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的時候,在溫哥華的區,某街的一家餐廳,外面的招牌上用英文和意大利語兩種語言書寫,已經顯示了這家餐廳老板的身份,是意大利人了。
果然,這里提供著號稱很正宗的意大利比薩餅,還有意大利面,并且有外賣服務。
此刻凌晨三點,整條街道上都很安靜,只有路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這條街道是位于一條主干道的岔路上,并不算太繁華,街邊還停著汽車…
這棟餐廳的主體建筑是一棟三層的樓房,餐廳位于第一層,而樓上則是餐廳主人的居所。
“味道的確不錯。”我一手拿著一塊剛剛從烤箱里拿出來的比薩餅,仔細咬了一口,散發著濃郁香味的芝士味道充斥在口鼻里。
我贊了一句,然后拉開窗簾,看了一眼樓下的街道。
“放心,先生,夫人,我們沒有惡意。”我笑了笑:“所以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哦,我們也不是劫匪,我們深夜來到這里,只是想請你們幫一個忙而已。”
坐在房間中間一線略微有些破舊的老式沙發上,一對白人男女互相擁著,女人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那個男人還算鎮定,緊緊地擁著自己的妻子。
他們的臉部輪廓帶著很明顯的地中海人的特色,都是標準的西西里人,尤其是這個男人,高鼻梁,綠色眼珠。然后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看著我:“你們到底要什么?”
他在害怕,而且眼睛時不時地掃過房間里的其他的我的幾個兄弟。并且很明顯的,在極力壓抑著心里的怒氣。
我很能理解他。畢竟,三更半夜的,被一幫拿著武器的人闖進自己的家里,把自己和妻子從床上拖了起來,是個人都會暴走的。
我隨手把手里的比薩盒遞給了西羅:“你嘗嘗,味道真的不錯。”隨即我擦了擦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面是抄寫下來的電話號碼。
“這是一個電話,最近有人用這個電話打給你們,就在最近,這個電話的主人,在你們這里應該是定了很多外賣的食品。”我站在老板的面前:“我要得不多,只要求你回憶一下,然后把這件事情的每個細節都告訴我。他們每天定多少食物,送到哪里,還有其他的…反正只要你能想起來的,無論細節大小,請全部告訴我。”
老板稍微鎮定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很抱歉…我記不得這個號碼…不不,我不是想騙你,只是我這里每天會接到很多訂餐電話,每天都有五六十個,我不可能把每個號碼都記下來的…我需要查一下我的帳目…畢竟我不是電腦。”
“可以。”我攤開手:“請便。”
老板松開了他的妻子,然后指了指房間里的一個抽屜:“我的帳目就在那個抽屜里…”
他站了起來走過去,我示意石頭他們不用阻攔。
“等等。”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桌子的時候,我笑了一下,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摸藏在桌子底下的槍,那么我就不能遵守我剛才的保證了…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也請你合作,我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
這個老板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他吃驚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這個城市里的意大利人不多,而且我聽說很多意大利小餐廳都和黑手黨家族有關系的…我很尊重你們意大利人,所以我不想惹麻煩。”
我走了過去,老板的身子有些僵硬,我順手在桌子下摸索了一陣子,從下面摸出了一把手槍,槍就卡在了桌子下面的一個凹槽里。
“很隱秘的藏槍位置。”我笑了笑,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口道:“你和阿貝托尼先生有關系么?”
阿貝托尼是溫哥華的一個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頭目,不過整個溫哥華,意大利人的勢力并不強大。阿貝托尼也只是一個二三流的人物而已。
“我…我的堂兄是阿貝托尼先生的教子。”老板有些沮喪。
我笑了,典型的意大利家族+宗教關系的黑幫模式。
“聽著,我只是需要幫助,我和阿貝托尼先生沒有矛盾,今天來到這里也只是一個巧合。”我看著他:“我只是要知道那個電話號碼的一切情況,僅此而已。”
“你是誰,你代表哪個組織?”老板又問了一句很愚蠢的話:“我不會把我的帳本給你看的!除非你殺了我。”
“白癡。”我低聲罵了一句,拿著手里的槍,對著他,苦笑道:“難道你是聾子么?你是阿貝托尼的人也好,或者你是意大利黑幫的人也好,這些和我沒關系!我今晚來這里,不是找你們意大利人的麻煩!我只是單純的把你當作一個餐館的老板,而恰好,我的一些對手,這幾天在你這里訂了一批食物,我需要的是通過你這里,找到我的那些對手的地址!你明白了么?意大利人?哼,阿貝托尼那個家伙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的!你這里的什么帳本,我沒有任何興趣!只要你告訴我關于那個電話號碼的一切,我會立刻從這里消失,而今晚發生的一切,你就可以當作是一個夢。等你天亮醒來之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真的?”這個老板看著我,滿臉疑惑。
我沒耐心和他廢話了,拿起槍指著他的頭。
“大街,六號-4。”老板飛快地報出了一個地址,然后似乎怕我不信,解釋道:“他們已經連續三天從我這里訂了食品,每次都是訂了十六人份的。這是一筆大生意,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前三天他們都在我這里訂的餐,但是今天晚上就沒有訂了。”
“謝謝!”我立刻收起了槍,看了其他人一眼:“快!我們走!”
離開之前,我看著這個有些死腦筋的老板,笑道:“今晚我沒見過你們,你們也沒見過我們。我想你也不希望惹麻煩的吧。”
我隨手從口袋里扔出一張鈔票,笑道:“順便說一句,你們的比薩餅真的不錯。”
一路沖到街道后面,我催促西羅發動汽車。西羅還有些緊張和茫然:“怎么了?現在知道了那些家伙的藏身地點了,我們不要好好的謀劃一下再行動么?”
我嘆了口氣,沒說話。倒是石頭先開口:“那個老板說得很清楚了,對方前三天都在他這里訂餐了,可是今晚就沒有訂…這說明,他們很可能已經換地方了!所以我們現在要立刻趕過去…至于能不能逮住他們,都要看運氣了。”
西羅這才醒悟過來,趕緊發動汽車踩下油門。
三十分鐘之后,我們來到了那個地址,這里是一片很老的城區,周圍都是老式建筑,露著磚面的墻壁,大多數建筑都只有三四層那么高,房屋灰矮。街道狹窄,就連晚上的路燈都有些保養不力,很多路燈都不亮,有的則是不停地閃爍,還發出滋滋的聲音。
“就是這里,在四樓。”
我們盡量降低了車速,這樣汽車的聲音也比較小,緩緩地開到了一棟建筑旁。正好對面有條巷子,我讓西羅把車開了進去。后面的另外一輛車也跟著進來了。
“留下兩個兄弟在下面守著車。”我看了西羅一眼:“西羅,你留下。”
“為什么?”西羅有些失望:“我和你一起上去!”
我沒理會他,看了石頭一眼:“你的人留下一個,和西羅一起看著車,我們隨時準備撤退。還有…大家把手里的武器準備一下。”
另外一輛車上的人也都鉆進了我們的車里,大家對了一下時間,然后在我的嚴令之下,西羅才有些郁悶地答應了留下。
“分成兩路,一路從后面,石頭帶隊。蝎子,你帶著八個人,和我從下面沖進去…”頓了一下,我緩緩道:“不用猶豫,做得盡量干凈一些!”
急促的腳步聲在老式的樓梯上傳來,我們一行十個人飛快地順著樓梯往上。這種盤旋式的樓梯有一個好處,就是跑起來很快。
一口氣沖到了四樓,面前是一扇木板門,里面微微地透出了一點昏黃的燈光。
“沖!”我做了一個手勢,我身后立刻走上一個人,上去就是一腳跺在了門板上。
整個門板被踹倒了下去,我立刻領頭沖了進去,我的雙手拿著槍,搶先進去的三個人立刻很自覺地組成了一個三角形狀的小組。
但是我們卻失望了。
門后面是一個偌大的房間,但卻是空蕩蕩的,天花板上一只吊燈在輕輕地搖動,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
這時候窗戶那里石頭的人也從外面翻了進來,他們的動作很干練,前面的人落地就立刻占據了有利地形掩護后面的人…可惜這一切都白費了!
房間里很亂,地上有很多拋棄的雜物和垃圾,我還看見墻角有一堆比薩餅的包裝盒,甚至房間里還傳來了一股餿味…
我們迅速地查了一下這個地方,里面還有一個房間,比外面要干凈一點,地上扔了很多塑料布,還有雜物。
見鬼…我甚至還看見了一個避孕套。
“他們已經走了。”石頭悶悶地說了一句。
我喘了口氣,一拳砸在了墻壁上。走到桌子前面,看著桌上還有一塊啃了一半的比薩餅,此外還有一些飲用的礦泉水瓶。
“好了,我們只慢了一步,不過還有機會找到他們的。”石頭過來安慰了我一句。
“沒事。”我勉強笑了一下:“他們肯定是換了地方藏身了。這些越南人倒是很狡猾。”
石頭一揮手,吩咐其他人道:“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五分鐘之后我們離開。”
很快的…
“石頭,我們找到了這個。”一個漢子笑著走了過來,他手里的槍口上挑著一個金燦燦的東西。
這是一塊金表。
“我在里面的廁所里看到的,可能是有人丟在這里忘記拿走了。”這個漢子笑道:“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吧。”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嗯,勞力士。這種表大約價值兩三萬美元吧,也不算太貴重。不過讓我注意到是的,這塊表的背面刻著幾個字,似乎是用刀尖劃出來的。
而且表身很舊了,非常舊,看上去好像是很老的東西。
我順手遞給了石頭,他拿過來看了一眼,尤其是后面劃出來的那幾道,他笑了:“嗯,這個東西有年頭了。后面劃的這幾下,是越南文字,意思是‘戰利品’。”
我勉強笑了一下,還沒等我說什么,就聽見我腰間的一個對講機忽然閃了。
“喂?”我拿起來:“西羅么?怎么了?”
西羅的聲音很興奮:“小五,有人來了!他們剛剛進樓梯,好像是上去了…可能是越南人!兩上人!”
我頓時精神一震!臉上露出笑容,看著石頭:“有人上來了,是兩個越南人,他們回來了!”
不用我吩咐,石頭立刻打了個手勢,飛快地做出了幾個命令,然后低聲道:“抓活的么?”
得到了我的肯定,所有人迅速地動作起來。有人先是把倒在地上的門板扶起來,壓在門框上,分出三個人到了門外,躲在了外面的走廊背面。我和石頭兩人就站在了門的兩側。其他人各自在房間里找了地方。
一分鐘之后,外面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隱隱的還聽見了有人一邊走一邊低聲交談的聲音。讓我放心的是,他們說的的確是越南話。
我看了石頭一眼,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門板轟然倒了下來,大概是外面的兩個越南人準備開門,結果門板早就被我們踹垮了,他們在外面輕輕一推,就轟然倒下。
隨著兩個越南人驚呼一聲,他們的反應還算不慢,其中一個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槍了,但是立刻的,后面藏在走廊外的兩個兄弟已經從后面伸手勒住了他們的脖子,我和石頭已經沖了出來,一人一拳先入倒了兩人,把他們的槍也踢飛了。
兩個越南人被我們拖進了房間里,立刻有人把房門重新關上。他們開始的時候似乎還想反抗,可是進來一看,滿屋子都是我們的人,頓時兩人臉上露出了驚恐和絕望的表情。
“你會說越南話么?”我看了石頭一眼,他笑了笑:“我們這里大多數人都會說。”
“好!”我揮手讓人把這兩個越南人帶過來,把他們按在了地上。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們的面前。
“問問他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石頭立刻用越南話問了他們一遍。
兩個越南人猶豫了一下,卻都是閉著嘴巴不說話。我上去一人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把兩個人半邊臉都打腫了。
我發現兩人都是一臉絕望。但是左邊的那個則是一副認命的樣子,眼睛只是死死地看著地面。而另外的那個,絕望之中還帶著幾分惶恐,眼神似乎還有些躲閃。
我心里一動:“告訴他們,我要問他們問題,只要愿意老實說的,我可以不殺人。”
石頭幫我翻譯了,而兩個人的表情又有了些不同。其中一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另外一個眼神里更多了些躲閃的東西。
“你,你笑什么?”我語氣很冷。
我每說一句,石頭就在我身邊幫我翻譯成越南話。
這次這個人沒有繼續沉默了。他嘴角流著血,咬字也有些含糊不清,可能是剛才挨了我一個耳光的時候,咬傷了舌頭。
“他說…既然被我們抓住了,肯定是死路一條的,所以仔不信你的話,他說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你隨時可以動手。”
石頭緩緩地翻譯給我聽。
“哦…”我聽了之后,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然后我忽然就站了起來,飛快地走到了這個家伙的身后。一手抓住他的頭發,另外一手拔出了匕首,然后順勢就在他的脖子上一抹…
撲!!
帶著內壓,鮮血立刻就噴了出來!我這一刀抹得很深!他的喉嚨一下就被我割斷了。人垂死的時候,自然是會掙扎的,但是他早就被我抓住了頭發按住了,身子徒勞地扭動了幾下。口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但是喉嚨被割斷了,連一聲完整的慘呼都發不出來。
鮮血噴在了面前的地上,頓時鮮紅一片,我的手臂上,刀鋒上也滿是鮮血,就在跪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越南人,在他垂死掙扎的時候,半邊臉上也被濺了不少血珠。
石頭似乎愣了一下,房間里面的其他人似乎也愣了一下。
他們大概沒有想到我做事居然這么干脆,這么狠!居然一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說殺人就殺人!連一點余地都沒有留。
尸體重重趴在地上,鮮血緩緩地流淌,身子兀自還在顫抖。我知道這是自然的神經反應,只是旁邊剩下的那個越南人,滿臉都是絕望和驚恐。
我抬腿,匕首在鞋底擦了一下,看著石頭:“你告訴這個家伙,是他要求我殺他的,我只是滿足他的要求而已。至于這個家伙,你問問,他是不是也想請求我殺了他。”
石頭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照著我的話翻譯了。
果然,剩下的這個越南人聽了全身都發抖了,臉色瞬間煞白,足足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猛然的尖叫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變形得不像樣,就好像殺雞一樣,帶著顫音。雖然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那種語無倫次的樣子,卻是不會錯的。
他怕了!
我冷笑了一下。
對了,這才對嘛!
我就不信他們越南人一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的好漢!
他們也不過就是黑幫而已,你以為他們都是革命烈士啊!!
“他說,他怕死,他不想死。”石頭有些鄙夷地看了這個家伙一眼。
我扯了扯嘴角:“好了,怕死就好。如果他不怕死,我們反而難辦了。”
我蹲了下來,就這么盯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我們是誰么?”
“…知道。”越南人的回答還是石頭幫我翻譯的:“你們是大圈。”
我滿意地點點頭:“那么,這個地方,你們的人這些天都是藏在這里的?”
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故意的,有意無意的在那具尸體的腦袋上扒拉了一下,讓尸體的臉孔正對著這個家伙。
他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很快的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來。
原來越南人大約有二十個人都是躲在這里的…除了這里之外,越南人還有四五個藏身的地方,每個地方最少都有二三十人藏著,最多有五六十個。基本上,越南幫里的最精銳的打手和槍手,就是這么近兩百多人了。
難怪,我們最近怎么都找不到越南人,原來大多數人都是這么藏著的。而其他的那些普通的小弟,街上的混混,都是暫時遣散回家了。這些天外面亂,那些人也不敢在外面晃。
而且,越南人很狡猾,他們在一個地方最多待上三四天,就會換一個藏身處。這樣可以大大降低被發現的可能性。
至于他們藏身的地方…根據這個家伙的交待,其實都是越南人自己的建筑公司當初弄的一些半調子工程,和一些廢棄的樓盤或者工地。畢竟越南人在前幾年插手房地產行業撈錢,倒是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可以藏身。
這個回答讓我心里隱隱的有些嘆息。
這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是啊,我既然知道跑去越南人的建筑公司查他們的電話,可是只要我查一下這些越南人這幾年做過的那些生意的記錄,他們負責做過的那些建筑樓盤,大概就能找到不少蛛絲馬跡了!
躲在廢棄的樓盤和老的建筑里…還有什么比這種地方更安全的呢?
就在我們今天找到這個地方之前,躲在這里的二十多人已經換地方了。他們這次換到了位于溫哥華市區稍微遠了一點的一個海產食品加工廠的倉庫里。不用我怎么逼問,這個家伙自己就說了出來。
至于這兩個倒霉鬼怎么會回來的,這倒是真的和我們剛才揀到的那塊金表有關系了。
那塊金表是躲在這里的越南人的一個頭目的,他們轉移的時候走得匆忙,結果就不小心把這塊表丟了。
這個東西價值不斐,那個頭目有些心疼,就派了這兩個手下回來幫他找,結果…
我仔細盤問了他幾遍,很多細節反復地問了,確認他沒有說謊。不過就在我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看見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光芒,我笑了。
重新蹲了下來。拔出匕首,刀鋒輕輕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緩緩道:“你說的,我很滿意…你很老實。但是,你告訴我的這些消息,對我來說價值太低了,還不足以買回你的命。除非你有更有價值的情報,否則的話,我不能饒過你的性命。”
石頭面無表情地把我的這番話說了出來,這個越南人的身子再次顫抖起來。
他猶豫了幾秒鐘,我卻故意一轉手腕,刀鋒輕輕地刺破了他下巴上的肌膚,頓流出了鮮血。
這個家伙膽都已經嚇破了,一看見自己流血,頓時尖叫了起來。我上去兩個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說!說!我說!”他快瘋了,瘋狂地大叫起來。
隨即,他說出了一條讓我們很驚訝的情報…一條非常有用的情報!
在溫哥華的越南幫,最大的頭目姓阮,叫做阮阿杰。人稱阮先生。
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做阮文杰,是溫哥華越南幫的三號人物。
這一對兄弟,在道上人稱“大阮”和“小阮”。
而這個家伙,則對我說出了一個關于“小阮”的消息。
小阮原本這些天也人間蒸發躲起來了。可是,這種當老大當習慣了的人,難免有些習氣和嗜好。這種地老鼠一樣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會有些憋不住的。
小阮有一個情婦――這不奇怪。黑道老大別說有一個情婦了,就算有十個八個都是很尋常的。可是偏偏這個情婦是小阮最近幾個月前剛剛弄上手的,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小阮最近似乎悄悄回去了一趟,專門去見了那個情婦。原本他們躲藏起來是大阮的命令,可是畢竟小阮是大阮的弟弟,他背著自己的哥哥偷偷跑回家去,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他什么。
可問題就在于,小阮跑回去之后,就不愿意出來了,干脆就不和大部隊躲在一起,而是只帶著兩個貼身保鏢,就一直躲在了情婦家里有換地方了。
原因是:他的這個情婦,懷了他的種!
大阮小阮,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女人大把大把的,可是大概是這些年壞事做得太多了,偏偏一個兒女都沒生出來。這次一個情婦懷了小阮的種,縱然是在這種局勢緊張的時候,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干脆就住在情婦家里不走了。
原本這也沒什么。因為他住在情婦家里其實也算安全,外人也查不到他有多少個情婦。他若是躲起來不出門,我們倒是也找不到他。
可偏偏問題就在于…
我面前的這個越南人…小阮的那個情婦,是他的妹妹。
這個意外得來的情報,一下就讓我們興奮起來了!
石頭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道:“靠,這個小阮,倒是一個情種!嘿嘿!好!好!”
他看了我一眼:“怎么樣?現在知道了越南人的一個藏身地點,還知道了他們的三號人物的下落,我們下面怎么做?是先干掉他們的三號人物,還是先去端了他們的那個藏身地點?”
我仔細想了想,忽然心里一動,想出了一個極為有趣的點子。
“不急,不急。”我看著石頭:“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好玩的點子…”
我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這個家伙,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哼,為了自己活命,連自己的妹妹都能往外賣的家伙。
“喂,你知道不知道,你告訴了我這個消息,那么你的妹妹和你們的小阮大哥,都會死的!嗯?”我問他。
這個越南人垂著頭,沒有說話,但是身子在發抖。
“殺了他。”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石頭立刻拔出了槍,拉了一下槍栓。越南人似乎明白了我們要干什么,大聲的哀嚎起來。
“他說什么?”我問石頭。
“他說,你答應過他不殺他的。”石頭撇撇嘴巴。
“哦,你告訴他…”我淡淡道:“我撒謊的。如果他覺得冤,盡可以去找閻王爺投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