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天光大亮,鳥語花香,預示著今天又是一個明媚的夏日。
只不過,對于魯市市委和齊省省委許多人來說,今天…遠不是一個好日子!
一上班,魯市市紀委正式采取了行動,對市局副局長朱振波采取了雙規措施。
消息傳到省委之后,盡管已經事先得知了結果,何江海還是氣得不行,卻終究無可奈何,因為他也通過內線得知了內情,市紀委掌握了朱振波大量的證據,尤其是栽贓外地客商的案子,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只此一個罪名,朱振波必倒無疑。
何江海本來還以為可以想個辦法將朱振波撈出來,即使丟官也行,至少人沒事就是萬幸。但他多方努力卻都無濟于事,不是他的權威降低了,而是因為朱振波的所作所為才惡劣了,丑事和骯臟事都被人詳細地抖落出來,人人都立刻躲得遠遠的,唯恐沾染一點惡臭。
朱振波名聲臭了,人爛了,誰也不肯為他出面再沾一手黑。
何江海在無奈之余,心中也十分不解,朱振波的事情雖說不是十分隱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查得出來,市紀委手中的證據,明顯是內部人士背后的手腳,就是說,是市局內部有人想要置朱振波于死地,到底是誰?
不會是陸華城,別看陸華城是市局一把手,但在何江海眼中,陸華城有勇無謀,不堪大用,況且他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不可能有一手材料,位置越高,反而接觸的真相越少。
戴繼晨?也不太可能,戴繼晨不是破案能手,不可能挖出朱振波最深的內幕。朱振波的一些勾當,就連何江海也只知一二,不知詳細,以戴繼晨的水平,怎能可能查得一清二楚?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背后將朱振波查了個底朝天的人物,估計是刑警大隊隊長一類的角色,既有一定的權限,又有查案的能力…經過排除和比較,何江海鎖定了一人——王澤人!
王澤人和朱振波并沒有私人恩怨,似乎關系也可以,本來何江海不應該懷疑他,但王澤人和吳天笑關系莫逆,就讓何江海順藤摸瓜發現了內在的關聯之處。
吳天笑…也想政治投機?還有王澤人,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何江海冷笑連連,別以為拿下了朱振波事情就算完了,沒完,他還沒有后手沒有施展,還要還擊!
如果說朱振波被雙規只是第一波沖擊的話,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個足以影響大局的消息——潘保華的下落!
潘保華現在已經確認失去了聯系,但省委方面都保持了緘默,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沒辦法,誰也不能主動去問中紀委,而且潘保華失去聯系的時間又太短,不能輕易就得出失蹤的結論,就只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等 夏想在等,因為宋朝度也沒有消息傳來。
邱仁禮也在等,雖然他已經通過某個渠道大概知道了潘保華問題嚴重,但現在潘保華去向不明,也是讓他心意不定。
孫習民也在等,潘保華事件的背后,會牽涉到誰,會不會進一步發酵,會是怎樣的走向,都會對今后齊省的局勢帶來重大的影響。同時,他還在等衙內的電話,因為衙內今天從膠遼返回魯市,要和他以及周鴻基一起吃飯。
周鴻基也在等,在等潘保華最終的結局傳來,也在等燕省紀委方面的電話,心中隱隱有期待,因為一絲曙光已經出現,他有望打破在省鹽務局問題上的僵局,以挽回他努力塑造的有始有終的正面形象。
何江海也在等,在等潘保華能順利出逃,在等他的暗線帶來趙牡丹和屈正的消息,在等衙內從膠遼返回,也在等孫習民最終做出決定,否定達才集團的項目,拍板千江集團的投資。
何江海知道,雖然小范圍內有失利,但根基還在,基礎還穩若磐石,他還有反手勝利的機會。并且就在朱振波被正式宣布雙規的同時,他也暗手,讓人調查朱振波事件的幕后推手到底是誰!
他要反手一擊!
和以上幾人全在等候一個關鍵消息不大一樣是,廖得益雖然也在等,卻不是在等潘保華的消息,而是在等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他重獲威望的契機——人事調整!
在邱仁禮正式放出人事調整的風聲之后,迄今已經過去了半月有余,初稿提交到了辦公會,和他預想的一樣,未獲通過,隨后修改二稿的光榮任務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修改沒問題,他也習慣了在領會領導意圖之中,逐漸修改方案并且直到最完善的過程,但問題是,會后,他一直沒有收到任何暗示!
不管是邱仁禮通過夏力傳達的暗示,還是夏想直接耳提面命的暗示,全部都沒有,省委一正一副兩位,突然同時失聲,不再就人事調整一事發表任何意見,就讓廖得益如墜云霧,摸不著頭腦,又分不清東西南北。
沒有省委和分管副的暗示,他的修改稿無從落筆,領導的意圖必須領會,但領導不開口,他又不是領導身邊的秘書,怎么可能猜到領導想讓誰上又想讓誰下?
修改稿不經夏之手,不經邱點頭,就是廢紙。
廖得益作難了,他也多少知道一點,邱和夏是故意晾他,要是平常,他倒可以厚著臉皮直接去找夏想,旁敲側擊就某個人選征求夏的意見,但經過辦公會上被一把手當眾批評的一出之后,他現在謹小慎微了許多,不敢再輕易犯錯了。
萬一再被夏也批評幾句,他的工作就別想干了,兩個輪流刁難他的話,他除了主動申請調離齊省之外,別無他法。
因此,廖得益一邊小心翼翼地修改了人事調整方案二稿,一邊等候一個時機的到來,他也猜到了什么,人事調整方案之所以延后不提,正是邱仁禮和夏想的高明之處,就是用來和孫習民當作交換條件。
或者更深一步想,邱仁禮為了不留下過多干涉政府事務的負面影響,不就達才集團的問題直接發表意見,孫習民壓下達才集團的項目,邱仁禮就壓下人事調整方案,用意很明顯,如果孫習民不肯讓步,那么就休想在人事調整上分一杯羹 廖得益也是政治老手,確實猜中了邱仁禮的部分心思,卻沒有完全猜中夏想在其中也包藏的深心。以夏想的計劃,人事調整方案,除了可以為孫習民帶來莫名的壓力和時刻的警惕之外,還隱含著一記極其厲害的殺招!
中午時分,潘保華還是沒有一絲消息。
夏想下班后,邁著悠閑的步子回家吃飯,有幾個地市的一二把手來省委匯報工作,提出請他吃飯,他回絕了。值此人事調整前夕,不宜和下面的地市一二把手走得過近,以免落人口實。
他是有點懷念曹殊黧的廚藝了,想來想去,還是回家吃飯香,反正離得也近,打個來回也不超過20分鐘,權當散步了。
剛走到門口,卻意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輛京城牌照的汽車停在省委大院門口,有一人面帶春風,寸頭,方臉,中等身材,正和兩人熱情地握手。
他是誰,夏想不認識,但和他握手寒喧的兩人,夏想卻認識得很,正是孫習民和周鴻基。看幾人的架勢,肯定是要一起出去吃飯。
一瞬間夏想猜起了他是何人了,能同時請動孫習民和周鴻基的人,并不多,何況對方又是京城來客,那么,對方正是和他打過數次交道但卻從未謀面的…衙內!
夏想意外遇到一出大戲,總不好假裝沒有看過繞行而過,他剛一抬頭,正好就遇到了周鴻基投來的目光,與此同時,孫習民也發現了他。
周鴻基先打了招呼:“夏,一起吃個便飯,怎么樣?”
孫習民也只能接話順著向下說:“就是,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坐坐,正好介紹一下高總和你認識。”
衙內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夏想,只不過不敢肯定,一聽周鴻基和孫習民先后點明了夏想的身份,他也沒再端著架子,而是呵呵一笑:“原來是夏,久仰,久仰!不知夏肯不肯賞臉,相請不如偶遇,我可是對夏仰慕已久了。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
夏想不等衙內說出大名,他多少也要給衙內幾分面子,就笑道:“我對高總也是久仰大名了,也早想和高總認識一下,只可惜沒有機會。今天倒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只不過…”
夏想才不想和衙內一起坐坐——眼下不是合適的機會,再說,他也不便打擾別人的三方聚會——就打算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不料話未說完,電話卻及時響了。
之所以說是及時,是因為是燕省來電。如果單是燕省一個普通的電話,也不足以引起夏想的重視,電話是燕省紀委副陳立本打來的…
夏想其實也沒想要破壞衙內精心安排的飯局,不過當他隨口一說:“鴻基,燕省紀委方面征求齊省紀委的意見,請求齊省紀委配合工作。”
話剛說完,周鴻基卻立刻做出了令他、令衙內、令孫習民都大吃一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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