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氣流溢若水,可絲絲縷縷間、卻又有著獨特的飄逸空靈。
明空赤著雙足在云海中跑來跑去。云海中的云氣粘稠,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水,也相差不多。明空也不施展法術,只是仗著金丹的身軀靈巧無比,每一腳下去力量均勻而快速,就這么在云海中奔跑起來。
精致小巧的玉足踏在云海上,就能蕩起一道道云氣漣漪。柔和的白色云氣襯托下,愈發顯得明空雙足雪白粉嫩。披散著長發的明空,不時嬌笑著,就像是才歡快的小鹿,在云海間盡情撒歡馳騁。
明空躍動的輕捷靈動身姿,有著一股無可言說的動人生氣和活力。高歡遠遠的看著,似乎突然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似乎所有的煩惱都在奔跑中隨風消逝。
高歡忍不住微笑,他相信自己永不會忘記這美好的一刻。不為名利,不為神兵秘法,就是這么單純的發自本心的快樂,自然而然,沒有任何雜質。
能夠修煉成金丹,就算是天才,至少也要修行幾十年。例如范思琴他們這般,都是修煉百多年才成就金丹。
修煉這么久,縱然沒經歷過什么世事,姓情也必然多了幾分沉穩,絕不會像明空這般小姑娘姓情。
遠方的云氣一陣波動,一只云筏穿過法陣進入這片云海。
云筏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修者,為首的正是接待過高歡他們的陳嵐。
明空沒想到這里會來外人,她雖不怎么在意,卻也知道被外人看到她這樣不太好。只能掃興的御氣返回。
云筏上不少修者都看到明空恣意奔跑,看到明空轉身離開,當即就有人和陳嵐詢問道:“陳執事、這位女子是哪個宗門的?”
問話這人一頭白發,臉上都是皺褶,干瘦的身軀略有些佝僂,手扶著一根紫金杖,看起來就像是隨手都可能是咽氣的老太太。可她那雙寒光閃閃的三角眼,卻似乎能洞穿人肺腑,顯示出她絕非一般人物。
陳嵐點頭道:“她是北海龍象院的弟子。”
“哼,原來是北海的弟子…”白發老婦人自恃身份,到沒多說什么,但口氣中卻充滿了不屑。
白發老婦人身旁的弟子就沒那么多顧忌,紛紛開口嘲笑道:“這什么宗門啊,教出這么個野丫頭。”
“肯定是沒見過什么,猛然來到天靈仙境都找不到北了!”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北海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能見過什么!”
陳嵐既不出聲附和,也不勸阻,只是微笑不語。這群修者都是來自太虛門。太虛門在陽平大陸也算的上二流宗門中的佼佼者。白發老婦人名為敖慧,是太虛門的太上長老,姓情一向是跋扈囂張。
太虛門的宗門位于重陽峰,從地理位置上算的上是陽平大陸的中心。太虛門也一向是瞧不起陽平大陸外圍的一些小宗門。
敖慧對明空恣意狂奔的姿態很是不喜,又聽說明空來自北海,就更加不屑。但她怎么說也是化神強者,當然不可能去指著明空說什么。但周圍弟子的議論,卻讓她心里很舒服。
北海,那可是偏僻野蠻之地,就是那里的修者,也是一群沒見識都是鄉野村夫。陽平大陸的中心一些宗門,大都有這樣的心態,特別看不起周圍的小宗門。
太虛門的數十名弟子可找到了一個話題,你一言我一嘴的說個不停。居高臨下的指點別人缺點,這讓太虛門的弟子感覺都非常好。
明空聽不到這些人的話,卻感應到眾人目光中惡意和不屑,心中不免有些生氣。跑到高歡身旁氣呼呼的道:“師兄,這群人哪來的,看上去都不像好人!”
高歡自然也不認識太虛門的人,可陳嵐既然把這群人領過來,就知道萬象門沒好心。
天琴居雖大,對萬象門也算不上什么。既然把北海四宗安排在這里,按理說不應該再領著外人過來。
云筏上有防護法陣,卻擋不住高歡的通明道心。太虛門的修者說什么,高歡都聽的很清楚。
這群太虛門的人妄自尊大有些好笑。可雙方比鄰而居,肯定會發摩擦和沖突。這就是他萬象門想看到的。
太虛門人來的不少,可化神只有兩位。要論實力,北海四宗可以輕易碾壓它。不過,在天靈仙境內,他們也不可能大動干戈。
可以說,這就是萬象門的一個試探。
這些事都用不到高歡艸心,他拽著明空道:“何必于他們一般見識。等你到他們那個年紀,隨手就能滅了他們。”
高歡的安慰讓明空好受了不少,皺著鼻子道:“好,等我厲害了再來教訓他們。”
“小輩放肆。”一聲沙啞低喝,卻若沉雷般在高歡和明空耳邊響起。
敖慧身為化神強者,高歡說的話當然瞞不過她。她脾氣暴躁,當即出聲訓斥。
高歡本都想走了,被對方這一喊卻沒法走了。高歡對明空的微笑道:“本來不想惹事的,他們非要送上門來,等會看我幫你出氣。”
明空看對方氣勢洶洶,尤其是那一頭白發的敖慧,那雙冷電似的眼眸讓她心里也有些發虛。小聲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們還是先走吧…”
高歡道:“沒事。再說,別人也不想咱們走啊!”
敖慧是沒動手,她下面一群弟子可沒閑著。幾乎所有人的神意都鎖定來了高歡和明空。哪怕沒有什么殺氣,這么多修者的神意重重鎖定,對于普通修者也是難以承受的巨大負擔。
但這些神意鎖定,對高歡來說就是清風拂面。根本不算什么。對方既然不依不饒,高歡也不想就這么退走。
“這位化神道君,想指教我么?”高歡淡然發話道。
敖慧看了高歡一眼,有些想不通高歡是故意挑釁還是天生不怕死。敖慧再怎么也不會對高歡動手,她門下弟子卻忍不住了。
“師祖,我去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