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幾天幾夜,在師長唐秋離的居中協調下,在獨立師師指參謀長趙玉和少將,獨立師東指參謀長楊克天少將的協助下,幾十名參謀人員連軸轉,期間,又根據日軍部署的變化,不時的最足以計劃進行局部修改,終于找六月四日傍晚前,戰役計劃大功告成,唐秋離也是松了一口氣,一時來了興致,請忙碌了幾天時間的參謀們吃飯。
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出了指揮部大院兒,副師長劉鐵漢中將,也聞訊趕來,想吃個白食,唐秋離剛要打趣兒幾句,一個參謀急匆匆的追上來,剛剛接到外蒙古野戰兵團的急電。
眾人的談笑聲,頓時消失,目光都集中在師長和副師長身上,劉鐵漢和唐秋離,更是交換一下吃驚的眼神兒,“孫振邦那里,發生了什么問題?”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唐秋離認出來了,送電報的,是師指參謀處的一名參謀,跑得微微上喘,因為這段時間,劉鐵漢全權處理日常軍務,所以,他直接向副師長劉鐵漢報告。
劉鐵漢接過電報,迅速的看了一遍,沒有說話,遞給了唐秋離,電報上面寫著,“師指,我兵團第三旅直屬偵察大隊,在距離該旅第一團所在地二十余公里處,發現日軍小股偵察部隊,經過短暫的激戰,包圍并全殲該股日軍,經過審訊俘虜得知,日軍遠東戰役總部,已經派出多股偵察部隊,對外蒙古地區進行滲透偵察,因此,我懷疑,我兵團目前所在位置,已經暴露!”
“為了嚴防日軍諜報部隊的滲入偵察。我已經命令兵團直屬偵察部隊,以及各旅偵察部隊,以部隊駐地為圓心,對方圓一百公里范圍內的區域,進行全方位的搜索,發現新情況,立即上報師指!另,請示師指,我兵團下一步的行動方向。”電報的落款是外蒙古野戰兵團司令官孫振邦。
這份電報的意思很明確,孫振邦懷疑。外蒙古野戰兵團在外蒙古東南部地區待命,部隊駐地已經被日軍發現,偵察部隊包圍并殲滅的,只是日軍偵察部隊其中的一股。
“師長,怎么辦?”劉鐵漢皺著眉頭。看著沉默不語的唐秋離,問道。語氣之中。多少有些懊惱。
外蒙古野戰兵團,數十萬人馬云集咋愛外蒙古東南部地區,若想長時間瞞過日軍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此前,劉鐵漢已經命令孫振邦。做一些欺騙性的舉動,原本想要將暴露的時間,拖延一下,沒想到。日軍的諜報部隊,這么快就摸上門兒來?
“呵呵!鐵漢兄,你的障眼法不管用啊,日軍的鼻子還是很靈敏的啊,嗅到孫振邦的味道了!鐵漢兄,你想怎么辦?”唐秋離輕笑一聲,反問道,語氣之中,絕沒有緊張或者是其他的意味,反倒是有開玩笑的意思。
劉鐵漢也樂了,瞪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唐秋離,回敬到:“怎么辦?你是師長,還要來問我,我的意見很簡單涼拌,不理他,反正外蒙古野戰兵團在東南部地區集結,也瞞不過小鬼子多長時間,這樣到好,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干脆,大張旗鼓的亮出名號,來個打草驚蛇,看看載仁那個王八蛋,出什么招數應對?”
“高!”唐秋離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贊嘆一聲,“鐵漢兄,示敵以明處,即可打亂日軍指揮官現在的部署,又有極大可能,將日本關東軍一部,吸引到東北和外蒙古邊境一帶,為其后遼西部隊的進攻,減少阻力,等同于分薄了東北腹地,日軍的主要兵力,鐵漢兄,我判斷的可對否?”
“就知道瞞不過你,這不正符合你的心思嗎?東北腹地的日軍部隊,越少越好!”劉鐵漢笑呵呵的說道。
劉鐵漢轉頭對參謀說道:“記錄,命令,外蒙古野戰兵團,從現在起,不必刻意隱蔽行蹤,但對我部隊腹地,進行滲透偵察的日軍諜報部隊,務必要全部圍殲!同時,做出全力防御外蒙古東南部地區的態勢!”
參謀急忙走了,劉鐵漢笑著說道:“怎么樣,師長大人,孫振邦的電報,不影響你請大家伙吃飯的雅興吧?”
唐秋離眉毛一揚,回答到:“不但不影響,反而更有意思,我是在想,那個載仁得到這個情報,該做何感想?他現在手里唯一能動用的部隊,也就是關東軍了,既要在遼西地區,與馮繼武兵團對峙,還有應對外蒙古東南部的孫振邦兵團,夠他頭疼萬分的!”
“哈哈哈!”劉鐵漢大笑,“載仁頭疼萬分,正好是我的下酒菜!”
一抬頭,看見包括趙玉和、楊克天在內的一眾參謀軍官們,肅然無聲的站在遠處,甚至,有幾個參謀,已經準備往回來了,便奇怪的大聲說道:“咦!你們怎么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的師長干什么,走啊,師長可是說了,今天晚上,大家放開肚皮吃,別心疼錢,咱們師長一個月的津貼啊,可是夠多的!”
劉鐵漢的話音剛落,立馬,剛才略有些緊張的氣氛,煙消云散,參謀們重新活躍起來,趙玉和不露痕跡的靠近唐秋離身邊,低聲問道:“師長,需不需要我回指揮部留守?”
唐秋離笑著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必了,葛振壯在值班呢,辛苦了幾天幾夜,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你也放松一下!”
趙玉和當時就徹底放下心來,剛才,那名參謀的語氣,可是令自己擔心夠嗆,以為日軍又有什么大的變化了呢?
這時,特衛們開過來幾輛車,大家說笑著上車,轉過一條便道,駛上熱鬧的大街,六月初的赤塔,已經看得見微微的春意,火一般燃燒的晚霞,將大街上來往的人群和車輛,染上一層淡淡的絳紅色,大街兩側店鋪的招牌,依次亮起來了閃爍的霓虹燈,這座幾次易手的城市,在獨立師部隊進駐之后,如同嚴冬過后的草木般,已經逐漸煥發出勃勃生機。
唐秋離坐在車里,通過車窗,看著我們充滿異國風情的街道,高挑的俄羅斯姑娘,挽著中國小伙子的胳膊,從大街上親熱的走過,內心里的柔軟,沒來由的被觸動一下,想起了在北平的梅雪,在定邊的梅婷和女兒佳琳,遠在廣州的劉心蘭,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幾個妻子見面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
生活當然沒問題,沒有自己在身邊,她們照樣投入到火熱的戰斗與學習之中,但心里的思念呢,是否與自己一樣?
坐在他身旁的劉鐵漢,注意到,唐秋離的眼中,閃動著異樣的波光,臉上,露出思念之色,便猜出這位年輕的師長些許心事,微微一笑,低聲問道:“怎么,想弟妹她們了?”
唐秋離赫然一笑,沒有說話,劉鐵漢接著說道:“咱們這些當兵的人啊,最對不起的,就是親人,不過,師長你看!”說著,他指著外面人來人往的大街,“看到這一切,什么都值得了,因為,這里的所有,都是我們親下來的!”
唐秋離的心里,猝然一動,“值得了!”劉鐵漢的話,將他從兒女情長之中,帶回到現實,前面,還有更多的路要走,也許,幾年之后,才是自己陪伴她們身邊,再也不離開的時候。
搖下車窗,遠東六月初的暮風,帶著些許涼意,撲面而來,“鐵漢兄,是啊,看到眼前這些,一切都值得了,好,今天晚上,咱們來個不醉不歸!老兄你的酒量沒減吧?”他忽然斗志昂揚的說道。
劉鐵漢一硒,回敬到:“就你那酒量,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咱可事先說好,要喝,就喝咱們中國的白酒,可不許拿老毛子的什么伏特加,一股子尿騷味兒,喝不慣!”
“哈哈哈!”唐秋離大笑,說道:“英雄所見略同!我也不想喝洋酒!別人說我沒品位,我說自己是無福消受!”此刻,他的心緒,無限的輕松起來。
遠在哈巴羅夫斯克遠東戰役總部的載仁親王,可沒有劉鐵漢和唐秋離此刻的心情,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情報,是遠東派遣軍第一五三師團直屬搜索大隊一個小隊發過來的,“師團本部,我小隊在外蒙古東南部地區,有驚人的發現,支那魔鬼唐秋離在該地,集結大批部隊,初步偵察的結果,光是我小隊發現的敵軍,就有大約一個旅的兵力,其番號是…”
顯然,這是個沒有發完的情報,正在發報過程中,遭到突然襲擊,如果不出現奇跡的話,這個小隊的皇軍偵察部隊,已經全體玉碎了!
載仁親王對于一個小隊的皇軍士兵玉碎,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倒是情報的內容,讓他渾身汗毛直豎,如果情報屬實的話,在外蒙古東南部地區,集結著一支獨立師的部隊,支那魔鬼唐秋離的用意,昭然若揭了!
載仁親王在大幅軍事地圖前,比劃了一陣子,越看,心里越驚駭,外蒙古東南部地區,緊靠著東蒙,然后,就是坦蕩無際的烏珠穆沁草原,再往前,就是同樣沒有山川丘陵的南滿,滿洲國首都新京,帝國在滿洲重要的工業基地哈爾濱,都在這一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