元非常自信的邁著腳步打開了房門，他相信自己開出的價錢能讓這個女人滿意，能讓她留下來，只要留下了，她就飛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跟著陳元身后的趙懿眼光中閃出一絲蔑視，心里暗暗算計道，等拿了第一筆錢馬上就離開汴京，讓眼前這傻瓜等著去吧！風平浪靜了自己再回來，立馬治他一個不敬之罪，誅他九族！伙計們剛剛把院落里打掃干凈，幾個房間布置妥當之后，陳世忠帶著十余輛馬車也就在門口停了下來。一群鶯聲燕語從門口傳來過來，幾十個體態婀娜的姑娘從門口走了進來。那些伙計眼睛瞪的大大的，在這群粉紅翠綠之中瀏覽著最好的風景，陳元也從一邊忙的趕了過來，很客氣的說道：“諸位姑娘辛苦了，房間已經替你們布置好了，請到里面休息去吧。”陳世忠的辦事效率確實不錯，這些姑娘一個個張的都非常漂亮，雖然不及趙懿，卻也是各有吸引之處。走在前頭的一個女子顯然是勾欄中的老手了，拿眼睛一看陳元，那眼神馬上變的勾魂起來：“喲，這位是掌柜的吧？”陳元微笑著點頭：“姑娘好眼力，在下姓陳，陳世美。你們可以叫我陳掌柜的，以后，我希望咱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大家一起賺錢。姑娘們放心，有兩點我向你們保證，第一，在我這里做活，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們做什么，不會強迫你們去陪你們不想陪的客人。第二，我要從你們身上抽出的份子，絕對是整個汴京最少的。”開始說話的那個女子呵呵一笑：“掌柜的不用說的這么好聽，我們中間有些姐妹沒見過世面，可有些人卻是入行很久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這天下勾欄的老板，想來也不會有幾個心疼我們的。你若是抽少了，開勾欄做什么？”那些女子嘰嘰喳喳的附和起來，陳元看著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款款扭腰走向陳元：“我們哪有名字呀？掌柜的叫我李姐兒就可以了。”陳元說道：“李姐兒，能不能讓男人心甘情愿在你身上大把的花錢，要看你們的本事，至于我抽少了能不能賺到，那要看我的本事。”李姐兒聽后根本就沒往心里去，那身子朝陳元貼了上來：“掌柜的有什么本事，我們大家可以慢慢看。至于我有沒有能耐讓男人花錢，掌柜的要不要試試呀？”陳元任由她靠著自己的身體上，神態之間絲毫沒有顯出任何激動和異樣，等李姐兒確定自己的撩撥失敗之后，他一把推開李姐兒：“你們都是這樣賺男人錢的么？如果你們只有這點手段，那我奉勸你們一句，我這里真的不適合你們。”李姐兒感受到一絲羞辱，很不服氣的說道：“對付男人不就這樣么？還要我們做什么？”陳元手指點了一下她：“好，我讓你看看真正能讓男人心肝情愿為她撒錢的女子是什么樣的！”轉過身來對一個伙計說道：“去把陽春姑娘喊出來。”趙懿一登場，所有的姑娘都鴉雀無聲了。論相貌她是一等一的，可是相貌好并不足以讓她艷冠全場。她身上有一種氣質，清純，高貴，仿佛不容褻瀆一般。李姐兒呆呆的看著趙懿，她心中甚是懷疑，這樣一個女人也是勾欄里面的么？陳元見這群女人都不說話了，當即說道：“陽春姑娘是汴京的頭牌，我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她身上有你們沒有的東西，這就是她比你們更好的原因所在。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在這幾間房子里面跟她學習，我可以大膽的說，只要你們學到她的一半，就足以讓你們的收入遠遠多過其他的同行！”趙懿絲毫不知道這頭牌是什么意思，還以為是唱戲的頭牌，聽陳元這樣說話，她也知道客氣一下：“掌柜的實在夸獎了，今后 談不上我教諸位什么，只是大家相互之間交流一下經驗而已，還請諸位姐妹多多關照才是。”李姐兒雖然嫉妒，但是為人倒也爽快，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沒什么好隱瞞的。聽趙懿這樣說來，馬上上前問道：“陽春姐姐，我很奇怪，我看你走路的時候姿勢和我差不多，怎么看你走路就顯得那樣端正呢？我們就不行了，老是感覺要飄起來一樣！”趙懿揮揮手：“你走兩步給我看看。”李姐兒馬上把那腰肢扭了起來，在趙懿的面前晃了兩圈。趙懿看過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你腰部的扭動幅度大了一些，手抬的有些高了，只要這兩個地方注意一下，應該會好很多。”李姐兒猶豫了一下：“真的？那我再走一遍，諸位姐妹幫我看著點哦。”一眾妓女們應了，李姐兒這次的速度放慢了許多，緩緩走了兩圈，那些妓女紛紛驚奇的說道：“感覺真的不一樣哎！好看多了！”李姐兒十分聽后十分欣喜，上前拍了一下趙懿：“到底是汴京的頭牌姐姐，就是比我們這些鄉下土包子要強許多來。”趙懿覺得這話聽起來很不舒服，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舒服，只能尷尬的笑了一下：“你現在走的有些生硬，堅持幾天就會好的。還有臉上的神色，也有些過于做作了。”有個妓女馬上說道：“以前的媽媽都是這樣教我們的，這神色那些男人見了最喜歡了！”其他紛紛笑了起來，趙懿卻是眉頭暗暗皺起：“這些姑娘怎么這般說話？不嫌難為情么？”當下語氣稍重了一些：“我不管別人怎么看，最少我們自己要對自己說，我們不必那些大家閨秀要差！只有這樣，我們心里才有自信，才能在臉上流露出信心來！”那些妓女們愕然，陳元卻是帶頭拍起來的巴掌：“好！姑娘說的太好了！這話你們以后要記住，別人可以看不起你們，但是你們心里要看的起自己！”李姐兒跟著在臉上堆出一個自認為很自信的笑容：“姑娘，是這樣么？”趙懿去搖頭笑道：“自信不是臉上能體現出來的，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們念詩經，教你們一些關于八股和道學的學問。只有不管面對什么人，你們都有自信時候，就可以了。”這話一說完，那些妓女們都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厲害！李姐兒甚至有些喘不過來氣：“姐姐，你不會吧？你讓我們去學道學？”趙懿不說話了，她實在不明白這好笑在什么地方，難道唱戲的不能學道學么？陳元也很想笑，但是他努力的忍住了，心中暗暗想到，這或許就是眼前這女子顯得高貴的原因所在，既然她這樣說，自己總要支持她才是！當下喊道：“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跟你們說，從今天起，陽春姑娘說什么，你們跟著學什么，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感興趣，但是我告訴你們，十日之后我會來考核你們的成績。”一群女子的臉上馬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那些被陳世忠買來賣身契的還好一些，那些自由身的女子馬上就要準備走了。陳元接著又來了一句：“如果你們學的好，每人三十貫！第一名一百貫！”這就是最大的吸引力和動力了，那些女子馬上停下了腳步來。看著她們安靜下來，陳元轉頭對趙懿說道：“姑娘，那我就先告辭了，這里一切就勞煩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通知門房，我會馬上為姑娘辦妥。”趙懿點頭，她心中巴不得陳元快點走，這家伙看起來著實讓人討厭！有他在這里，自己的神經總是要緊緊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