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起的大浪拍打在船舷上,撞起一片白色的水花,在海浪巨大的力量推動,體型龐大的三桅三層甲板戰艦左右搖晃。.
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這艘人類最為先進的戰艦就好像是一個玩具一般,剛剛被拋入浪底,瞬間卻又被甩上浪峰,
強烈的海風呼嘯而來,將船上的風帆吹的鼓膨起來,主桅頂端的聯軍戰旗和茹曼帝國紅色金鷹旗獵獵飛舞。
盡管大海上的浪濤起伏不定,但是戰艦上的水兵們卻如同腳下扎了釘子,穩穩站在甲板之上,水手們那特有的銳利的目光,越過海上的波濤,警惕的注視著四方。
這里是無盡之洋。
神秘莫測的未知海域,有史以來,從來都沒有人到達到的地方。
亡靈大祭司的死靈之島就在這片大洋深處的某一個地方。各種不可預料的危險隨時都可能發生。
一身白色海軍服的艦長站在上層的舵輪后,嘴上叼著一個黑色的煙斗,被風霜磨礪的如同巖石一般的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
他一雙只有老海員才有的發亮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下和狂風巨浪搏斗,滿意的點點頭:一切井井有條,小伙子們的能耐都不錯,不比旁邊傲慢自大的精靈崽子們差。
艦長一邊想著,一邊向旁邊瞥了一眼。在船的那一側是葉黃色精靈王國海軍戰艦。。
那艘同樣巨大的戰艦和他保持相同的速度齊頭并進。
而在他們后方,還有七艘大小不同的戰艦緊緊跟隨,共同組成一支艦隊。
自出海以來,這些戰艦已經在海上呆了好幾個月,但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卻沒有一艘船掉隊,也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艦長嘀咕一聲,轉頭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輕牧師。
這個據稱是來自梵蒂諾的小伙子此刻吐的只剩下半條命了,這會還趴在欄桿上干嘔,腳步虛浮,臉色蒼白,身上的長袍也皺巴巴的,布滿了各種詭異的水跡,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艦長看到這里,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可憐的旱鴨子,在船上也呆有十多天了,居然依然還暈船。而他的前任只用了三天就適應了船上的生活。
等下一次補給的時候,最好能和總部說一聲,把他給換掉。
盡管心中有些不滿,但是因為擔心這個寶貴的牧師不小心自己一頭栽進海里,他當下微微一揚下巴,派了自己的水手長一刻不停的在旁邊看著,隨時準備跳下去撈人。
這些牧師法師們可是為此次行動專門請來的,是必不可少的戰斗人員。何況多個牧師在船上總是好事——雖然從現在來看,那個菜鳥的戰斗力大概只能算是半個。
航海長胳膊下夾著地圖,敏捷的如同一只猴子一樣登上舵輪平臺,然后抬手馬馬虎虎的敬了個禮,然后指著地圖的標記,道:“艦長,我們已經搜索完一五六,一一七號區域,可以趕往下一個區域搜索。”
艦長微微點頭,道:“向那幫討厭的精靈發信號,左轉舵,我們趕往一五六,一一八號海域。
同時…同時向大本營發報,但愿光明神保佑,那個奇怪的盒子能有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航海長也露出個無奈的表情,道:“但愿吧。”
他走下舷梯,路過船長室的時候,隔著窗戶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帶著耳機的人坐在一個橘黃色的大鐵盒子前,不停的敲打手中的按鍵,臉上急的啪嗒啪嗒的掉汗。
航海長嘀咕著道:“什么鬼玩意。”
雖然見識過電燈、電話,火車、蒸氣機…等等的煉金科技,也算是很開闊了眼界,但是在他的感覺,用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方盒子,不用任何的東西聯接,就可以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進行聯系。這委實是太過扯了。
要知道,縱然是法力高興的大魔導士想要與千里之外的人聯系,也得要浪費掉很多像什么處女的鮮血,鉆石,精金,獨角獸的角…等等珍貴的材料。
如果這方盒子真能和外界聯系,豈不是把魔導士們的飯碗都給搶了?
這種事情,怎么想也讓人感到不太可能的。
可是,艦長卻把這個玩意兒當成了寶貝,親自放在自己的房間,就連艸作員也享受著和船長一樣的待遇。
雖然那船長室只是比其他人的房間略略好上那么一點兒,但是卻足以令其他人妒忌的發狂了——待遇這種東西都是比較出來的。住在船長室,與住在水手艙嗅著一大幫糙爺們那臭哄哄的腳丫子味,比較起來,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更別說,那幫狗崽子睡覺的時候,從來都不老實,放屁、磨牙,說夢話,搓腳后跟。
此時,就聽一陣嗚嗚嗚的號角聲響起。
那是水手吹響號角,指揮著艦上的水手們改變風帆。
在此同時,桅桿頂的通信兵以旗語將命令傳達給整個艦隊。
戰艦緩緩轉向,變帆。
一支正在執行搜索海域任務的聯合艦隊,其中有茹曼人,有精靈,有阿爾摩哈德人,是真正的多國部隊,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找到亡靈島,找到亡靈大祭司和不死一族的老巢。
世界上有幾個迷一樣的島嶼,第一個是龍島。
沒有人知道龍島在哪,甚至沒有人能確定龍島是否存在,有人甚至提出,龍島不在這個世界上,它位于一個和世界銜接的異空間。
洛林爵爺雖然親自上了龍島,從龍族長老的談話中推斷,它可能位于大陸西方的大洋中,但是幾千年都沒有人發現過,卻也十分古怪。
第二就是聯軍的目標,亡靈島。
它隨亡靈大祭司卡利姆多,比優特利斯而名揚世界,世人知道亡靈島的存在,但是不知道它到底在哪。
據說,亡靈島上保存亡靈大祭司強大和永生的秘密。
即便是閃族人中和亡靈族關系最好的人,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在這方面,不死族提防他們并不比提防人類低多少。
可以肯定的是,它應該位于閃族大陸東北方的廣闊海域中,那片大海可比人類大陸加上閃族大陸都大。
在這么大的海洋上找一個神秘的島,就如同要在賽馬場上找一顆特定名字的小草一樣困難。
洛林爵爺不得不采用最笨的辦法,他將這片大洋按照經緯度劃分成幾百個方格,將聯軍龐大的艦隊拆散成一支支分艦隊,給他們分派好任務區域,一個方格一個方格的搜索。
而這支編號為南方七一的艦隊,就是上百支分隊中的一個,他們已經在海上游蕩了五個月,還是一無所獲。
茹曼戰艦旗魚號擔任艦隊的旗艦,率領艦隊緩慢轉向。
這時,艦隊遠處多云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幾個黑影,它們從高高的云頂飛過,肉眼幾乎難以發現。
船長抬起頭向天空中張望,突然,從船長室內傳來一聲激動的歡呼,聲音之大,好像能震裂船板。
一名通訊兵撞開房門快步沖上甲板,手中揮舞著一封電報,興奮的繞著甲板狂奔,用力擁抱遇上的每一個人,口中不停叫著:“收到了,我們收到了∼!”
一個身穿平民服裝的中年人也是大笑著奔上了臺階,在艦長身邊興奮地噴著涂抹星子,急道:“是他們,沒錯的。鷹三十一隊,我們收到他們的電報了,信號十分清楚,通訊成功了。”
船長咬著煙斗露出滿意的微笑,看來無線電報技術取得了成功。
那臺神秘的橘紅色大盒子,將是繼指南針和六分儀之后最偉大的發明,它會改變世界所有航海人的命運。
有了這個東西,人們將提前預知航路上的風暴而避險,或者實時聯系指揮部,獲得最新的行動命令,作出針對姓的作戰部署。
而以前,在茫茫的大海上,船上的水兵們就等于是被關在監獄中,大家賭的是運氣。
尤其是在海戰中,因為消息不通,有些艦隊被擊敗了,友軍還不知道,一頭扎進敵人的包圍中。
或者他們打敗了敵人,友軍卻跑錯了地方,白白讓敵人逃走。
當初飛鷹通訊集團的人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想不通是如何才能在船上就將消息發給千里之外的陸地。
艦長傳統的腦子里,甚至懷疑過,盒子里是不是關著一個活生生的靈魂,直到有一天,工程師在排除故障時,他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電線和管子。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艦長拿下煙斗,興奮的道:“打信號彈,向他們回信問聲好。”
“是,艦長∼!”通訊兵激動的高聲答應,幾乎是跳著跑回了船長室。
隨著“砰砰”幾聲響,三顆赤紅色的信號彈升上天空。
天頂上的戰爭堡壘向艦隊俯沖過來,四座戰爭堡壘是一個標準的小隊編制。
它們帶著呼嘯聲飛臨戰爭堡壘頭頂,懸浮在桅桿上空,里面的人從窗口熱情向艦上的水兵招招手,慶祝他們之間無線電順利聯通。
海軍現在裝備的電報機技術并不成熟,存在種種缺點,讓他們和幾百,上千里之外的陸地聯絡,目前并不穩定。
即便是衛星的滿天飛的時代,無線電信號也經常因為天氣等種種原因而失效。
為了構建遠海和陸地司令部的有效聯系,一個折衷的辦法由羅琳娜提出,就是讓這些戰爭堡壘充當空中中繼站,將信號從遠海的搜索艦隊傳回大陸。
戰爭堡壘因為受能源限制,并不能執行眼下的遠距離大海域搜索任務,因為這需要長時間的飛行。但是飛一趟充當艦隊的中繼站還是可以的。
目前海上唯一的空中力量,是聯軍海軍的企業號航空母艦,和它搭載的三十六個飛行器。
而對于洛爵爺來說,這支力量是要做為戰略值班,應對包括亡靈突襲,靈閃政變…等等各種突發狀況的,絕不能輕易撒出手去。
無線電報的成功讓艦隊上下大受鼓舞,這意味著他們不必再頻繁的回港口報告。
只要補給物資允許,他們就能盡可能長的呆在海上執行任務,可以極大的加強搜索進度。
戰爭堡壘上的法師們在確認無線電報聯絡成功之后,給艦隊留下幾箱新鮮的水果,隨即迅速拔高,消失在云層中——他們要趕往下一個艦隊處,繼續進行中繼站試驗。
而根據這一中轉結構,在羅琳娜設計的未來戰場通訊系統中,負擔中轉信號任務的戰爭堡壘,可以即時的將通訊內容從前線發給大后方。
僅幾座戰爭堡壘,就可以做到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通訊。
前線部隊攜帶無線電報機可以隨時移動,不必再建造成本高昂的有線電報線路,軍情必須到電報站才能發出,浪費那么兩三天的功夫。
而來自南方七一的搜索報告,經過兩次清晰的空中中轉之后,傳遞到大后方的加勒比海軍前線指揮部。
一名聯軍海軍作戰參謀接到電報后,首先會抄錄一份作為存檔,然后交由通訊部發往阿卡德林的聯軍司令部。
做完這些文書工作之后,他會站起來,走到懸掛在參謀大廳的海圖前,在這份被整齊的分成無數個方格的地圖上,按照電報上的序號找到位置,然后涂上紅色。
在這份寬大的海圖上,一多半的位置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剩下的是更靠近北方的海域。
作戰參謀做完這一切后后退一步,仔細端詳著地圖,亡靈島就在剩下的黑霧中。
八三七年,九月九曰,閃族共和國遠征軍定于這一天正式出征,并在廣場上舉辦盛大的誓師儀式。
皇宮前的廣場上被圍觀的人群站滿,男女老少如同過節一樣,盛裝打扮。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大家早就看雷閃的那幫狗崽子不順眼,現在終于逮到機會,可以狠狠地抽丫的臉了。
宮門前被布置成一個高大的講臺,兩側懸掛著閃族共和國的旗幟,長長的暗紅色布條中間一個金色的閃電。
講臺正上方則是足足有一人高的金色共和國國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臺上坐滿身穿軍禮服的共和國將軍們,將星璀璨。
街道兩邊,每隔幾米就豎著一根高高的旗桿,近十米長,一米寬的旗幟垂下,如同一條河流一直延伸向大路盡頭。
街道兩邊則是鮮花的海洋,旗幟如林,氣度森嚴,和納粹的輝煌的大閱兵相比不遑多讓。
洛林爵爺坐在廣場另一側的酒樓上,隔著人群旁觀閃族共和國盛大的儀式。
九時整,隨著一陣鏗鏘有力的鼓號聲,閃族共和國自由軍的士兵們邁著整齊的腳步,踩著鼓點出現在大街上。
身上是嚴整的軍裝,裝著刺刀的步槍抗在肩上,隊伍中時不時出現拖拽著機槍和火炮的馬車,軍容威武不凡。
阿卡德林人毫不吝嗇的送上他們的歡呼,為這支由閃族人組成的強大軍隊喝彩。
布拉德身穿大總統的禮服,佩戴著象征他身份的綬帶和勛章,一個人站在講臺中央,左手按著腰間的儀劍,神情莊嚴肅穆,威武不凡。
阿卡德林人毫不吝嗇的送上他們的歡呼,為這支由閃族人組成的強大軍隊喝彩。
布拉德身穿大總統的禮服,佩戴著象征他身份的綬帶和勛章,一個人站在講臺中央,左手按著腰間的儀劍,神情莊嚴肅穆,威武不凡。
自由軍排著整齊的方陣,在通過主席團前舉槍轉頭,向總統致敬,而總統則抬手以軍禮還禮。
堵滿整條街道,一眼望不到頭的自由軍給了布拉德總統巨大的自信,居高臨下,仿佛整個天下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而此時,洛林爵爺坐在廣場另一側的酒樓上,隔著人群旁觀閃族共和國盛大的儀式。
既然是共和政斧內部事務,聯軍也就不好參合,再說了,布拉德總統說不定也不愿意洛林來搶自己的風頭。
在前鋒通過講臺之后,后續部隊依次通過,然后隨著一聲號令,整條長蛇般的隊伍整齊的停下,士兵們轉身面向講臺。
布拉德總統在話筒前發表鼓勵遠征軍的講話,聲音通過無數個擴音器,幾乎傳遍整個阿卡德林。
貝倫迪將軍上前宣誓,然后是群眾山呼萬歲,大軍正式出發,一切都想預計的一樣完美。
菲奧娜終于松了一口氣,剩下的只等大軍勝利歸來,屆時他父親的聲望將如曰中天,看誰還敢覬覦他的總統寶座。
一名軍官重重跑上來,遞給洛林一份密封的軍情急件,低聲和洛林爵爺耳語幾句。
洛林爵爺笑了笑,站起身在菲奧娜的臉上輕輕一吻,匆匆離開。
在臺上,布拉德總統和貝倫迪將軍并肩而立,共同看著延綿的軍隊從他面前走過。
布拉德總統握著貝倫迪將軍的手,殷切的叮囑道:“我把共和政斧的老本兒都交給你了,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將他們帶回來啊…”
與此同時,在幾千里之外,雷堡的貴族們打開庫房,向所有志愿者分發武器。
男人們帶上刀劍,牽出戰馬,告別他們的妻子,踏上抵抗侵略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