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紅票300加更,昨天270多,今天加把力,明天就加更了。
昨天要到了無罪大大的簽名,容我興奮一下,不過回來半夜沒時間碼字了,比較囧。
奔跑過來的教師根本來不及說什么,直接開始檢查那個孩子的傷勢,而墨菲斯則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曾經被自己揍得站不起來的胖子,轉身離去——萬事有果必有因,墨菲斯不會做冷血的屠夫,卻同樣不會做待宰的羔羊。
貴族之中不乏殺伐果斷的強硬派,類似溫德索爾公爵就是其中的代表式人物,曾經領過兵打過仗的阿卡爾算得上是帝國之中廢話最少的大貴族,和他說話總是需要斟酌半晌,因為那些奉承之詞和虛假的貴族面具總是被這位公爵當面戳穿,絲毫不留情面。
而和這個貴族圈子內大名鼎鼎的父親有著直系血緣關系的墨菲斯雖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為人如何,卻真正的有著這種仿佛傳承自血脈的果決。
對于自己將那位襲擊者踹下馬的行為,他的內心沒有絲毫愧疚,卻也沒有多少怨恨,這就是他和別人不同的地方,有仇當場就報,不留著當自己的煩惱,總比一些貴族咬牙切齒的隱忍多年要舒坦得多。
所以當他返回到自己的宿舍,并且拿上那本《元素理論基礎》準備去迎接黛拉的新任務時,心情已經如常,波瀾不驚。走出宿舍門的時候他對著陰影處不起眼的角落擺擺手,隨即邁著平穩而又堅定地腳步走出了校門。
而校內,墨菲斯的名字已經在頃刻間如同黑死病般傳播開來——因為那個被他踹下馬的孩子已經不治身亡。
雖然貴族作為特權階級在很多時候擁有著豁免權,但是這個死掉的孩子可不是什么性命如草芥的平民,相反的,他也算是君士坦丁這個大城市內貴族的一員,雖然只是個能在父親死掉后繼承男爵爵位的下位貴族,本身又是個領地入不敷出的沒落家族,但是身份卻不能忽視。
死亡,這種東西只有降臨的時候才會讓人感受到由衷的恐懼,胖子卡林面色蒼白的看著那個之前還在跟自己商量計謀的小子被白色的亞麻布蓋上臉頰,伸手用那已經濕透的絲巾顫抖著擦著不停留下的冷汗。
遠處的格瓦拉想要出手,卻被墨菲斯的手勢打消了想法,說實話他可以直接不負責任的讓那個貴族小子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顯然少爺并沒有頭腦發熱就要立刻復仇那般簡單,說起來這種貴族之間的爭斗確實充滿了詭詐和血腥,或許墨菲斯另有打算?
只不過,從現在開始,這個叫卡林的胖子和那幾個貴族的名字已經悄悄的呈上了溫德索爾公爵府那張厚重的實木書桌上了。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
“元素理論基礎,對于魔法這個含義廣泛的命題來說其實算不上‘基礎’二字。”黛拉第一次用一種類似講課的的姿態對墨菲斯講解著,語調依舊平淡,表情依舊冷漠,“梅林或許稱得上是元素研究領域的一位大師,但是終其一生都被困在了他自己所畫的牢籠內,所以這本書寫就之后他便再無寸進,帶著諸多遺憾走進了墳墓。”
墨菲斯望著黛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依舊是塔倫斯學院外的塔樓,陽光很充足,卻無法照耀處于陰面的房間,他筆直的站著,面前簡陋的家具和身后大到夸張的書架仿佛是世界的兩個極端。
“讓你通讀這本書,目的并不是完全的、一字不落的將它背下來,而是告訴你,書本上的這些東西,沒有人能保證是完全正確的。”黛拉隨手翻到了《元素理論基礎》的最后一章,“空間撕裂并非如他所猜想的那般簡單,而僅僅是這一個理論的推翻,會導致這本書之前近乎一半章節的概念需要重新設定。”
墨菲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敢情自己背誦的東西,基本都是錯誤的?
“錯誤的認知有時出于盲目的信任,這是我教導你的第一課。”
黛拉伸手拿起那本厚重的書籍,指尖劃過,整部書四分五裂,在飄散的過程中燃燒起來,最終成為了一片片灰燼。
火光中,墨菲斯怔怔出神,心下驚駭萬分。
自己廢寢忘食三天三夜所背誦的內容被黛拉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徹底推翻,這個教訓真是墨菲斯終生難忘的——刨去這種極端的教學方式,他內心卻有著強烈的認可。如同在森林中那些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陷阱往往是自己吃過一次虧才會銘記終生的,不付出點代價,怎能輕易獲得成功?
“十天之后,我會繼續提問。”
黛拉伸手拿出了一章羊皮紙,上面秀美的字體寫著一部部讓普通人望而生畏的詞語——《論元素的組合與變換》、《十相位變化》、《多重施法的晶絲能量解析》等等,這是墨菲斯第一次看到眼前魔法導師的手寫體,一筆一劃簡潔而清晰,對于魔法師來說,精確二字已經成為了強迫癥一樣的存在。
“自己去第三層書架尋找,拿完就可以走了。”
墨菲斯點頭,隨即轉身,仰起頭,望向了身后的書架——第三層,那是從十二米高的書架上往下數。
他咧了咧嘴,似乎覺得后背有些痛。
...
入夜,塔倫斯學院一片寂靜。
平時用來上“神學基礎”的教堂此刻安靜異常,偌大的教堂,只有一些學院內的信徒教師在靜靜的做著禱告,而那位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老者同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與其他人手握胸前十字架靜靜呢喃的姿態不同,他卻微微仰著頭,望著講臺后方的巨大窗戶,愣怔出神。
拜占庭特有的彩色玻璃拼繪出了《舊約》中主的形象,高大,卻不偉岸,唯有安詳。
“溫德索爾....墨菲斯•溫德索爾,‘恩賜’么?”
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堂內做禱告的人慢慢離開,最終只剩下了老者一人,而這時那位小修女則從后門靜悄悄的跑了進來,望了望坐在那里的阿奎那,邁著小步子走了過來。
一老一小,似乎都挺沉默,小修女坐在阿奎那的身旁,像是例行功課一般做了禱告,隨即就那么坐在老人的身旁,也不說話。
“他好像是你第一個愿意坐在身旁的人呢。”老頭子笑著望向了小修女,后者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腳面,阿奎那似乎是感到很稀奇,伸手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亂的銀發,繼續道:“我們的小牧羊人找到迷途的羔羊了?”
這句話讓小修女臉有些紅,不過她卻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不容易。”
阿奎那咧嘴大笑,笑得很開心。
第二天開始,卡林和康格爾對于墨菲斯的行動似乎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仇恨的種子往往埋下時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在爆發時讓人匪夷所思——兩個貴族少爺雙雙辦理了休學一段日期,但與此同時校內卻出現了更為肆虐的謠言,那就是那位剛剛殺了人卻只是被解釋為“意外事故造成傷亡”的家伙,是個讓人不齒的“雜種”!
“雜種”在貴族的稱謂中意味著對于血統不純或出身不“干凈”,簡而言之就是私生子——這種私生子的性質有很多種,大多數大貴族臨幸某位莊園女仆或在外出打獵時偶然的艷遇所產生的意外,可是此刻塔倫斯學院所討論的這位“殺人不犯法”的貴族少爺竟然是他的父親和妓女那種卑賤地位的女人所生下的“臟種”!
言辭之惡毒,讓人皺眉。
貴族之間的陷害很多時候就是如此讓人不齒,卻又那么的冠冕堂皇——雖然是年幼的貴族,但是三人成虎的效果使得這種緋聞式謠言有著很大的市場,而兩人的休學又讓自己高掛免戰牌,好似一夜之間,屢戰屢敗的他們便處于了不戰自勝之地。
只是已經離開學院的卡林和康格爾并沒有去深究為什么塔倫斯學院會對這種“教學事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他們并非自信過頭到對學院內的后續事件不管不問,絕對不會再繼續這種下作的行為,可是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年幼的貴族,總會為自己的輕狂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