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你怎么了?”從蜀崗山上下來,映月見張凡一路之上都沒有和自己說過話,不由得問了一句。
“你先回去,我出去有些事情。”張凡面色不快地說道。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映月很是關心地問道。
“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還用問我嗎!”張凡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對一旁的侍衛說道,“你們隨月姑娘回去,給我看護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們試問。”
“諾!”眾侍衛齊聲應到,引得一旁路人駐足觀看,又趕緊繞道離開。
“凡哥…凡…”映月剛想喚住張凡,卻見他不再過問自己,轉身離去。一番思量,她也知道張凡只道了什么,苦笑之余不由得在心中笑自己傻:“是啊,凡哥現在是什么身份,這天下還有多少事情是能瞞得住他的!可是…”
“請月姑娘回府。”侍衛的聲音打斷了映月的思緒,看著這些侍衛堅決的眼神,映月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順從地和他們回去了。
揚州府衙的大牢并非什么暗無天日的黑獄,這里也沒有什么窮兇極惡的犯人,關的也不過是市井無賴之徒。這里的獄卒也只不過是些上了年紀想找個鐵飯碗過活的人,偶爾也有幾個不得志的年輕人被調來這里,算得上是一片風平浪靜了。只是今天…
“啊…啊…啊…”最深處的牢房中不斷傳來這樣的慘叫,刺人心神,讓人不寒而栗。
牢中的衙役們以前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錦衣衛的名號聽過也見過,可從沒看過他們的手段,今兒算是見識了!
“大…大人,你看這…”王德照看著張凡,有些不知所措。聽著里面不斷傳出來的慘叫聲,讓他的心神不斷跳動。
“我今日要借你這大牢用一用,怎么了?”張凡面無表情地說道,并不看他。
“大人盡管…盡管用。”王德照只能這么說了句,用眼神告誡了一番這里的獄卒,就轉身走了出去。
張凡往里走去,慘叫聲也離他越來越近,可是張凡卻毫不在意。
“大人!”看到張凡進來,眾錦衣衛趕緊向他行禮。
張凡并不回禮,直接向王猛問道:“他說什么了嗎?”
“稟大人,這人倒是有些硬氣,弟兄們雖然只是用普通的家伙招呼,他除了交換幾聲,也沒說什么。”王猛說道。
那人如今幾乎著,正被綁在從房頂垂下的鐵鏈上,一個上半身的大漢滿身油光,手持一根普通的長鞭正在招呼他。牢房中點著篝火,燒著熱水,卻是陰冷之余一點都不讓人顯得炎熱。
張凡走到那人面前,看到他的身體上到處是傷痕,有的還有微微血跡滲出。那人好似叫啞了嗓子,只是用惡毒的眼神看著張凡,卻說不出話來。張凡卻絲毫不在意那人的目光,繼續向王猛問道:“這是前日你見過的那人嗎?”
王猛看都沒有看那人,說道:“稟大人,此人并非卑職前日所見之人。只是此人的身份卑職倒是知道些。”
“哦?”張凡這次露出了頗為好奇的神情,問道:“說來聽聽。”
“是。”王猛說道,走到那人身邊將他轉過來。
張凡立刻看見那人背上有個精巧的蜈蚣刺青,不過張凡并不懂這代表什么,他用詢問地眼光看向王猛。
王猛解釋道:“大人,這人是苗人,是五毒教專奉蜈蚣的天龍堂下面的一個小卒。”
“五毒教!”張凡有些暈了,“這是什么,笑傲江湖嗎?”
王猛不知道笑傲江湖是什么,正打算詢問,那人卻開口了:“五…五仙教!”聲音十分沙啞,就像兩把帶著鋸齒的寶劍在摩擦一般。
王猛聽了,不聲不響地用手肘在他腋下一擊,那人頓時氣悶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了。
“什么五仙教,不過是爾等妄自尊大罷了。”王猛輕蔑地說道。
那人卻是看著王猛,臉都憋紅了,還想說什么,可是胸悶之氣頂住喉嚨,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不管你是五毒還是五仙,天龍還是蜈蚣,我要知道你來揚州干什么。”張凡說道,接著,有些咬牙切齒,“找映月有什么事情。”
在場的眾人自然知道張凡和映月的關系,都默不作聲,自動過濾了這句話。
王猛又在他脊背上一拍,那人立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半晌才緩過勁來。看著張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哈哈哈,狗官,那竟然背叛了我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場…”
還沒說完,一旁的大漢又用鞭子招呼他起來。張凡臉上的表情卻是冷靜了不少,心底也再次有了溫度。
那人卻不顧身上還受著巨大地疼痛,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說道:“狗官…嘗過那的味道了吧!雖然讓你拔了頭籌,但那之前已經被我們睡過不知多少次了。那身段,當真是美妙的緊啊!不過也沒多久了…”說完,又是一陣慘叫。
張凡不知道他說沒多久是什么意思,現在的他卻一點都沒有憤怒的意思,反而更加平靜。他讓那行刑的人停下手里的鞭子,翹起二郎腿看著那人不溫不火地說道:“你不用在本官面前耍流氓來掩飾你的膽怯。你不說就不說,想必你也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那個同伙如今還在揚州城里吧,如今揚州只準進不準出,本官早晚把他給找出來。”
那人聽了張凡的話,也不再笑了,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說道:“你既然猜到了,為什么不殺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映月給你的蠟丸里有什么。”張凡說道,“另外,本官也想好好看看手下是如何用刑的。”
“你…”那人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聲音在發抖。
“大人,蠟丸在他被我們抓住的時候,被他吞了進去。”王猛說道。
“能拿出來嗎?”張凡問道。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大人想怎么辦。”王猛回答。
“有什么辦法嗎?”張凡繼續問道。
“最簡單的不過一刀下去,開腸破肚,自然就拿出來了。可是大人既然想看行刑,這個辦法就不行了。”王猛說道。
“那還有別的法子嗎?”張凡問道,他不想立刻把他弄死了。
王猛沒有答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瓶東西,捏開那人的嘴就灌了進去。那人吞下藥,臉色頓時古怪起來,張凡肉眼就可以看見他的胃部在不斷地蠕動著。王猛也不多說,手肘立時就抵上了他的胃部,那人頓時吐了起來。
屋中充滿了惡心的酸臭味,張凡卻并不在意。那人每次吐完,王猛見蠟丸沒有吐出來,就又是一肘大力抵上他的胃部,那人便又開始嘔吐起來。
到后面,他實在是沒有什么可吐的了,只是從嘴中流出大量的酸水。到第七次,那人卻突然吐不出來了,只是臉色卻不斷地變紅。王猛卻是有經驗的,并手成刀擊在他咽喉上。立刻,一個沾滿了胃液的蠟丸就從他嘴中吐了出來。吐出了蠟丸那人已經是神情萎頓了。
自有張凡身邊的侍衛并不顧及蠟丸上的污穢,將它撿起來,拭去上面的污濁,將蠟丸掰開,一張疊好的紙團就露了出來。另有侍衛將那紙團拿了出來,檢查了一番上面并未附毒,這才將它交給了張凡。
張凡接了過來,展開仔細閱讀起來。良久,張凡讀完了那封信,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就連那苗人也想知道上面寫了什么,可是看到張凡還是先前的表情,他不由得一陣失望。張凡將信重新折起來,放進懷中,這才抬頭看向那人。
“如今是本官檢閱手下的時候了。”張凡說道,平淡的話語卻讓那人不寒而栗。
“大人想怎么做?”王猛問道。
“照著平常的程序來。”張凡說道。
王猛有些為難起來,說道:“本來應該是十八中刑具都用上一遍,然后再上大刑。只是此次隨大人南行,卑職未曾準備這一應事物。”
“那就直接上大刑吧。”張凡說道,“別一次弄死了,能上的都給我用上。”
王猛聽了,向一旁的人示意一番。其他人便開始動作起來。那人看著張凡,嘴中不停地發出惡毒的詛咒,張凡卻是恍若未聞,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以前他也見過廠衛們行刑,卻是覺得惡心的很,可是如今的張凡卻一點沒有反感的意思,反而很是有興趣。
惡毒的語言隨著那人的雙腿被放進一鍋燒開的水中而變成了慘叫。慘叫聲傳遍了整個牢房,直到門外,在那里等著的王德照隱隱聽到慘叫聲,腦海中不斷想象著里面的情形。想到張凡那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行事卻是如此狠辣,不由得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