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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 太子爺的“短平快”

  第四七五章太子爺的“短平快”

  盡管龍騰計劃讓臺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后勤委員會所在的碼頭倉庫,還是與工作人員們去年進駐時一樣,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不過后勤委員會主任由之前的張伯苓,換成了現在的曹小凡。另外隨著戰爭的日漸臨近,倉庫里的工作人員也多了起來。

  “聯軍后勤部報告,三號、六號、十二號船隊已經出發;四號、五號、七號船隊,昨天下午…,從美國西海岸的舊金山、尤里卡、洛杉磯、圣路易斯奧比斯堡分別起航;一號、二號船隊的五十六艘商船,也已經抵達濟州島、與那國島、金武灣以及高雄港待命。”

  正與胡適等人討論戰爭打響后移民問題的梅貽琦,聽到曹小凡匯報后,連忙轉過身來,問道:“小凡,你這邊的八號、九號、十號船隊準備的怎么樣了?”

  曹小凡放下了手中的電報,胸有成竹的說道:“梅校長,二十三個碼頭全部在裝船,最遲后天下午…,所以的物資都能裝載完畢。大后天上午八點,船隊肯定能完成編組。”

  南洋華人立國之戰雖然還有一個月的時期,但裝載戰爭總物資30的六支大型船隊卻已經出發了。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近最大可能的不引人懷疑。

  根據聯軍后勤部制定的轉運計劃,這些都有著海運合同掩護的來往商船,無一例外的在七月初經過印尼外海。只需要“活死人”能創造開戰借口,那這些商船將全部被琉球海軍征召,物資也將順理成章的在印尼華控區碼頭卸船。

  不等梅貽琦開口,胡適便急切的問道:“小凡,八號、九號和十號船隊裝載的是最后一批物資嗎?”

  曹小凡點了點頭,不無得意的回道:“是的,胡校長,南洋那邊一打響,最后一批物資將于聯軍主力一起出發。抵達南洋就立即卸載,然后分別趕赴香港、廣州、福州、杭州、上海、南京、鎮江、南通、青島、秦皇島、天津和葫蘆島轉運新移民。”

  “這么說八、九、十號船隊是第二撥移民船隊了?”

  這些計劃曹小凡是爛熟于心,胡適的話音剛落,便搖頭說道:“胡校長,八、九、十號船隊是第三批移民船隊。根據聯軍后勤部制定的轉運計劃,從美國西海岸回來的商船,在新加拉惹港卸載后,將第一時間趕赴上述港口移民;昨天下午出發的第四、五、七號船隊緊隨其后,負責第二批新移民的轉運。”

  “計劃的很周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移民工作就能在一個半月里完成。”梅貽琦站了起來,不無擔憂的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這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看葉先生那邊能不能順利的創造開戰機會;就看吳國楨能不能在軍統的協助下,做好移民的組織工作了。”

  看著梅貽琦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臺灣大學校長陸志鴻連忙勸慰道:“月涵兄,葉先生和吳國楨都不是等閑之輩,我想他們肯定能完成任務的。”

  “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各位,我現在突然想找個廟上上香了。”梅貽琦長嘆了一口氣,隨即苦笑著說道。

  隨著戰爭的日漸臨近,梅貽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看著他那副憔悴的樣子,胡適決定緩解下他的壓力,便岔開了話題,笑道:“月涵兄,說起上香,你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兒。”

  “什么事?”

  胡適指了指墻角邊的電視機,神秘的笑道:“各位,你們知道白毛女是怎么來的嗎?”

  “這我聽說過。”傅斯年一楞,連忙說道:“白毛女故事的原型,只是晉察冀一帶流傳的迷信故事。其故事屬于民間對懲惡揚善的渴望與宣揚,說什么白毛仙姑有懲惡揚善的威力,受到百姓祭拜什么的。”

  陸志鴻也被胡適給搞糊涂了,便忍不住的笑問道:“希疆,你該不會是建議月涵兄去給白毛仙姑上香吧?”

  胡適站了起來,不無幸災樂禍的笑道:“各位,董老先生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竟然把《白毛女》搬到地主窩里來了。你們不感覺他這下麻煩大了嗎?”

  “哈哈哈”梅貽琦反應了過來,頓時哈哈大笑道:“不搞清楚琉臺兩地公民都是些什么人,就貿然在這里上演《白毛女》,董老先生這下還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琉球共和國的公民,不是國內移民過來的地主,就是琉球本地的地主。臺灣六百萬民眾不是地主,就是資本家或半個資本家。在這兩個地方肆無忌憚的妖魔化地主階級,簡直就指著和尚罵禿驢。

  想到這些,陸志鴻便忍不住的笑道:“完了,董老先生這下是徹底的完了。老本兒一下子賠光了不說,還有吃官司的可能”

  這些天光顧著忙備戰工作的曹小凡哪知道這些,便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胡校長、陸校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

  胡適打開了電視機,調到戲劇頻道后,指著里面轉播的《白毛女》解釋道:“根據琉臺兩地的道德標準,新h社那霸灣分社組織的這次活動,不僅嚴重傷害了七百萬琉臺民眾的感情,而且還涉嫌藝術造假,你說他能輕易脫身嗎?”

  曹小凡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兒,但還是疑惑的問道:“胡校長,他們又不是琉臺兩地的公民,大不了一走了之,怎么會吃官司呢?”

  盡管得罪共c黨不符合琉臺兩地的利益,但想到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真理、真實、真誠”道德標準不容侵犯,梅貽琦便嚴肅的說道:“諸位,這件事我們不摻和,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摻和。事態發展的什么程度,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吳國楨和宋子文兩位省主席,終于各懷鬼胎的上任了。與吳國楨提出的條件一樣,宋子文也帶著一個整編師上任。只不過因為國民政府那糟糕的運力,迄今為止才到了一個團。而吳國楨人還在臺北,由琉球海軍陸戰隊剛退役官兵組成的157師,已經先行抵達了廣州。

  不是吳國楨賴在臺北不走,而是要接受省議會和省廉政局的離職審計。這把剛剛到任的宋子文、蔣經國、陳誠等人搞得哭笑不得。要知道吳國楨在臺灣的政績,就算送他二十頂萬民傘也不為過。卻萬萬沒想到臺灣人竟然這么不講情面,吳國楨臨走前還要對他任期內的賬目,進行嚴格的審查。

  不得不承認,吳國楨的態度還是很配合的。不但老老實實的接受人家的審查。而且還在這三天里,將省政府工作全部都移交給了宋子文。結果讓宋子文同樣的哭笑不得,因為除了一屁股債務之外,省政府什么都沒有。

  “峙之兄,藏富于民不錯,但這也太夸張了吧?”宋子文放下手里的財務報告,愁眉苦臉的問道:“其他不談,光亞洲發展銀行、臺灣發展銀行和華人互助銀行的貸款,你讓我還到什么時候?”

  “最多十二年,省政府就能還清所有的貸款。”已經成為客人的吳國楨,若無其事的笑道:“前提是你不再繼續借貸,另外還需要一個和平的發展環境。”

  宋子文從未奢望過剛到臺灣,就能給國民政府增加收入。畢竟現在的臺灣是全民皆兵,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得天怒人怨,甚至重蹈陳儀一年多前的覆轍。但卻也沒想到臺灣的實際情況,他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十倍。不但財政廳沒有一份錢,糧庫里沒有一粒糧食。甚至連剛抵達的那個團,都被治安聯防隊給重重包圍了。

  想到這些,宋子文便苦笑著說道:“峙之,你說我這個省主席當著有什么意思?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還要替你還一屁股糊涂債。南京那邊的要求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不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吳國楨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子文,我還不是一樣?難道你認為我到廣州后有錢有權嗎?”

  “那你這是何苦呢?”宋子文站了起來,痛心疾首的說道:“老老實實呆在臺灣不好,非得自討沒趣的唱這一出。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就算了,還把我給扯了進來。”

  “子文,臺灣能有今天不容易,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啊。”吳國楨將宋子文拉坐了下來,異常嚴肅的說道:“你想想,如果讓一個鼠目寸光的人來擔任省主席,那將會是什么結果?”

  經過吳國楨這段時間來大刀闊斧的政治經濟改革,國民政府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臺灣的控制。六百萬民眾全民皆兵,琉球海軍虎視眈眈,一旦國民政府有什么出格的舉動,不但無法從臺灣獲取利益,而且還會逼立或并入琉球。

  宋子文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想到蔣主席下達的死命令,便焦急萬分的說道:“峙之,那你讓我怎么向南京交代?”

  “該上交的財稅一分不少,你還需要交代什么?”

  “吳國楨啊吳國楨,你小子害死我了。”宋子文指著吳國楨的鼻子,咬牙切齒的說道:“用不了半年,我宋子文也要跟你一樣,成為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你早就是了,自稅警總隊被解散的那一天起你就是了。”吳國楨頓了頓之后,由衷的說道:“子文,你我相交多年,我怎么會害你呢?國內的局勢那么復雜,你就別再摻和那灘渾水了。”

  宋子文當然明白吳國楨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峙之,那你去廣州干什么?”

  “我要辦一件大事兒,具體什么事兒,現在還不能說,不過兩個月后你就全明白了。”吳國楨拍了拍宋子文的肩膀,繼續說道:“子文,看好蔣經國和陳誠,別讓他們干傻事兒。”

  與吳國楨去廣州當那個有名無實的東南軍政長官一樣,宋子文也做好了當三不管省主席的準備。之所以問這么多,就是想知道吳國楨在臺灣折騰這些都是為了什么。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吳國楨果然是有所圖。盡管吳國楨說現在不能道明,但宋子文還是急切的問道:“是國內嗎?”

  “不是,你就不用瞎猜了。”吳國楨想了想之后,神秘的笑道:“如果遇上什么麻煩事,你可以去臺灣大學找陸校長商量,我想他會給你提供幫助的。”

  “陸志鴻?”

  “恩,就是陸志鴻校長。”吳國楨看了看墻上的時間,立即站了起來,笑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后會有期。”

  將吳國楨送出省政府大院后,就見蔣經國和陳誠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二人剛跟著宋子文走進辦公室,就異常憤怒的說道:“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建豐,什么過分啊?”宋子文招呼二人在沙發上落座后,便疑惑的問道。

  “宋主席,這里的電視臺竟然明目張膽的進行赤色宣傳。”蔣經國一邊解開領口的扣子,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不但不知悔改,而且還把黨部的人趕了出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宋子文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來,問道:“陳司令,你那邊又是什么情況?”

  “宋主席,治安聯防隊不但包圍了三團駐地,剛才還把我的警備司令部給包圍了。這不是明擺著造反嗎?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陳司令,現在的問題不是他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宋子文沉思了片刻后,嚴肅的說道:“臺灣的情況特殊,我們不能用在國內那套粗暴的方式來對待他們。陳儀把臺灣搞得天怒人怨,他們對政府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表達善意,讓民眾們相信政府,接受政府。

  至于赤色宣傳就更不是問題了,你們想想,臺灣有幾個窮人?他們能相信共c黨那一套嗎?”

  盡管蔣經國早有這樣的思想準備,但還是百般無奈的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難道一直這樣無所事事的下去嗎?”

  宋子文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我們現在要干的,就是什么都不干。”

  “黨部工作不用開展了?我們不發展新黨員了?”

  “國父都被他們當成了漢奸,誰還會相信國民黨啊?”想到電視紀錄片里的那些鐵證,宋子文便無奈的說道。

  用武力方式解決問題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省議會同意那個師進駐,陳誠的手下根本就上不了岸。就算能突破海警支隊的海上防線,也不是幾十萬武裝到牙齒的治安聯防隊的對手。

  想到權力都掌握在省議員們的手里,蔣經國便若有所思的說道:“二位,我們是不是從省議會那邊想想辦法?要錢給錢,要權給權,我就不相信他們是鐵板一塊。”

  宋子文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建豐,你真以為廉政局是吃干飯的嗎?王添燈可是個六親不認的狠角色,萬一讓他給揪住了小辮子,那我們就得去吃牢飯了。”

  “宋主席說的對,現在敵強我弱,我們絕不能輕舉妄動。”小委員長想了想之后,深以為然的說道。

  老狐貍們讓宋子文、蔣經國等人來臺灣,還有一層請君入甕的用意。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想讓一籌莫展的宋子文等人,主動把國民政府的金庫搬來。

  正如老狐貍們所預料的那樣,蔣經國經過一番苦思冥想后,發現臺灣現在的體制并不是無懈可擊,如果能像亞洲發展銀行那樣發放貸款的話,那就能控制一批省市議員。只要控制了省市議員,那就能出臺對國民政府有利的法律,進而從根本上解決臺灣問題。

  想到這些,蔣經國便欣喜若狂的說道:“二位,我們在臺灣也建立一個銀行怎么樣?”

  這個問題宋子文早就想過了,見蔣經國提了出來,便搖頭苦笑道:“建豐,銀行法規定新成立的銀行,在一年半的時間里只能發放貸款,而不能吸納儲蓄。只出不進,我們扛得住嗎?”

  “扛不住也得扛”蔣經國權衡了一番后,斬釘截鐵的說道:“投入大收益也大,只要我們能給一半的中小企業提供貸款,那就意味著我們贏得了一半的選票。有了選票那我們就能掌控省議會,掌控了省議會那臺灣就我們說了算了。”

  宋子文沉思了片刻后,還是搖頭說道:“國府的確有幾億美元的黃金儲備,但那些儲備要穩定法幣匯率,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輕易動用。就算那四億多美元的儲備投入到臺灣,也無法保證占領一半的金融市場。”

  “臺灣金融市場流通的貨幣量是很大,但他們卻是來自亞洲發展銀行、臺灣發展銀行、臺灣銀行、華人互助銀行、臺南銀行等大小八家銀行。”蔣經國盤算了一番后,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只要占有30的份額,就能控制臺灣的金融。再說國內的經濟已經崩潰成那樣了,與其讓那些儲備留在國內苦苦支撐,還不如用來打個短平快的金融戰。”

  陳誠被蔣經國這番話給說糊涂了,立即疑惑的問道:“蔣主任,既然是發放貸款,那就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收回,怎么可以短平快啊?”

  宋子文可是搞金融的行家里手,陳誠的話音剛落,便幫蔣經國解釋道:“建豐沒有想過直接放貸,而是想從股市上收購幾家銀行的股份。只要能控股三家銀行,那所有的目的就達到了。”

  “是的,我昨天研究過幾大銀行的股權結構。”蔣經國站了起來,胸有成竹的說道:“只要能收購臺灣發展銀行35、臺灣銀行20、華人互助銀行36的股份,那我們就能對這三家銀行完成控股。”

  宋子文可不認為事情有什么簡單,但還是淡淡的問道:“建豐,你有沒有算過需要多少資金?”

  “三億八千萬美元只要有三億八千萬美元,那我們就能從根本上解決臺灣問題。”

  “這也太巧了吧?簡直就像為俞鴻鈞、席得懋量身定做的一樣。”宋子文頓了頓之后,異常嚴肅的提醒道:“建豐,你不認為這是人家設的一個圈套嗎?”

  臺灣這么大一塊肥肉放在眼前,只能看卻不能碰,蔣經國哪里顧得上這些,便剛愎自用的說道:“他們怎么可能知道國庫有多少儲備?這肯定是一個巧合,如果他們真想下圈套的話,那應該把控股股本定在兩億或者兩億五千萬美元。”

  控股幾大銀行的好處太多了,不但可以通過貸款贏得選票,而且還可以讓幾大銀行給國民政府發放巨額貸款。想到這些,陳誠便欣喜若狂的說道:“建豐,既然有這個機會,那我們還愣在這里干什么,趕快向校長匯報吧。”

  直覺告訴宋子文這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短平快”的血本無歸,但面對著蔣主席的兒子和親信,卻說不出什么話來。因為兩年前那次失敗的金融貨幣改革,讓他聲名掃地。在金融問題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發言權。

  看著二人急不可耐的跑出去給南京發電,宋子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對秘書說道:“俞博,趕快給夫人發電,告訴她蔣主任的計劃有風險。”

  堂堂的國民政府也就那點黃金、白銀和外匯儲備了,蔣主席可不敢輕易的讓兒子拿去豪賭。但考慮到臺灣總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兒,除了通過經濟的方式之外,好像別無其他更好的選擇。再說,那個“短平快”計劃雖然風險大,但成功后的收益更大。焦頭爛額的蔣主席還是動心了,便命令俞鴻鈞、席得懋組織一個專家團隊,立即趕赴臺北研究金融戰的勝算有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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