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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和而不同,斗而不破

  雷德帶著人悻悻然離開,臨走時眼光掃了溫諒一下,隨即移開,顯然不是太過在意這個看上去沒什么醒目的年輕人。水印測試水印測試其實也不怪他有眼無珠,溫諒跟寧夕的關系除了僅有的幾個人外,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情者之一雷方顯然跟這位堂哥的關系不太好,自不會閑的蛋疼嚼這個舌根。

  左敬也和常成、卓閔先行下樓,有了這個小插曲,他更是不能在東明市久留。熱鬧的長廊終于安靜下來,溫諒凝視著寧夕,黑的不見底的雙眸透著深深的憐惜,柔聲道:“這段日子我實在太忙,對這邊的關注少了點,沒想到雷德已經這么放肆了…”

  雖說以寧夕的手段,怎么著也不該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雷德做大,且有膽子當面給她難堪,但許多事一牽扯到了寧雷這樣的層面,已經不能用平常的邏輯和道理來推算,還是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寧夕卻露出狡黠的笑意,道:“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么笨!雷德是上躥下跳拉攏了一些人,不過都是無足輕重的角色,影響不了大局。恒沙是我一手創辦,要是連個雷德都應付不了,干脆早些斷了商界廝混的心思,乖乖的跟你回家做個相夫教子的乖媳婦號了…”

  溫諒仔細看她的表情,覺得不像是說謊來寬慰自己,倒是放下了擔心,笑道:“真要如此,我還得謝謝雷德,與其做一個女強人,還不如在家里給我做飯洗衣服帶孩子呢。”

  “想得美!”寧夕眨了眨星眸,絕美的臉蛋露出幾分嫵媚的神色,真是連佛祖都要動了凡心,道:“再說了。我笨手笨腳的,真要比洗衣服做飯,哪里比得過你身邊那幾個姐姐?”

  “咳…左書記恐怕要等急了,我也該走了。三天后等靈陽的事忙完。抽空來青州一趟。”

  “干嗎?是不是想做壞事?”

  溫諒義正詞嚴的道:“小人之心…我覺得你最近氣色不太好,來青州我好好給你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寧夕的雙眸幾乎要滴下水來。可吃過美帝面包的人嘴巴上絕不會吃虧,道:“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給誰檢查身體呢…呵!”

  溫諒真是愛煞了她,怕再不走會忍不住做些上下其手的好事,硬著心腸掉頭離開。

  另一邊。雷德和眾人換了家酒店,剛進包間,那個被稱為宣傳部的劉科長低聲道:“剛才遇到的那個人,我怎么看著有點像江東省的左敬呢?”

  接待辦的小張滿臉詫異,道:“不會吧,要是左敬來咱們東明,怎么老一也得出面接著吧?”

  市工商聯的趙主任接過了話。道:“小張你到底年輕,就算真是左敬,他要來東明辦點私事,不想驚動咱們李書記那也是正常的。不過我看不太像。左敬在江東省好大的名聲,不會這么鬼鬼祟祟…雷總,你說呢?”

  一直默不作聲的雷德聞言抬起頭,道:“嗯,什么?”

  自從發生剛才的小沖突,雷德就一直心不在焉,劉科長趙主任等人之所以談起左敬,其實也是為了消除尷尬氣氛,怕雷德覺得丟面。畢竟被人一句話嚇退不是什么長臉的事,哪怕對方是寧家的寧夕,因為普通人可以這么慫,但他不行,他的身后站著絲毫不遜色的雷家!

  礦管局的王副局長笑道:“他們在討論那人是不是左敬,雷總是不是認得?”

  雷德笑了笑,道:“你們猜的沒錯,那個人,就是江東靈陽的左敬!”

  眾人愕然,就連最先猜測的劉科長也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箴,問出了大家的共同心聲,道:“左敬來東明干嗎?”

  雷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身為雷系的代言人,恒沙即將要做的大動作還是瞞不過他,或者說這么重大的項目投資,必須要征詢他的意見。

  投資靈陽港,從商業上看確實是個好主意,甚至可以說充分體現了寧夕作為領導者的魄力和遠見,但從政治上看,卻冒著很大的風險。

  因為原油碼頭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地方性建設行為,而是牽扯到了一個勢力極其龐大的利益集團的東進計劃,寧夕貿然將觸角延伸到這個領域,一旦有什么突發狀況,很容易泥潭深陷,搞的一團糟。

  (這里還是要說明一點,從第四百三十六章原油碼頭開始,這一部分情節本來的大綱是要深入的介紹一個sy幫這個體系,以及幾個重要人物,也算是將莊少玄的幕后背景和力量構成逐漸的呈現。但正好趕上嚴打,還有sy幫倒臺,這部分內容應該是不能再寫了,就他奶奶的這么巧,因為大綱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定好的。所以我之前說過,這段的大綱全部都要修改,不會再有影射和與現實掛鉤的東西,請當做架空背景下的純虛構人物,謝謝,更謝謝不要深究)

  最重要的是,二十個億的大項目,一旦被寧夕做成了,恒沙礦業今后哪里還有他說話的余地?雷云海派他來接替雷方,可不僅僅是做一個只會舉手的應聲蟲和擺設道具。

  和而不同,斗而不破,這是雷云海在他臨行時送的八個字,但說著容易做起來難,“破”不“破”不好說,但至少要先斗起來,不是嗎?

  回去的時候沒有趕上航班,便由常成開著那輛來時接他們的商務,連夜趕回靈陽。經過開發區的時候,又到黃淮大酒店吃了頓飯,左敬也是有點餓了,對普通的家常菜贊不絕口,讓老板娘尤姐簡直樂開了花。

  最后付賬的時候,尤姐霸氣的直接免單,倒是讓溫諒和常成這兩個老顧客為之側目,雖然來這吃飯一般都會減免個零頭,可像這樣直接全免的機會倒不多見。趁左敬上廁所的間隙,尤姐偷偷的告訴溫諒,說大兄弟你還是第一次帶外人來這吃飯,姐一看這人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你剛才一直對他陪著笑臉,肯定要求人家辦事對不對?所以大姐得給你抬抬轎子,讓他知道你也是走遍天下都吃得開的厲害人,不能看輕了你。

  如此這般,溫諒才知道為什么今天有免單的待遇,雖說有些哭笑不得,這種抬轎子的方式未免太拙劣了些,但老板娘這份心,他確實受領了!

  “尤姐,你這里生意怎么樣?”

  “還湊合吧,”提到生意,尤姐頓時有點愁眉不展,道:“不過也不比以前了,以前光沙河的礦都能有幾百輛車在路上跑,現在沙河被一家企業吞了,人家腰圓膀子粗,只需要把礦石運到市里,然后發火車皮到全國各地,根本都不從咱這經過。照我看吶,這飯店也沒幾天搞頭了…”

  在九十年代初中期,像尤姐這樣依靠開發區和公路來生存的店有無數家,高峰時期一條數千米主干道的兩旁能有幾十家飯店旅館。但正因為這種對公路的過度依靠,一旦發生點變化,譬如沙河這樣,立刻就會被殘忍的淘汰,沒有一個例外!

  “這樣吧,你拿支筆和紙來…”

  等尤姐拿來紙筆,溫諒隨手寫了一個手機號碼,道:“正好我在沙河認識點朋友,你這幾天考慮一下,要是打算關了店呢,就打這個電話,可以到那里去承包公司食堂,可能單品利潤沒現在高,但勝在客源穩定,旱澇保收,如何?”

  尤姐好歹也是在公路上混飯吃的人,心思當然要比普通的農家婦女細一些,

  猶豫了下,接過溫諒遞過來的紙條,道:“大兄弟,我,我…”

  溫諒笑道:“跟你老公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這也只是一個備用方案,要是這邊生意好好的,自然不用這么麻煩。還有,這畢竟不是小事,不能我一說,你就信了,可以先到沙河打聽一下,覺得靠譜了再過去承包不遲。”

  “不,我不是不信你,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要不是想幫姐一把,也不用費這個神。”

  尤姐立刻急了,生怕溫諒誤會,道:“大兄弟,也不怕你笑話,我前年就死了老公,全靠娘家人幫襯著開了這家飯店,勉強養活兒子和自個。要是真的關了,娘家那邊就交代不過去,再者也怕到你介紹的地方無法立足,我倒好說,有口飯吃就餓不死,可孩子還小啊…”

  這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怪不得第一次來這吃飯,遇到那個光頭敢光天化日之下,肆無忌憚的調戲老板娘,竟是孤兒寡母在支撐著一攤子事。其實說起來,能在東明這條人吃人的路上生存下來,用老板娘自己的說法,她也算是個厲害人了。

  “一個人帶著孩子,謹慎點是對的。無妨,我跟那邊打聲招呼,你的飯店還繼續開著,什么時候確實撐不下去了,那邊會按照實際情況給你找個地,要是食堂還沒承包出去,就還給你承包,要是已經承包出去了,可以分一個片給你。”

  尤姐的眼眶頓時紅了一片,屈膝就要給溫諒跪下,正好被左敬回來遇上,奇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溫諒尷尬的道:“常成跟尤姐投緣,要認她兒子做干兒子,按這邊村里的土習慣,是要這樣謝禮的…”

  正在一邊看熱鬧的常成緩緩的張大了嘴巴,心想我連老婆都沒有呢,就要有兒子了?可在溫諒的目光注視下,也不敢說個不字,只能暗含著熱淚認下了這門親戚。

  卓閔乖乖,你可一定得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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