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女’醫院坐落在太醫院的后方,有獨立的出入口,面積不算小。
這天,蔣若男正在‘女’醫院看著各府送上來的名單,忽然有‘女’官進來告訴她,左都督求見。
蔣若男聽到這個名字心里就冒火,他還敢找到這里來?本想不見,可是他既然找到這里來,又是以都督的身份,怕他會有什么正事。自己好歹負責‘女’醫院,以后難免會要和各部各司打‘交’道,難道討厭的人都不見?思量之下,還是決定出去見見。
出去后,便見到左伯昌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座上,手上端著一只白瓷官釉的茶碗,另一只手拿著茶蓋一下一下地磕碰著茶杯,發出“咣咣咣”的刺耳的聲音。
蔣若男眉頭立即皺起來,這個左都督,當這里是他家嗎?這么隨意 蔣若男走過去。
左伯昌看到她,便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朝著蔣若男一禮。
蔣若男挑了挑眉‘毛’,“左都督免禮。”說著在主位上坐下。
左伯昌看著她淡淡笑了笑,重新坐下。
蔣若男一看到他的笑容就頭皮發麻,“左都督前來‘女’醫院不知有何貴干?”
左伯昌看著她,面‘色’漸漸冷下來,“這次左某不是以都督的身份來找公主,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見夫人左某有些話不得不對夫人說”
蔣若男冷笑,“都督幾次三番都提到都督是本宮的好友,可是本宮從來不知道與都督成為好友,這是幾時的事情?”如今她再也不用怕他,所以說話自然不如從前那般顧忌。
左伯昌冷哼一聲道:“或許以后公主不止是左某的朋友那么簡單”
蔣若男一怒而起,她指著左伯昌,“放肆,左都督這話是何意”
左伯昌也站起來,面‘色’‘陰’沉,“公主不是很明白左某的意思嗎?公主雖然矜貴,可是左某也并不是配不上公主”
蔣若男沒想到他的膽子會這么大,自己身為公主,他還敢對自己說這種話,當下氣得臉發白,新仇舊恨算在一起。
“左都督,婚姻之事講究你情我愿,我記得本宮過去就已經很認真地拒絕過你,如今你怎么還有臉向皇上求親”
左伯昌上前一步,直視著她,冷冷道:“左某只知道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夫人上無尊長,親事自然可以自己做主,可是現在,你上有太后皇上,你之前的拒絕完全做不得數左某自會請人在太后面前替左某求親,我想,太后沒道理會拒絕左某”
就算是公主,可是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公主”一般的權貴人家怎么會愿意,而家世遜一點的,太后肯定看不上,自己雖然出生低一些,可是現在已經是三等爵,又居高位,還有誰比自己更為合適?
安遠候?已經和離了的,皇家又如何會不顧臉面地讓公主回去。這一切不過是安遠候一廂情愿罷了蔣若男心中雖怒,可是也知道左伯昌說得沒錯,這里的‘女’人往往都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晚才知道夫婿是什么樣子。所謂的你情我愿,也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罷了 “左都督,你不要妄想了,太后一定不會答應你”
左伯昌‘露’出一絲狂傲的笑意,“左某只相信事在人為”
此人既有權貴的實力,又有草根的毅力和厚臉皮,蔣若男一時還真拿他沒辦法,只能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 “左都督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吧,本宮不奉陪了,好走不送”
“公主不必心急,左某再說一句話就走”左都督‘陰’沉著臉說:“公主身為‘女’子,雖然醫術高超,也不該如此拋頭‘露’面,四處奔走如此行徑不止是丟了公主的臉面,更是陷皇上于不義,后世會如何評論公主和皇上呢?公主還是像別的公主那般,安守本分,一心待嫁比較好”
蔣若男被他氣笑了,娘的,他算哪根蔥?輪誰也輪不到他來教訓自己 她把眼一瞪,沉聲道:“后世如何評論本宮,關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資格在本宮面前唧唧歪歪這件事是皇上同意的,親自下了圣旨的,你有意見,和皇上說去左伯昌,莫說你不可能和本宮結成親,就算本宮倒了八輩子霉下嫁給你,你也休想管到本宮的事情你想要規矩規矩的‘女’子,京城里多的是,何苦來討本宮的嫌,真是不知所謂”
蔣若男雖然已經是公主,但一來她是義‘女’,手上并沒有實權,而左都督又是三等爵,自己似乎并沒有資格來教訓他,二來她也確實還沒有這個意識,所以只是口頭上將他罵了一頓。
可即使是如此,也將左伯昌氣的臉發青,其實也怪不得他,這個時代的男人都習慣于妻子呆在內宅好好料理家務,生兒育‘女’,又有幾個能接受‘女’人出去拋頭‘露’面四處招搖的?除非是吃軟飯的男人。換做是別人,他還懶得理,只是因為確實想娶她,才出聲相勸,他已經很注意言辭語氣了,還是遭到蔣若男的反感。
他只是還沒想明白,萬事皆有兩面,蔣若男‘性’格是比一般的‘女’子強悍,可也真是因為這份強悍,才讓她敢做一般‘女’子不敢做的事情。他又喜歡蔣若男強悍,又希望她能如一般‘女’子般規矩,就像是又想讓馬跑,又想讓馬不吃草,哪里可能?
當下他也氣起來,冷聲道:“左某還就是想討你的嫌了左某很快就去向太后求親,到時候看左某能不能管到你的事”
蔣若男恨得牙癢癢的,看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懶得同你瘋”轉身走入內室。
左伯顏走后,蔣若男心中仍然怒氣未消,她走進‘藥’房,檢查今天送來的‘藥’草,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正當她慢慢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全心思地投入到‘藥’草中時。‘女’官又走進來,“公主,安遠候求見”
蔣若男抬起頭,心中升起的第一個想法是:怎么一個接一個的來?第二個想法是,莫非這廝也是來教訓我的?難不成我這個公主還真是個擺設,人人都可以來教訓我?
一想到靳紹康是最重規矩的人,蔣若男便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好,就去聽聽他能說些什么 蔣若男氣沖沖地走出去。
前廳里,靳紹康正坐在客座上,已經有丫鬟上了茶。看見蔣若男走出來,靳紹康隨即站起,朝著蔣若男一輯。
同樣身為武將,靳紹康的行為舉止都透著一種優雅和謙和,不要說這些不重要,起碼這會讓她感覺自己被尊重,讓她覺得舒服。
蔣若男心中的怒氣消失了一半,微一停頓,便朝著他走過去。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朝服,日益康復的身體將這件朝服撐得非常的熨帖。他臉‘色’很好,雙眼明亮,鬢角的白發也漸漸消失,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顯現處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光彩。
往日那個豐神俊朗的安遠候又回來了,與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少了些冷漠和僵硬,多了分溫暖與柔和。
這是一個不管出現在哪里都能吸引所有目光的男人,只看身邊那些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女’官現在也面帶羞澀地悄悄打量著他,便可知他的魅力不減當年。
蔣若男在主位上坐下。
看著坐在客座上的靳紹康,蔣若男心中忽然有些感慨,一直以來只能坐在他下首的她,現在竟然能坐在他上首了。當初,她剛穿越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侯府中人的臉‘色’過日子時,哪想得到會有今天這種情況 人果然還是靠自己比較有前途。
只是這時的她會比那時的她更開心嗎?想了一會,仍沒有確切的答案。
總而言之,有得便有失,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事情。
“侯爺到這里可是有什么事?”蔣若男看著他淡淡道。
靳紹康見她神‘色’不愉,心中詫異。便沒有說話,從懷里掏出一個尺來長的卷軸,遞給她。
蔣若男下意識地接過,訝道:“這是什么?”
靳紹康看著她笑了笑,頰邊的酒窩不小心溢出來,雙眸瑩光閃爍。
“公主不妨看看。”
蔣若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竟然還賣關子…”畢竟是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一不小心,那種隨意便流‘露’出來。
她將卷軸展開了,看了一眼后,臉上即刻顯出鄭重的神情。
卷軸里書寫著一個個的人名,而這些人名,蔣若男再熟悉不過,這段日子,她一直對著這些人名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卷軸邊,“這是…這是全國各府衙送上來的獲罪官員‘女’兒的名單不過,好像要少了很多人…”
靳紹康微笑道:“卷軸上的名單,都是在下請人查過,確保秉‘性’純良,‘性’格溫順的‘女’子,都是十三到十五歲年齡,我想,這些或許對公主有用”
蔣若男詫異地抬起頭看著他:“你都查過?你怎么查的?你怎么會想到做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
靳紹康看著她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心中無限歡喜,早知道她會高興,只要她高興,做什么都值得。
“我請一些朋友道各州縣去調查,不但查以前這些人在家做小姐時的品行,也查她們落難后的事情。兩相一比較,能夠在落難前修身養‘性’,落難后還處變不驚的‘女’子自然是公主想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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