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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節《民國投機者》
有時糊涂 “關鍵在南充,李家鈺、羅澤州、楊森無一不想要這塊膏粱之地,你可以,”曾擴情看看左右,劉文輝揮手示意左右的人退下,待眾人退出后,曾擴情才低聲說:“把南充西充讓給李家鈺,把遂寧射洪讓給羅澤州,把營山讓給楊森就可以了。劉文輝看看曾擴情,眼睛逐漸明亮起來,二桃殺三士,兵力最多,出力最大的楊森卻只得到一個營口,這勢必引起楊森的不滿,而李家鈺和羅澤州做夢都想要塊地盤,既然吃到嘴里,豈會再吐出來,三人之間必然會起矛盾,如此北道的進攻就會緩和下來。
南充城內,陳光藻接到劉文輝的明令,令其放棄南充遂寧,不過務必做到讓李家鈺攻占南充,陳光藻迷惑不解,向劉文輝詢問為何?劉文輝卻沒有解釋,只是讓他必須嚴格執行,務必確保成功。
于是李家鈺面前地阻擊變得十分薄弱,楊森卻遭到陳光藻的兇狠反擊,羅澤州卻忽然掉頭向遂寧發起進攻。
李家鈺揮兵直進,前鋒連連得手,占領白塔,隨后就搶渡嘉陵江,沿途幾乎沒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
“師長,不對吧,這陳光藻怎么忽然不經打了?”參謀長李風和面帶憂慮的跑來問。
“沒什么不對的,劉道人要走了。”接到莊繼華電報的李家鈺滿不在乎的說:“劉甫澄在江津永川打得很兇,劉道人要把這邊地不對調到那邊去,抓緊時間,趕快進城,不要讓別個搶先了。”
“是那邊來的?”李風和恍然大悟。
李家鈺點點頭:“要快,加快渡江,部隊連夜進城。十月十六日,李家鈺搶在楊森和許紹卿之前進入南充,隨即任命參謀長李風和為南充縣長兼守備司令。
十八日,羅澤州攻克遂寧,隨后自封遂寧縣長,李家鈺追擊劉文輝退軍中攻克西充。
楊森以偏師占領劉文輝已經放棄的營山,事情策劃得很好,可執行還是出現差錯,許紹卿搶了射洪。
北道的槍聲平息下來,楊森一盤點,自己居然什么也沒撈著,這不但讓他自己心有不甘,部下也怨聲載道,可楊森也不好直接開口讓李家鈺讓出南充,于是便郁悶地向莊繼華的代表李東祝抱怨,李東祝不久就交給他一份電報,楊森皺眉思索片刻后還是點頭答應。
隨后在遂寧召開的作戰會議上楊森委婉提出讓李家鈺在南充賦稅分出部分作補償,可李家鈺還沒答話,他的部下先就不答應,于是楊森的部下白駒等人也跳起來反駁,羅澤州試圖調節,沒想到兩人的部下立刻把矛頭對準了他,同時要求均分遂寧財稅。這下作戰會議開不下去了,三部將領吵吵嚷嚷各不相讓,楊森一氣之下,部隊就停在遂寧不走了,他一不動,羅澤州和李家鈺也不敢動,李家鈺干脆從前線調兩個旅回南充,只留下最弱的三旅在前線裝裝樣子。
這下可把許紹卿急壞了,潼南前線,夏首勛攻勢非常猛烈王贊緒節節敗退,連續不斷地向劉湘求援,劉湘迭電許紹卿諸部出擊潼南,抄夏首勛地后路,可現在這三人不打了,劉存厚當然不肯再打,他也沒得到任何好處。許紹卿沒有辦法,只好如實向劉湘報告,劉湘不愧是調節矛盾的高手,立刻電告楊森,愿意讓出射洪,將來潼南也歸楊森,請楊森立刻出兵潼南。
楊森收到電報后有些怦然心動,但就這樣出兵,莊繼華那里也不好交代,莊繼華在電報里明確告訴他,攻克遂寧后就停止進兵,坐觀二劉爭斗,可劉湘地禮物也不輕,整整兩個縣。
就在楊森左右為難時,成都傳來消息,退出鄂豫皖的目前在陜西流竄的張國燾、蔣先云、徐向前所部有突破大散關南逃四川的企圖,蔣介石嚴令田頌堯必須堵住共匪入川道路,經過曾擴情調節,田頌堯宣布退出成都,部隊調往川北,劉文輝宣布將以曾對稅收支持田頌堯剿匪,同時聲稱劉湘此刻挑起爭端是為了配合共匪的入川行動,希望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對劉湘嚴加懲處。這個消息讓楊森渾身一激靈,他立刻明白該怎么辦了。
第二部經略西南第二章黃雀第三節巧取(三)
破爛的沾滿硝煙的軍旗下,精美的烤藍的槍管已經被骯臟的泥濘和血跡覆蓋,槍口噴出長串火焰,一群群帶著八角帽的軍人在倒在染紅了的戰場上,后面蜂擁而上的灰色人流立刻又遮擋了他們的身體,逼近防守陣地。
軍號聲中,一群軍人挺著明晃晃的刺刀躍出戰壕,沖下山坡,兩股人流兇狠的撞擊在一起,撞擊聲,慘叫聲,爆炸聲響徹山谷。血戰,死戰……。
1932年九月下旬在湖北河口,兩支驍勇善戰的軍隊在這里進行了一場殊死廝殺,指揮進攻的是黃埔一期畢業生蔣先云、徐向前、蔡申熙;死戰不退的是他們的同學胡宗南、俞濟時,更遠的地方,大批國民黨軍隊正蜂擁趕來,其中包括黃埔教官同學劉峙、蔣鼎文、關麟征、黃杰。
連續幾天的血戰,紅色黃埔傷亡慘重,重要指揮官蔡申熙陣亡,陳賡負傷(后送往上海治療,并在上海被捕,釋放后前往中央蘇區),中下級指揮官傷亡殆盡;對面的胡宗南一師、俞濟時八十八師也是傷亡慘重,在最危急的時候連師長胡宗南都親自操槍沖上一線陣地。
最終紅軍丟下一萬多條尸體,一路向西,在十一月初時沖進陜西,蔣介石一方面布置胡宗南追擊,另一方面嚴令陜西四川部隊圍追堵截。
川陜邊界的廣元、南江諸縣是田頌堯的防區,萬源、通江則是劉存厚的防區,田頌堯一走,立刻影響到北道作戰的劉存厚,他也召回部隊,聲稱要加強川北防御。
“甫公,情況不對,”情況突變讓張斯可嗅到一絲不詳的味道,他顯得很是焦慮:“不能再打了。應該立刻與劉文輝講和。”
“講和?”喬毅夫楞了楞,想了想后問:“甫公,田頌堯難道就沒有個說法?”
劉湘愣怔的看著窗外發白的天空,他的心情異常煩躁,在經過開初的順利后,事情就開始有些詭異了,無論是楊李羅三部地糾紛,還是田頌堯突然退出成都,看上去都有合理的解釋。可細想下來卻處處透著詭異,特別是田頌堯退出成都,這里面沒人插手那才有鬼了,川北的窮鄉僻壤怎么比得上成都的富饒。
可講和,劉文輝愿意嗎?以劉文輝的“雄才大略”。他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會把成都的監視部隊全部調到江津前線。
“甫公,鄧錫侯與田頌堯的聯合電報。”秘書長陳學池急匆匆的進來。
劉湘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過電報,快速看后長出一口氣,然后把電報遞給張斯可和喬毅夫。
“你們怎么看?”劉湘問道。
鄧錫侯和田頌堯在電報中告訴劉湘,為了不引起劉文輝的懷疑。他在川北以防御紅軍地名義集結部隊,待劉文輝把成都部隊調到江津之后,再殺個回馬槍,一舉奪下成都,端掉劉文輝的老巢,不過鄧錫侯和田頌堯提出,將來的成都由他們三家共同負責。
房間里靜悄悄的,誰都不清楚他的真假,十一月初地重慶雖然不算冷,但也有些寒意。江上輪船往來。對岸傳來陣陣號子聲,那是民工在平整土地。
劉湘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江上的帆影,看清他們在做什么,他憑直覺感到這一系列不正常與他們有關,可他們憑借的是什么呢?鄧錫侯、田頌堯對中央與對他的戒心是一樣的。
“要不過去與探探他的意思。”張斯可看出劉湘腦子里裝地疑問。
“我看鄧猴子和田冬瓜的目的很清楚,他們還是坐山觀虎斗,不想將來我們一家獨大。”喬毅夫說:“你說呢?斯可兄。”
“如果單是田頌堯可以作出這樣判斷。但如何解釋楊森他們的行動呢?楊子惠不是傻子。我們戰敗,劉文輝會饒過他?”張斯可反問道。
“不可能。以劉文輝的脾氣,他絕不會放過他們。”傅常替他回答道。
“對呀,那他們為什么還要這樣作?甚至甫公答應交給他兩個縣他也不動。”張斯可問道:“你怎么解釋?”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喬毅夫遲疑的說:“就算我們自己的部隊也有過。”
“對,可這些事連在一起就不能不讓人起疑。”張斯可很是郁悶,正是因為想不透他才這樣郁悶。
“都有可能,”沉默很久的劉湘忽然開口了:“有可能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有人策劃好的。”
“策劃好的?誰?他要做什么?”傅常想起這有可能是個陷阱就感到頭皮發麻,這是個什么樣地陷阱,居然川中各派勢力都卷進來了,更重要地是各派勢力居然都聽他的安排,而且四川這些老爺們什么時候這樣聽話了?
“不知道,”劉湘嘆口氣說:“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讓人擔心。”
看得見的危險就不是危險了,知道深度的坑不會摔不死人;如果這是個陷阱,能設下這樣陷阱的,只能是中央。但中央的意圖是什么呢?把四川交給劉文輝?可劉文輝與蔣介石在政治上是敵對的;中央自己來占領?就憑對岸那千來人?那不是做夢嗎。
“文革,你說劉湘會相信嗎?”就在他們商議時,對岸地基地作戰室內李之龍也在擔心地問。
“現在還不知道。”莊繼華低低的說,讓田頌堯退出成都是一著險棋,為了說服田頌堯,不但曾擴情煞費苦心,而且蔣介石還給他許下承諾,戰后一定讓他重返成都,成都兵工廠重新交給他管理,同時補充他剿匪費一百萬大洋,槍支兩千條,當然這一切最后都由莊繼華買單。
“他會不會與劉文輝講和?”洪君器回來后也一頭扎在作戰室中,他甚至表現得比其他人都狂熱。
“換我,我就講和。”杜聿明甕聲甕氣地補充說,秋季的氣溫變化很大,他每天訓練各隊帶回來的新兵和學生,沒有注意穿衣,有些輕微的感冒:“現在就是二劉在打,換我,我就講和。”
“這一點,我倒不擔心。”莊繼華搖搖頭說:“講和是雙方面的,就算劉湘想和,也要劉文輝同意。”
“不想他們了,我們開始下一步,”莊繼華雙手撐在沙盤的邊緣:“乃建,按我們商議的,把劉湘的部署透露給劉文輝,突破口選在潼南。”
這又是一步險棋,潼南戰場本是勢均力敵,但南充退下來的陳光藻師加入后,立刻形成對王贊緒的絕對優勢。
潼南縣城西南的馬鞍山是一座由連串山丘組成的山脈,王贊緒在這里建立了防線,不過他不在這里,他的指揮部設在距離這里約二十公里的營盤鎮,前沿太危險,指揮部嘛自然應該設在安全的地方。
晚飯之后王師長拉上參謀長在幾個人在指揮部里打起川牌,最近前線沒什么戰事,對面的敵人攻了兩次,被打回去后就再沒發動過進攻了,而川軍更沒有打夜戰的習慣。黑黑的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飄起小雨,這下所有人就更安心了,這種天氣沒有人會進攻的。
可就在防線最左邊的歪嘴角和青竹巖之間的樹林小道上,一支部隊悄悄摸了過來,這支部隊大約有一百多人,雨夜讓山道變得更不好走,部隊里面不時有人摔倒,又迅速爬起來,悄無聲息的跟在隊伍里。這百多人后面約半里處還有大約一個團的部隊,在默默跟進。黎明前部隊在馬鞍山防線的側后密林中埋伏下來,靜靜的等待前面山頭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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