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傳說中的劉皇叔,只憑借一個漢室之后的名號就可以行遍天下,相比起那位不知道隔著多少光年的遠親血統,自己可要比他正統多了。
不過他也明白,這雖然是個優勢,但未免又不是一個劣勢。如今漢室衰微,尤其是皇室經歷了兩位昏君之后,聲望下降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估計很難憑借漢室正統的身份占到什么便宜。
除非…
“除非我能叫那些自視甚高的人認可我的能力!”
抬頭看了看天,這日天氣并不晴朗,整個天都陰沉沉的,加上日子漸漸寒冷,縱使在皇城中有城墻遮攔,那刀子般的寒風一樣叫人感到不舒服。
胡亂轉了一圈,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熟人,劉軒詫異的停下了腳步,看著這人在見了自己后,竟然眼睛一亮,隨即毫不遲疑的轉頭走來,心中一尋思,大概猜到了這人為何會在這里了。
“估摸是外面又亂了,才又勞煩這位!”
與對面那中年漢子互相施禮,劉軒可沒在這位面前擺什么皇子的架子!先不說漢朝皇室本來就沒那么大派頭,就是面前這人的身份,便是如今把持朝政的大將軍何進,也一樣得客客氣氣的。
“大皇子這是要去何處?”
劉軒今日一身裝扮似要出行,加上如今這條路正是出宮的道路,明顯是要出去,所以才有這么一問。
“待在宮中憋悶,出去轉轉!”
他平日里雖然不怎么走動,但是不代表真的一輩子沒出過皇宮,隔三差五的還是會出去走走的,見識見識一下這時候的京城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倒是面前這位,竟然不走正門,反而從這旁門出,讓劉軒有點奇怪:“朱大人這是…?”
話不必問的太細,何況他又不曉得這位大人的事情能說還是不能說,若不能說,自己問了反而麻煩。
卻不想對面這位就等他開口相詢,一聽這話,立刻笑道:“殿下也知前些年黃巾肆虐,雖然我與皇甫將軍平定賊首,但依舊有諸多余孽散步四處,讓人頭疼的緊。”
這話一說出來,劉軒就明白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而面前這人對自己居然半點也不隱瞞,看來當年那番舉措還是起了作用的。
“原來如此,想來朱大人今次又要領軍出征了?”
想來想去,他在莫名其妙的跑到那個修真國度之前,也是一個很普通的青年,對這時期的諸多故事也頗有興趣,因此也研究了一陣。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來有這么一件事情,看來不是發生了變化,那就是這一仗小的根本就不值得關注。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仗,他也就沒什么再問的心思了,可對面這位卻不這么想,只聽他開口道:“前一次黃巾賊眾雖然戰力不行,可那諸多手段的確叫人防不勝防,若非臨行前從殿下這里得到的幾道符咒,怕是不會那么順利的就剿滅賊眾!”
“這一次心理卻沒什么底氣,不曉得殿下那里還有辟邪符箓否?”
聽他這么一說,劉軒心中暗樂:“不怕你來求我,就怕你不拿我當回事。如今知曉了本人的手段,只要好好拉攏一番,也好搭建我在這個世界的基礎!”
原來當初黃巾肆虐之時,朝廷使朱儁與皇甫嵩領軍,剿滅黃巾賊軍。出發之時,身為皇長子的劉軒自然也前來觀望,并且還找了機會與領軍的兩人說了幾句話,并且送了一些符箓。
實際上當時皇甫嵩與朱儁并不覺得這些符箓有什么用,只是皇子畢竟是皇子,所以面上還是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想要應付過去便了事。
劉軒雖然面貌年小,但內里可不是個小孩的靈魂,見了自然曉得是怎么回事,也不說破,又攀談了兩句就徑直離去了。
這事情似乎到此就結束,但是等到朱儁、皇甫嵩兩人領著北軍五校數萬兵馬與黃巾賊軍碰上的時候,這才知道事情究竟多么棘手。
那黃巾賊的論打仗的能力,可真不怎么強,哪怕號稱百萬之眾,在這二位眼里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甚至都不需要使什么計策,領著手下精銳兵馬硬碰硬的沖上一陣,估計這些賊眾就得崩潰散去。
可不曾想那黃巾賊首張氏兄弟竟然懂得妖法玄術,或用飛沙走石或用撒豆成兵,弄的兩人苦不堪言,一時間在戰局上竟然還落在了下風。
虧得這時候兩人想起了臨行時大皇子劉軒所送的符箓,秉著試試也無妨的心態,在一次交戰的時候見對方又用法術,便將那符箓祭出,卻不想符箓一出,那肆虐的狂風飛沙盡數消失不見,同時對面灑出來的豆子也沒有再變成萬千精銳兵馬,而是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連點動靜都沒發出來——離的太遠,有動靜也聽不見。
朱儁、皇甫嵩見狀大喜,曉得有這符箓護身,這群賊眾的妖法再也不起作用,那么就只能正面拼殺了,這些他們卻不怕,因此隨后一段時日,兩人所領冠軍勢如破竹,直接將黃巾賊軍給打的稀里嘩啦,使得天下又獲得了一段安寧日子。
班師回京后,二人都得了封賞,不過朱儁和皇甫嵩都曉得若沒有大皇子所送的符箓,估計這一戰不會這么順利,只用半年多的時間就平定了賊軍,所以二人都抽了時間去當面拜謝劉軒,劉軒也因此與這兩位在朝中頗有勢力名望的將領結下了一番善緣。
這一次,朱儁又領命出征,他一想到要對付的是黃巾余孽,要面對那些邪法妖術就覺得頭疼。而當年劉軒所送的符箓早就用光了,自己莫非還要去什么道觀寺院去求些辟邪之物來?
不想還沒走出皇城就遇到了大皇子劉軒,朱儁登時大喜,主動上來問候一番,并且一邊走著,一邊主動將這次的事情說了出來。
等走出了皇城,劉軒也知道了朱儁這次要對付的,是目前勢力最為龐大的一支黃巾余孽,這些賊軍放在那里,不管不顧的話對朝廷威望有損,何況賊軍肆虐地方,朝中那些真正做事的人也看他們不痛快,自然要盡快清剿,這才讓朱儁這個當朝名將領軍。
“此事簡單,我身上便帶著些辟邪符箓,全部送予大人便是!”
劉軒表現的越豪爽大度,便越讓朱儁覺得親近,何況自己在發表些比較熱血愛國的言論,這對漢室忠誠之極的朱儁對他的好感度自然是嗖嗖的往上竄,等日后有了機會,這朱大人只要稍微偏幫自己一些,好處可就是大大的。
何況,劉軒想要登基為帝,自己手下沒個可以用的人也不行,而趕上如今這亂世,最好用的人自然是手掌兵權之人。
如今朝堂中掌握兵權的人其實并不多:大將軍何進為首,其弟何苗也掌握著不少兵馬。
再然后就是皇甫嵩和朱儁這兩位名將——不過這二人與那何進不同,兩人忠于漢室,倒是沒有將官兵變作私兵的想法,每次打完仗了就會將虎符送還,也不會沒事就去與那些兵卒們拉關系。
不過這二人威望極重,若是登高一呼,京中兵馬怕是有大半都愿意響應,關鍵就在于他二人愿意不愿意了。
另外,十常侍也掌握著一部分宮中禁軍,這一點最讓劉軒忌憚——他知曉十常侍們是支持自己那三弟劉協的,自己很難將這部分人拉攏過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能與之對抗的人。
除此幾人之外,自己那便宜父皇新組的西園八校尉也有兵權,不過這西園八校尉名義上是聽小黃門蹇碩調遣,自己要想在這上面做文章,怕是有點困難。
目送朱儁喜滋滋的離去,劉軒帶著曹苞又轉了幾圈,最終還是轉悠到了西園軍這里——因為是在雒陽西園設置,加上又沒有特意起什么名號,所以都以西園軍或者西園八校稱呼。
還沒走近,就聽到兵馬操練之聲,劉軒停住腳步,靜靜聽了一陣,心中轉了一轉,最后下定決心走上前去,只不過還沒走多近就被兵卒攔住——軍營重地自然不能隨意靠近。
不過既然來了,劉軒自然不能空手而回,所以開口道:“勞煩通秉典軍校尉曹議郎一聲,有本家親戚來訪!”
那兵卒見劉軒相貌不俗,身長體健,穿著又不似尋常人,所以倒也客客氣氣的沒有動粗。此時聽到對方言明要找何人,當下也不敢耽誤,讓同伴繼續站崗,自己轉身進去通秉去了。
見兵卒進去,劉軒退后一步,示意自己并沒有什么別的心思,然后轉過頭與曹苞笑言:“要見你這親戚,還挺麻煩!”
走這一路的功夫,他心中已經尋思明白,這西園八校尉雖然是聽命于小黃門蹇碩,可是統兵的這八個人也都對宦官沒什么好感,所以更多的是按照何進的調遣行事——后來十常侍之亂的時候,西園軍就是斬殺宦官的主力。
何況,自己與那曹校尉,多少還有那么一點瓜葛,先扯些交情再說旁的!
“若是能將這位當世梟雄收為己用,即便不能順利繼承帝位,日后也有機會將皇位奪下。”想了想:“不過這難度似乎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