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星見通天教主不信,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堅持,因為目前確實沒什么證據,但他已從通天教主的口中聽出了一絲對外來第三勢力的反感,當即說出西方教圣人即將駕臨闔山城之事。
“西方教準提與接近皆是圣人,絕不會干預此等俗事,陛下是過于擔憂了。”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語氣中有拒絕之意,也不氣餒,又問道:“女媧娘娘曾言,我大商國運已經漸式微,不知教主有何看法?”
通天教主當然不會說出當日紫霄宮諸圣齊算出“周興商滅”之事,只是含糊地說道:“天機混淆難測,貧道也不得而知。女媧娘娘身為圣人,又是伏羲之妹,自是精于推算,或比貧道更能窺得天數。”
“娘娘說得不錯,近年來大商天災不斷,國運確有衰減,”張紫星一聽伏羲之名,頓時想起當日火云洞伏羲的原話來:“只不過凡事有盛必有衰,雖大商氣運日漸衰敗,但衰未必等同于亡,既能盛極而衰,亦有衰極而盛,就看天數與人為了。以目前混淆之數,焉知未來?”
通天教主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大商天子有這樣的見識,但心中依然堅信諸圣所算之果,那可是自鴻鈞以下,六圣一起推算而出,又豈會有誤?他知道天子今日所來,有依附之意,并借截教之力對付西方教,但大商的最后結局注定是敗亡,他身為截教之主,又怎么會將寶貿然押下,當下出言婉拒。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明言拒絕,心中涼了半截,也隱隱猜到其心中的顧忌,轉念一想,咬牙道:“子辛斗膽,請教主施展神通。為子辛一算將來。若果然是注定會被以下伐上,敗亡而歸。子辛這便告辭離去,罄盡全國之力,與那西方教所支持的犬戎做過一場。縱使身死亡國,讓那西岐得利,也絕不將中土之地拱手讓于外來之人。”
話雖是這樣說,但若真是真到了這種拼命的地步,張紫星也不會再有任何保留,所有的武器會全數發動,而且第一個要滅的就是西岐。這個計劃曾由超腦審核過。若是條件齊備的話,絕對可行,能在十秒鐘之內,讓西岐化作飛灰。而智能化的超腦甚至還提出一個更“完善”的瘋狂計劃,那就是滅世。以反物質武器引發相當星爆地能量,就算這個世界里的“地球”堅固無比,無法毀滅。但地面地生物,尤其是人類絕對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這個計劃,連張紫星本人都看得心驚肉跳,不敢想象。
通天教主聽他語氣用詞,似是知曉未來之數,內心中他所表現出的義烈的頗為賞識。雖然他是圣人,但圣人并非天道,那推算也是一種對天道的即時感悟,或叫靈感。靈感強的時候,算出的也就更清晰準確。可算的時間與范圍就越長越大。若是靈感弱或是無靈感,就很難算出。
在如今天機顛倒的情況下,推算之術更為艱難,雖然有紫霄宮之事,但通天教主對張紫星頗有好感,所以還是決定一算,若果真如前,也好讓他死心,徹底了卻這一樁事件。
通天教主看了他幾眼,默運奇術。心中頓如電轉一般,飛快推算起來,才一算,當即露出驚色:“陛下為何命數如此奇特,居然似不存于此世之中!”
張紫星聞言。心中劇震:圣人果然是圣人!竟然在他戴著那五彩面具地情形下。依然能算到這種地步!
張紫星露出驚色,故意問道:“教主為何有如此之言?難不成我并非天子之命?”
這話也是一種試探。他重生于封神世界,不知在“命數”里,究竟算是偷渡的“穿越者”?還是扎扎實實的本地戶 通天教主搖頭道:“陛下乃天下至尊,威德四海,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怎會有誤?只不過陛下命格奇異無比,看似不存于世,又安于世間,甚是費解。而陛下此時雖在貧道身前,卻似有似無,模糊難辨,就如天道中變數一般,縱是圣人,也算不真切,如此命數,貧道還是首次遇到。”
張紫星暗松一口氣,還好,看來他當初與壽王之身完全融合,算是弄了一張本地身份證,那么這天子之位也是順理成章,否則讓人抓住這一點做文章可不是鬧著玩的。
既然通天教主算不真切,正好抓住這機會,再下一劑猛藥:“子辛有一樁奇事,數年前,我忽染重病,一時前事俱忘,如夢境一般,直至病愈方才夢醒。然醒后忽覺神智格外清明,許多奇知妙事無端便生于心中,十分神奇。當年所立三,皆為此故,不知何解。”
通天教主問明那“發病”的先后時間后,饒是他已至不動不驚的修為,也難免吃了一驚:這個時間,正是天道忽然混淆之時!莫非里面有什么關聯?
張紫星早從伏羲和孔宣等人地口中得知那天機混淆的時間,發現正于自己“穿越”之時相符,也不知是否有什么奧妙玄機,正好拿來忽悠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道:“此事乃陛下命中機緣所致,無須擔憂。陛下究竟想要貧道如何相助?”
張紫星聞聽似有轉機,喜道:“教主乃混元圣人,不沾塵埃,子辛不敢過多妄求,只是想請教主遏制那西方圣人而已。若是西方圣人不至,自是不敢有勞教主。通天教主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你所言屬實,貧道必與西方教圣人結下因果。”
身為上位者,張紫星明白通天拒絕的理由:說白了,這殺劫這就是一場利益爭奪游戲。通天教主代表的不僅是個人,而是整個截教,如果沒有利益,怎會平白無故地幫助大商?
“世事無常,變數橫生,誰能預知如此天數之下,我大商必亡?我朝中重臣多為截教門人,貴教與我大商實有千絲萬縷之緣。想那闡教亦是因為此節而使姜尚叛逃。子辛大膽地說一句,我朝與貴教氣運息息相關。猶若唇齒相依,若唇亡,齒必寒!”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沉吟間似乎有些意動,卻還是沒有表態,當即一咬牙,把另一張底牌也揭開來:“西方教與貴教只怕是早已結下因果,我曾聽國師逍遙子說過南海中兩教奪那昆侖晶玉之事,思前想后,與國師一合計。發現內中竟然另有蹊蹺…”
張紫星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將國師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轉述”了一遍,并從旁觀者的角度,分析了這個事件很可能是西方教的一樁大陰謀。通天教主沉吟良久,終于開口道:“南海一事,貧道門下折損不少,但貧道對此事卻無法推算。疑是被人施展力蒙蔽,原來是準提和接引所為!”這南海之事通天教主倒不曾懷疑是張紫星刻意挑撥,因為只有同樣具備混元神通,才能蒙蔽天機,干擾圣人推算。結合犬戎之事,西方教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張紫星本不想過早揭開這個秘密,因為他也想利用西方教來消耗闡教和截教,但目前情勢特殊,也只能如此了。
果然就見通天教主說道:“多謝陛下相告,既有如此因果。貧道當不會坐視。陛下可先回西岐,少時我自遣宮中幾名弟子前來,一會西方教的神通。若是那圣人不顧顏面,對小輩下手,貧道也不會袖手旁觀。”
張紫星一聽,不由狂喜,原本還只是想讓通天教主對付接引或準提,其余地大不了讓孔宣出馬,不料通天教主竟然愿意派截教弟子相助,真是意外地收獲!而且這樣一來。截教也隱隱有站在大商一方的意思了。
他立刻朝通天教主深施一禮:“圣人厚恩,子辛絕不敢忘!”
通天教主微笑道:“陛下地才智和見識,均是世間少有,貧道亦是十分欣賞。”
張紫星心中一動,朝通天教主拜下:“子辛對教主素來敬仰。欲拜教主為師。請教主成全!”
通天教主搖搖頭,露出惋惜之色。嘆道:“你能以人身在短短數年自行修成真仙,資質才華當世罕有,若是換一個身份,貧道必會毫不猶豫地收你為親傳弟子,授以大道。可惜,陛下乃人皇之身,而今正是殺劫之中…”
張紫星本來也是一時意動,如今見通天教主如此說,也不便勉強。
通天教主又道:“陛下不必氣餒,你天賦極佳,命數奇特,將來想必另有機緣。就拿今日之事來說,那陸壓乃太古離火之精,道行非凡,葫蘆飛刀也是一件厲害法寶,陛下卻竟能破之,實令貧道驚訝。”
張紫星苦笑道:“我因機緣巧合,修成真仙,與那陸壓修為相距甚遠,破去那飛刀也是純屬運氣,當時只因一時情急,所以沖了上去,其實連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通天教主點點頭,也不追問,說道:“碧霄乃貧道親傳弟子,甚得吾心,今日多蒙陛下舍身相救,才能免去性命之厄。方才有負陛下拜師盛意,貧道也頗有歉意,現贈一法寶于陛下,此寶名曰替身木人,可替陛下抵擋三次性命之險。三次一過,自會碎裂無用,還請陛下好自為之。”
張紫星眼睛一亮:能擋三次性命之險?豈不是多了三條性命?這樣的好寶貝,絕對是賺大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若是圣人出手,此寶可能抵擋?”
“那準提和接引既是圣人,陛下又是人皇之身,怎會不記因果對陛下貿然出手?”通天哪里知道張紫星的心思,還道他所說的圣人是西方雙圣,“陛下盡管放心,縱是圣人,此寶亦有替身抵擋之功.”
這個答案讓張紫星興奮不已,拜謝通天教主后,恭敬的告辭而去。
這一趟的收獲,確實是相當豐厚,雖然費了不少心計唇舌,卻成功地將截教與大商地距離拉近了不少,尤其是通天教主還愿意派出弟子相助。回西岐后,不僅可以放手一搏,而且許多原本因為圣人而有所忌憚的計謀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碧游宮中,張紫星離去后,通天教主地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竟似是命外之人?莫非天數果真有變?與他機會,或許,也是給截教多一條生路…”
三霄一直在碧游宮外等候,碧霄一見張紫星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師尊怎么說?”
如果沒有云霄和瓊霄在旁邊,張紫星一定會壞笑著答一句:“你師尊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如今有兩位未來的“姐姐”甚至同樣可能是需要“拯救”地目標在旁,張紫星只好老老實實地保持形象,簡要地說出了通天教主做出地決定。
碧霄聞言,眼睛直發光,喜道:“師尊答應派人去西岐?正好…”
沒等她把話說完,忽然感覺手心被人握了一下,原來是大姐云霄。
云霄及時打斷了碧霄的話,沒讓她說出張紫星希望地答復,說道:“既是如此,陛下可算不虛此行。如今軍情緊急,陛下還是速回西岐地好,以免生出變故。”
張紫星知道云霄說得在理,況且誰去西岐的決定權握在通天教主的手中,心里也有些擔心西岐那邊的情況,當即向三女告辭,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