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總是這樣,是不會按照我們希望的那樣進行的。”張孝準說道,“我們可以未雨綢繆,但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如今全國已經進行了總動員,但若同時和蘇日開戰,戰爭資源的調配也是大問題。”總理顧維鈞說道,“蘇聯同我國接壤,邊境線漫長,一旦戰事大起,戰爭資源必當側重于陸上。此次京師遭遇空襲,非將士不用命,大總統不易過于苛責。”
“可如果移師蘇聯,一旦沿海防御不利,日軍在我國本土登陸,你我怕是就得讓老百姓從這里全攆出去。”吳佩孚鐵青著臉看了看大家,啞著嗓子說道。
“日軍如今是四面受敵,全力攻擊我國的話,必為英美反噬,彼海軍全賴南洋石油之供,只要我海軍與之周旋得當,日軍絕不敢犯險在我本土登陸。”張孝準說道,“且沿海我軍之國防工事經營多年,已有相當之規模,海陸空三軍協力防守,當無大礙。”
“但愿如此。”吳佩孚看著張孝準說道,“但這一次讓日本人炸了京師,軍民士氣大受打擊是必然的,所以咱們必須狠狠的打回去才行!”
“總參謀部之前已有對日本實施戰略轟炸之計劃。”張孝準顯得很是坦然,他轉頭看了一眼空軍總司令姜大偉,說道:“如今各方面準備已基本就緒,若大總統有意,我空軍不日便可實施。”
“如此甚好。”吳佩孚顏色稍霽,他又掃視了一下屋內的眾人,注意到坐在顧維鈞身邊的楊朔銘始終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結束了總統府的會議,楊朔銘和大家一道乘車離開。
回到財政部自己的辦公室,楊朔銘沒有馬上處理公務,而是走進了后面的一間密室。
在這間密室里,到處都是鎖著的金屬柜,楊朔銘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冊頁,他拿著冊頁看了看,來到一張書桌旁坐下,翻開了冊頁,每一張冊頁上,畫的全都是飛機的簡圖,楊朔銘翻了翻冊頁,在畫著大型轟炸機簡圖的一頁那里停了下來。
看著這架擁有6個巨大引擎的轟炸機,楊朔銘似乎有些失神。
“再過一些時候,就該你上場了。”他輕聲的說道。
他又將冊頁向后翻了翻,翻到了畫著一架好似黑色蝙蝠一樣的噴火飛機的一頁。
“至于你,再稍等一些時候吧!”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合上了冊頁。
楊朔銘將冊頁放回到了柜內,又抽出了另外幾份標著“絕密”的檔案,他打開了一份檔案,里面的一張表上,粘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美麗的少女的正面半身像,雖然是黑白照片,但少女那令人窒息的美還是讓人一見難忘。
楊朔銘感到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少女,他只是從少女的服飾判斷出她是一位阿伊努族女孩。
“用這種辦法來實施控制,也虧生物科學研究院那幫人想得出來。”楊朔銘看了一眼女孩的簡歷,撇了撇嘴。
楊朔銘又打開另外幾份檔案看了看,里面無一例外的不是俊美矯健的青年男子,就是美麗得耀眼的女孩。
當楊朔銘又打開了一份檔案時,看到履歷表上的照片時,禁不住微微一怔。
照片上的年輕男子長相俊逸,眉眼和楊朔銘本人十分相像,只是和楊朔銘不同的是,這個人的眼神總帶有一絲輕佻和叛逆,嘴角的笑容也讓人有一種殘酷的感覺。
楊朔銘看了看表上姓名的位置,上面赫然寫著“楊銘筠”這樣一個名字。
這個孩子,從他的身上,繼承了太多可怕的東西。
楊朔銘默默地看了自己兒子的照片一會兒,嘆息了一聲,將檔案重新裝好,放回到了柜子里。nilongdao/下載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將拯救自己和許多人的生命。
楊銘筠駕駛著特制的“百靈鳥”牌轎車,穿過中原街,從堤防上的道路駛下,過了上水渠,就到了西山大院的正門前。楊銘筠見木大門緊閉著,正面一側的圍墻有兩百多米長,近三米高。
楊銘筠把車速降到最低限度,盡可能不發出排氣聲地繞著院子外轉一回。橫側一邊的圍墻有300米左右。枝葉繁茂,郁郁蔥蔥的話緣樹伸出了圍墻。
又轉了半圈左右,楊銘筠把車停在橫側的圍墻邊上。這一段路是砂土路。楊銘筠爬上車棚頂上一外還插著無數的碎玻璃片。高度只到站在車棚頂上的楊銘筠胸口處。
楊銘筠苦笑了一聲爬了下來,從車里扯出幾張橡皮墊來,鎖好車門,然后帶著橡皮墊上了車棚頂。
楊銘筠把橡皮墊重疊著搭在墻上,這樣既不會觸上高壓電,手掌也不會被碎玻璃扎穿。他將雙手按在橡皮墊上,用力一撐,便站到了圍墻頂上。兩層橡皮墊披玻璃扎穿了。
楊銘筠縱身跳上近處的一根樹枝,樹枝被深深地彎了下來。楊銘筠不失時機地抱住了樹干,爬下樹下的分叉處坐下。
那兒距離地面還有6米的樣子。樹林帶寬約10米,沿著四面圍墻內側環繞一周,起著屏障作用。林帶的內側是一個寬闊的草地,草地上有一個50米長的游泳池和一個網球場。正房座落在后門附近,是一幢混凝土結構的二層建筑,兩旁是傭人住的平房。偏房隔著游泳池與正門側有一個可以容納10來輛汽車的車庫,門旁有一個門衛的崗亭。楊銘筠現在的位置看不見后門的情況,但那兒一定也會有崗亭的。
然而,楊銘筠不可能再有時間來從容不迫地觀察周圍的地形了。因為這時有一些散發著腥臊味的野獸從樹林中竄出,朝著樹上的楊銘筠一蹦好高地撲來,共有5頭。
那些畜牲有點象黑背狼犬。但體型比黑背狼犬還要大得多,跟蘇格蘭牧羊犬差不多大,它們嘴巴尖尖的,牙很長。既不吠也不會低聲咆哮,而用燃著綠色火焰一般的兇暴的眼睛盯著楊銘筠,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跳躍力撲了上來。
頭一只猛犬猛地跳了上來,楊銘筠低估了這種畜牲的跳躍力。沒想到它會跳得如此之高,不由得大吃一驚,慌忙收回腳,趴在樹枝上。
在距離右腳的褲腳不遠的地方,猛犬的上顎與下顎的利齒在虛空中咬合在一起。發出可怕的聲音。
頭一只猛犬還未落地,第二只又撲了上來。楊銘筠低聲呻吟著,狼狽不堪地站在樹枝上。第二只猛犬想用前爪抓住樹枝,但沒有抓牢,在樹枝上留下了深深的爪印。落下地面翻了個滾又敏捷地站起。
楊銘筠趕緊抱住樹干向上爬。跳起的第三只咬住了楊銘筠腳下的樹桿,用前爪抓住樹干象山貓似的企圖向上爬,但沒有成功,爬到更高一段的樹枝。楊銘筠坐了下來,現在。總算可以冷靜地俯視那些輪番進攻自己的猛犬了。
他已經能夠確定,它們不是黑背狼犬,倒象是愛斯基摩犬和阿拉斯加狼的混血種,之所以具備令人難以置信的跳躍力,不僅是因為它們肌肉的力量遠遠超過狗,而且還因為它們的骨頭跟野狼一樣。中空部分很大,身子寵大而體重卻很輕,繼承了濃厚的狼的血統。襲擊時一聲不吭,這也是狼的特性。
這群猛犬見攻擊沒有奏效,便在楊銘筠藏身的樹下圍成一圈坐下,下巴讓一圈唾液弄得濕漉漉的,惡狠狠地瞪著楊銘筠,擺出一副持久戰的陣勢。
由于“白蟒”手槍的響聲太大,楊銘筠決定用毒針來對付它們。他從衣服口袋里掏出發射速效毒針的煙嘴和裝著二十根預備毒針的煙盒。
楊銘筠捏住煙嘴的吸端使勁一擰,旋松半圈,然后叼在嘴上,以吹箭筒瞄準正面下方的一只猛犬,用力一吹氣,內藏的壓縮空瓶閥門受到吹氣的推力突然開放的一瞬間,只聽“嗤”的一聲,3公分長的毒針從煙嘴的前端發射出去。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毒針深深地剌進了被瞄準的那頭猛犬的胸脯。
那頭猛犬似乎并不感到疼痛,只是不耐煩地抖抖胸脯上的毛,可是,轉眼間,它的身體便開始痙攣起來,接著“叭嗒”一聲倒在地上,伸出變成紫色腫起的舌頭,四肢迅速僵硬,剩下的四只猛犬目擊到同伙死去,便再次興奮起來,又開始發起攻擊。
楊銘筠從煙盒的夾層中取出預備毒針,裝進煙嘴,把剩下的猛犬全部一一處理了。
當干掉最后一只猛犬時,他突然忍不住想要抽支煙,但他還是克制著煙的誘惑,又向上爬到更高的樹枝上,觀察了院內建筑物的配置情況。
草地上看不見一個人影。門衛的崗亭也沒有動靜,大概是因為院內放養著狼一般的猛犬,警衛們都放松了警惕。
盡管如此,他知道,作為平民企業家的住宅,這里的警衛也未免過于森嚴了。楊銘筠悄無聲息地從櫻花樹上滑下,從五只猛犬的尸骸上拔出毒針埋進泥土里。他不想讓敵人知道自己還攜帶著秘密武器。
他拿出折疊式獵刀,打開削皮用的刀子,一邊當心著不被血濺上,一邊將五只猛犬的尸骸的喉管割開,造成它們被刀殺死的假象。被血污染的刀散發著惡臭。楊銘筠走出幾步,將刀子插進土里來回蹭了幾下,才將刀子收拾干凈。
楊銘筠左手拿著重新裝填好的煙嘴,穿過樹林,走到草地邊緣。煙嘴里的壓縮空氣瓶中的剰余氣體還足夠發射十余根毒針的。
進了草地,楊銘筠便匍匐下來,難辦的是草地與偏房之間,沒有任何可作掩護的物體,如果象一般的庭院那樣有樹木和假山就好了。
沒有辦法,楊銘筠只好等待月亮躲進去里。約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一塊云彩終于遮住了月亮。楊銘筠趁機向偏房匍匐著摸去。
當他爬到勉強可用作掩蔽物的網球場旁時,月亮又從云層里鉆了出來。楊銘筠趕緊鉆進陰影里,等待月亮再次被云層遮住。
20分鐘后,楊銘筠爬到了偏房的根前,這是棟平房。面積約有120平方米,雙層窗戶里,百頁簾和窗簾都是放下的。楊銘筠用藏在褲腳上的鐵絲將后門的鎖打開。稍稍待了一會,輕輕地將門推開。
門里是一間很寬敞的飯廳兼廚房,與走廊之間沒有門相隔,走廊上淡淡的燈光照了進來。
楊銘筠反手關上身后的門,將門鎖別死,脫下鞋連同煙嘴一道拿在左手上,無聲無息地摸向走廊。
在走廊的左側。面對游泳池的房間里,隱隱約約傳來女人低嗓門的浪笑,以及一個男人急促的喘息聲和貓舔著牛奶時發出的那種聲音,楊銘筠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但他沒有立即闖人屋子,而是決定查清別的房間里有沒有保鏢。
楊銘筠來到前門邊的小屋子,透過鑰匙孔發現一個年輕男子正仰面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印有女人彩色照片的雜志正沉溺于孤獨的自慰之中。沙發旁邊有張茶幾上面放著一把在槍套里的勃朗寧自動手槍。
楊銘筠把鞋輕輕放下,拿起煙嘴抵在鑰匙孔上,憑著直覺瞄準室內的人,對著吸嘴用力一吹把毒針發射了出去。
一發射完,他便趕緊把右眼湊近鑰匙孔,只見毒針扎進了那人的右臂。那人跳起身,剛要伸手去抓茶幾上的手槍,他的右臂已經開始抽搐起來。他一下子倒在沙發上。張著嘴想喊救命,卻喊不出聲來。舌頭伸了出來,迅速腫起并變成豬肝色。因為臨死的痙攣,他全身都顫抖起來。僅幾秒種功夫,他就僵硬了。
楊銘筠松了一口氣.輕輕開了門,走進彌漫著青草一般氣息的房間,從尸體的右臂上拔下毒針插進角落里的花盆的當中。
往煙嘴里裝上新的毒針之后,來到剛才那間傳出男人與女人聲音的房間門前,穿上鞋子。
從鑰匙孔里看去,床正處在視線的死角,楊銘筠慢慢打開門溜進了臥室。
床上仰面躺著的女人正扭動著微微有點松馳但仍不失為豐滿的,雙手則揉著自己的碩乳。一個男人正把臉埋在女人的兩腿之間,女人的兩腳則擱在男人的雙肩上。
楊銘筠把煙嘴的吸端旋緊裝進衣袋。拔出了手槍。
此時女人眼睛半閉,露出一雙失神的眸子,嘴角掛著一絲口涎。嘴里喃喃他說著一些顛三倒四的話。茶色的異樣地勃起著。
男人不時停下來詢間女人有何感覺。這時楊銘筠象一頭悄悄逼近獵物的豹子似的無聲無息的踏著厚厚的地毯,走近床邊。男人抬起頭來,正想要看看女人狂亂的表情,突然發現了鏡中映出的楊銘筠,慌忙就想跳起,滿臉皺紋,臉部因驚愕與恐怖而扭曲著。
楊銘筠握著“白蟒”的右手閃電般地掃向對方的臉頰。對方臉上頓時血肉橫飛,打碎的假牙從滿是鮮血的口中滾了出來,當即昏了過去。
清醒過來的女人剛要發出驚叫,楊銘筠立刻將粗大的槍管捅進她的嘴里。
“宋芷蘭已經死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要是也不想活了,就大聲叫喊試試。”楊銘筠惡狼狠地說道。
女人勃起的迅速消褪,她渾身在打顫,上下牙齒碰在槍管上發出咯嗒咯嗒的響聲。
楊銘筠左手握拳搗在女人的胸脯上。女人咬著槍管,雙膝縮到胸前昏了過去。楊銘筠從女人嘴里抽出手槍,把女人的腰帶用刀割開做成繩索,首先把男人的捆綁上。用長汗衫堵住他的嘴,然后將他拖起,使他靠著床背坐著。對方無力的耷拉著頭,嘴角還流著血,依然昏迷不醒。
不一會兒,女人醒了過來。
“想引我上鉤的宋芷蘭是從哪里來的?”
楊銘筠一邊用床巾擦著槍管一邊冷冷地說道。
“是李勇健的命令,叫我把宋芷蘭弄進店,引你上鉤的…”
“你說的是這個李勇健嗎?”楊銘筠用下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男人。
“是的。”
“你跟李勇健是什么關系?我指的是以外的關系。”
“李勇健跟一個秘密組織有關系。到我們店當女招待的女孩子中間,已有幾百人被送到那個組織里去了。”
“我想知道那個組織的情況,你再講得詳細一點!”楊銘筠用所抵著女人的左乳命令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這么想知道,干嘛不去問李勇健?!”女人口吐白沫地叫著。
“好吧,就照你講的辦,我向他打聽吧,至于你嘛,還得叫你先睡一會兒,要是你大聲尖叫起來,會叫人聽了很不舒服的。”楊銘筠笑著,右手握槍朝女人耳根子一擊,女人頓時又昏了過去。
楊銘筠轉向李勇健。
李勇健其實早就蘇醒了,但他一直裝作人事不省的樣子。不過,這一切根本就騙不了楊銘筠。
“快說!說出跟你有關的秘密組織的情況!”楊銘筠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說!我說!…我向那個組織投資了五萬多銀元。預計可以賺回十倍的錢。另外,把到‘愛月軒’酒吧干活的女人送交那個組織也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