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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五百五十三章 遼西的炮聲(下)

  同樣是在大凌河南岸,除了隨時待的炮兵部隊和裝甲兵部隊之外,還有工兵部隊的一輛輛舟橋車,沉默的佇立在黑夜里,工兵戰士嚴陣以待,就等著進攻的命令,車上是定邊經濟特區軍工局,裝備研究所研制的新型舟橋,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裝備各個野戰部隊,幾百米寬的大凌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舟橋部隊,可以用這種新型的舟橋車,在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內,鋪設一條橫跨大凌河,可供坦克提供的浮橋。

  自打馮繼武指揮部隊,接替劉鐵漢進駐錦州一來,這條大凌河就落在他的眼里,兵團所屬的工兵旅舟橋部隊,在華北的山海關內的幾條河流上,訓練了一年多的時間,對于架設舟橋,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

  大凌河南岸,各個部隊準備就緒,在錦州、北平、天津、唐山、山海關等地的航空兵機場,一架架夜航轟炸機和戰斗機,沉默的排列在機場跑道上,飛行員默默的坐在機艙內,眼睛都看著指揮塔臺方向。

  錦州前線,娘子關守備兵團臨時指揮部,當時鐘的分針和秒針,重合在夜里十一點整的位置上的時候,參謀長張漢生上校,猛地放下手臂,對馮繼武說道:“司令官,進攻的時間到!”

  馮繼武猛地睜開眼睛,挺身而起,一道寒光射出,“開始!”他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帶著金屬的鏗鏘。

  夜色茫茫,晚風徐吹。大凌河北岸,關東軍防御陣地。高度戒備了兩三天的關東軍士兵,已經略帶疲憊,一陣陣的困意,不可抑制的襲上心頭,但在各級軍官的嚴厲監督下,這些關東軍士兵,連合上一會兒眼皮的享受都不敢。

  忽然間,大凌河南岸。漆黑的夜空之中,冉冉升起三顆紅色的流星,直上夜空,隨即,相同顏色的紅色信號彈,如同節日的禮花般,在大凌河南岸多處升起。將夜空映照的絢爛無比,看著就賞心悅目。

  但這賞心悅目的紅色信號彈,在前線的關東軍軍官和士兵眼里,卻如同催命符般的可怕,都是在遠東戰場上,跟蘇聯人廝殺過來的老兵。知道信號彈突兀的出現,意味著什么?

  一陣陣急促的呼喊,騷動在所有的工事里,“支那部隊即將起進攻,馬上向長官報告!”然后。是搖動電話的動靜。

  緊張盯著大凌河對岸的關東軍軍官和士兵們,驚恐的看到。南岸的夜色之中,忽然飛來一層層的流星,帶著長長的又絢麗的尾巴,飛快的壓過來,頃刻間,就到了頭頂,沒有慣常的巨響,只有高飛行的物體,劃破空氣的“嘶嘶!”尖嘯聲,流星群墜落,墜落在大凌河北岸的關東軍陣地上。

  這時,“轟隆隆!”的巨響,才在夜色之中連綿不斷的回蕩開來,伴隨著巨響的,是一團團升起的火光,火光之中,是鋼筋混凝土的碎塊兒,四散飛濺,鄭勇指揮的炮群,其中的“雷霆”火箭炮群,先開始了炮擊。

  在主要進攻方向的凌海一線,鄭勇集中了四個“雷霆”火箭炮團,每個團裝備了三十二管火箭炮九十八門,四個團就是近四百門火箭炮,一次齊射,就是差不多一萬三千二百一十毫米的火箭彈,這可是比一五五毫米口徑的榴彈炮炮彈,威力大一倍的火箭彈。

  最要命的是,“雷霆”火箭炮是覆蓋性的、無差別的炮擊,落彈的密度,不留下任何的死角和空隙,威力巨大的火箭彈,將關東軍煞費心機修筑的鋼筋混凝土工事,籠罩在一片鋼鐵和火焰的火海之中,裸露在工事里的關東軍士兵身體,被密集得如同冰雹般的火箭彈,撕成無數碎片,又被上千度的高溫,化為灰燼。

  一排排的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尖嘯著飛來,空氣之中,充滿著撕裂布帛的“嘶嘶!”聲,第十八師團師團長渡邊中將,在輪火箭炮彈,落下來的時候,就知道生了什么,“獨立師部隊起進攻了,該來的,終于來了!”

  師團指揮部里的電話鈴聲,了瘋似的響成一片,參謀們手忙腳亂的接電話,所有電話的內容,都是一件事,“前沿陣地遭到獨立師炮兵的猛烈炮擊,敵人炮火之猛烈,前所未見,而且,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新式火炮,前沿陣地工事受損嚴重!”

  渡邊師團長臉色鐵青,不要部下報告,在師團指揮部里,他都能看到,打紅了夜空的炮火,的確,是自己從沒見過的火炮,他抓起電話,“命令,師團所屬野炮兵聯隊,立即對獨立師炮兵進行壓制性炮擊,務必摧毀敵人的新式火炮!”

  獨立師炮兵炮擊過后,接下來,就是步兵開始渡河了,而現在的戰斗,只能是炮兵對炮兵,渡邊師團長,對于自己手里的四個野炮兵聯隊,還是有信心的,即便是不能摧毀獨立師的炮兵,也能對其進行壓制,之后,反擊渡過大凌河的獨立師步兵,前沿部隊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

  “一場大戰啊!大凌河的河水,恐怕要被鮮血染紅!”渡邊師團長自語到,當然,他所說的,是獨立師士兵的鮮血,染紅大凌河河水。

  大凌河南岸,獨立師炮兵指揮部,鄭勇全神貫注的觀察著火箭炮部隊的炮擊情況,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火箭炮炮擊,無需校正彈著點,那家伙打起來,一打就是一大片,他關注的,是小鬼子的炮兵不可能不還手!

  果然,從大凌河北岸,出現些許亮點兒,與火箭炮炮彈的軌跡,完全不同,亮點兒飛過大凌河河面,落在南岸的土地上,一陣沉悶的巨響,鄭勇樂了,“王八蛋,終于露面了!露面兒就別指望著活著!”

  鄭勇放下望遠鏡,幾步到了電話機旁,“重炮群嗎?我是鄭勇,聽著,小鬼子的炮兵露面兒了,參照此前的情報,根據現在小鬼子炮兵的炮擊彈道,十分鐘之內,重炮群對小鬼子炮兵陣地立即予以摧毀,如果我看到,小鬼子的炮兵,打出來第二輪炮彈,你們幾個旅長,就等著到指揮部來跟我解釋吧!”

  伴隨著一陣陣的火光,沉雷般的巨響,在大凌河南岸后方響起,獨立師炮兵的重炮群,開始還擊了,炮彈以過火箭炮彈的高度,飛向日軍的炮兵陣地。

  “叮鈴鈴!”第十八師團指揮部里,一步紅色電話機,猝然的響起來,一名日軍少佐參謀,接起電話,“哈尼?不可能,炮兵陣地遭到獨立師炮兵重炮的覆蓋炮擊,損失慘重,我馬上報告師團長!”他的臉色當時就慘白起來。

  少佐參謀放下電話,幾步跑到渡邊師團長面前,剛要開口,正在打電話的渡邊師團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司令官閣下,我師團正面陣地,遭到獨立師炮兵的猛烈炮擊,這是獨立師部隊,大規模進攻前的炮火準備,哈尼?其他師團的陣地,也遭到了炮擊,哈伊!職部明白了,堅決固守,戰至最后一人!”

  放下電話,渡邊師團長臉色沉重,看著少佐參謀問道:“什么事情?”

  少佐參謀咽下一口唾沫,緊張的說道:“師團長閣下,剛剛接到炮兵部隊的電話,他們的陣地,遭到獨立是重炮的炮擊,敵人炮火的猛烈程度,過我們炮兵數倍,陣地大部分被摧毀,火炮損毀嚴重,已經無法形成有效的炮火反擊!”

  “哈尼?八嘎!你的胡說!”渡邊師團長先是一呆,隨即暴怒起來,一把揪住少佐參謀的脖領子,大吼道:“不可能,你謊報軍情!皇軍的炮兵,剛剛開始第一輪試射,怎么會遭到如此猛烈的反擊?絕不可能!”渡邊中將的怒吼聲,回蕩在指揮部里,所有的日軍軍官,都傻呆呆的看著憤怒咆哮的師團長閣下。

  見少佐參謀,幾乎嚇癱了的表情和眼神兒,渡邊師團長猛地松開他的衣領子,可憐的小參謀,滿臉細汗,幾乎站立不穩,其實,渡邊師團長,已經相信了參謀的話,否則,在后方,不會有那么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難道,獨立師的炮兵,掌握著我們炮兵陣地的位置?”他臉色慘白的判斷到。

  獨立師炮群的火箭炮炮火襲擊,在二十分鐘之后,戛然而止,天空之中,突然沒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嘶嘶”聲,反倒是有著可怕的沉默,壓抑而令人窒息。

  火光,連綿成片的火光,在大凌河北岸關東軍陣地上燃燒,“雷霆”火箭炮的覆蓋炮擊,破壞力是巨大的,在預定打開的突破通道范圍內,關東軍鋼筋混凝土構筑成的工事表面,一片狼藉,進入表面陣地,準備反擊獨立師步兵渡河的關東軍部隊士兵,傷亡過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而位于大凌河北岸,關東軍第九軍第十八師團的炮兵陣地,更是慘不忍睹,只來得及打出一輪試射的炮兵,就招來了獨立師炮兵的猛烈炮火覆蓋,二十幾分鐘內,近十萬炮彈,將關東軍炮兵陣地,夷為平地,到處都是炸彎炮管的火炮,散落在遠處的炮輪子,支離破碎的關東軍炮兵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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