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支隊長能搞到大筆的日元,齊漢志懷疑的轉動著眼珠子,不相信的問道:“支隊長,您不是身上藏著私房錢吧?要是有,咱們先出去大吃一頓,這幾天忙著混進哈巴羅夫斯克,沒吃過一頓飽飯!”
楚天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的兜里,比你們都干凈,也是倒霉,干掉的幾個小鬼子,也是窮光蛋一個,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想吃好的啊,等咱們進了那個什么酒館兒再說,行了,這事兒你別操心,抓緊行動吧!”
楚天搞錢的辦法,很簡單,也有效,但卻有些拿不上桌面兒。
等齊漢志帶著兩名隊員出去搞汽車后,留下一名隊員看著電臺和臨時隱蔽地點,楚天帶著三名隊員,就來到了大街上,也根本沒打算隱藏行蹤,身上的關東軍軍裝,在頗有背景的十盛川料理坊門前不好使,但在大街上,那可是很管用的,不管是巡邏的日軍憲兵,還是橫沖直闖的浪人,混跡在大街上的便衣特務,遠遠的看見,都繞著走。
在遠東戰役總司令部沒有組建之前,哈巴羅夫斯克就是關東軍的天下,尤其這三個全副武裝的關東軍軍官和士兵,帶著滿身的征塵,一看就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這些在戰場上打紅眼的士兵,個頂個的脾氣火爆,殺人都殺上癮了,一言不合就敢動槍,沒事兒誰惹這個麻煩啊?
因此,楚天他們三個人走在大街上。沒有一個日軍憲兵或者是便衣特務,敢過來盤問的。何況,哈巴羅夫斯克是日本在遠東的戰略后方,全然沒有前線的緊張氣氛,到處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樣,日軍的警戒也不嚴格。
楚天帶著兩名隊員,走到了一條路燈稀疏,比較偏僻的街道,迎面看見一棟五層高的大樓。已經是深夜,整棟大樓一片漆黑,只有緊閉的兩扇鐵大門門口,亮著明晃晃的電燈,大門左側門柱上,掛著一塊木質牌子,楚天的日文水平相當不錯。認出上面寫著“大日本帝國產業部駐遠東礦業株式會社”一行字,門口還有一個崗亭,兩名荷槍實彈的日軍憲兵,無聊的來回晃蕩。
楚天樂了,運氣不錯,就是他了。一擺手,三個人迅速隱在黑暗之中,繞到大樓的另外一側,帶著鐵絲網、一丈多高的圍墻,在三個人的眼里。就跟一道土坎差不多,助跑幾步。右腳在墻面上借力,身輕如燕的攀上墻頭,探頭往黑漆漆的院子里觀察了一下,楚天帶頭,飛身跳進院子里,落地無聲。
貍貓般輕捷,三個人貼近大樓底部,正好隱藏在黑暗之中,然后,三個人從不同的部位,順著大樓外墻的排水管子,順利的爬到了三樓,十幾分鐘后,又順著排水管子溜下來,翻墻而出,整個過程,門口的日軍憲兵,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還跟木頭樁子似的,戳在哪兒!
跳到外面的大街上,一名隊員拿著厚厚的一個袋子,壓低嗓門兒,興奮的說道:“支隊長,還真沒白來,小鬼子為咱想的夠周到的,您瞧,一大袋子日本錢,怕不是有幾萬元吧?”
楚天的手里,也提著一個大袋子,“收獲不錯,我這也少不了!”他齜牙一笑,心情愉快的說道。
另外一名隊員,卻垂頭喪氣,三個人行動,支隊長他們兩個都有收獲,就自己空手而歸,撬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什么也沒撈到,“支隊長,我啥也沒撈到,那間辦公室的小鬼子,是個窮鬼,我見旁邊的檔案柜沒上鎖,就順手拿了幾個這東西!”說著,將手里類似于證件之類的小本本一揚。
天太黑,路燈光暗淡,楚天也沒辦法細看,說道:“好了,都收起來,咱們馬上回隱蔽地點!”
前后不過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楚天三個人就滿載而歸,不但手里有了大把的日元,還順便買回來八套板正的西裝,連襯衫帶領帶加上錚亮的皮鞋,一應俱全,楚天早就有打算,換一身行頭,再闖十盛川料理坊,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鬼子侍者,再也沒辦法攔著不讓進!
回到隱蔽地點之后,齊漢志他們還沒有回來,楚天便將那名隊員順手拿來的小本本要過來,打開一看,嗬,是幾本證件,“大日本帝國礦產部地質勘查專員!”都是空白的,上面鮮紅的打印,只要填上名字,貼上照片兒,立馬就是個新身份,楚天靈機一動,這倒是個很有用的證件。
說起來,這個日本的什么礦產部,可不是一老本食的科研部門,找找礦、挖挖煤而已,而是有別于日本軍隊系統的另外一個特務機關,是經濟特務,專門刺探占領區和其他國家經濟情報的,另外,還負責在日軍占領區,對當地的礦產資源,進行掠奪式、破壞性的開采。
論起危害性,不比日本軍隊小,這也是日本民族劣根性的一種具體表現,自己沒有的,就要去奪、去搶,搶到手一時間用不完的,就寧可破壞掉,我不用、你也用不了,就是這個心態。
這個經濟特務系統,在日本國內的地位,毫不遜色于軍事特務系統,所謂的勘查專員,就是具有相當權力的高級經濟特務,也是個呼風喚雨的角色,在很多地方,當地的日軍駐軍最高指揮官,都要巴結三分,原因很簡單,勘查專員手里,掌握著能變成真金白銀的礦產。
隨著日本將戰爭范圍,擴大到了西南太平洋和遠東地區,同時對蘇軍和英美盟軍出手,本來就資源匱乏、毛都沒有的日本,戰略物資愈發的捉襟肘見,全靠在各個占領區大肆搜刮,運回日本本土,才能維持兩個戰場作戰之需,而各個占領區自然資源的運輸大權,就操控在日本礦產部分布在各地的勘查專員手里。
沒有勘查專員的簽字,一塊石頭也運不出去,那些在占領區,侵奪了大批礦山的日軍軍官們,急于將手里的礦產變成銀子,就得巴結勘查專員,因此,在當時的日軍占領區,經濟特務勘查專員的地位極高,能在一地呼風喚雨,遠東地區也不例外,就在哈巴羅夫斯克周邊,就有原蘇聯時期,建設的煤礦和金礦。
所以,日本礦產部勘查專員是個炙手可熱的職位,看著這幾個空白的證件,楚天的腦子,開始高速運轉起來,隱約琢磨出一些思路。
幾個小時之后,齊漢志他們也回來了,從齊漢志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事情辦得非常順利,果然,齊漢志走到楚天面前,得意洋洋的說道:“支隊長,幸不辱使命,汽車搞到了,而且,還是兩輛!”
楚天斜著眼眼,看看一臉得意的齊漢志,說道:“不錯啊,有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別明天天一亮,整個哈巴羅夫斯克的小鬼子憲兵和特務,滿大街的找這兩輛汽車?”
齊漢志為之氣結,回答道:“支隊長,說什么呢,我齊漢志出手,就那么丟人?放心吧,保管不出任何問題,咱這是征用,大日本帝國關東軍征用,找的是兩個漢奸企業,這兩個王八蛋,送了汽車不說,還給我們塞了大把的鈔票,支隊長,不用你去琢磨錢的問題了,咱順手就辦妥當了!”
“別顯擺了,這是我帶人出去,順便搞回來的證件,你們幾個,就變個身份,利用上,我帶著其他的幾名隊員,還是日本關東軍第三軍第一百三十四師團情報部第二課的特工,空白的啊,照片、名字自己琢磨去,馬上去準備,明天晚上九點三十分整,再次闖那個十盛川料理坊!”
第二天一整天,哈巴羅夫斯克市區內,一切如常,并沒有因為楚天他們夜闖那個礦業株式會社,砸門撬鎖,金票拿了幾大包,而鬧得滿城風雨,風聲鶴唳,日軍如臨大敵,崗哨林立,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楚天他們也沒有閑心去深究,這樣更好,省了很多麻煩。
白天,楚天和齊漢志他們并沒有閑著,兩個人一組,深入到哈巴羅夫斯克的大街小巷,日軍士兵和軍官比較多的地方,了解情況、打探消息,不過,這些零星的消息,價值都不大,最多的,就是風傳,遠東地區的日軍三個戰役集團,已經停止了繼續南撤,停留在原地,等待遠東戰役總司令部的命令。
還有的消息說,遠東地區的蘇聯軍隊,已經全部西撤,遠東戰役總司令官載仁親王殿下,很急的離開了哈巴羅夫斯克,趕往遠東地區,部署帝國皇軍部隊,重新占領遠東地區,以防止支那獨立師部隊,借機占領遠東地區。
更有消息說,遠東地區的帝國皇軍部隊,遠東派遣軍和朝鮮駐屯軍,開始掉頭返回遠東地區,而關東軍所部,繼續撤回滿洲境內,因為在滿洲的遼西地區,支那獨立師部隊,有進犯滿洲的企圖,關東軍準備跟支那獨立師部隊交戰了!
林林總總的消息,怎么說的都有,泥沙俱下,分不清真假,楚天他們在街上逛了一大天,腦子里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消息,回到臨時隱蔽地點的時候,已經是薄暮朦朧,西天飄蕩著最后幾抹如血晚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