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過…大師!”王靕飛的娘親不敢怠慢,急忙要跪倒拜謝。
蕭華將手一拂,哪里會讓她跪倒,笑道:“莫要如此多禮,我最不喜歡什么虛禮的!”
“娘親,你看…孩兒今晨說的可對?”王靕飛扶著娘親的胳膊,很是開心的說道,“孩兒真的是在夢里拜師的!這不…師父都來了,您老可相信了?”
“兒啊,還不趕緊給你師父見禮?”王靕飛娘親急忙一拉王靕飛道,“你拜師是在夢里,現在還要叩見的!”
“是,是,孩兒知道!”王靕飛也想了起來,急忙跪倒說道,“弟子王靕飛拜見師父!”
“嗯…”蕭華也不阻止,點頭道,“為師也沒那么多的規矩,初次見面你就多磕幾個頭吧!以后不必這么麻煩!”
“是,弟子知道!”王靕飛規規矩矩的磕了九個響頭,這才起身。
蕭華隨即又是拿了一些傷藥給王靕飛的娘親,這才走到管家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的搖頭,管家的眼中此時充滿了絕望,甚至有些恐怖,可偏偏的,蕭華沒有看到一絲的求饒,想了一下,蕭華轉頭道:“王靕飛…”
“是,師父!”王靕飛在旁邊幫著娘親敷藥,看著娘親手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心里更是信服,聽得蕭華叫自己,急忙應了一聲,走到蕭華面前。
蕭華問道:“今日的災難,可是因為你給王家小姐畫像得到金子的招來的?”
“是!”王靕飛咬牙切齒的點頭。
“嗯…”蕭華又是問道。“跟王家是否有關?”
“這…”王靕飛不敢亂說,旁邊他的娘親急忙說道,“大師,不會的,那王老爺雖然有些狂傲,可算不得跋扈,對我兒還是很看重,他既然賞了金子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這必是此人自己的所想。”
“是的,師父。”王靕飛也是附和。“弟子聽這管家剛剛的所言。應該是他見財起意,想要謀害弟子…”
“你如何打算?”蕭華問道。
王靕飛想了一下,老老實實道:“弟子聽師父的,師父說什么就是什么!”
“為師想聽聽你怎么想的!”蕭華搖頭。追問道。
“大師…”王靕飛的娘親再旁邊想要說話。卻是被蕭華阻住了。
“這個…”王靕飛看看如同泥像般的管家。一咬牙道,“殺人者人恒殺之!若不殺了他,孩兒跟娘親無法再回村中。”
“還有呢?”蕭華臉上沒什么變化。又是淡淡的問道。
旁邊的王靕飛娘親張張嘴,想說些什么,可還是沒敢說出口來。那王靕飛尋思片刻,臉上漲紅,低聲道:“師父所說的是什么?弟子不太明白!”
蕭華笑著看著王靕飛,又是看看王靕飛的娘親,知道王靕飛在娘親的呵護下就跟一朵大樹之下的鮮花,一應的風吹雨打都被大樹遮蔽,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風雨。幻境之內自己的所見,固然是以前真實發生的,不過在王靕飛的夢中,又是被王靕飛修飾了極多。想到此處,蕭華心里也是好笑,莫說王靕飛了,即便是自己,在幻境之中不一樣“想得很美”嗎?
隨即蕭華又是說道:“呵呵,王靕飛,你莫緊張!若是在夢中,你遇到這等的惡人,你殺了他,你該如何是好?小和尚沒有跟你說起過么?”
一提到夢中,王靕飛的眼前就是一亮,略加思忖片刻,就是說道:“弟子殺了這人之后,自然要毀尸滅跡,然后帶著娘親回到村中,就跟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算是王家發現了管家不見,他們也不會懷疑到弟子的啊!”
“你有沒有想過,管家在誆騙你等出村的時候,他還會跟別人說起呢?或者你們從村中出來的時候,也會被別人看到呢?”蕭華趁著這個機會有些不厭其煩的教導王靕飛。
王靕飛一聽,臉色就是微變,隨即苦笑道:“師父這么一說,弟子…覺得…村子還是不要回去的好!即便管家的事情旁人沒有發現,那金子的事情整個村子都是知道…”
王靕飛一說,王靕飛的娘親臉色又是大變,似乎想到了什么。
“王家有財,可王家也有勢,沒人敢惹!”蕭華一字一句道,“你家的金子雖然比之王家少了太多,可你們守不住這金子,莫說管家,以后王家的家丁,甚至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找你們的麻煩!玉璧無罪,懷璧有罪啊!”
“大師說的極是!”王靕飛的娘親急忙陪笑道,“妾身這幾日總覺得不對,隔壁的沈老二婆娘總是找妾身借糧,村口的…唉,不說了,直到今日妾身才是明白啊!”
“幾日?”蕭華微楞,看著王靕飛問道,“你畫虎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
“是的,師父!”王靕飛說道,“那是十日之前的事情,不過,當是因為昨夜弟子夢到此事,師父才看到吧!對了,師父從里面出來了,那小和尚呢?”
“他…他本就是幻境的一部分,他出不來的!而且你以后也見不到他了!”蕭華也不隱瞞,回答道。
“師父…”王靕飛臉上有些黯然,“小和尚挺好的。”
“為師也知道!可惜世事無常,并非好人就一定命長!”蕭華又是將目光看向惡管家,“當然,有時候惡人也一定不會命長!!”
“王靕飛,你說讓這管家如何個死法?”蕭華將目光從管家的臉上移開,又是問道。
“怎么個死法?”王靕飛大楞了,這個問題對于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來說確實有些難度啊。
“讓他頭頂流膿,腳底冒泡,身上出毒瘡!嚎叫十天十夜而死!”王靕飛好似在說童謠一般的說道。
“好,如爾所愿!”蕭華笑道。
“啊?師父,弟子…弟子隨便說說的…”王靕飛驚訝的回答道,“把他弄死就算了,找個坑埋了吧!”
“嘿嘿,這惡人如此欺負你娘兒倆,若非師父趕來,你等兩人都會慘死在他的手中,如何能讓他安穩的死?”蕭華將手一點,一絲魔氣趁著夜色落在管家的眉心之處,那管家一個哆嗦,本是視死如歸的眸子中閃動了難言的恐懼,管家的身子此時也能動,而且懂得很厲害!因為哆嗦之后,管家整個身體都是顫抖,似乎是抽搐也似乎是掙扎,甚至管家臉上的筋肉也都扭曲抖動,一顆顆豆大的汗珠瞬時自額頭、脖頸等處滲出,將周身的衣物都是浸濕!
“荷荷…”管家張開嘴,似乎想要慘叫,可他的舌頭扭成一團,喉嚨之處也不受控制,想叫都叫不出來,只能如同干嘔般的嚎著,漸漸的,管家蜷縮成蝦狀,身子好像小了一圈,在那馬車的燈籠之下,臉上顯得分外青黑。
又是片刻,管家突然在地上打起滾兒來,那頭、那手、那身子撞在樹上,撞在石頭上,一縷縷的黑血自他身上浸出。這血合著汗水和泥土涂在管家的身上,看起來比之丐兒都不如。
王靕飛看起來有些不忍,而王靕飛的娘親早就閉上眼睛,不敢多看,王靕飛忍不住說道:“師父…”
“看著…”蕭華淡淡的說道,“你要記住,若不是為師過來,你怕是比這個更慘…”
“是!”王靕飛微咬嘴唇,眼睛閃動一絲堅毅,他畢竟出身鄉村,雖然有緣拜入蕭華門下,可無論是藏仙大陸還是極樂世界都不是善地兒,蕭華固然是護他一時,絕不可能護他一世,王靕飛又不比柳毅,是故蕭華只能讓他見識一點兒是一點兒,雖然這等見識對他來說有些殘酷。
“啪…”一聲悶響,王靕飛眼睛一跳,但見管家的額頭之處炸裂了一個細縫,一股漆黑的膿水自內中流出。隨即,一聲聲的悶響自管家周身不斷的生出,一條條的裂縫好似嬰兒的小口,遍布了管家的全身…
“唉…走吧!”蕭華微微嘆氣,知道再看下去,王靕飛的心里未必能受得了,將手一擺說道。
王靕飛總算是松了口氣,恭敬:“是,但聽師父吩咐。”
“去,將馬車趕過來!”蕭華將手一指道。
“大師,妾身去…”王靕飛的娘親搶著要去。
蕭華笑道:“不消大嫂去的,讓王靕飛去吧!”
“娘親,孩兒去,您老等著就是!”王靕飛趕緊跑了過去,將馬的韁繩從大樹上解下來,頗是費勁兒的拉著馬兒過來,那馬兒顯然不服,甩動著腦袋差點兒將王靕飛拉倒在地上。
王靕飛的娘親心早就揪起來,可看看蕭華默然不動,她也不敢舉步,待得王靕飛好容易將馬車拉了過來,王靕飛的娘親忍不住跑了兩步接過韁繩,恭敬的對蕭華道:“大師,請您老上車。”
“呵呵,不消大嫂趕車的!”蕭華笑道,“天色已經晚了,你跟王靕飛都困乏了,就到車子里休息一下,由蕭某趕車即可。”
“怎么敢勞動大師啊!”王靕飛的娘親很是不安道,“您乃是王靕飛的師父,更是妾身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