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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問

  但看到王畫拿著刀,王畫母親與大鳳慌了神了。

  王畫是王家的唯一一條根,與這種人拼命有啥意思呢,一邊哭著一邊將王畫緊緊抱著。

  王畫沒有辦法,只好說了聲:“滾!”

  聽到王畫發話了,陸二狗才將王申松開,這回王申也不嘴硬了。這個大侄子多野,險一點將命就搭在這里。

  孔黑子一直冷眼相觀。

  他看出這是王畫故意唱出這么一出戲的。不然何必用刀子,想揍死他,今天王畫不用刀子也將王申一條命丟在這里。況且赤手空拳也能使用歹毒的逼供方法。

  這個不明不白的徒弟機靈,可心眼兒深。讓他也感到無語。剛才王畫明顯將自己母親會拉他,都計算在其中,這是見好就收了。可是除了孔黑子外,別人是一個看不出來的。

  當然,陸二狗與李紅也有些懷疑,憑借王畫現在的名聲,也不犯不著與這種人拼命啊。

  王申本來這幾年從一個管家,當了掌柜的,生活過得舒服,心寬體胖嘛。一張臉上的肉都長圓了。這回可好,臉孔更加胖了。只是不太好看,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一只眼睛成了熊貓眼。

  看到他帶著一身血衫逃跑了,也沒有戲看了,大家才一起散去。

  孔黑子才問道:“剛才為什么不問?”

  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可現在逼供之下,得到王申的口供,說不定通過打官司的手段,將那三個瓷窯討回來。對于一個村民來說,這是一份多大的財產?

  王畫搖了搖頭,答道:“不能問,這事點到為止就行了。”

  真要逼供,看他貪生怕死的樣子,今天說不定就將當年的內幕撬開。可這不能撬,因為有一條人命在里面!

  別看一些大家族犯條人命是常有的事。這是潛規則,不能公開說,我打死人了,我殺了人了。就是張易之這樣做,也會讓大臣吐沫水淹死。有時候為了利益,這些勢力也會殺人,就象邙子巷對他刺殺一樣。但這事做得都很掩秘。現在人命這么多人聽到,官府不得不介入。

  如果好還罷了,張家這么多年過去,把真相都彌蓋好了,查不出來。王家只好吃個啞巴虧。但不好,真將當年兇案查出,牽涉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有王申、張質,甚至還有調走的一干鞏縣官員,以及那個背后的家族。且不說時間都過去了這么多年,當時的情況也很難讓王迤辨白清楚。只要到時候,王申來了一個我是被他們逼供的。

  那么這么多勢力聯合在一起,進行反撲。這個公道想要討回來微乎其微,后果還會招來這些勢力對王畫一家瘋狂地打壓。到時候不是那么一點財產的問題了,而是有可能將他一家逼上絕路。

  王畫會展開報復,但不會在這上面展開報復。

  王畫說到這里,看著他的老子,看他有沒有會意。讓他失望的是他老子也是一臉茫然,甚至今天他看到王畫這樣兇悍,也嚇著了。王申,那可是一個大人,雖然讓陸二狗四人掌了幾個大耳光,可沒有受重傷,怎么讓這小子一拳一腳,就沒有了還手之力,拽著頭發拖回來了呢?

  王畫搖了搖頭,到底還嫩了一點兒。

  不過這想法可不敢說出來,否則連孔黑子也要扇他耳光子。

  這里沒有外人了,孔黑子,算是王畫的師父,因此王畫又說道:“但你們想一想,我今天對他客氣,他以后會放過我們呢?如果新窯開起來,燒出精美的瓷器,反而認為我們更加好欺負,變本加利。”

  “咦,你家開新窯?”孔黑子問道。

  “是有這想法,還沒有找到想要轉手的窯洞。”王畫答道。但大家對他說的精美的瓷器產生了誤會。在李紅他們眼里,王畫是無所不能,既然制作出第一流的漆器,為什么不能制作第一流的瓷器?王迤則以為精美的瓷器是指他當年研發的配方。

  “因此今天揍不揍他結果是一樣的。而且不要將一般人看作好心的,在利益面前,很難找到好心人。為什么鄉里百姓怕孔叔叔,這叫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孔黑子面露尷尬,是這么回事,可聽起來怎么有點不中聽呢?

  “因為今天這一揍,他反而會產生害怕。最讓他煩惱的是我揍他也是用了族規,就是打官司,也會吃力不討好。要么報復,這可不是村子之間,或者宗族之間的打架,幾百號人一涌而上,我們沒有還手之力。他如果請族人,父親不得族人愿諒,他同樣在族人心目中的應象不好,況且父親還是名義的族長。請窯上的工人,人家是來打工掙錢的,也不是為他打架的,沒有幾個人會同意。那么只好請鄉里的地痞,可聽到孔叔叔的名字,有幾個地痞敢招惹孔叔叔。”

  孔黑子一捏鼻子,搞了半天,小家伙連自己也算進去了。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我的手,”王畫說道。

  一聽王畫這樣說,大家一起看王畫的手,王畫才問道:“剛才大家看我手的時候,有多少心思想到剛才發生的事上?這叫做分散注意力,用在軍事上就明燒棧道,暗渡陳倉。同樣,他們也怕當年的事被揭曉。現在聽到我再次提起,一定會想辦法,將當年發生的事,所有痕跡抹去。這就贏來了時間。”

  但說到這里,他也在心中叫了起,僥幸,這個二伯太怕死了。如果剛才一逼,他真說出人命。那么事情發展的軌道就變成了兩樣的。

  這時候天也晚了下來,村子前的大山開始帶上了一層蒼色,有些小蟲子,耐不住,在墻角發出一波波的寒鳴。

  王畫母親將晚飯燒好了。

  本來王家女人就多,王畫母親不說了,三只鳳凰因為家庭窮苦,就連三鳳四鳳也學著做一點家務事。現在又添了李紅也香蔦的幫忙,不過小紅紅似乎越幫越忙。王畫母親很耐心,一邊做著飯菜一邊指導著她。

  菜端上來,王迤留孔黑子吃飯,讓三鳳到村頭上的小賣部打酒。孔黑子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拒絕。

  王畫會意,這是孔黑子在表態,今兒發了這件事,他留下來吃飯,是相幫他這個徒弟,以后那個敢對王畫動手,先得過他這一關。

  幾個人依次落坐,陸二狗他們四個人還好一點,他們早將自己當作王畫的人,也不拘束。李紅更是如此,而香蔦知道自己與王畫是沒有指望了,心態倒也坦然,現在這種生活雖然略有些不滿,可比在張府遭遇同行欺壓,要好些。只有幾個船夫坐下來有些拘謹。

  看到船夫的樣子,王畫突然靈機一動。他低聲說道:“有了。”

  孔黑子氣得想打他一巴掌,你不能就要吃飯了,還想著怎樣計算人家吧。

  但這是王畫的本能。

  不是這社會不好,他前世工藝品界同樣也有說不得的故事。只是一開始他吃虧的多,吃得虧多了,也學會動心眼了,漸漸地別人吃他的虧比他吃別人的虧次數多起來。

  內斗嘛,也是中國人的特色。不學會內斗,如何生存?

  但一會兒他又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可是還不行,如果張質王申兩家破了產,后面的人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破產?孔黑子望著王畫,心想,你醒醒吧,就是你當了土匪,將他們兩家金銀細軟全部搶光了,也不可能破產,他們的瓷窯與龐大的田產以及相關的產業,還會繼續給他們帶來收入。

  王畫想法確實就叫他們破產,一無所有,這才是他真正的報復!

  PS:剛剛經過張府夜宴,白馬寺,這幾章估計許多朋友看得有點悶。但小說也要象海上的波濤,有時起有時落,嗨喲,笑。不過從明天起,再次開始起小浪花了,并且浪頭越來越大。今天繼續補償大家受傷的心扉,加一更。同時考慮到上架后有可能書中的“資料”反感,從二十五號開始,每天三更。這樣有可能上架時公眾版達到一百四十章!以此回報大家。晚上開加精大會。所有書評(除廣告外)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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