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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此間的少年,奮斗著

  今日兩更,昨天捧場多了一個少尉,晚上奉上第二更,感謝捧場!

  繼續求紅票,這一章,獻給在學習途中迷茫的少年們,或許很多人都認為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的課程無用而辛苦,但是如此忙綠卻總比無所事事的揮霍青春要好。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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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當事人,墨菲斯仿佛從學院消失了。

  人們唯一看到他出現的地方,只有那座高高的占星閣——墨菲斯根本沒有多余的朋友,唯一能交流幾句的,除了小修女,只剩下整日在書海中遨游的克里維。

  克里維偌大的桌子前堆滿了數不清的書籍,占星閣距離校圖書館并不遠,所以他借閱的書籍異常之多,甚至可以說多到駭人的地步。

  普通人或許會認為眼前的男孩只是一個為了研究魔法而不知道任何其他事物的書呆子,不過墨菲斯卻明白,這個男孩有著常人難及的毅力和恒心。

  魔法的根本不僅僅在于理論,天賦自然是重中之重,一位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就算研究一輩子魔法也只能當一個理論講師而無法凝聚哪怕半斯托元素單位。

  更不用提什么平民眼中所謂的“火球”、“冰球”了。

  魔法在于施法者對于元素的控制和轉換,而能量的來源在于自己大腦深處的“晶絲”,這種無法用具象表現的東西便是一位魔法師能否擁有強大力量的基礎——而在和克里維相處的過程中,墨菲斯發現這個孩子似乎很明顯的屬于前者。

  也就是說,這個執著的孩子或許研究一輩子,都無法親手施展出一個哪怕工會評定等級只有一級的魔法。

  可是不知道這個家伙到底是因為什么,竟然就愿意如此日復一日的自學著,像是一塊海綿一樣吸收著看似無盡海洋般的知識。

  “這樣是為了什么?”

  墨菲斯曾經看著克里維在書桌前因為疲勞而昏睡后驚醒的摸樣如此問道,得到的回復卻是這個孩子靦腆如常的微笑和沒有答案的搖頭。

  不過今天的墨菲斯來到這里并不是像以往那般去提問,他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克里維從來沒有過導師,學習魔法沒有導師,就如同在漫漫海洋中沒有指路的海圖一般荒唐。

  “克里維,你看過這本書么?”

  墨菲斯今天并沒有拿往常問的最多的那本《元素理論基礎》,卻是從導師黛拉的大圖書架上取走的一本《論魔法護盾豁免現象》,并不厚,手寫而就,筆記卻工整的沒有一個錯別字,只不過內容實在是艱深的夠嗆,如果不是黛拉同時讓墨菲斯領了一本《基礎術語及進階》,他根本看不懂上面莫名其妙的注釋和注腳,比如“對于凡爾納現象的規整和研究及第七能級相變的統計”這類讓人頭大的句子。他拿來這本書,輕輕地放在了克里維的面前,隨即等待著這個不知疲倦的家伙的反應。

  后者抬起頭,眼睛因為長時間的伏案而通紅異常,但是看到墨菲斯放在他面前的書籍時,卻如同傳說中的吉爾斯海盜尋找到了稀世寶藏一般驚訝異常,動作迅速的伸出手,卻很克制的停在了這本書的封面上,抬起頭望向了墨菲斯。

  “我覺得你可以看看這個,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墨菲斯選這本書的原因并非因為自己懂得比克里維多,相反的,如果單論理論研究,眼前的家伙完甩自己十條街是不在話下的,可是在自己經歷了背誦一本書卻被全盤否定的事件后,愈發的感覺克里維現在的行為雖然刻苦,卻并沒有將力氣用對地方。

  眼下克里維身旁擺放的書籍都是和“魔法護盾”有關的,雖然都是一些大師的書籍,卻顯得駁雜而繁多,墨菲斯拿出這本自己也許會是最后才去看的《論魔法護盾豁免現象》,卻沒想到也算歪打正著,讓這個迷茫于繁多理論的孩子突然間看到了一束燈塔般的希望。

  后者得到墨菲斯答復后輕輕捧過了書籍,卻沒有急著翻開,在四周都被厚厚書籍堆滿的書桌上,克里維先是輕輕摸了摸這本書堅硬的金屬封面,面色微微變了變,隨即輕輕觸摸著烙印著著作者名字的那行字跡,輕輕念出了聲音:“希區柯克•布萊恩。”

  這個名字對于兩個孩子有些陌生,而對于大陸西北面弗丁帝國的魔法師們如雷貫耳——那是一個提出“全系魔法豁免”和“神之庇佑”理論的先行者,甚至直言“若我掌握元素的真諦,便能抵擋上帝的一擊”的瘋子!

  這本薄薄的書籍不是出版物,并非在印刷術普及的大陸上的流通書籍,也同樣不屬于某個圖書館的珍藏之作,而是真真正正的手寫原稿整理版,世間獨此一份。

  “借我兩天時間,可以么?”

  “有空應該活動活動身體。”

  墨菲斯笑笑,沒再說什么,留下了克里維在這里繼續研讀,轉身離開了占星閣。

  此刻,是黛拉布置十天任務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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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倫斯學院,午夜。

  陰影處的格瓦拉望著不遠處的學生公寓,伸手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蹲著,一言不發,盡忠職守的守護著。

  貴族還真是個沒有底線的稱謂呢,想到那兩個休學的貴族,他不由得暗自感嘆。

  說到底無知者無畏,還是墨菲斯少爺太低調了啊。

  格瓦拉嘆了口氣,伸手捻著自己下巴上并不算長的胡子。

  又或者,那群人實在是太不識貨了,一柄那不勒斯魔鋼短劍再明顯不過的已經證明了墨菲斯的不好惹,卻依舊無人能注意到這個細節——格瓦拉只能在隨手塞幾口粗糧面包的時候感嘆二流院校果然是二流院校。

  那扇厚重橡木制成的大門在前幾天仆人送去了一大堆食物后已經幾天沒有打開了,不過窗邊一直沒有熄滅的燭光證明少爺在里面依舊學習著,或許之前格瓦拉僅僅把眼前的少爺當做自己需要保護的目標,但是在得到少爺認可而貼身守護之后,他卻愈發的明白眼前的少年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此間的少年,為著或許飄渺的目標奮斗著,不問晝夜。

  第八天的時候,許久沒有洗澡的墨菲斯帶著一身異味兒沖了一個痛快的涼水澡,走出了房間。

  拜占庭的飲食習慣中,基本上每天只有兩頓飯,中餐量多,晚飯略少,因為近乎全民信教,而教廷又倡導人們在起床后齋戒來提醒自己主當初所蒙受的苦難,所以早餐近乎沒有人去享用,不過墨菲斯倒是從來沒有遵守這種規矩的習慣,他可以在沒有食物的條件下支撐三天還能一擊必殺干掉一頭覓食的野豬,卻也不會在饑餓的時候恪守什么準則。

  濕漉漉的頭發被毛巾擦干,墨菲斯停下了研究黛拉那些魔法書的進度,是因為今日有“神學基礎”這門課程。

  作為貴族,雖然沒有受過洗禮,但卻明白自己終究會有一天擁有教徒的身份,但是讓他按時去上課的另一個理由卻顯得有些不合邏輯——那個愿意靜靜傾聽他說話的小修女。

  當然,這是外人看來墨菲斯做這件事看起來最合邏輯的理由。

  墨菲斯并不知道那位自稱“無知的牧羊人”的老人阿奎那是何種身份,如果他有興趣在拜占庭教廷的圣廳圖書館走一圈,便會發現其中有著超過一千五百萬字的典籍著作出自這位老人之手,而這種恐怖的概念已經遠遠超過了“著作等身”四個字的含義。

  這位曾經有著“全能博士”稱呼的老人十五年前在君士坦丁圣羅蘭大教堂的一次禱告之后突然宣告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榮譽衣袍,甚至將自己畢生著作的收尾工作盡數拋棄,留下一部爛尾的“經典”,任由無數教廷的紅衣主教亦或者那位尊貴到極致的牧首大人的親自勸導,都無動于衷。

  他卻甘愿在這所二流學校內望著教廷頂端的主之受難像愣怔出神。

  而那本未完成的著作,叫《神學大全》。

  墨菲斯依舊是提前進入了教堂,入目卻發現了一些已經提前到來的其他學生,而出乎意料、或者說意料之中的,那位小修女的身影并沒有出現。

  悵然若失,這種感覺比自己在胡克郡的森林布下了陷阱卻三個月逮不到一只野兔還要別扭。

  墨菲斯輕輕嘆氣,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舊約》剛剛放下,就發現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抬起頭,小修女有些靦腆的小臉映入眼簾,他微微咧嘴,笑的很純真。

  墨菲斯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這么抬頭看著她,直到小修女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挪開了視線,他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冒失了,伸手撓頭,這一次到沒有一大堆頭皮屑,說來還是自己洗澡的緣故——為了這種略帶期待的見面,墨菲斯第一次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今天你也要上課么?”

  找不出話題的墨菲斯問道。

  后者回頭望了望那此刻空蕩蕩的講臺,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轉過來,對著墨菲斯輕輕點了點頭。

  “坐這里?”

  墨菲斯很意外,不過還是禮貌的讓了讓位置,同時將自己的那不勒斯魔鋼短劍朝旁邊撥了撥,這種無意識的行為意味著他對面前小修女警惕層次的降低,但是墨菲斯卻沒有過多的想法。

  他很放松,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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