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就在埃菲爾鐵塔下面,但是兩個人沒有掏錢坐電梯上去鳥瞰巴黎,他們也沒有去其他著名的旅游景點。
在戰神廣場照過相,吃了冰淇淋之后,唐恩和仙妮婭沿著塞納河畔走,邊走邊聊,偶爾拍幾張照片。
唐恩對時尚一竅不通,對逛街購物也沒什么興趣,而仙妮婭則因為工作關系本身就能接觸到最時尚的服飾和化妝品,也沒有逛街的必要。兩人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走著,很隨意。
唐恩會問她最近的近況,卻不會因為她工作上的小錯誤批評她,也不會像爸爸和媽媽一樣板起臉來教訓她。仙妮婭很喜歡這樣的時光,完全沒有壓力。
唐恩也很喜歡,和仙妮婭在一起,能讓他暫時忘卻了馬上要進行的冠軍杯決賽。
不用考慮對手和自己球隊的戰術安排,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用去給球員們做思想工作,不用和記者大吵大鬧的吸引火力…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一個閑人一樣,在巴黎午后慵懶的陽光下漫步街頭。
如果仙妮婭是一個上街就往高級商場里面鉆,最后大包小包回家的女孩子,唐恩和她可能不會有現在這樣默契了。
他不是一個很會應付女人的人,面對索菲婭的熱情,有時候他會顯得手足無措;面對克莉斯的大膽直接,他也會覺得尷尬;甚至在當初和楊燕單處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她都是拘謹的…唯獨和仙妮婭這個小丫頭在一起,他可以不做作不尷尬不拘謹,身心自然而然便放松了下來。
他沒有讀心術,并不知道仙妮婭心里是怎么想的,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覺。看看現在仙妮婭臉上的笑容,他希望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
午后的時間很短暫。盡管陽光依然燦爛,唐恩和仙妮婭也不得不告辭了。為了避免媒體的追逐,唐恩沒有送仙妮婭回她下榻地酒店,仙妮婭也沒有陪唐恩回去。
兩人在巴黎街頭揮手告別。
唐恩帶著一個下午的好心情,和暖暖的陽光回到了酒店,他的球員們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集合好人,球隊乘坐大巴奔赴法蘭西大球場,為一天之后的決賽做準備。
到現在。唐恩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是在電視機前看過這場歐洲冠軍杯決賽的,在瓢潑大雨中,阿森納十人應戰,領先了巴塞羅那幾十分鐘,最后關頭惜敗。
因此當他現在置身于歷史事件中,并且成為主角,穿越時空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了。
本來應該出現冠軍杯決賽上地阿森納被自己的球隊淘汰了,再往前。
本來應該出現在本賽季冠軍聯賽上的西班牙黃色潛水艇比利亞雷亞爾被諾丁漢森林淘汰,諾丁漢森林取代比利亞雷亞爾的位置,參加冠軍杯,如果按照唐恩知道的那段軌跡,森林隊應該在半決賽就被阿森納淘汰掉。
一切都被顛覆了。改變這些的就是自己這個穿越時空的“bug”。
因為自己是bug,所以自己率領的諾丁漢森林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bug。
那么究竟是自己這bug將未來也改變了呢,還是代表正統的被歐足聯青睞的巴塞羅那讓歷史回歸正常呢?
唐恩站在酒店自己的房間窗前。
他記得那場冠軍杯決賽的時候,巴黎下起了大雨。
如今…嘩嘩地水聲。就算是關上窗戶,也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銀亮的雨線從天空中傾瀉而下,昨天在這里還能清晰地望見埃菲爾鐵塔,今天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他望著外面朦朧的世界出神。
“托尼。”門后傳來開門地響動聲,克里斯拉克推門而入。“該出發了。”
“這么大的雨…”伊斯特伍德站在酒店大堂門口,張望著停在外面的大巴車,和唐恩在緊閉窗戶的房間中不同,這里的雨聲更明顯和清晰。
森林隊的球員們已經全都來到了大堂。并且做好了出發去球場的準備。雨中比賽對他們來說并不陌生,畢竟英國一年四季最不缺的就是雨水。
但是對于大家都非常重視地歐洲冠軍杯決賽,不能再適宜的天氣下進行,還是讓人很掃興和失望的。
“比賽會因為大雨而延期嗎?”旁邊的小孩子阿倫列儂很好奇地問道。
阿爾貝蒂尼搖搖頭:“不會的,法蘭西大球場的地下排水系統很發達,場地上不會有多少積水。
“可是這么大地雨里踢球感覺很糟糕…濕漉漉的身上總不舒服。”列儂皺眉道。
“別擔心。也許等我們到了球場,雨就小了呢。”
看向外面地列儂點了點頭,但是他皺起來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
這場比賽喬治伍德只能在看臺上陪媽媽一起看,雖然他現在還在隊伍中,但是到了球場,他就要去看臺vip包廂中自己的媽媽。
所以阿爾貝蒂尼將重新戴上隊長袖標,在伍德缺陣的情況下,他是這批年輕球員唯一可以信賴和依靠的對象,事實上他才是球隊的第一隊長,只是因為長期缺陣,傷傷停停的,倒讓人記住了伍德這個隊長。
在如今這支森林隊中,只有三個人有歐洲冠軍杯決賽的經驗,一個是門將范德薩,當初在阿賈克斯,他兩次參加過冠軍杯決賽,第一次為阿賈克斯捧得冠軍獎杯,第二次則在點球決戰中輸給了佩魯濟把守球門的尤文圖斯。
第二位參加過冠軍杯決賽的人是尼古拉斯阿內爾卡。不過他的情況很尷尬,估計他本人也不愿意去回想這段冠軍杯決賽經歷。
是他在半決賽中的進球幫助皇家馬德里淘汰了德甲巨人拜仁慕尼黑。聽進決賽。決賽中他出場,并且制造了第一個進球。
可是事后在人們回憶這一年冠軍杯的時候,只會記得勞爾那個將近七十米地長途奔襲,記得雷東多在對曼聯比賽時驚艷的腳后跟過人,記得莫倫特斯,記得耶羅,記得…很多人,唯獨不會有人想起他阿內爾卡。
對于皇馬球迷們來說,加盟皇馬一個賽季,十九場比賽只進了兩個球的阿內爾卡是不折不扣的失敗者,直到現在也都還是。
最后一位參加過冠軍杯決賽的人就是隊長阿爾貝蒂尼了。他和范德薩一樣,獲得過一次冠軍杯的榮耀,9394賽季是米蘭王朝最后的余暉,那是回光返照的輝煌。
這之后,ac米蘭就陷入了低谷。
阿內爾卡沉默寡言。年輕球員指望他傳授經驗是太困難了。范德薩倒是很樂于助人,不過有阿爾貝蒂尼在,他還是要低調一些。畢竟阿爾貝蒂尼是隊長,而他什么都不是。
唐恩和克里斯拉克從電梯中走出來,來到了聚集在一起地隊員們中間。
“出發吧。伙計們。”他拍拍手,球員們紛紛起身。
“頭兒,雨很大啊…”有人向唐恩抱怨著。
唐恩聳聳肩:“你向我抱怨也沒用啊,我又不是上帝。不過。說起來你們應該感到慶幸。”
聽到他這么說,身邊的人都很詫異,為什么下著這么大的雨,會感到慶幸?慶幸什么?這種糟糕的天氣還有什么好慶幸的?
看見周圍球員驚訝的眼神,唐恩得意的笑道:“當你們在球場比賽,頭頂上東西落下來讓你們趕到涼的時候,你們知道那是烏云和雨,而不是一群吃壞了肚子地鳥。”
所有人反應過來發出了哄堂大笑。因為糟糕的天氣而產生的郁悶情緒也隨之而去了。
“好了,說真的,下雨有利于我們。巴塞羅那的老爺們習慣了明媚地陽光海灘,一定不喜歡現在這天氣。我們走吧!”他招招手,球員們笑著登上了汽車。
不管唐恩心里對這遵循歷史下著的大雨有多擔心,在球員們面前,他依然輕松的開著玩笑,不讓任何人察覺到他內心隱約的不安。
“昨天還是晴天呢。今天就下大雨。這天氣變化也太快太突然了吧?”里貝里從他身邊走過去地時候。抬頭嘟囔道。
“夏天天氣怪。”齊姆邦達在他后面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聽見這兩個人的對話,唐恩抬頭看看天空。是啊。昨天、前天,天氣都很好,他還和仙妮婭在陽光燦爛到有些毒辣的戰勝廣場吃冰淇淋呢,結果今天氣溫一下子降了不少。
難道這是天意?
呸!唐恩在心里啐了口。如果這真是天意…口胡,老子今天定要逆天呀,口桀口桀口桀口桀…
大雨并沒有澆熄兩隊球迷的熱情,可以容納八萬人的法蘭西大球場座無虛席。
猶如飛碟邊緣的球場頂棚將看臺遮擋的嚴嚴實實,球迷們不用坐在雨中看球,似乎也是沒有影響上座率地一個原因。
諾丁漢森林隊的球迷們傾巢出動,這讓小城諾丁漢幾乎成了空城。
巴塞羅那人口比諾丁漢多,巴塞羅那的球迷們也比諾丁漢森林隊的球迷多,在球場看臺上,他們的紅藍色超過了森林隊的暗紅色,鋪滿了大半座球場。
不過論歌聲,巴塞羅那球迷可就不是英格蘭球迷的對手了。
論球場氣氛的制造,英格蘭地球迷是當之無愧地高手,他們不借用球場廣播等任何現代化的手段,只是用他們地嗓子就能制造出令對手心驚膽戰的歌聲。
這一點,是英格蘭足球的傳統,也是英格蘭球迷引以為豪的地方。
球迷的合唱永遠是世界上最激動人心的聲音。
此時此刻,人數處于劣勢的森林隊球迷就在看臺上用歌聲和巴塞羅那球迷戰斗。
由于這場比賽地交戰一方是英格蘭球隊,勢必會來很多英格蘭球迷。所以巴黎警方增派了很多警力,全城上下都高度緊張。
誰都不愿意再重現當年世界杯期間德國足球流氓將憲兵尼維爾打成植物人的悲慘一幕。好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森林隊的球迷酗酒滋事的報道和記錄。加文 伯納德的死讓森林隊的球迷騷亂一下子沒有了。他們成了記錄最良好的英格蘭球迷群體,只是這代價未免有點太大太沉重了…
當球員們出場熱身的時候,森林隊球迷高唱著他們給球員們編地歌曲,這些人甚至還有能力現場編詞,然后套個當下最流行的歌曲調子唱出來。
相比較起來,不在諾坎普的巴塞羅那球迷的手段可就單調一些了。
喬治伍德不在熱身的隊伍中,他已經離開球隊,去看臺包廂中找自己的媽媽了。
作為決賽。球隊上下都非常重視,唐恩沒有留在更衣室里面,而是隨隊一起來到場邊,冒著雨察看場地情況。
他上去走了兩步,然后皺起了眉頭。
“排水系統還不錯,但是場地很滑。”旁邊的克里斯拉克給出了結論。
唐恩點頭表示同意。
“回去讓他們準備長鞋釘的球鞋。對我們影響不大,對巴塞羅那嘛…”他扭頭看了眼在另外板塊球場熱身地對手,里杰卡爾德同樣出現在場邊。
似乎也在考察球場的積水和草皮情況,他看不清楚表情,不過從荷蘭人一直低著頭的樣子,可以知道此時此刻對手的主教練是什么心情。
巴塞羅那是藝術足球的代表,他們習慣將足球控在腳下。百分之九十地時間足球是在地面上滾動的。
羅納爾迪尼奧、梅西、埃托奧、德科、哈維…這些人都是技術足球的代表,他們對場地和天氣的依賴應該更甚于森林隊。
精確地控球、盤帶和傳球更要求場地條件合適,濕滑反而對他們的發揮是很大的限制和影響。
所以,這種糟糕的天氣對于唐恩來說。似乎反而更好呢。
大不了,我諾丁漢森林和你們玩傳統的英式足球,讓球在空中不停的飛來飛去,然后靠身體和粗魯的犯規來攪亂巴塞羅那的進攻節奏,將你們拖入我們自己最習慣和最擅長地節奏。
如果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真是天意的話,也不知道是對誰的天意…
唐恩沒有在場邊久呆,在了解到場地究竟是個怎么樣的情況之后,他轉身回到了更衣室。用干毛巾擦掉頭發上和臉上的雨水。將濕了的外套掛在鉤子上,靜靜等待球員們回來。
熱身很快結束了,球員們陸陸續續回到更衣室,教練們在給球員們發干毛巾,干爽的球衣已經掛在了更衣室柜子里地衣架上,供他們換上。
和在車上地時候比起來,現在的球員們明顯緊張了起來,話都少了。大部分人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
唐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緊張嗎。伙計們?”
并沒有人回答他地話,但是所有人都頓了一下。
“我也緊張。”唐恩這么一說。那些停下來的人笑了一下又繼續忙自己的了。
“趁現在趕快緊張,到比賽的時候就給我忘了這個詞。”隊員們換衣服的換衣服,擦頭發的擦頭發,唐恩也自顧自的說著。
“這雨下得不錯,巴塞羅那的人比我們還緊張這種天氣。有誰剛才看到里杰卡爾德的表情了嘛?”
他沙啞著嗓子笑了兩聲。
等所有人都把手中的事情忙完了,坐下來,面向他們的頭兒。唐恩才繼續說:
“用我們習慣的方式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