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老爹的厚賜,襁褓中的上官婉兒 第一百五十五章老爹的厚賜,襁褓中的上官婉兒于上官儀的病,官方解釋是,感染風寒需要靜養數日賢在用盡神通后得到的結果卻是,上官儀一大早還去了一次蓬萊殿見了李治,這馬車一到家就立刻病了。面對這種狀況,能夠推理得到的結果就很值得商榷了。
坐在自個的書房中,想到當初和裴炎打的那個賭,再想想可憐巴巴的馮子房,李賢只能嘆了一口氣。上官儀這么一退,李義府自然無人可以鉗制,此消彼長,劉仁愿這日子大約就更加難過了。人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君王心意何嘗不是難測,他這老爹究竟在想什么呢?
想不出的事情就不再費力去想,這是李賢為人處事的原則。因此,愁眉苦臉了一陣子之后,他立馬換上衣服出了武德殿,誰知才一出門就撞見了笑瞇瞇的王福順。
“小人向沛王殿下道喜了!”
突如其來被人奉承了這么一句話,李賢不覺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疑惑的時候,卻只見王福順大手一揮,后面便呼啦啦上來一大群內侍,人人手中都抱著一大堆書卷之類的東西。
“陛下說,以往賜給殿下良馬寶劍之類的東西已經太多了,一時想不出什么好東西賞賜。這是剛剛刊印出來的新書…哦,陛下知道殿下酷愛兵法,但格于物議不便賞賜,這還有些前人用兵的札記,殿下閑極無聊可以看看。另外,今年新進宮人當中,陛下挑選了四名貼身侍奉殿下。”
說到這里,王福順的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臉上笑得肉都幾乎堆在了一起:“陛下對沛王殿下可真是沒得說,要知道太子殿下也只獲賜了四名,周王殿下只有兩個,剛剛小人過去的時候,周王殿下可是叨咕了好一陣子。”
最初聽到老爹賞賜了一大堆書,李賢只覺得頭皮發麻,待聽得中間還有用兵札記,眼睛頓時大亮。然而到最后,當聽說他那老爹一下子又塞給他四個侍女,他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掛不住了。要知道,由于他上次訓練宮人的緣故,武德殿上上下下的侍女是最多的,阿蘿整天已經忙得腳不沾地。再說,先頭那些他都能保證忠心可靠,這四個誰知道有沒有問題?
此時,原本低頭站在最后面的四名宮人便齊齊上得前來,恭恭敬敬地伏跪于地:“拜見沛王殿下!”
得,君有賜臣不敢辭…李賢示意她們起來,隨即掃了四女一眼,只是這一眼,他的目光就一下子移不開了。四女的年紀大約只有十四五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端得是明眸皓齒清麗可人。最最難得的是,這根本是兩對雙胞胎!
叫來阿蘿帶她們去安置,他少不得認命地跑了一趟蓬萊殿謝恩,結果正好遇上李弘。不消說,同樣是當孝順兒子來的。足足消磨了半個時辰,他方才和李弘一起出來,還沒等他準備溜之大吉,卻被李弘一把拽住了袖子。
“陪我出宮一趟。”
“五哥,你怎么忽然轉了性子,想起要出宮了?”
不是李賢多此一問,實在是他這個太子哥哥天生勞碌命。想當初他好不容易為其爭取來了出宮透氣的福利,結果東宮那群師傅固然是三天一來,但李弘自個還是在那里刻苦讀書,連走出東宮的機會都不多。
“我哪里有你這么好命,成天在外頭閑逛,居然還能出口成章!”李弘咬牙切齒地瞪了弟弟一眼,臉上忽地露出了一絲肅然,“于太傅…于大人當初就說過,勤能補拙,我既然資質不如你,少不得多花一點功夫,誰讓你這家伙如此憊懶!”
老于居然對他的評價這么高?李賢先是被李弘那種語調嚇了一跳,待到最后一句方才放下了心,嘿嘿一笑帶了過去,這才問起李弘的目的地。
“當然是去上官太傅家探病啊!”
一聽說是去上官儀家,李賢自然是千肯萬肯。他原本就想去瞧瞧上官儀的病是真是假,這李弘居然要去探病,那就最好不過了。而就在這時候,李弘忽然笑著又提了一句:“對了,上官太傅剛剛得了一個孫女,父皇還讓我順便把賞賜帶過去。上官太傅文名滿天下,想必此女將來也必定是一代才女。”
上官儀的孫女…不就是上官婉兒么?
太子微服出行,隨扈衛士當然少不了,好在李弘不愿意坐馬車,一群人騎馬呼嘯而過,更像是尋常貴冑子弟,倒是不曾引起多大轟動。自從升任宰相,上官儀便遷居新邸,整座宅子的規制極大,門口的人起初還不肯通報,等到李弘拿出東宮的印信,聲稱是代太子來探望,仆人方才將眾人放了進去。
下人不識貴人,上官庭芝卻好歹是東宮屬官,聞訊而來的他一看到那邊談笑風生的兩個少年,呆了一呆之后便慌忙上來大禮參拜,自然少不得請罪。
李弘和顏悅色地寬慰著上官庭芝,李賢卻在打量著這個出了名倒霉的家伙。只見上官庭芝二十五六歲,容貌酷肖其父上官儀,只是少了幾分上官儀的天生從容,言談間頗有些拘束。
“父親只是小病,大夫已經診治過了,勞動太子殿下和沛王殿下親自前來探望,臣實在是惶恐。臣女婉兒如今還在襁褓之中,不能親自拜謝陛下恩賞,臣代其謝過了!”
眼看今天跑這么一趟的目的可能要落空,李賢立刻搶在李弘之前咳嗽了一聲,這才笑道:“上官太傅是五哥的師傅,師長有恙,五哥和我一起來探望乃是正理。就請上官大人帶五哥和我進去一趟,若是看到上官太傅安然無恙,這才好安心不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上官庭芝自然不好阻攔,當下只得帶著兩人往上官儀的居室行去。才走到一半,前頭忽然行來幾個女子,一見到這邊情形慌忙退到路邊行禮。而眼尖的李賢一眼就看見了其中一人手中的襁褓,登時眼睛大亮。
“怎么把婉兒帶出來了!”
上官庭芝見狀,立刻板著臉呵斥了幾句,而李賢則趁勢拉著李弘走上前去,光明正大地往那襁褓里瞅。好在是夏天,沒有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因此里面那個小小的嬰兒看得清清楚楚。大約是降生不多久的緣故,除了那雙靈動的眸子之外,其他的都沒法看出來,什么一出生眉目如畫笑顏宛然全都是鬼話而已。
這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稱量天下的上官婉兒么?
李賢很想去捏捏那張臉,但礙于身份只得硬生生打消了這個念頭,眼睜睜地看著乳母和侍女用一塊紗巾把人遮住了。心下惋惜的他一轉頭就看到上官庭芝面帶尷尬地站在那里,當下便笑道:“果真可愛得緊。”
李弘少不得也夸獎了幾句,一行人方才繼續行去。及至見到上官儀,李賢便發覺他只是面色蒼白了一些,無論精神還是其他全都很好,頓時更認定所謂生病乃是鬼話。看著李弘在那里噓寒問暖,宛然一個好弟子,他便在心中盤算了起來。
“這夏日感染風寒,上官太傅也得好好保養。”眼珠子一轉,李賢便順著李弘的口氣道上了一句安慰,隨即詞鋒一轉道,“如今朝堂事多,政事堂若是缺了上官太傅,只怕也會一時運轉不靈。昨日我正巧遇見長安令馮子房,他還滿臉惶然地問起上官太傅的病情,足可見這人心所向,上官太傅可得早日復出才是。”
話音剛落,上官儀便忽然連連咳嗽,臉色一時很不好看。見這光景,李賢哪里還會覺察不到其中玄虛,便輕輕放過了這個話題。及至出門上了馬車,李弘方才忽然問道:“你剛剛對上官太傅說的似乎話里有話,是不是為了前時朝廷的爭論?”
李賢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弘便忽然露出了一臉忿然:“前時劉仁愿遇刺,李義府便抓著此事不松口,力指劉仁愿在海東碌碌無為。結果長安令抓到了刺客,他又堅持不肯讓父皇派人專審,搪塞許久,我看此事分明是另有名堂!”
劉仁愿這件事李賢原本沒打算從李弘這里下手,因此直接讓馮子房找上了上官儀。誰知道上官儀受挫之后忽然告病,這頓時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如今見李弘如此態度,他心下一轉,忽然神秘兮兮地曬然一笑。
“五哥,不瞞你說,我先頭和劉仁愿在望云樓見過一次,后來也微服拜訪過他一回。他對我提過,當初他遇刺的那一回,似乎刺客對他宅第里頭的情況寥若指掌,所以才能一擊中的,險些取了他的性命。”
“竟有此事!”
李弘一下子站了起來,頭在車廂頂上重重撞了一下,這才想起此時身在馬車上。坐下之后,他猶覺心中惱火,脫口而出道:“六弟,這事你怎么不早說!”
早說…老哥,沒看上官儀都裝病了么,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李賢在肚子里嘀咕一句,沒奈何地解釋道:“總而言之,這事情上官太傅心里也有數。你要是真的想管,不妨找他參詳參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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