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哄娃娃騙娃娃清楓聆心第315章哄娃娃騙娃娃 水青再開口,有氣無力,“云天藍,我們這樣不好嗎?一輩子的兄妹,永遠沒有彼此離棄的時候。”當時,堅持和簡蒼梧做朋友的話,也不會到今天成了遺憾。
“一輩子的兄妹?”今天,打算把話說開,“你可以,我不可以。我是一定要結婚的,娶不到你,說不定會遇到別人。等我結婚,當然以家庭為重,應該顧不到你。就算有心,也要看我老婆樂不樂意,畢竟你也不是親妹妹。她胡思亂想,我也麻煩。”有點殘忍的說法,事實上他不認為自己還會愛上除韓水青以外的女人,但不下重藥,治不好她的戀愛恐懼癥。為了他未來的幸福,只能姿態強硬。兩人不是很像嗎?遇到她之前,他也以為今生不再愛。
水青還真心里不太舒服。什么叫要看老婆樂不樂意?她又不是第三者,會緊守妹妹的本份。
“我以為你挺重家里人,為了爺爺還搬回國來住。想不到只重小家,不重大家。干妹妹難道不是妹妹?我可是把爺爺當親爺爺。”兩相比較,他得自我檢討。
“我也說過,查理只是我回國的原因之一。總不能直接說我為了你回來的。”真那么說了,不孝的罪名扣定,他倒不在乎,就怕把她給嚇跑了。不過現在她既然有些明白,那他就能承認,“我知道你把查理當親爺爺。那不是正好?結婚以后稱呼都不用改。”
“云天藍”這人動不動就結婚,嫁娶的,也得給她點緩沖的時間,她還沒從他愛她的表白中回神呢。
“韓水青,我就想讓你知道,哥哥也好,男朋友也好,我都希望和你結婚。”勾引不成,就用搶的,逼的,強迫的,反正他壞名聲在外。“你也不用擔心鮮花戒指,到正式求婚時,我會準備好的。”
“…”水青光知道張嘴,卻反駁無聲。
“我跟你第一次見面就在這里,那是八年前。誰能想到,八年后,我跟你事業相連,心意相通。”強硬態度之后,云天藍開始懷柔,“水青,我們還有多少個八年,能互相支持,親如一家?我要是你,表白也好,結婚也好,一律答應了再說。你沒有嫁人的想法,嫁給我,一切就是現成的。我的爺爺還是你爺爺,我的爸媽還是你爸媽,永春館你說了算,南峪照樣你說了算,我的私房錢也仍然在你口袋里。恐懼恐慌什么的,根本沒必要。我們以前怎么在一個屋檐下住著,結婚后也一樣這么住。你要我當空心樹,我大概更要積極,隨叫隨到。你讓我幫忙管理碧空,我也樂意遵從。不然,我真娶了別的女人,你還能那么方便使用我嗎?你可想好了,夫妻之間好說話,還是兄妹之間好說話?還有,連親生孩子都靠不住,你還覺得兄妹能一起到老?少年夫妻老來伴。結了婚,我才能一直陪伴著你。到你老了,還能讓你有一個忠實聽眾。”這段話漏洞很多,讓他報喜不報“憂”,給遮掩住了。乍聽,很有一番深情并茂,絕對說服力。
主旨就是:自私一點,不用為他想,用婚姻綁牢,當一輩子的靠山。而且,兄妹是做不到這樣的。
處處從水青的利益出發,敘述她能獲得的好處。又用比較之法,說明夫妻關系比兄妹關系更牢靠。掌握水青恐愛心理,特地避而不談愛情,只說婚后日常生活細節,且都是她早就習慣的方式。天花亂墜,又抓住她懶人一個,無限發揮他的優點強項。
好一個云天藍啊作為男人,其狡詐,其乖滑,其靈活,其智力,在這一天,為了哄心愛的女人,發揮到極致。
水青平時善辯,竟讓他這些話說得只覺大有道理。她怕談愛,卻又是十分愛家的人。和云天藍如果結婚的話,正像他說的,周圍一切都是現成的。家人是熟悉的,房子是自己的。想到這兒,多年的心防竟然前所未有要打開來。
云天藍看她的神色,從堅定斷然到猶豫,再到抬眼時的一片迷茫,就知道自己的話對她有了影響,心里喜不自勝,鳳眸剛要春風得意。
或許就是好事多磨,或許就是時運不濟,或許就是天不由他。不知道是哪一種,總之,那對鳳眸最終乖乖維持在沉穩的位置上。
“咦?那是誰?”水青琥珀色的眼眸輕轉到旁邊,茫然瞬間清明。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破了他的“迷魂大法”。自己都已經不顧形象,甘當為人不齒的哄騙男了,卻被那個誰導致功虧一簣。
他回頭,厲眼精光暴漲,一掃過去,踏湖平川。
碩長身高經過海外陽光千錘百煉,捏起的拳一把剛勁鐵骨,半長不短的額前頭發,遮去鷹眼犀利。那誰,分明是數年不見的花樹 “那人是花樹嗎?”水青問云天藍,因為她自己不太能確定。
不怪水青不敢認。花樹出國后沒回來過,如今曬得一身古銅色,結結實實。往兩人不遠處一站,跟天王蓋地虎似的,高大威猛。就差一聲吼。
“他不是說過年才回來?”云天藍聽查理提過。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故意這時間插進來,當程咬金?
“澳洲的太陽太毒了”經云天藍的肯定,水青這才發出一聲感嘆。又想到自己在澳洲住了近十年,難道也黑成這模樣?白子西自她出國后,保持著聯絡,一年回去一次的時候,總會見個面,說不定就是皮膚太黑,才把人嚇跑的?
她徑自胡思亂想,聽云天藍說話,才斷了對過去的總結。
“說過年回來,卻現在回來。他有沒有你說得那么努力?”云天藍這時候有氣,那是正常的。畢竟,花樹如果沒出現,水青說不定就點頭了。好像進教堂,就差新娘說YES,結果跑出一個搶新娘的男人,這種想法,更讓他瞇直了眼。當然,他也明白這種想法過頭了,但現在沒法好聲好氣。
“他七月畢業都沒回來,直接上班,你說他努不努力?”水青看花樹蹲下身去碰泥土,頓時明白,“大概聽說永春館燒了,所以特意趕回來的。”
永春館對花樹具有的意義,不必說了吧。這里是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地方,是給了他家和家人的地方。沒有永春館,他完不成高中學業,上不了大學,更出不了國。他的未來,從永春館開始漸漸光明。
而今,這個支撐著他的房子沒有了。
云天藍同意水青的話,見花樹突然雙膝跪地,衣袖撩臉,他眼睛就猛眨了兩下,“那小子在哭嗎?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多愁善感干什么?爺爺沒事,你沒事,永春館里誰都沒事,他哭個鬼”
說著,竟撇下水青,往花樹大步走去。
水青沒攔住,只能跟在后面,小跑,“哭一哭有什么關系?我還哭了呢。好好的家被燒個精光,能不傷心嗎?”
“他是女人嗎?他是女人,我就任他在馬路邊哭。”云天藍回頭對水青說,“再說,誰說家沒了?沒了的是房子。我在南峪那邊給他留了房間,還有他自己獨用的書房,現在那兒才是家。”
水青腳步一下就慢了,因為云天藍讓她驚訝,也震動了。她還沒想過花樹回來以后住哪兒,以為時間充裕,能安排的地方也很多。可云天藍想到了。不僅想到,還準備到最好,就像對待他的家里人一樣。
而他以前,和花樹除了切磋考較功夫,幾乎是說不上兩句話的,完全兩陌生人,互不搭旮。以至于雖然住在一起,卻各忙各事,各謀前程。因此,她眼里這兩位男士的關系,屬于平行無交集,唯有練功場上見真章。言而總之,看著絕不是朋友。
可是顯而易見,她沒能理解男人之間的交情,那種不用勾肩搭背,不用整天話嘮,卻在心里放著,無事則相安,有事則相護的兄弟交情。
云天藍這個人啊,落在無知者眼里墮落無救,落在有心者眼里至情至性。那華麗的笑容之下,隱藏著曾經禁錮在黑暗里,經過痛苦到極致淬煉后,更為高潔的靈魂。
他總說自己壞,其實不過是愛憎分明。他總說自己自私,其實也不過是偽裝反派,積蓄實力的保護色。
他和她,多像。同樣因愛受挫,失去了勇氣,走向了極端。他和她,卻又不像。他脫胎換骨,她還捂著一塊心病,間歇性發作,連累他人。
他如今對她坦然說愛,她該怎么辦?
答應他,真怕分手。不答應他,心里會不好受。而且,似乎答不答應,兄妹的情分都會到此為止。
若不當兄妹,又不當男女朋友,她要如何心安理得拿他當空心樹?又要如何名正言順讓他管理碧空?進出他家,面對他,她究竟要如何表現才無瓜葛?
云天藍給她的留難遠遠大過簡蒼梧當年。拒絕或接受,借莎士比亞半句名言,這不是一個問題。因為拒絕他,她就感覺要失去某些最重要的東西。可是接受,她這心理病會不會再害了他?
云天藍感覺她速度慢了,回頭,正和她的目光相遇。
“我跟你的事,找時間繼續說。”
這件事,終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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