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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劉山府上

第一百零五章劉山府上  “老人家,你認識一個叫張凡的人嗎?”一個前額剃光,后面梳著長辮的十歲孩童如今正站在北京城西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詢問著什么。

  “張凡?”被問的老人一臉疑惑的模樣,“這么大的北京城里叫這個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光是小老兒就認識三個。”老人也看得出來這是個外族人,只是不知道一個外族孩童為何會獨自來到北京城里尋一個人,莫非…

  “嗯…”孩童聽了他的話,很是不解,想了半天才問道:“他是當官的,聽說還是不小的官。”

  “你若是去找官老爺,那可是來錯了地方了。”老人笑著說道,內心中也更加肯定了對他的猜測,“這里是城西,可不是那些官老爺能來的地方,你說的那人倘若真是不小的官,想必應該住在城東才是。”老人看著孩童,心中卻在想:“莫非又是哪位老爺在外的私子,呵呵,這位爺倒好,種都流到外面去了。”

  “多謝老人家。”孩童告謝一聲,轉身向城東走去。

  這個孩童正是今年才剛剛十歲的努爾哈赤。東北的戰事已經不可避免,而他的祖父覺昌安想要平定這一番本來不必要的戰事,卻是連帶著自己的阿瑪和祖父被明軍誤殺。初聞噩耗的努爾哈赤確實對大明產生了恨意。然而,他并非尋常孩童,從小生活在女真族這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讓他小小年紀便有了很多認識,也明白了事事不可絕對。

  誠然,他的祖父和父親是被明軍所殺,然而挑起這一切事端的卻是王杲等人,這點努爾哈赤看的十分清楚。或許原本的努爾哈赤也許就會這么著等待時機,但是年初張凡和他的一番對話卻是改變了他的主意。

  歷史往往就是如此,一句不經意的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能改變很多東西。張凡那句在旁人聽來很是平常的話語卻讓如今舉目無親的努爾哈赤產生了希望。他不會再像歷史上一樣去做一個遼東總兵的馬童,因為張凡這里對于他來說有了更好的選擇。

  北京城的東大街,初次走在這里的努爾哈赤確實被這里的繁華給震驚了。這里并非什么熱鬧街巷,然而道路兩邊的房子無不透露著貴氣,這是多年來的沉淀。這讓努爾哈赤在心中不由得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畢竟在他一個孩子的眼中,如今的大明是多么的繁榮,心中那種推翻它的想法也在如今完完全全成為了幻想。

  東大街做為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衙門總是會排出不少衛兵巡邏。如今努爾哈赤一個異族孩童走在這里,雖然無人前來過問,卻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位小兄弟,你來這里做什么?這里可不像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一個普通家丁模樣打扮的人看著努爾哈赤問道。

  “我…我是來尋一位名叫張凡的人的。”努爾哈赤說道,可能是因為連續趕了幾天路,身上的盤纏早已用盡,頗有些饑餓的努爾哈赤說起話來有些斷斷續續的。

  話說這世間當真不大。這個像努爾哈赤問話的家丁正是張凡府上的人,而且并不單純。張凡如今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家中自然會有些廠衛們假扮的家丁護衛著,如今努爾哈赤眼前的這一位就是。

  只是這個人有些不確定:“張凡?”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孩童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何會找上自己家大人。

  “不錯。”努爾哈赤肯定地說道。

  “你是從何處聽來這個名字的?”家丁問道。

  “今年初,在關外。”努爾哈赤回答道。

  “關外…莫非是在韃子的地盤上?”家丁想起了什么,驚奇地問道。

  “正是。”努爾哈赤說道,“當時這位張凡張大人對我說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來京城尋他。”

  “你叫做什么名字?”家丁最后確認道。畢竟張凡下令尋找努爾哈赤的命令已經穿了來,雖然是傳往遼東的,可是在京城的錦衣衛也有耳聞。

  “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努爾哈赤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果然。”家丁心下說道,隨即開口對努爾哈赤說道:“不用找了,你找到了隨我來便是。”說著,家丁不由分說便拉起努爾哈赤的手走去。

  努爾哈赤哪里會這么聽話便跟一個陌生人離開。他甩開家丁的手,警惕地看著他說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不認識你。”

  “唉,你看我光顧著高興,卻是忘了對你說了。”家丁說道,“我家大人早就讓人去尋你了,如今整個遼東的廠衛都在找你。”

  “你是說真的?”努爾哈赤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為何要對你一個女真孩童如此上心。”家丁理所當然地說道。他也看出努爾哈赤有些不同尋常人家的孩童,故意那話激他。

  “我才不是孩童呢!”果然,努爾哈赤聽了家丁喚自己孩童,很是不高興,“我今年已經十歲了,須知在族中,十歲便可私自出外打獵了。”

  “既然如此,你看我會比那山中野獸更厲害不成?”家丁開玩笑地說道。

  畢竟年紀尚小,努爾哈赤被他這么一說,再加上腹中饑餓的抗議,也就不再拒絕他,跟著他一同走去。

  回到張府,這家丁先是讓人準備了一些飯食給努爾哈赤充饑,就立刻去通知衛所的千戶去了。

  “姐姐,聽說家里的下人帶進來一個異族孩童。”張府后院中,昭雪陪著腹部已經微微鼓起的姐姐茹雪在散心。

  “這是為何?”茹雪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她相信家中的下人不會如此孟浪。

  “我去問過,聽說是姐夫的意思。”昭雪說道,不過言辭之間有些不開心,“只是這些人卻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說是什么關系朝廷大事,不便向我說起。姐姐你說一個十歲孩童,關什么朝廷大事嗎,分明是這些人瞧不起我們女兒家,待姐夫回來,我可要好好告他們一狀。”

  “你這丫頭。”茹雪對自己這個孿生姐妹如此頑皮著實毫無辦法,“相公他自有他的打算,你可不要輕易如此,免得他…”

  “姐姐就知道袒護他。”昭雪對姐姐不幫著自己很不滿意,“而且他還如此逃避于我,也沒個說法就帶著映月那個小狐貍精跑了,等他回來我才要他好看呢!”

  看著妹妹那股勁,茹雪也是毫無辦法。只不過無奈之時,她卻也感到了一股溫馨。

  張凡如今可是不知道這些,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努爾哈赤已然來到了自己北京的府上,更不知道家中那個最讓他煩心的昭雪還在惦記著自己。如今的張凡卻是當真有些色授魂與的感覺了。

  那日他答應了揚州鎮守太監劉山的邀請來他府上做客,卻是不好拒絕,或者說是張凡并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也想要來看看這個劉山到底再賣弄著什么玄虛。

  只不過映月本應該陪著他一起來的,卻是聽說張凡要去一個太監的家是怕沾染了晦氣,如今也是沒有跟來。

  張凡自然也不好強求,只得帶著梁超等幾個護衛去了劉山府上。

  本來,張凡以為這不過是個平常不過的會面,最多就是這個劉山在敬上些銀錢物件什么的,可是劉山府上的見聞著實讓張凡嚇了一跳。

  “大人,咱家恭候多時了。”張凡剛一上門,劉山就很是熱情地親自出門迎接。

  “公公客氣了。”張凡也是打著官話。

  “今日下著細雨,卻是這夏日中絕好的時候。”劉山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說道,“咱家早已在家中臨湖的地方擺上了酒席,就等著大人入座了。”

  “公公的好意,張某那就卻之不恭了。”張凡笑著說道。

  劉山的這座院子臨湖而建,當真是這揚州城中絕佳的地方。如今窗外下著細雨,絲毫不見一絲煩躁,陰沉的天空也沒有沉悶,反而更是讓人舒爽。

  飯中,劉山也開始了聯絡:“大人此番來江南,想必也是要待到夏末時分才得回京。這江南的風貌倒是可以得窺大概。”

  “乘公公吉言。”張凡說道,“本官也是奉皇上的差遣。之前雖然總是往那北方蠻夷之地奔走,苦些累些,也是為了朝廷。如今皇上感我勞累,此次除了讓我來江南督察稅務之外,卻也存了分讓我來這里休養的心思。”說道這里,張凡拱手向北,作出一副深感隆恩的樣子說道:“皇上果然不愧是一代明君,對臣下是寬厚仁愛,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應當是盡力而為,為君分憂才是!”

  “大人說的是。”劉山趕緊跟著說道,“只是如今能入大人一般對陛下盡心盡力,對朝廷公正廉明的官實在是太少了。”劉山一番話說的如泣如訴,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公公說的是。”張凡說道,“想那些尸位素餐之徒,上面拿著朝廷的俸祿,下面卻是不辦正事,不為百姓做主,卻是還伸手向人要錢,這,簡直是禽獸不如!”

  劉山聽了他的話,面上微微有些不愉,卻又不好當場只好趕緊說道:“今日咱家邀大人前來,大人還請莫談那些煩惱之事,今日咱家做東,定要好好招待大人。”

  “哦?公公還準備了什么不成?”張凡問道。

  “今日有酒豈能無樂!”劉山微笑著說道,“大人,咱家早就準備好了,還要請大人觀賞一番。”

  “哦?”張凡很是奇怪。他對這個劉山的認識倒也不少,知道他果真是如同他那俊美的外貌一樣靠著出賣自己的身體討了如今掌印太監猛沖的歡心,這才當上鎮守太監這個肥缺的。資料里的劉山不過是個粗陋太監,雖會寫心眼,卻哪里又有什么別的本事!張凡倒是真不知道這劉山還有如此雅興欣賞樂曲。

  不時,絲竹樂響,卻是未見吹拉彈奏之人。張凡正疑惑著,劉山卻是向著亭外露天的地方示意。張凡順著他的目光望到了他這兩輩子都沒見過的美景,或者說是,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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