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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六章 地主老財們的協會

第四七六章地主老財們的協會  殫心竭慮準備了一年多的南洋華人立國之戰即將打響,琉臺朝三地大佬們愈加忙碌了起來。()

  大學島上的老狐貍們早就去了臺北,二十八萬聯軍官兵在琉臺兩地六個碼頭整裝待發。未來的南華共和國總統林群賢,帶領臺灣發展委員會培訓好的政府官員早已返回了南洋。華人互助會會長胡文虎趕去了倫敦,基金會會長榮一心則去了美國。

  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李助理秘書長自然也不能閑著,他必須處理好聯合國那霸灣分部里的工作,在七月前趕回聯合國紐約總部。

  由于準備工作充足,內緊外松的琉臺兩地,表面上看不出一點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新h社那霸灣分社《白毛女》的公開上演,反而讓剛結束“五一反法西斯紀念周”活動的琉臺兩地,再一次熱鬧了起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打死董b武都不會再接受華人電視臺那三萬亞元的轉播費,更不會允許他們在琉臺兩地轉播《白毛女》歌劇。

  局勢急轉直下的速度,中g代表團的工作人員們瞪目結舌。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首場演出剛獲得巨大的成功,一直對《新h日報》裝聾作啞的琉臺主流媒體,就中g代表團上演的歌劇,嚴重傷害地主感情的惡劣行徑,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猛烈抨擊。

  事件的導火索還是來自聯合國,會展中心的首場演出剛剛結束,一位在聯合國分部實習的東海聯大學生,就滿腔怒火的跑到了華人電視臺,對中g代表團惡毒攻擊地主,妖魔化地主的惡劣行徑,表示了強烈的憤慨,并發表了題為《我的爺爺》的演講。

  “…長工吃什么,他也跟長工一起吃什么。甚至長工們剩下的東西,他也要再利用一遍,以自家腸胃將其釀制成自家地里的肥。他守望自家的地,盼望收獲很多糧食,賣很多錢,買很多地。他不想這些為什么,他自己最風光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坐在自己土地中央的邋里邋遢的瘦老頭。…但是再往上數,到老老老太爺,到老老老老…太爺,總歸有一站曾經是窮人,窮得叮當響,從什么地方逃荒到了此地,然后如何克勤克儉,慢慢富足起來——這也就是我這個地主牢記于心的家史。”

  一石激起千層浪,“撤僑事件”中過來的十幾萬地主,不約而同的涌到了各大媒體,爭先恐后的發出聲音,慷慨激昂的為自己正名。

  “我有幾千畝地的時候,出門趕集,見到路旁的一脬牛糞他也要兜在衣襟里撿回來,抖摟到自家地里。我只看重一種東西,那就是土地憑什么說我們品德敗壞,橫行鄉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琉球日報》

  “我克勤克儉,省吃儉用,經過幾代甚至十幾代的積累,才有了這些財富在來琉球之前,我無論吃穿都很寒磣,褲腰帶都不舍得買,是用破布條搓的。我把吃剩的粉條用筷子撈出,曬干了以后再吃。我夏天從來不穿衣服,后背曬得黑紫。我五個兒子各有分工,都非常能干。對幾個兒媳也非常苛刻,所有孩子都穿打補丁衣服。”《消息報》

  “這是非常古怪的現象,作家竟然呼喚人們進行無窮盡的互相殘殺,這是為暴力的、斗爭服務。是非常復雜的社會現象和人性現象,被簡化為兩種階級符號式的人物決一死戰。”

  “該劇是思想簡單,藝術粗糙的文學形象塑造。是對現實生活真人變本加厲,肆意夸大歪曲的誣蔑。試圖把斷文認字、知書達理、文質彬彬的地主,丑化成假想敵而給予殘酷鎮壓,試圖將地主變成人間最壞的東西。”

  鋪天蓋地的抨擊,讓董b武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剛放下手中的報紙,就見耿處長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匯報道:“首長,沖繩劇院、東海聯大禮堂、臺北中山會堂、臺北劇院還有那霸灣會展中心打來了電話,全部單方面取消我們的演出安排。”

  “還演什么演?”董b武猛拍了下桌子,追悔莫及的說道:“早知道這樣,就不讓文工團來演出了。現在倒好,一下子把幾百萬人都給得罪了。”

  耿處長反應了過來,急切的問道:“首長,那現在怎么辦?”

  董b武再次看了下辦公桌上的那堆報紙,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兩地官方沒有摻和進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爭取淡化處理掉這場紛爭。”

  到地主的老巢里來反對地主,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董b武這才想起楊斌之前的忠告,便立即說道:“耿處長,讓楊斌過來一趟,他對這里熟悉,看有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是,首長”耿處長應了一聲后,連忙跑出了董b武的辦公室。

  五分鐘后,楊斌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不等他開口,董b武就指著桌上的報紙,嚴肅的問道:“楊斌同志,你說這是不是國民黨反動派的陰謀?”

  楊斌的確提醒過首長不要這么急著宣傳,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想到連胡適都被洶涌如潮的民意,逼到電視臺公開道歉,便凝重的說道:“首長,我看這跟國民黨反動派沒什么關系。”

  “為什么這么肯定?”董b武示意楊斌坐下后,繼續問道。

  楊斌沉思了片刻后,沉重的說道:“臺灣的百姓被日本統治了那么多年,又被國民黨反動派官僚盤剝了一年多。而琉球的大部分民眾,則是國民黨黑暗統治下的逃亡者。所有的經歷,讓他們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這也讓他們非常的敏感,生怕失去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一切,所以他們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

  “你是說這些都是自發的?”

  “是的,沒有人操縱,也不需要人操縱。”楊斌長嘆了一口氣后,沮喪的說道:“首長,琉臺兩地的價值觀是真理、真實和真誠,這不單單是口號,而且與兩地政府推行的信用制度、貸款制度和福利制度都掛上了鉤。

  特別是那幾個零容忍,簡直苛刻到了極點。大環境讓他們無法容忍一切不真實,不真誠的東西。孫中山的事情您是知道的,連死了的人他們都不放過,怎么會允許我們反對他們呢?”

  不等董b武開口,耿處長就急不可耐的問道:“楊斌,你認為這件事造成的影響,什么時候才能消退?琉臺兩地幾十萬大軍正在國共之間搖晃,如果因為這件事把他們推到國民黨反動派那邊,那我們就成歷史的罪人了。”

  麻煩麻煩到了極點華人電視臺的轉播,已經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想消除這些負面影響,談何容易啊?楊斌沉思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說道:“首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您趕快去電視臺公開道歉。”

  “道歉?”董b武被楊斌這個“好主意”給氣歪了,怒不可竭的說道:“無產階級向資產階級道歉,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不行,這個頭不能開。再說我們又沒有錯,憑什么道歉?”

  如果楊斌在平時提出這個建議,肯定要被好好的上一堂思想政治課。但現在的董b武和耿處長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一邊讓工作人員趕快給西柏坡發電匯報,一邊繼續研究起對策來。

  一天過去了,見新h社那霸灣分社毫無動靜。幾十萬前地主們再也坐不住了,在惟恐天下不亂的律師指導下,他們竟然成立了琉球地主協會和臺灣地主同盟,分別向臺灣高等法院、那霸灣地方法院、沖繩高等法院提起訴訟。義正言辭的要求新h社那霸灣分社,就惡毒攻擊地主的行為公開道歉,并賠償高達四千萬亞元的精神損失賠償。

  同時,他們還向聯合國警察局提出游行示威申請。準備從明天上午八點開始,在中g代表團駐地周圍舉行大規模抗議集會。

  德高望重的董老前輩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趕到聯合國亞洲分部緊急求見李助理秘書長。

  自己地盤上鬧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自然逃不過李老板的耳目。正為中g代表團頭疼的李老板,當然知道他們的來意,便抬起頭來,淡淡的說道:“朱明,讓他們上來吧。”

  朱明一楞,連忙問道:“老板,警察局的那件事還辦不辦?”

  李老板長嘆了一口氣后,若有所思的問道:“可以確定楊斌沒摻和進去嗎?”

  “命令是東北局下的,人也是吳干事通過他在捕撈公司的關系接進來的,楊參謀到現在還蒙住鼓里。”

  聯合國警局在“五一反法西斯紀念周”前夜抓捕的那些偷渡客中,有四個是北朝鮮當局派來的間諜。間諜對李老板來說沒什么,但那四個間諜竟然是與楊斌一起的那個吳干事帶進來的。這讓李老板非常之為難,因為他不想看到楊斌被牽涉進去。

  得知這事跟楊斌沒關系后,李老板頓時松下了一口氣,并繼續問道:“那個吳干事是不是也辦理了移民簽證?”

  朱明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老板,警察局決定指控他涉嫌判國和間諜兩項罪名。”

  李老板權衡了一番之后,斬釘截鐵的同意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他們不給我面子,那我也用不著給他們面子。不過抓捕行動要等我去美國后才能執行,其他的事情公事公辦。另外把那十幾個偽裝成土耳其人的伊朗間諜移交給巴列維國王,讓他看著處理吧。”

  “出入境管理處的那幾個內鬼呢?”朱明記錄下李老板的命令后,繼續問道。

  “移交給沖繩警察局,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是,老板”朱明點了點頭,隨即抓起手邊的電話,通知梁子讓中g代表們上來。

  十分鐘后,董b武等人終于走進了李老板的辦公室。不等他們開口,李老板就熱情的招呼說道:“董老前輩,這么晚了您還親自跑來,有什么事情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那電話能打的通嗎?董b武暗罵了一句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后,便苦笑著說道:“李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趟是向您求援來了。”

  “坐,坐,坐,大家都坐,有什么事情坐下來說。”李老板一邊招呼三人在沙發里就坐,一邊回頭喊道:“楊斌,還不快沏茶。”

  眾人哪有心思喝茶,耿處長更是急切的說道:“李先生,琉球地主協會和臺灣地主同盟的事情您知道吧?”

  李老板坐了下來,忍不住的笑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說的,你說這都是什么世道,地主老財們竟然明目張膽的搞起了協會,還給我發來了一份加入協會的邀請函。”

  耿處長徹底的傻眼了,因為李老板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地主二代。

  董b武可不認為李老板會偏袒那些地主,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里,便異常嚴肅的說道:“李先生,您是我們共c黨的老朋友了。我們在那霸灣設立分社,發行《新h日報》,以及公演歌劇《白毛女》,都是經您同意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你們自己惹了麻煩,竟然還賴到我的身上,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李老板暗罵了一句后,搖頭苦笑道:“董老前輩,公開表演歌劇是法律賦予新h社那霸灣分社的權利。那個什么地主協會維護他們的合法權益,也是法律賦予的權利。您老是法學專家,您說我該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

  董b武沉思了片刻后,凝重的說道:“李先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放任事態繼續惡化下去,那將會影響要琉臺兩地政府的決策。您是一位真正的人道主義者,你也不想看到他們投入國內戰場吧?”

  李老板重重的點了下頭,嚴肅的說道:“董老前輩,這也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但事出有因,我真沒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李先生,他們簡直是胡攪蠻纏。真如您昨天在會展中心所說的那樣,戲劇戲劇,說白了就是場戲,無需當真。琉臺兩地不是提倡和保護言論自由嗎?他們憑什么揪著不放?”李老板的話音剛落,耿處長便憤憤不平的說道。

  李老板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來,說道:“朱明,把國際衛生組織的那份報告拿來。”

  “是,老板”朱明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文件柜里翻出一份文件,交到李老板的手上。

  “去年十二月,華東局宣布土改后的半個多月里,不少地方就出現了亂抓亂打的現象。”李老板看著軍統統計的數據,冷冷的念道:“蘇南奉賢、浙江嘉興等地,都有一些被吊打罰跪的情形,或者把大批地主不必要的看管起來。

  無錫一縣遭跪、凍、打的有八百七十二人,青浦縣龍固區幾天里就打死了十七人。奉賢縣五個區被斗的二百四十五人中,被打的二百一十八人,被迫下跪的七十五人,被棒打的三十五人,被吊打的十三人,被捆綁的十八人,被剝光衣服的八十人,這些人大都受到多種體罰。

  宜興縣強迫斗爭對象跪碗底,把貓放入斗爭對象衣服里面,剪掉婦女的頭發和眉毛,常熟縣還發生了割掉被斗婦女的事情。蘇南各縣土改期間召開村或聯合村斗爭會一萬六千八百四十一次,鄉以上斗爭會一萬三千六百零九次,斗爭人數達二萬八千二百三十四人。一個蘇南區土改期間僅斗爭會上就打死了數十人,并造成了二百九十三人自殺……”

  李老板看了一眼眾人鐵青的臉后,繼續說道:“山西省興縣的開明紳士劉太白大家不陌生吧?他幫助貴黨做了許多好事,比如拿出一半家產辦起興縣農民銀行,給貴黨解決經費等待。

  他本人也由貴黨高層王r飛、安z文介紹加入了貴組織,他的子侄九人中有七人參加了你們的。他和另一個開明紳士牛友蘭先生辦起兩所高級小學,還籌辦了一所高中學校,為培養人才。牛友蘭先生還給賀l的一個團供應服裝和糧食。

  可結果呢?連他們這些為貴組織作過巨大貢獻的人,也難逃劫難。劉太白先生的親弟弟被殘酷打死,參加的侄子被清洗,他自己也被斗爭,還挨了打;牛友蘭先生則受到殘酷斗爭和拷打后死亡。尤其野蠻的是,劉少白的親弟弟被活活打死后,他的弟媳還被分給貧農做老婆。

  三位,劉先生的七侄就是地主協會會長,我建議各位跟他談談,看他會怎么說?”

  過左了肯定是那些地痞、流氓混進了隊伍。董b武對這樣的偏差也同樣的痛心疾首,看著李老板手中的文件久久說不出話來。

  李老板環視了下三人,長嘆了一口氣后,淡淡的說道:“人在做,天在看。都是中國人,何必下那個狠手呢?”

  楊斌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說道:“營座,土改中是發生了一些偏差,但我們發現后及時糾正了。”

  徹底得罪共c黨,并不符合琉臺兩地的利益。李老板沉思了片刻后,將文件輕放到茶幾上,沉重的說道:“那霸灣的事情我盡量給你們擺平,不過還麻煩諸位幫我將這份資料帶給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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