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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九、戰馬蹄前輕七尺(三)

  一住供精彩。

  之所以亂,是因為一群人涌了過來。

  當先而來的,正是豪格與阿巴泰。

  原本豪格和阿巴泰相互之間也是不太答理的,但這一次他們過來,卻是連袂而至。從兩人的模樣來看,他們似乎在很短的時間內達成了某種協議。

  “叔王,聽聞兩個鑲紅旗的奴才帶來了盛京的消息?”豪格當先發問,言語殊為不遜。

  多爾袞眉頭一揚:“不過是俞國振的詭計!”

  他認定,這不過是改頭換面的四面楚歌之計,想的就是讓已經離開關外長達半年的建虜起歸鄉之思,從而在他們的戰略目的尚未完全實現的情形下就退軍。不過他看得明白,別人卻未必看得明白,或者說,未必敢象他一樣冒險。

  比如說豪格。

  別的事情,他可以忍,可以讓著多爾袞,但今日之事,卻是絕對不能忍!

  若是那兩個奴才帶來的消息是真,哪怕只是一半是真,也就意味著大清受到了沉重打擊。豪格之父,大清皇帝黃臺吉若是受了傷,又傷重不治,那誰來承位?

  在帝位面前,什么親情都是渣,更何況相互之間根本談不上親情的建虜!

  “那兩個奴才呢,我要聽聽他們怎么說。”

  豪格毫不猶豫地催馬向前,直接越過多爾袞,盯著那兩個遍體血跡的建虜:“說,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一遍。我不想聽你們猜的東西,只要聽你們看到聽到的!”

  多爾袞眉頭漸漸豎了起來,他才是全軍主帥,豪格此舉。未免太不將他看到眼里!而且他心高氣傲,他做出的決定,如何能容忍別人懷疑甚至否定?

  “我說了。只是那狡賊的計策…”

  “多爾袞,你最好當心。豪格是大阿哥,若是盛京有什么意外,你對他隱瞞此事,究竟是什么用心?”阿巴泰厲聲道:“你若是沒有什么別的用心,就讓豪格問清楚又有何妨?”

  此語一出,多爾袞大怒,手握著刀柄,錚的聲音里。腰刀便出了鞘!

  阿巴泰嘴角彎了下來,目光中滿是不屑:“想與我動手?多爾袞,你還嫩得緊,你來啊!”

  對多爾袞的嫉恨,阿巴泰當真由來已久!

  不僅是多爾袞,還有阿濟格、多鐸,他們三兄弟在老奴在世時受寵,在老奴死后仍然勢力極大氣焰囂張。早讓阿巴泰極度不爽。若有機會折辱多爾袞,甚至能殺他,阿巴泰是絕不會放棄的!

  他也真不將多爾袞那點子身手放在心上,他跟著奴兒哈赤南征北戰的時候,多爾袞連吃奶都不混。哪里入得了他眼!

  不過他這話讓多爾袞悚然而驚。

  多爾袞在諸兄侄面前確實驕橫,因為他明白,自己即使不驕橫,他們也不會說自己什么好話。既然黃臺吉的目的是利用自己對付這些年長望高的兄長,他也就要盡心盡力,將這充當打手的活兒做好來。

  但是有一點是他所不能覬覦的,或者說,即使他有此心,也必須竭力掩飾住。

  “既然如此,豪格你就問吧。”強掩住內心深處的不快,多爾袞終于開口服軟。

  豪格與阿巴泰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快意。此次南下,他們二人身為多爾袞的副手,都被這個年少氣盛的家伙壓制得厲害,現在在他面前占據了一次上風,讓兩人都看到了雙方連手的力量!

  不僅是他們二人,便是其余將領,此時也意識到,在被俞國振耍弄了一番之后,多爾袞獨掌權柄的局面,似乎要改變了。

  但豪格的那絲喜悅,很快就被那兩名俘虜的話語弄飛了,特別是聽到席特庫拿出了黃臺吉的黃金甲,他更是神情緊張:“你們確認,那具甲真是父皇的金甲?給爺仔細些,若是說錯了,當心你們的皮!”

  兩個建虜這個時候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們身上受的傷可是不輕,折騰了一晚,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人,卻被接二連三恐嚇追問。他們二人腦子里都有些迷糊,聽得豪格這樣說,二人終于清醒了些。

  “奴才位卑人輕,從未近處見過皇爺的金甲,只是誓師之時遠遠見到過,倒是有幾分相似。”其中一人老實說道。

  “奴才從未在新襄兵身上看到過這種甲。”另一人則委婉地道。

  豪格抿緊了嘴,盯著多爾袞:“叔王,得撤軍了。”

  多爾袞嘴角彎了彎:“這只是…”

  “只要萬一是真的,這責任,叔王你擔當不起,自然,若是叔王你想著借咱們入關的八旗,在這山`東稱王稱帝,那么你是不必回去了。”豪格厲聲道:“我心念父皇,是非回去不可的!”

  話說完之后,他轉身就走,也不給多爾袞再說話的時間。多爾袞臉色鐵青,見阿巴泰的神情,分明也是要隨著豪格離開,若是他二人離開,哪怕只是帶著本部,多爾袞哪里還能在明國境內久呆?

  “該死!”多爾袞一刀揮出,將那兩名逃回的建虜砍翻在地,可憐這兩個倒楣鬼,沒有死在虎衛的手中,卻死在自己人手里。砍完之后,多爾袞喘著氣:“豪格大阿哥,阿巴泰兄長,我有說過不回軍么?”

  他這是再次向豪格與阿巴泰屈服,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讓他眼睛都變成了赤紅之色。

  豪格和阿巴泰聽得此言,這才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他。但他們二人還沒有說話,就聽得又有蹄聲響起,緊接著,吊著一只胳膊的杜度出現在他們面前:“我們鑲紅旗的兩個奴才逃回來了…是誰殺的他們?”

  多爾袞頓時頭大如斗。

  “多爾袞現在日子肯定不好過。”俞國振笑著向孫臨道:“克咸,這一回你總算做得不錯!”

  這還是兩人的初次會師,孫臨比起以前要瘦削得多,當初那股銳氣已經全然不見,黑而瘦的面上全是憔悴。

  “唔…濟民,對不住。”

  他已經用自己的血寫了“我錯矣”三字交給俞國振,對于自己此前犯的錯誤,他現在有極為深刻的認識。這可是在他付出無數心血也消耗了俞國振大量錢財而建起的登萊軍覆滅之后,他心中的懊惱,實非言語可表。但對著一如往常的俞國振,他還是不得不說這三個字。

  因為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唯有經歷過,他才能體會到,俞國振拉扯出一支部隊來多么不容易。

  “克咸,你不是虎衛,若你是虎衛,我一定會讓你去與霍彥一道修路――順便告訴你一聲,霍彥修路修得不錯,如今他的職銜又升了起來,已經是新杭路政總管,不過他再也不會有帶兵的機會了。”俞國振慢慢地說道:“便是我與你有通財之誼,卻沒有讓你拿我的錢財我的軍械去討好清流和閹宦的道理。我不追究你,并且在事后一直幫助你,并不是因為你是我連襟,有著親戚關系,而是因為你并非一直跟著我由我教起來的,我也沒有辦法讓你立刻全盤接受我的想法,故此,你犯錯并不足為怪,也唯有犯錯,你才知道什么是正道,只可惜,你犯錯的代價大了些。”

  若是往常,聽得俞國振這毫不客氣的話,孫臨少不得臉紅脖子粗,甚至要開口與俞國振爭辯。但現在,他卻只是面皮泛紅,卻仔細傾聽。

  他不笨,更不是不知好歹,特別是被高起潛羞辱過后,他更是知道,俞國振這番話對他來說多么重要。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俞國振又問道。

  “我…我不知道。”

  “此次戰后,你這登萊總兵的位置還想不想要?”

  孫臨抬起眼看著俞國振,目光里當真是一片茫然。

  他象這個時代年輕的士子一樣,自己覺得自己有一身的本領,特別是他射術奇佳,向來以飛將軍自詡,因此,投筆從戎獻身報國,便是他的志向。他也終于有無數血氣方剛的士子們都夢想的機會,得到了一鎮總兵的官職,有一萬五千士兵,還有俞國振的強力支持。而且建虜入關,也讓他有了建功立業的敵人――但是結果卻是敗,一敗再敗,一敗涂地!

  連續的失敗,同樣讓孫臨對自己的信心受到了巨大打擊,豬一樣的對友,強悍無比的敵人,還有自己的志大才疏,這一切結合在一起,讓他對自己的理想產生了懷疑:或許,自己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樣有能力。

  特別是在靜時反思俞國振赤手空拳創下那么一份家業的情形下,他更是糾結。

  “濟民,我真不知道…你只說,我應該怎么做?”

  “我要先知道你怎么想。”俞國振淡淡地笑了起來:“還是準備為東林復社成一支軍,忠于天子忠于朝廷,還是心灰意冷只愿退隱泉林?”

  “莫說是登萊兵,便是你的虎衛,交給朝廷,交給東林復社,只怕不到半年,便和其余官兵沒有什么兩樣,最多只是有些花架子!”孫臨用力地搖頭:“他們救不了國,更救不了天下!”

  “能救天下者,唯有你…俞濟民!”說到這,孫臨想到自己丈人為俞國振取的字,濟民濟民,莫非當初自己丈人便已經看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給他取出如此宏闊之字?

  “故此,你怎么說,我便怎么做!”孫臨是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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