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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賊來了

  兩人越說越開心,小銅壺里的酒根本不夠,衛風又讓人把他們隨身帶的酒拿了過來,這些酒可不是醇厚的新豐美酒,而是羽林郎們喝的劣酒,下口極沖,味道也很一般,不過這兩人說得開心,衛風又有意要把這個女扮男裝的假士子灌醉,省得她惹出是非,當下連連相勸,不到半個時辰,金青就面紅耳赤的醉倒在一旁。

  “大人…”趙安國看著倒在榻上的金青,探詢的看著衛風,請示下一步行動。

  衛風搖了搖頭:“這人肯定是個女人,不過她現在已經醉了,不到明天醒不來,無法對我們造成傷害,就不用探她的底了,辦正事要緊。”其實衛風隱隱的覺得這個金青有些象那個舞伎,但是他不敢斷定,因為那個舞伎渾身上下的妖媚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而眼前這個金青雖然體型有些眼熟,但是言談舉止卻沒有一點媚態,相反倒是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尊貴,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他根本沒看過那個舞伎的面貌,萬一只是體型長得象,根本不是一個人,那豈不是搞錯了。

  當然了,就算是那個舞伎,現在狀況不明,衛風也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他可是要回去成親的人。

  “喏。”趙安國雖然不理解衛風的想法,可是既然衛風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必要多事,看金青這樣子,估計明天早上能醒已經不簡單了。他隨即安排人將金青抬回了他的屋子,扔到榻上,讓他自己去睡。

  衛風和趙安國又商量了一會,輪流睡下了,上半夜衛風,下半夜趙安國。

  出乎他們的意料的是,一夜無事,外面一切如常。天快要亮的時候,衛風從夢中醒來,外面卻還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異常。他坐起來看了看,李維和田默和衣縮在榻旁睡著了,懷里還抱著長刀和他的強弓、箭箙,李維不知夢到了什么,不停的咂著嘴,還流著口水。衛風笑了,起身將大氅披在他們的身上,自己起身出了門,站在廊下看著漸白的東方,伸開雙臂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霍霍的打了兩拳,踢了兩腳,頓時覺得精神振奮。

  屋里的李維和田默被衛風驚醒,連忙站了起來,將大氅披在衛風的身上:“公子,早晨涼。”

  “不妨事,居然一夜無事啊。”衛風有些遺憾的說:“你們不知道,剛剛我做了個夢,說山賊來了,上千人呢,想著我們十來個人如何對付,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一急,就醒了。”

  “呵呵,上千人的山賊,那還…”李維咧著嘴笑著,說了一半,忍不住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打完哈欠正想把后面的話說完,望樓上的羽林郎突然叫了起來:“大人,有人,很多人。”

  裹著大氅縮在墻角里打盹的趙安國一聽,一下子竄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向外看去,頓時大吃一驚。就著薄薄的晨曦,他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正向這里狂奔,估摸著有大幾百人。他立刻大叫起來:“敵襲,戒備——”

  一聲令下,打破了亭舍里的平靜,值夜的羽林郎操起了弓箭,在房中休息的羽林郎也從房里竄了出來,有條不紊的搶占了自己的崗位,一邊整理著身上的兵器,一邊看著外面的情形。

  衛風搶上了角樓,凝目遠視,也不禁吃了一驚,美夢成真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那一群人烏壓壓的跑了過來,不長時間就來到亭舍跟前,最前面的首領一聲吆喝,就把亭舍圍了起來。衛風看了看,覺得有些奇怪,轉過頭對趙安國說:“我說,這些人怎么象是長途奔襲似的,一個個累得跟狗似的直喘,我看不用我們打,他們自己就得躺下了吧。”

  趙安國摸了摸腦袋,看著下面東倒西歪連站都站不穩的山賊,也有些搞不清狀況。他們圍住了亭舍之后,不是立即發起攻擊,相反倒是三五成群的相互攙扶著,有的人干脆蹲了下來,看樣子真象是跑了幾十里地過來打劫的。

  “趙德言,山里最近的賊窩離這兒有多遠?”趙安國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把慌慌張張沖上來的趙德言叫了過來。趙德言還沒睡醒,他揉著眼睛看了看下面,也“咦”了一聲:“不對啊,怎么是他們?”

  “你認識?”趙安國一把揪住趙德言的衣領,差點把他提了起來。趙德言大驚,殘留的睡意一下子無影無蹤,這才明白自己說漏了嘴,他嚇得連聲大叫:“大人,大人,你先放手。”

  “快說!”趙安國瞪起了他那兩只大眼珠子,怒聲大喝,威勢驚人。

  “大人——”趙德言眼淚鼻涕一起下,撲在地上連連磕頭:“大人,這些人不是本地的山賊啊,他們…他們…他們是冀州的山賊啊,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他們…他們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靠!衛風和趙安國相互看了一眼,更覺得不可思議,冀州邊境離這兒足有百十里,這幫賊居然跑這么遠來打劫?怪不得他們累得跟狗似的直喘的。難道這兒有寶?

  “你怎么知道他是冀州的?”趙安國一把提起趙德言,將他舉到了望樓外:“快說,要不然就把你丟下去。”趙德言看了看下面,嚇得哭都不敢哭了,閉起眼睛渾身發抖,兩只手拼命的抓住趙安國的手腕子,生怕他真把自己丟下去,他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周全了:“大人…大人…有話好好說。”

  “把他放進來。”衛風示意趙安國,趙安國將趙德言提了回來,扔在地上。趙德言打了一個滾,縮在墻角里不敢動,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又沾了不少塵土,別提多狼狽了。

  “你好好說說,你怎么知道他們是冀州的?”衛風蹲在趙德言的面前,和聲問道。

  “大人,他們是冀州鄴縣最大的一伙賊,叫水邊王,大人,你看他們的旗子,是不是有個汪字?”趙德言見衛風說話和氣,這才戰戰兢兢的指了指外面,抖抖簌簌的說。

  “是有個汪字,什么水邊王?”衛風還是不解,“他們既然是冀州的,干嘛要到河內來打劫?就算要越境打劫,他也應該去蕩陰啊,干嘛要跑到你們這個破地方來?”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們從來不越境的,我要不是看到那個汪字旗,也不敢相信是他們。”趙德言是真急了,他趴在地上“咚咚”的直磕頭,不大一會兒額頭就破了,血流滿面。

  “出鬼了。”衛風站起身來,看著下面正在調兵遣將的山賊,也顧不上多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打退他們,或者逃出生天再說,至于這個亭舍,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人,趁他們還沒開始進攻,我們沖出去吧。”趙安國看了看下面,皺著濃眉對衛風說:“他們人太多了,我們恐怕支撐不住,這里離縣城又遠,就算天亮了也等不到援兵,再說死守在這里也沒有意義,我們沖出去,他們肯定跟不上。”

  “好!”衛風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趙安國的建議,十四個人對付七八百人,肯定不是明智的決定,羽林郎再精銳,也不能以一對五十。還是跑吧。

  衛風一聲令下,羽林郎們從圍墻上跳了下來,很快就拉來了戰馬,十四匹馬站成一列,以趙安國為首,鄭吉一伍隨后,衛風和李維等人在中間,任朝一伍殿后,他們在院里整裝上馬,刀出鞘,弓上弦,讓求盜周旺去開門,準備一沖而出,逃之夭夭。

  “大人,帶上我。”門一推,手忙腳亂的整理衣衫的金青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了衛風的馬韁,惶急的叫道,可憐兮兮的看著衛風。她酒顯然還沒有醒,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紅,頭發有些亂,領口敞開著,露出一抹雪白肌膚,她仰著脖子,正好讓衛風看到了她的咽喉。沒有喉結,她就是個女人。

  “快點。”衛風心中一動:“要走就快點,時間不多了。”

  金青大喜,飛快的回到屋里,拿出了自己的行囊,王二栓牽來了她的馬,她翻身上馬,扭過臉對衛風嫣然一笑,緊緊的靠在衛風身邊,這才松了口氣。

  “你們怎么辦?”衛風看著面色煞白的趙德言他們。

  “大人,你就不要管我們了,我們三個是死是活不重要,他們最多把東西搶走,要我們的命沒用的。”趙德言急聲說道,一邊推著周旺:“快開門,讓大人沖出去。”

  “好,你們自己保重。”衛風見大門漸開,不敢再停留,萬一被山賊發現他們要跑,直接把大門圍上,把他們堵在里面,再想沖出去可就難了。他一聲令下:“沖出去!”

  大門剛剛打開個一個縫,趙安國就催馬沖了出去,他人還未出門,手中的弓弦三響,三支長箭離弦而去,從門縫里一閃而出,飛過二十步的距離,扎進了看著剛打開的大門正要叫喊的三個山賊胸口。

  “他們要…”山賊剛喊出幾個字,就被射中,立足不穩的他被長箭射得連退兩步,這才瞪著眼,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指著大門,翻身倒地。

  片刻之間,以趙安國為首的十幾個人已經沖出了大門,迎面就是一陣箭雨。這些羽林郎箭術高超,距離又近,幾息之間,十幾個正當大門的山賊就被射倒,門前亂成一團。跟著稍微有了一點速度的戰馬就沖到了面前,趙安國伏在馬背上,左手持弓,右手長刀一閃,將迎面沖來的一個山賊一刀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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