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怪獸遍體怪刺嶙峋,倒鉤鋒銳,百余丈的龐大身軀上,兩側遍布數尺長的鋒銳倒鉤,一只碩大的頭顱上面更是角刺紛亂,顯得異常的猙獰可怕。一對雙目宛若兩盞寶燈,光芒四射映照的這大雨紛飛的天空,宛若白晝一般,一張蛇口中長滿了迥異于其他蛇類的滿口利齒,突兀而出,更是顯得愈發兇殘。
這怪蛇高高的揚起身子,長約百丈的龐大身軀與甘平遙遙對峙,身長緊十余丈的碧竹天蜈登時顯得不起眼了起來。那怪蛇一條巨尾上下紛飛,上面一根宛若鐮刀造型的巨刺,如同一只巨鉤在空中飛舞,帶起尖利的破空聲。這正是鉤蛇借以成名的武器,地上行走的死神鐮刀,更是鉤蛇其名的來源。
甘平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自己看到這滔天巨浪就感覺到這水中興風作浪的妖蛇并非凡物,然而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等的可怕存在。鉤蛇,上古洪荒兇獸中排的上命的存在,蛇類中的佼佼者,在上古洪荒時期,許多的蛇類赫赫有名,其中包括那巴蛇,羽蛇直流,雖然這鉤蛇名頭不如這兩種蛇類,但是卻異常的兇殘蠻橫,經常潛伏在水邊,用尾巴這跟倒鉤擊殺獵物。
很顯然今天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苦戰,若是尋常的九階妖獸,哪怕是將要化形的存在,自己也能與其爭斗一番,雖然漫天水汽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到了極點,但是憑借著諸多手段和火兒,自己卻也可以一戰。然而這鉤蛇可并非那日見到的九尾火蝎,這血脈純正的洪荒異獸,可并非是那發生了變異的兇獸所能比擬的。
更何況那日的九尾火蝎僅僅是剛剛到達九階不久,而這鉤蛇卻已經是即將化形的存在,兩者根本是天地之差。然而此時想要脫身卻也來不及了,那鉤蛇一對兇光閃爍的眸子已經籠罩在自己身上。以這鉤蛇傳聞中兇殘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自己這個挑釁它尊嚴的修真者。
果不其然,那鉤蛇只是看了甘平兩眼,眼中立時光芒大盛,嘶吼一聲,一張怪口中噴灑出了漫天的水霧,登時將原本就有些視線不清的半空死死籠罩,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甘平心中一凜,連忙閃身回到了碧竹天蜈身上,頭上靈光盞青光不斷灑落,卻也只能勉強映照出數丈方圓。
剛才自己的還山劍一下子被鉤蛇的尾鉤所洞穿,使得心神相連甘平也受了不曉得傷害,但所幸的是他的鍛體功決修為高深,肉身極其強悍,這點小傷卻也不算什么,并不影響他的戰力。不過那還山劍卻被鉤蛇一尾,不知道卷到了何處。站在碧竹天蜈的頭頂,甘平手中立時出現了一只奇特形質的兵刃。
這兵刃宛若一只車輪巨斧,寬大無比若彤一張盾牌一般,寬約五尺的斧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箓與花紋,這火紅的巨斧剛一出現,一股濃郁的火屬性氣息便散溢開來,使得原本萎靡不振的火兒和金烏一陣的精神大振。就連身下的碧竹天蜈也晃動起身軀來,顯然受用之極。
甘平微微有些奇怪,這碧竹天蜈原本膽小無比,剛才在臨近此處之時更是數番想要逃走,但是為何剛才與這鉤蛇見了個面之后,沒有自己的壓制,卻沒有掉頭就逃?而從那扭動的身軀中,竟然傳來了陣陣的興奮之意,就是興奮,仿佛遇到心愛物事一般的興奮。
手握著這攻守兼備的車輪巨斧,甘平心中稍微安定了下來,很顯然這碧竹天蜈已經能夠與自己并肩作戰。這些時日以來,自己耗費了大量得自火窟的奇珍,加上將其放入大須彌靈光盞中煉化飼養,這靈蟲已經達到了七階的地步,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嘴角微微翹起,這蛇蟲之屬,天生也有相生相克,而這蜈蚣本身就是克制蛇屬妖獸,眼前這鉤蛇雖然是洪荒異種,然而自己這碧竹天蜈卻也不是一般的靈蟲。有自己在一旁相助,這階位上的差距已經不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雖然心中暗喜,但是甘平依舊警惕的望向了周圍的水霧。
這鉤蛇乃是偷襲陰人的老祖宗,打悶棍的行家里手,如今這般的天氣正是它最佳的偷襲掩護,自己不可掉以輕心。猛然間甘平眼中光芒一閃,來了!
頭頂的靈光盞中一滴紫色神油登時飛出,化作了漫天的火花,立時間將此處的水霧席卷一空,一只猙獰的巨尾立時顯露了出來,那長有丈許的尖刺正悄無聲息的向甘平的后背襲來。發覺甘平破除了自己的障眼法,那尾鉤立時加速,電光火石般的猛刺了過來,看那架勢,只有將甘平一勾刺個對穿才甘心。
大喝一聲,甘平輪動掌中這重達六萬余斤的天刑巨斧,惡狠狠的劈向了那呼嘯而至的尖刺。這天刑巨斧通體為地心赤火銅所鑄造,重達六萬八千余斤,實打實的一品玄兵,只是甘平并不喜它的造型,所以平日里未曾使用。畢竟這玄兵拿捏起來實在過于難看了一些,自己若是楊宗奇大師兄那個那樣的巨漢,揮舞著這巨斧倒也無妨,只可惜自己并不適合揮動這兵刃。
雖然不長應用,但是甘平一招一式使來卻是有板有眼,極為精妙,自己的那還山劍同樣是巨劍,與這斧法倒頗有相通之處,故此使起來倒也不顯突兀。兩下狠狠相撞,倒是誰也沒占得上什么便宜,不過那鉤蛇仗著身軀強大,軀體強悍,力氣比甘平大了何止一倍?甘平直覺額一陣大力涌來,手上的巨斧簡直要拿捏不住一般。整個人帶著手中的大斧飛倒了出去。
見此情景,那金烏立時勃然大怒,一聲尖銳的長鳴,顧不得漫天水汽的不舒適感覺,化作數十丈的身軀展翅而起,一口本命真炎撲向了那顯露出形體的鉤蛇。小小妖蛇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放肆,這金烏生前乃是鳥中神禽,天下毒蟲的克星,即便現在實力不復往昔,卻也不能容忍一只小小鉤蛇在自己眼前放肆。
這金烏一怒,雖然實力并不強悍,但是登時淡淡的威壓將那鉤蛇籠罩住,那對巨大的雙目中露出絲絲恐懼之色來,這是來自于血脈深處的恐懼,無關乎實力的高低,也無關乎體型的大小,即便是一縷殘魂凝聚的身體,卻也不是它能挑釁的。
甘平背后雙翅一展,已經將倒飛的身軀停住,好一個鉤蛇,竟然蠻橫至斯,甘平只覺得虎口處絲絲痛意傳來,若非這天刑巨斧已經到了一品的階位,說不定早在這巨力中損毀了。眼見著金烏發威,甘平不禁心中大為驚喜,倒也是這鉤蛇倒霉,自己一行中,竟然有兩個克制它的。
等下不再遲疑,一手持斧,一手扣住了五火七禽扇,揮動之下扇出了漫天的火焰,惡狠狠的向那鉤蛇撲去,而那碧竹天蜈更是一晃身軀,將自己身上的火兒拋到了甘平肩頭,發出一聲怪叫,張牙舞爪的向著那鉤蛇的頭顱猛撲。它的目標就是擊破這鉤蛇的頭顱,吸‘允里面甘美的腦漿,對于蜈蚣這類毒蟲來說,蛇類的腦漿正是最為心愛的美味。
那鉤蛇雖然受到金烏和碧竹天蜈血脈上的壓制,卻更是激發了兇性,一只巨尾橫蕩不休,勁風呼嘯,畢竟是九階的妖獸,這份肉身的力量就足以讓金烏和碧竹天蜈不能靠近。那長長巨大的尾鉤若是愛上一下子,怕不是立時骨斷筋折?
甘平所發出的火焰已經將這鉤蛇團團圍住,不停的炙烤在其中的鉤蛇。然而那鉤蛇天生便能操控水力,更何況此處水汽濃郁,硬是將這火焰生生壓下。甘平看著在場內爭斗的三方心中焦急不已,那鉤蛇只不過是受到了階位與天性的壓制,這才退居一旁,若是等一會兒它適應了金烏與碧竹天蜈的壓制,那是后可就不妙了。
而自己手中的寂滅真炎卻并沒有一句竟功的把握,這等天生操控水汽的妖獸,定然有著千百種法子將那寂滅真炎驅離身體。沒有辦法,為了慶豐城中數百萬的百姓,自己只有傾力出手,拼死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