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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四十章 南洋宗族大會(第二卷完)

  通通通的一陣陣白煙舞動,直上泗水碧藍的天空。艷陽高照,天氣晴好,比陽光更加熱烈的,卻是布滿有木堂李家宗祠內外一張張黃色面孔的熱情!

  一陣陣的抬炮噴打得李家宗祠內外全是白煙,加上幾萬響十幾萬響的鞭炮,更是將一切都籠罩在喜慶氣氛當中。有著一個個堂口旗幟的獅隊鑼鼓隊,在李家祠堂外面的平地上面爭奇斗艷,搖頭擺尾。泗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多華人聚集在一起,也從來未曾看到過這些謹小慎微的華人們如此揚眉吐氣,如此興高采烈!

  這一切,都是因為徐一凡。

  李家祠堂并不是很大,不過才能容納百把人的光景。李遠富李大雄都一身長袍馬褂的站著門口,滿臉都是熱汗,但是都笑得嘴都合不攏。只是拱手作揖,將一個個來自南洋各處的貴客迎接進祠堂內。在祠堂外的壩子上,李家更是擺開了五六百桌的流水席,各種菜系的廚師煎炒炸烹,忙得不可開交。上好的黃酒一壇壇的打開了,象水一樣被很快消耗。

  這的確是南洋華人的一個嶄新的節日。這次南洋華人的聚會,從人口數量分析。他們代表了南洋主要幾個西方殖民地至少百分之二十的人口數量。從經濟數字來分析,他們至少代表了南洋百分之七十有形無形的財富!每個西方殖民當局,都密切地關注這次宗親大會。一邊是忌憚。一邊同樣是提防。他們甚至項爪哇的荷蘭殖民當局施加壓力。讓他們趕緊答應徐一凡一些談判條件,將這個可惡的家伙趕離南洋!南洋華人的民氣,如果進一步發揚起來,是對他們殖民統治的巨大威脅!各個西方國家,也正是從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這個東方古老韃靼帝國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至少各國的殖民事務大臣,他們的案頭,已經堆起了關于徐一凡的報告。

  至于將來,那還遠不可見呢。

  迎進來那么多有影響的南洋世家宗族之后,李遠富老爺子地臉都笑僵了。再看看自己新重視起來的這個兒子,發現他也好不了多少。但是老爺子興奮得很。每個南洋世家過來,都對老爺子帶著三分崇敬。熟悉一點地。甚至會很神秘的打聽,老爺子家里地喜事到底什么時候辦?他們可要包一個大大的紅包來著!有的人甚至還問:“太爺。徐大人回去,是不是要進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專門管咱們南洋的事兒?”

  李遠富一概以他矜持的微笑回應。這種面子,到哪兒找去?他老爺子隱隱就是南洋各宗族的領袖來著!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大雄。和他年輕時候一樣深沉,也許還一樣頑固自信。以前怎么就沒發現自己這個信洋教的兒子好來著?最主要地是,他生了一個好女兒!看看徐一凡追求孫女兒那個派頭……唉,李家南洋的氣運。怕是又要延續百年吧。

  他咳嗽了一聲兒,問李大雄:“徐大人人呢?現在應該到了吧?”李大雄看看了鋼殼懷表:“十點三刻,徐大人十一點準到!爹,您就放心吧。今兒是咱們李家大有光彩的好日子!”

  李遠富摸摸胡子想笑,還是矜持的收住了。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阿璇現在怎么樣?給徐大人什么回復了么?”

  李大雄想著自己女兒,有點撓頭:“她倒是還是那個樣子。不過沒什么小性子了。今兒據說,還讓李星給徐大人回信了?我想看看是什么,她就是不讓。這也沒法子……”

  李遠富重重哼了一聲。對自己這個越看越順眼的兒子還有不滿:“你也是洋鬼子氣息還不脫!自己兒女打都打得,他們地東西,你還不要看?要是阿璇對徐大人說了什么難聽的,怎么辦?混!”

  一封帶著淡淡香氣的信箋,正靜靜地躺在徐一凡的手中。信箋雪白,折疊成了一個三角封。最外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跡:“徐大人見信親拆。”

  在徐一凡的屋子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人。李星一臉恭謹還帶著興奮的站在徐一凡正面前。他傷勢基本都消退了。剛才借著給妹子送信,就求徐一凡收錄他的投效。這種送上門的人才徐一凡自然是袋袋平安。可惜這個傻小子還得意得不行呢。自以為就是徐一凡麾下那三十九個虎賁一流的人物了。

  杜鵑和陳洛施都在幫徐大老爺穿靴帶帽,兩個女孩子的眼睛都不是飄過那封信箋。眼神里面的醋意,藏也藏不住。看著對方的時候兒,卻有多了一份同仇敵愾之意。過去那些日子的明爭暗斗,在這一刻早就浮云了。

  徐一凡對面正坐的王五,這位送親的五爺。這些日子看著徐一凡官威十足的和洋人打交道,宣慰華人,再實地聽聽徐一凡在南洋的光輝事跡。對自己這個義弟簡直佩服得了不得。對于徐一凡的安全當真擔上了心思。這位名震四九城的大刀王五,白天夜里,都在巡查徐一凡左近的關防。自居侍衛大隊長一流的人物。今兒這個南洋宗親大會的意義,徐一凡也細細的和自己五哥解說了。如果說這個世界徐一凡有什么人不會用心思去提防,也就只有王五一人而已。看著徐一凡在杜鵑和陳洛施手里漸漸的給擺弄得周吳鄭王的。咧著嘴只是發自內心的替徐一凡高興。再想想今兒還要見到那么多南洋豪杰,王五簡直連這里悶熱的天氣,不習慣地食物都忘記了。

  徐一凡看了一會兒手中的信箋。淡淡一笑,就收進了懷里。并沒有在這里打開。門外響起了兩聲整齊的腳步聲音。眾人抬頭一看,就看見楚萬里和李云縱并肩走了進來。

  李云縱臉上傷痕猶自未曾消退,臉色蒼白。但是身姿仍然筆挺而不稍彎。莊嚴的敦請上官出發的正步,仍然跺得是擲地有聲!

  徐一凡啊的一聲驚喜的站了起來:“云縱,你傷好得能走路了?”

  李云縱啪的一個平胸軍禮,抿著嘴唇并不說話。仿佛就是用自己筆挺的身姿在告訴徐一凡:“這一點小傷,怎么能讓我躺倒得連如此儀式都不參加?”

  只要經歷了那次泗水炮案的人都知道,那次李云縱傷勢沉重到了何等地步,大傷小傷不計其數。現在他居然能這樣軍姿標準。這個年輕軍人地神經意志身體。和鐵打的也差不了多少!

  徐一凡自然明白,看李云縱不說話。也只是走過去用力拍拍他地肩膀。李云縱哼也不哼的吃住了力道。

  “屬下還想多為大人效死幾次!這點傷,只是開始!”

  徐一凡一笑。滿意地看著自己兩個屬下,擺擺手:“走!咱們給自己南洋之行,畫上一個完美句話。回到國內,有你們效死的地方兒!這日子,還長著呢!”

  “喳!”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的身體,還是你的英雄事業?”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個愿望。自己從未來帶到現在。經過血火磨礪,卻越發的清晰。這是一場英雄事業,怎么又少得了美人點綴?

  那場膠林夜會,就是驚艷。也許自己不會主動去尋覓什么,但是因為和李家聯姻,合眾南洋的因素。所以不得不和李璇結緣。如此艷絕天下地女孩子,自己又怎么會放過?

  英雄事業,和如此國色。自己都想要。

  徐一凡坐在馬車上面,靜靜的看著信箋上面的字跡,這是李璇對他提出的問題。

  外面是龍驤虎賁,發誓為字跡效死的手下。即將等著自己的,是南洋百萬華人,因為自己地努力而統合在一起的一場大會。而在未來,有著更加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女孩子幽幽地心情,正如泗水晴空萬里中,一朵裊娜變幻的浮云,在大地上掠過的影子。

  “你是英雄么?我只是點綴,還是值得你認真珍惜對待的女孩子?”

  自己做的正是英雄事業,至于是不是英雄,還要百年后,等待別人來評定吧。這條路,無論如何,都是要走到山重水復的深處的。想想未來的無限可能性。在馬車中的自己,都會激動得發抖。那種顫動,是來自內心最深處的。

  至于李璇,除了美麗。那種自尊和慧黠,無疑也是打動徐一凡的一個因素。杜鵑和陳洛施都是太傳統了,無論外表如何,還有出身如何。說起來有些不公平,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認真珍惜對待,自己恐怕沒有那么多美國時間。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不過這也就是你的命運了,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就是如此啦。也許等到風定云閑的時候,再擁著李璇慢慢的談戀愛吧。

  “你會給我多大的自由?你的小妾我已經是沒有法子的了。但是你會給我自己一個天地么?這次聯姻,就算我答應,也是家族的因素。看著父親精力充沛的樣子,還有母親揚眉吐氣的臉龐,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的神色再黯淡下來。所以,我沒有選擇。但是你會尊重我,給我時間愛上你么?”

  很小孩子氣,可是偏偏又很懂事的話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讓徐一凡拿著信箋,都有些癡了。在這個時代,遇上這么一個女孩子,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也許還有更多波詭云黠的未來,等著自己哪。

  這個時代,的確有無限地可能。

  這個小女孩子這點小小的心愿。自己也就成全了吧。讓這么一個美麗的女孩子愛上自己,在未來也許是一件挺有挑戰的事情來著。

  篡清這么艱難的心愿,自己都決定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了。這點事情,不值一提。

  馬車晃動,還在一直向前。轉過路口,眼前已經是李家有木堂的牌坊。歡呼聲似乎突然以下就爆發了出來。接地連天,驚天動地!這不知道是多少人聚集在一起,才能發出這么巨大的歡呼聲音!訓練有素的馬匹都被驚動了,不安的跳躍著。徐一凡手里還握著信箋,就掀開馬車門談出頭去。入眼之處。竟然是人山人海!

  這些都是華人,將視線所及地地方都擠得密密麻麻。每個人臉上都是最單純的感激崇敬。扯開了嗓門地大聲的歡呼。向著軍服整齊地年輕軍官,向著欽差大臣的團蟒節旗。向著才從馬車里鉆出來的那個年輕的徐一凡歡呼!

  到處都是自發設立的香案,供著徐一凡的長生牌位。周圍的水稻田都已經被完全踩平。泥水里也都是華人們地人頭涌動。年輕人在扯開嗓門舞動著胳膊,自發的在徐一凡前進的道路上面維持著秩序。而年紀大的人就在香案后面穿著華人的禮服莊重的行禮。

  整個泗水地華人,似乎都集中到了這里!

  隊伍前面的楚萬里和李云縱都回頭看了過來,就連一貫嬉皮笑臉的楚萬里,神色里面都是對徐一凡純然地尊重。他們更清楚徐一凡是如何赤手空拳來到南洋,又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換來這樣歡迎的場面!

  徐一凡站在馬車門口,只是揚起了手。

  這是自己開創的大場面,也是一切的起步開始!

  自己已經留在了歷史上面,在這一刻,這種感覺是分外的清晰。他手里還是李璇的那封帶著香氣的信箋,周圍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那種熱情。似乎能將海水卷起波濤!

  不知道為什么,一句話兒卻涌上心頭。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鞭炮聲音已經響得分不出了個數。人們簇擁著徐一凡,向著有木堂門口涌動。

  周圍全是人、人、人、人、人。一雙雙手伸出來。甚至不是為了觸碰徐一凡,就是想碰一下徐一凡身邊的那些英武的衛士軍官。在這一刻,這些徐一凡親自挑選出來的年輕種子,一個個也是臉色嚴肅到了極處。擺出了最威嚴的軍資。南洋的年輕人們,滿頭大汗的拉成人線,維持著已經熱烈到了極處的秩序。但是大家還都是一邊兒用力,一邊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個在人群當中不住向四處點頭微笑,高高抱拳作揖的徐一凡。

  來自祖國的一點關懷,激起的就是南洋游子百倍的熱情!

  有木堂口,數十名南洋各宗族大佬肅然站立,帽子簪花,身批綬帶。只是肅然作揖等候。他們前面是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三杯水酒。徐一凡快步走過去,那些大佬們都是默不作聲的一讓。徐一凡微笑不減,輕輕拿起酒杯,先向天揚,再緩緩瀝地。最后一杯向各位大佬一讓,向北而獻。天地祖都已經獻過,才是三牲獻,烏雞白犬獻。最后拈了三柱香,對著堂口默然行禮少傾。人們才最后一揖而罷。

  南洋祭祖禮節,徐一凡做得絲毫不錯。李遠富從人群當中走出來,肅然伸手:“徐大人,南洋四十七宗族,連支派一百五十余大姓。在此召開南洋宗族大會,恭請大人入內!”

  徐一凡按住他的手,笑道:“難道這周圍不都是徐某人的南洋宗親么?有些話兒,我這個家鄉來的后生晚輩,想在這里告訴大家!”

  他一語既出,周圍的人潮,就像浪頭一樣,由近及遠的飛快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看著徐一凡。

  徐一凡沉默一下,抬頭就是滿臉的燦爛微笑:“各位父老!小子幸不辱命!泗水炮案,咱們同甘共苦。從前到后,咱們都是共同經歷!南洋同胞之苦,南洋同胞血淚。歷歷皆在小子心中。這場事件下來,小子唯一所幸,就是能為我南洋父老盡一些心力!今日小子隨員,已經在爪哇總督府和荷蘭交涉大臣簽訂善后條約!

  一則爪哇華人傷亡,公私財物損失,都會撫恤賠償。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意,不管如何艱難,小子一直都在所力爭。洋人終于讓步了!”

  底下靜默得都有點失聲。他們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多少年來,華人的損失傷害都自己認了。從來沒有撫恤賠償這么一個話兒說。這次天幸有一個徐大人,能讓他們地損失減低到最小的限度。讓洋人賠償。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兒。但是現在卻從徐一凡的口中說了出來!

  看人們還在震驚,徐一凡的微笑卻是越發的迷人。緩緩道:“二則就是這次泗水炮案的起因,我們南洋同胞百年來在所必爭的華校開設事宜。洋人終于答應,對于華校開設,不再加以過多干涉,也答應增加華校的開設數目。此事全須全尾終于收工,小子差堪告慰各位父老。沒有讓我南洋青年的血白流。沒有辜負南洋父老地拳拳期望!”

  底下仍然是一片沉默,誰都不敢相信,徐一凡居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其實說起來,徐一凡也是借了這個南洋宗親大會的勢頭。南洋華人如此聚集,民氣如此沸騰,讓爪哇殖民當局真真是如坐針氈。緊張得了不得。再打壓華人這個勢頭吧。徐一凡坐鎮在這兒,難道再來一次泗水炮案?他一天賴在這里辦交涉不走,一天就是不好處置善后。荷蘭國內已經指示爪哇殖民當局。做盡可能地讓步,趕緊將這個瘟神送走!

  兩個條件,其實細細考察起來。都不過是面子上面的事兒。撫恤賠償,荷蘭人可以加稅,不管是特別稅還是長期稅,總之不會讓他們自己掏腰包。還是南洋經濟主力華社自己消化了。華校開設事宜,事情都鬧成這樣了,難道還想擋著不成?至少在近期之內,爪哇土著已經落膽,再不敢鬧事了。這次在華校數目讓步,還有別地辦法,照樣可以管制干涉。

  自從這次泗水炮案發生,清朝態度強硬。而列強并不表支持之后。荷蘭殖民當局走到這一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要徐一凡送走,一切都好說。而且徐一凡在這里還玩了一個小小的花樣兒。他指示唐紹儀,將急著要達成協議的荷蘭人那里拖著。直到南洋宗親大會召開當天,徐一凡才讓唐紹儀和荷蘭人達成協議。這個時候當眾將消息傳出來,南洋華人的情緒,又將如何?

  短暫的驚訝沉默之后,接著的果然是更大地爆發。那種歡呼,那種熱情,那種熱淚橫飛。讓徐一凡簡直覺得自己整個要被淹沒!

  華人們癲狂了,轟動了,失態了。除了扯開嗓門,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他們的情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嗚咽聲中。徐一凡高高伸起的手才安定下來了秩序。剛才那一陣,維持秩序的華人青年和徐一凡的貼身衛隊,都已經盔歪甲斜。連張旭州那種壯漢都渾身脫力,剛才人潮涌動的力度,真是比海嘯還要強大!

  每個人都看著徐一凡,這個時候恐怕徐一凡一聲令下,要這些華人造反去占領荷蘭人地總督府。給群眾癲狂的情緒鼓動點燃的人們,就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去了。

  徐一凡收斂了笑容,大聲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我們不會忘記。沒有祖國的支持,沒有這些軍人,沒有海面上的兵船大炮,縱然是我有心,又怎樣能做到這一步?父老們,我只是在這里告訴你們。你們的根,你們的依靠,只是在那片祖宗神靈所居的土地上面!我們需要更強的國家,沸騰文學需要更多的兵船,需要更多的軍隊。而我回國之后,著手進行的就是這么一件事情,大家如果相信我,就請拿出你們最好的子弟加入我這個變革的舉動當中。這次南洋宗族大會,不是大家來感激我的儀式。而是我徐一凡,最誠懇莊重的。希望父老們,不要忘記你們先祖廬墓所在的故土!支持我,幫助我!”

  話畢,他正正頭上冠帽。慢慢的,但是筆直的跪了下來,雙手肅然,高高合起。就是一個大禮。

  周圍的人們,在這一刻,無老無少。全部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青年人臉上,浮現出來的就是決心。

  到了此等地步,那些南洋宗族大佬,又怎么還能站在那里?

  一場一向由大宗族主導的南洋宗親大會,現在卻已經脫離了軌道。或者說,隨著徐一凡的意志,在起舞了。

  光緒十九年四月五日,荷蘭和清國簽訂泗水炮案善后條約。條款之優厚,被世人稱為道光以后國朝絕無。

  同日,徐一凡在南洋宗族大會,籌款一千四百四十九萬關平兩白銀。投效南洋知識青年九百余人。其中一千萬兩,是泗水李家獨力提供。同時李家小女李璇,跟著徐一凡,悄然返國。不過這些,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了。

  同日,李鴻章正式上書朝廷,請徐一凡練禁衛軍于朝鮮。慶軍六營,將撥給徐一凡統帶。

  清朝上下,只是關注著徐一凡能給滿朝上下,帶來什么樣的變數。他又會怎樣應對和朝廷北洋之間的關系?至于徐一凡籌了多少銀子,并不是他們所關心,也難以想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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