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師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樂一琴少將,接到師指密電之后,心花怒放的同時,沒加思索的命令作戰參謀,召集各個飛行圖團長開會,等過了一會兒,他就后悔了,開赴北方參戰的名額太少!
說實話,現在的樂一琴,很是怵頭去見那些跟餓狼似的團長們,論能力,這些個團長都各有一套絕活兒,論戰績,那個團都有最出彩的地方,實力不相上下,也不好分出個高低來,這就難辦了,不讓那個團去?
指定參戰的部隊,那些沒撈著參戰的團長們,還不在屁股后頭跟著,埋怨自己偏心眼兒,能把自己給煩死,脾氣大一點兒的,興許當場擺出自己有利的條件,七嘴八舌的,軍事會議不成了評功會,別看這些團長們,平時關系相當不錯,稱兄道弟,可搶起作戰任務來,誰也不讓誰,一想到這,樂一琴的腦袋就漲得老大!
正好,飛行集團參謀長兼作戰部部長何志軍上校,一腳踏進來,還好不好的追問了一句“什么糊涂啊?”
樂一琴立馬就跟看見救星似的,急忙超乎尋常的熱情招呼道:“哎呀,參謀長啊,剛要派參謀去找你,你來得正好,快看看,這是師指剛剛下達的命令,調我們一部分部隊,開赴北方地區!”說著,把密電塞到何志軍的手里。
何志軍一邊接過電報,一邊警惕的看看樂一琴,說道:“指揮官,有事說事兒啊,我咋覺得你今天對我熱情過了頭兒那?——很不正常!”說著,兩眼不住的打量他。
樂一琴的心里,惦記著召集到會議室的哪像個團長們,哪有心思理會何志軍開玩笑的話,催促道:“抓緊看,然后說說你的看法!你是參謀長嗎。想聽你的意見!”
何志軍快速的看完電報,樂得合不攏嘴,滿兩眼放光的說道:“指揮官,及時雨啊,咱們部隊很長時間沒有仗打了,都憋得嗷嗷叫,這不正好嗎。師指來了命令,不打仗,調咱們的部隊干嘛?也省得您跑到武振江那里去,想法兒的找仗打,前幾天,他可是來電報告狀了啊!”
樂一琴一硒說道:“別提武振江那個小心眼兒的家伙了。讓我白跑查戈斯基地一趟,連一仗都沒撈著打!”
數落完武振江,樂一琴嚴肅的說道:“你來的正好,我這有些事兒要馬上處理,脫不開身,你現在到會議室去,把師指的命令。給各個團長們宣讀一遍,隨便確定下來,都有哪些部隊,跟隨我北上!——你是參謀長,這是你的工作,我就不跟著攙和了啊!”
何志軍不以為然的說道:“指揮官,哪有這些麻煩,就在您的辦公室里。咱們兩個,就把北上部隊的名單確定下來,一宣布,不就結了嗎!您怎么嘴里嘀咕著麻煩呢?”
樂一琴老臉一紅,聲調降低八度,說道:“麻煩就出在這里,我召集團長們開會之前。讓作戰參謀告訴他們實情了!”
何志軍恍然大悟,氣得樂了,指著樂一琴說道:“指揮官——您打的是這個主意啊,讓我去面對狼多肉少的局面。您也知道,咱們那些團長,那個不是一聽說打仗,眼珠子發紅的主兒,——不行、不行,我沒這個力度,您是指揮官,這涉及到部隊調動的事情,還是您親自部署穩妥!”
何志軍也想耍滑頭,他的想法跟樂一琴一樣,確定參戰部隊名單的事情,肯定是一場龍爭虎斗,要是事先不露底兒,直接確定還好說,可既然團長們都在知道了,這個決定,可是有難度!
樂一琴的臉一繃,說道:“志軍,你是不是參謀長?——參謀長的職權是什么,你比我還清楚吧,馬上去會議上,將北上部隊的名單確定下來,然后,送到我的辦公室,這是命令!”說完,也不管何志軍如何想,幾步就竄出辦公室,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志軍目瞪口呆的看著,身手無比矯健的樂大指揮官,眨眼間就沒了影兒,把這個棘手的事兒,丟給自己,氣得張了張嘴,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參謀長呢,只好硬著頭皮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琢磨著辦法。
幾分鐘之后,溜到會議室窗外的樂一琴,就聽見會議室里,跟開了鍋似的,各種各樣的大嗓門兒,吵吵的這個響亮啊,好家伙,差點兒掀開了房頂,便捂著嘴偷著樂,然后,躡手躡腳的走了。
獨立師航空兵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劉粹剛少將,接到師指的命令之后,反應很是淡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北方飛行集團一直處在與關東軍航空兵對陣的前列,雖說沒有大規模的空戰發生,可每天都有小仗打,部隊一直沒閑著,從這一點上來說,劉粹剛的部隊,比樂一琴的部隊,要幸運得多!
師指在遠東和外蒙古地區,云集了三四個野戰兵團,劉粹剛是清楚的,他就預感到,師長肯定是在籌劃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因此,看完電報之后,他對送來電報的參謀長董寧軒上校說道:“寧軒,命令各地機場和各個部隊,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還有,給各地機場場務部門,專門下達一個命令,做好迎接南方飛行集團機群到來的一切準備工作!”
“其實,我們飛行集團,哪天不打個三兩仗的,早就是一級準備了,這樣做,無法是把部隊的弦兒,在繃緊一些,接下來,可能沒有這么充裕的休息時間了!”
北方飛行集團參謀長董寧軒上校,是個很精明的軍官,聽完劉粹剛的命令,提醒到:“指揮官,南方飛行集團此次轉場的各種型號的飛機,差不多有近千架,這對于我們場務和地勤部門,是個不小的壓力,是不是專門召開一次,各地機場兩個部門負責人會議,特意布置一下!”
劉粹剛點點頭,很是贊同董寧軒的建議,“你是參謀長,這件事你就全權安排吧,總之一句話,不要讓南方飛行集團的飛行員和飛機,受到半點兒委屈,我的那個老兄弟樂一琴啊,可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家伙!”
董寧軒樂了,說道:“指揮官,樂指揮官我也見過多次,是個很豪爽,不拘小節的將軍,沒您說的那么厲害吧?”
劉粹剛笑著搖搖頭,剛要提醒自己的參謀長,他看到的,都是樂一琴那家伙的表象,這時,一個通訊參謀進來,“報告指揮官、參謀長,接到南方飛行集團樂指揮官的急電,是用最高級別的密碼拍發的!”
“最高級別的秘密?——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劉粹剛滿腹猜疑的接過來電報,看完,“撲哧”一下樂了,轉手把電報遞給董寧軒,“參謀長,你看看吧,這才是真正的樂一琴!”他笑著搖搖頭說道。
董寧軒看完樂一琴的電報,卻沒有笑,說道:“指揮官,我馬上著手布置,然后拉上后勤部長,一起研究,這可是大事兒!”說完,急匆匆的敬禮之后,走出劉粹剛的辦公室!
劉粹剛走到窗戶前,五月末的北平街頭,已經是春意盎然,樓前的幾株柳樹,在微風之中,搖擺著嫩綠的枝條,更遠處,噴霞蒸霧般的一片桃林,桃花開得如同一片流動的彩云,他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團淡藍色的煙霧,煙霧騰起,籠罩著他表情復雜的臉。
“老兄弟,咱們兩個又在一起并肩作戰了,還是跟小鬼子干,可惜的是,我不能與你一起,駕駛戰機翱翔在藍天之上了,號稱獨立師航空兵的南北雙雄,如今,曾經為北雄的我,只能在地面上,看著你大殺四方!”劉粹剛撫摸一下,左臂空蕩蕩的袖管,心里涌起一陣難言的失落和痛苦,手指間的香煙,微微顫抖。
他的臉,因為痛苦,肌肉在不自禁的抽搐著,不過,這只是片刻的失落和痛苦,劉粹剛大步走回辦公桌前,將煙頭狠狠的摁在煙灰缸里,大聲喊道:“警衛參謀,馬上備車,去機場!”
獨立師分處在不同區域的各個部隊,都因為師指的一道密令,而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更多的高級將領們,開始向參謀長交接軍務,然后,陸續往各自兵團司令部所在地趕去,準備參加北平的軍事會議,雖然在接到的命令里,并沒有說明,此次北平軍事會議的具體內容。
不過,獨立師各個野戰兵團的旅長們,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自然有著一種本能的敏銳嗅覺,師長恐怕要在北方,有大動作了,這是他們基本一致的判斷,因此,在跟參謀長交接軍務的時候,通報叮囑,“參謀長,我這次去北平參加軍事會議,也不知道幾天時間,我不在的時候,部隊要保持隨時可以拉動的狀態,一旦命令下達,立馬就能出發!”
與野戰兵團的旅長和司令官們,海軍和航空兵指揮官們,只是考慮打仗的事情不同,接到師指電報之后,壓力最大的,莫過于獨立師情報處處長于得水上校,和調查處處長沈俊上校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