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使喀西尼的到訪,讓張云飛有些意外。不過扒也知道喀西尼的來意。不外乎就是敲詐勒索,這些政治家的嘴臉,這三年來,張云飛不知和這類人打了多少交道了,深知這些外交官們的嘴臉。
再去接見喀西尼的途中,張云飛心中不斷得思考著喀西尼可能說的話,或做出的刁難,同時心中也在盤算著如付喀西尼的刁難。
立正!隨著衛兵的立正敬禮,張云飛來到了守備府臨時接待室。
喀西尼個頭雖然不高,只比張云飛矮了半頭。麻花卷似的長下,披著一身中世紀的歐洲禮服。可能是久居大清的原因,沒有俄國人那樣的厚厚脂肪。瓜子臉,相貌一般,除了散著一百瓦強光的眼睛之外,張云飛在他身上沒有找到任何的優點。
“想必這位就是俄國的公使喀西尼先生了!”張云飛先禮貌的問道。
原本張云飛也意學了幾句俄語來著,不過對于十九世紀時期的外交來說,如果說對方國家的語言,將會被認為是先示弱的表現。雖然張云飛之前曾經以精通多國語言,在和各國列強對話的時候,被稱作親善的行為,但是那時是因為他自已弱小,迫不得已。
如今面對一個老道的外官,張云飛時刻小心著,任何一個小小的說話漏洞都可能被對方利用。外交談判就像是在賭博,雙方就像在一樣,都看著自己的牌面,喊著自己的籌碼,自己的最后底牌是絕對不可以被對方猜透的。
當張云飛來的時候,俄國公使喀西尼就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近年來在國際舞臺上叱咤風云的政治新星。看著張云飛的一身打扮,乍一看,地確和西方的外交禮服沒有什么區別。不過喀西尼的眼光可是毒辣,利卡看出這是經過改良設計的服裝。在西方人的眼光中,東方人的長相一直都不受看,張云飛一樣不例外,除了一身衣服讓喀西尼有點興趣之外,在他的眼里,張云飛依然還是一個紈绔子弟的外表。
這也怪,喀西尼在大清呆了多年,對于大清的官場以及風土文化,可以用一個中國通來形容。不過當他的目光同張云飛地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間,他現了張云飛的眼睛很深邃,就像一個縮小版的宇宙一樣。
“想閣下就是張云飛先生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幸會,幸會!”喀西尼操著一口流利的北京話說道。
看來這個家伙久經大清官場。官話說很堂皇。張飛心中更加戒備了。這樣地洋鬼子是最難對付地。
“不知喀西尼公使先生找某有何貴干?您知道地。我很忙地!”張云飛故意很不客氣地說道。
見張云飛很不客氣地說話。喀西尼心中便有了計較。先便把張云飛定位為年輕氣盛地一類人。因為政治家是不能將感情表露出來地。尤其是在即將談判地時候。
“張先生說話有趣!”喀西尼說道。
張云飛伸手阻止。說道:“喀西尼先生。先呢!如果您是來談公事地。那么請稱呼我為輔國公閣下。若是私事呢!對不起。我們又不是很熟!就沒有談地必要了吧!”
見張云飛如此無禮。喀西尼差一點就要火。從他來到大清開始。哪個大清地官員見到他不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地。如今張云飛這樣地對他無禮。他心中十分地不滿。不過良好地素養和久經大清官場地滾爬。練就了喀西尼地厚臉皮。
“張先生真是會開玩笑,我來到這里當然是在談公事。難道張先生不覺得您的艦隊偷襲大俄羅斯帝國的遠東艦隊是多么地無恥嗎?我想既然您貴為輔國公,應當給我們一個交代吧!”喀西尼質問道。
張云飛心想:原來真的是吵架地!早就料到你會來這招了!不過,在吵架之前,得先給你個下馬威,擾亂你的思路!
“不好意思,喀西尼公使先生,由于這件事情干系重大,因此請恕我不能跟你談論!”張云飛作出一副很無奈地樣子。
“為什么?”喀西尼問道,十分的不解。
張云飛拿捏了一會兒,說道:“您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你只是一個小小地公使而已,而我是欽差全權處理對俄事務大臣。試問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論這么大的事件?即使要談也得是個大使級別的外交官不是?讓你們的上級來和我談!”
對于張云飛的質問和嘲笑,喀西尼一下子給說懵了。似乎想要反駁張云飛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云飛說的沒錯,作為國家 談判對話,必須遵從外交法則。尤其在十八世紀到:的近三百年間,外交對話的要的一條就是對等原則。例如一國的大使是不可以同其他國家的公使直接對話或商談重要事情的,現代社會也一樣要遵守對等原則,不可能出現一個國家的一號人物(總統)去跟另一個國家的一號以下的官員談判簽約的。
由于檀香山和西班牙的戰爭,西班牙按照戰敗后的合約上將駐檀香山的使領館從公使級別提升到大使級別。別的國家在檀香山若是不想在外交上被西班牙大使領導的話,必須也要升級為大使級別才行。
因此所有的駐檀香山使領館相繼都升格為大使級別,其中也有俄國大使庫滿在內。
如今張云飛回國,那么跟張云飛對話或談判就必須得是大使級的外交官才行,因為張云飛掛著欽差大臣的頭銜,換句話說他就是對俄談判的大使。
這時喀西尼見張云飛說完準備要走的意思,急忙上前攔住張云飛,說道:“張先生,請慢走!”
‘該死的,還沒有判就先輸掉一回合了!這個張云飛好狡猾和可惡!’喀西尼晃腦袋心中詛咒道。
張云飛不耐煩的說道:“我說了,我們之間不對等,沒有談的必要!”
喀西尼深了一口氣說道:“張先生,我知道您是欽辦全權大臣!我也要正式通知您,我也是受命于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作為全權處理對華事務的負責人,只不過我的正是任命還在送往北京的途中,因此我沒有說出來罷了。”
‘丫的,瓜轉動得還挺快的!不愧是在大清的官場滾爬的人物,看來還得小心應付,不過這梭哈第一輪算是贏局!先搓掉你的銳氣,看你還有什么招?滋滋,老子不去當撲克王還真是屈才了!’張云飛心中無恥的歪歪著。
“哦,來是這樣!”張云飛急忙說道:“早說嘛!我是欽差,你也是欽差,這樣就對等了嗎!來來,快坐下,都站了老半天,一定累了!”
張云飛立刻熱情的俄國公使喀尼坐下。
此時的喀西尼被張云飛一陣搶白已經失去了先機,至少他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氣勢如虹。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被張云飛這么一折騰,他已經自亂了陣腳,方寸大亂。
‘趁著你此時自亂陣腳,老子就給你來個先入為主!’張云飛心中想到的時候,嘴上立刻配合著說了出來。
“那,公使先生是欽差閣下。”張云飛說道:“這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貴國的艦隊未經我們的允許,突然闖進我們的旅順港。本來就是小事一樁的嘛!大家有事好商量嗎!可是貴國的士兵卻突然武力綁架了我們的官員,并威脅他們投降。…
…您也知道啊!大清的官員哪里敢得罪貴國的軍官,又見貴國強大無比的艦隊,然害怕的就投降了。可是,這旅順是我的管轄之地啊!按照大清律法,我這個當官的有守土之責,丟了旅順是要砍腦袋的。于是我命令艦隊快速趕往旅順調停,可是貴國艦隊卻突然向我們的太平洋艦隊動襲擊,將我們的廈門號巡洋艦擊沉。…
…你說我改怎么辦好打了。于是就在黃海爆了激烈的海戰,在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后,貴國艦隊被我們打敗,阿克列耶夫大將下令鑿沉所有軍艦投降。真的是好可惜啊!我們損失了許多的先進戰艦,而貴國那么戰艦我們一艘都沒有得到。”
原本以為張云飛會乘機向喀西尼譴責難,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張云飛的一頓軟綿綿的話,大大超出了喀西尼的預料。對于張云飛半真半假的話,喀西尼幾乎全都相信了,因為這就是俄國海軍的計劃和作風。一點都找不出張云飛編造的漏洞。
相反,對于張云飛的訴苦,喀西尼反倒有些同情。按照喀西尼的想法,阿克列耶夫大將即使戰敗,也會鑿沉戰艦是肯定的。而打敗俄國的遠東艦隊,張云飛的太平洋艦隊也必定損失慘重。張云飛損失越大,喀西尼越高興,恨意也就減弱了許多,典型的俄國強盜心理。
殊不知張飛這個經常和老外打交道的人,豈能會這么好相與。張云飛說這么多的半真半假的話,就是要讓俄國政府知道真相是張云飛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而已,稍微安撫一下俄國人。顯然這個騙術初步算是成功了,至少令喀西尼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