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夜晚,在劉凌的書房里。趙大對劉凌說道:“王爺,咱們的人這兩天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劉凌道:“哦?說說看。”
趙大道:“有幾個人前幾天半夜悄悄出城,從城墻上攀下去的時候被影衛的人發現了。影衛在后面偷偷跟著,出去二十幾里后找到個機會抓了一個落單的人回來。因為跟蹤的影衛人手有限,沒能都抓了。但是跟去的人比較機靈,抓住一個撤回來的時候,留下了兩個影衛跟著那幾個人,今天傳回來消息說那幾個人到了大同。”
劉凌皺了下眉頭問道:“是誰的人?”
趙大贊道:“被影衛拿下的那人是條硬漢子,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一直沒有松口。屬下本來想著等他招出些有用的消息再稟報王爺的,可是用了些非常手段,那漢子依然一句話都不說。”
聽趙大說完,劉凌的第一反應就是…地下黨?
“影衛是從什么地方開始跟上去的?那些人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劉凌問道。
趙大道:“那幾個人身手都很好,若不是在攀下城墻的時候剛巧幾個影衛經過,也是發現不了他們的。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但是…...”
趙大頓了一下說道:“在王爺您遇刺的同一天,刑部尚書司馬律好像也遭遇了暗殺。這件事他沒有公布出來,影衛們追查了一下得知,司馬律的左臂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勢。聯想一下,那幾個夜出太原城的人,或許和刺殺司馬律的案子有關聯。”
劉凌點了點頭說道:“那個刺客呢?”
趙大道:“已經安頓好了,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只要王爺發話,我就立刻帶著他出來。”
劉凌嗯了一聲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那個嘴硬的人。”
劉凌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琢磨,原來看電視劇的時候是怎么對付那些嘴硬的人來著?老虎凳辣椒水?這個時代辣椒還沒引進呢,不可能有辣椒水一說。十六世紀下半葉的時候辣椒才以觀賞植物的身份進入中國,人們發現這東西能禍害人其實又過了很久很久…..
老虎凳?那東西是國民黨反動派才干的壞事,咱是從社會主義國家穿越過來的,不能明著干這事…
竹簽子插手指?燒紅了的烙鐵?夾棍?拔指甲?往肛門里灌水?
劉凌自己寒了一個,心說電視劇果然能害死人。
那個被抓來的人已經從密道轉移到了劉凌王府的后院,就關在一間小房子里。這間房子曾經是趙大養傷的地方,現在又變成了牢房來使用。劉凌走了一路,也沒狠下心來用那些狠毒的刑罰,若是那個家伙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依著劉凌的性子動一動大刑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這個人還不能分辨是是好是壞,若真的是刺殺司馬律的人,劉凌還真下不去手對他用刑。
一路走一路想,最終劉凌還是決定看看情況再說。大不了來個美人計,不過這獻身的人選還真不好找。趙二和花三郎這倆人,應該不對那人的胃口…
一想到美人計,劉凌又想起前世聽來的一個笑話。那笑話很老了,但是每當想起來都覺得好笑。說有一個人在一九四九年的九月二十七號被捕了,第一天反動派對他用了大刑,他沒招。第二天給了他很多很多錢,他還是沒招。第三天對他用了美人計,他招了。第四天,他還想招,解放了…
想到這里劉凌禁不住笑了起來,趙大詫異的看了劉凌一眼,沒明白王爺為什么無緣無故的笑起來。
到了那小房子門前,趙大推門走了進去。屋子里的燈光很昏暗,豆大的燭光搖曳中能看見幾個人站在屋子里。在靠墻的一個木頭架子上綁著一個人,那人赤裸著上身,劉凌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他身上有傷。
趙大不是說動用了些非常手段嗎?怎么這個人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呢?
帶著疑問,劉凌舉步走進了房間。房間里影衛的幾個人見了劉凌紛紛施禮,劉凌擺了擺手,讓人搬了把椅子離著那個被綁的人不遠坐了下來。
劉凌一進門的時候,那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即冷哼了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這種視死如歸的氣概劉凌在不下三十部影片中看到過,這場景簡直讓劉凌以為他回到一九四九年以前。
這樣子是如此的熟悉,劉凌好險沒沖過來拉著他的手說:“同志!我是來解救你的!”
“都說了什么?”
劉凌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掃了那人一眼問道。
一個一身黑衣,披著紫色祥云披風,胸口上繡著一團赤紅色飛騰火焰的影衛彎腰說道:“什么都沒說,自打抓了他之后他除了餓了說想吃東西之外,其他什么話都沒說。”
劉凌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后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趙大等人詫異了一下,不相信似的看了一眼劉凌。劉凌擺擺手說道:“我單獨問問他,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
趙大不放心的說道:“主子,我自己留下來吧,這人身手極好,萬一…”
劉凌道:“無妨,我又不是面捏的,出去吧。”
趙大無奈,讓人又在那人身上加綁了兩道繩索這才帶著人退了出去。那人見又給他綁上了兩道繩子,嘴角撇了撇,勾勒出一抹冷笑。劉凌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種決絕的意味,還有對趙大等人的鄙視。
等趙大等人都出去了,劉凌站起來走到那人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人一遍,然后微微笑了笑,一臉的輕松笑意。圍著那人轉了一圈,劉凌站在那人對面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抬頭看了劉凌一眼,隨即再次閉上眼睛。
劉凌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也不再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水都已經涼了。那人等了許久都不見劉凌有什么動作,好奇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劉凌。只見那個年輕好看的男人靠在椅子上,竟然已經睡著了!
那人眉頭皺了皺,盯著劉凌看了很久。
又過了一會兒,劉凌似乎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樣,睜開眼看了看,見那人正在打量自己,于是笑了笑,站起來伸了下懶腰。
“你是個不錯的屬下,你主子有你這樣的人做幫手,是他的幸運。”
劉凌說了一句,隨即對那人點了點頭,轉身就朝外面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劉凌將趙大叫了進來說道:“放他走吧,讓他從后門出去。若是他還想出城門的話,你安排人送他出城。”
趙大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什么了似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劉凌轉身對那人說道:“你若是回去見了你家的主子,告訴他以后做事千萬不要那么魯莽。對手遠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很多事都要謀定而后動。不然萬一失手,到時候受牽連的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若是你家主子因為這件事倒了,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
劉凌說:“你被我的人拿了,算是你的運氣。記住,最好半年內不要回太原來。你主子那邊我會去交代一聲,告訴他你們都已經安全到了大同!”
說完,劉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人心頭一震!為什么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知道這么多!
“你等等!”
那人忍不住開口喊道。
劉凌頓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對趙大說道:“明天我要去陽平大街走一趟,準備好車馬。”
趙大眼中露出掩飾不住的尊敬和崇拜,劉凌這一招欲擒故縱簡直運用的爐火純青!
“你認識我家大人?你到底是誰?”
那人見劉凌腳下不停,眼看著就要走出院子了。他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禁不住大聲問了出來。
劉凌邊走邊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們來說,是友非敵。”
那人急切的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去大同?!難道你真的和我家大人認識不成?”
劉凌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腳步不停,徑直走了。
其實劉凌這一招極其的簡單,用手里掌握的有限的幾個信息來誆騙那人。還要擺出一副完全不在意他的樣子,就好像那個人背后的主人劉凌早就知道了一般。其實劉凌所說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而恰恰是因為這幾點,讓那人的防備之心開始松懈下來。
去大同,這個消息是影衛跟蹤那幾個人得到的消息,而劉凌說的另外幾句話完全是磨盤話,對誰說都不會有什么錯誤。
“你若是回去見了你家的主子,告訴他以后做事千萬不要那么魯莽。對手遠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很多事都要謀定而后動。不然萬一失手,到時候受牽連的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若是你家主子因為這件事倒了,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
這話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實際意義,卻偏偏讓那人的心理開始動搖。緊接著,劉凌故意說明天要去陽平大街走一趟。這其實并不怎么高明,要知道北漢國都城里的官員,十之七八都在陽平大街上居住,也包括刑部尚書司馬律,刑部侍郎裴浩在內。那人口誤已經連說了兩遍我家大人,劉凌抓住的就是這一點。
這就是騙道了,利用僅有的幾個信息,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事情的真相。
劉凌在前面走著,趙大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王爺,真的放了他?”
當著那人面的時候,趙大對劉凌的稱呼是主子。現在不必避諱什么,于是又改成了王爺。
劉凌笑道:“放,自然是要放的,不過要等他把該說的都說了再放。”
他忽然想起一事,問趙大道:“你不是說對他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嗎?怎么我在那人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看到?”
趙大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屬下還不能分辨出這個人是善是惡,所以沒有動他。屬下所說的非常手段,真的…是非常手段。”
劉凌頓住腳步,說道:“到底是什么?”
趙大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非常手段就是…撓他的腋下,用毛毛草捅他的鼻孔,用小刷子刷他的腳心,然后在他胸口抹上蜜糖,抱一只貓兒在他胸口舔…”
劉凌愣住,心說果然非常啊…
說著話,劉凌和趙大已經走到了后院的門口。這時一個影衛從后面追了上來,抱拳跪倒在地說道:“王爺!那人說有話要對您說!”
劉凌聽了呵呵笑了笑道:“帶他到我書房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