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藏夜空下,或巍峨或險峻或秀麗的峨眉諸峰都多了幾如你四六如削的高崖上,疾風正冷。
高遠身姿修長,氣宇軒昂,疏朗神秀,穿著一襲黑衣靜立在疾風中。那種不染一塵的皓潔,如光風霧月,讓人一見心折。
不同于李寧、周淳,白眉的目光當然更是高明,他能感覺到高遠明澈純凈的神魂,還有一身至精至純的佛門法力。縱然在修為上不能和自己數百年的苦修相比,可在法力的精純卻隱隱間已經超越了自己。
“這等人物,不知道是哪位佛門大德的培育出的弟子。”白眉心中暗道。在之前白眉雖然用感應到高遠的氣息,也曾掐算過他的來歷,可卻怎么也推算不出結果。在他們這等識得先天神數的高人都能洞悉天機,宇宙萬物莫不能找出前因后果。可數次推算無果,雖然高遠的氣息純正沉凝,卻在這次五百年大劫中最關鍵人物的身邊,讓白眉也不得不親身來一探。
親眼看到高遠后,白眉更堅信他定是佛門高徒。也只有佛門前輩法力精深無比,才能蒙蔽天機,讓自己計算不出他的來歷。白眉心中有了定見,也就不在多懷疑高遠的來歷。因此和高遠說話時也不故作高深,直接報出自己的名頭來。
高遠不知白眉是何等人物,但對面長著白眉毛的老僧身形高大,白眉下雙眸燦然如電,膚色紅潤有如嬰兒。臉色雖然平和,一身的佛門氣息卻浩蕩正大卻又縹緲難測,這種矛盾的力量氣息讓高遠覺得分外的不舒服。老僧雖然不是故意顯露,正是這種無意間流露出的力量,才讓高遠的壓力更為巨大。不說別的。只說顯露出的力量氣息,已經能穩穩壓制住自己。
“若是動手,只怕負面居多”白眉的氣息浩蕩且玄妙難測,高遠無法準確推測他的力量。從實力上看,白眉比自己足足高上數倍有余。他若在有什么特殊的神功絕技。自己的勝算就低的可憐了。
在這個世界,力量的上限被提高了許多倍。在正常情況下,也只有神級才會對高遠有壓倒性的力量優勢。可白眉的力量卻比高遠強盛數倍,這種力量水準二讓高遠很難用神級的標準去衡量。當然,并不說白眉就一定不是神級。
神級,就是擁有領域。實質上。就是能夠絕對操控自己的力量,從而在一定范圍內形成一個場,一個有自己規則的場。但這樣領域,并不是無敵的。任何領域都有其極限,一旦力量超越場能容納的極限,所謂的法則領域就喪失了意義。以高遠來看,就是真正的神級在這里,也會因為個面的差異,發揮出的戰力未必會有眼前的白眉強。
白眉來的雖有些蹊蹺,態度卻極為客氣,并無任何敵意,高遠當然也不會無禮,灑然回禮道:“見過白眉大師。”
高遠的回禮不卑不亢,從容灑脫中還有種淡然的疏離。白眉不已為怪。眼前的人要是世故圓滑,那他就該懷疑高遠的意圖了。
“施主少年英杰,不知如何稱呼、師從何人?”白眉含笑問道。對于高遠的來歷,白眉還是十分的好奇。雖然高遠未必會說,白眉卻仍然要問一問。
高遠對這咋。世界并不熟悉,當然不會信口胡說。他知道早晚會有人問道這個問題,早有了計算。“晚輩姓高,字遠山,至于家師的名諱。白眉大師見諒,家師嚴命,不的對人說出他的名諱。”
對于習慣一繞三折的高人們來說,這個借口雖然不如何高明,卻非常的合理。白眉也不懷疑。只是略有些遺憾,沉吟了下道:“恕老衲無禮,請問高施主在此到底意欲如何呢?”
高遠一笑,笑的云淡風輕。“晚輩不夠偶遇李氏父女,之后相處的頗為投緣,又見李英瓊根基深厚,不忍明珠蒙塵,就指點一二。前輩此問,到讓我無言以對。”
白眉默然。高遠的態度表現的很灑脫,也很磊落。就李氏父女現在。的確是沒有值得他動心的。不過。李英瓊乃是五百年大劫中最重要的人物,白眉自然不能容得她出了絲毫差錯。若說高遠沒有任何目的。白眉卻是不信。
不過,他既然對李英瓊并沒惡意。而在自己的推算中,李英瓊的命運雖由此產生了一些變化,卻不會發生關鍵性轉變。而且,有此人在李英瓊身邊指點,也省的李英瓊以后多走彎路。此人若是別有企圖,長眉千年的籌謀豈是他能破壞的。何況,還有各大正道高人在盯著李英瓊是絕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白眉沉思了一會,雖然沒弄清楚哥遠的來歷,心中略有些疑惑難解。卻也不好強行做什么。“高施主,李英瓊關系正道氣運,你切要順其自然,不要誤了她的大事。”
高遠淡然道:“英瓊也是我半個弟子,她越有出息,我越是歡喜。弈旬書曬細凹姍不一樣的體蛤 白眉點頭道:“高施主明白此中關節就好。英瓊的父親李寧與我佛有緣,這幾日我就要渡他到我門下”白眉本無需對高遠交代什么。但大家極為同道,白眉出于禮貌。也在事先和高遠知會了一聲。
高遠輕輕撫掌道:“我見李大叔身有宿慧,卻是如此,到要恭喜李大叔得遇明師,他日明悟佛門至理,又是一位大德。”高遠的確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到不是為了李寧的前途。而是白眉此言,證明為了自己的推斷無誤,李寧果然也是大有來歷。
白眉和高遠點了點頭,喧了聲佛號后,乘坐那只神駿的大雕破空而去。
見過白眉后,高遠對于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初步的定個。這個世界。的確不是自己用蠻力強來的地方。白眉尚且如此難斗,這個世界上絕不會只有他一個高手。從另一方面來講。自己的策略還是正確的。以李英瓊為引,步步為營。任務時間有三年,時間對于自己來講。還是非常的充裕。
有了這個認識,高遠不在去窺測啡眉金頂。他原本是希望能借助神識,在那個力量最強大的地方發現高人。現在,高人現身,證實了自己的推測。也就沒必要在這里扮作孤獨高手吹冷風了。
高遠輕飄飄的落下山崖,就見李英瓊就在山洞口瞑目靜坐,似乎在吐納又似乎在養神。
李英瓊這十幾天來修為突飛猛進。六感之靈敏,甚至遠在了李寧和周淳之上。高遠雖然破空無聲直若幽靈。李英瓊卻自有感應,沒等高遠到身前,李英瓊就睜開了眼睛。
暗夜之中,李英瓊突然睜開是雙眸如電光閃耀,晶瑩的銀光在夜色中直留下兩道不散的光影。虛室生電。修習上乘法訣不過十天,李英瓊就已經跨越了后天難關,進入了先天之境。如此進境,在高遠看來幾乎是同作弊。
當然,這一切都源自李英瓊純凈的先天道體,而最本源的強大神魂,支持下,先天之境,也不過才是而已。
“高大哥,你回來了?”虛室生電的眼眸中,夜色不在是阻礙,李英瓊很輕易的看道了高遠。
事實上,李英瓊很早就發現,高遠晚上從不在山洞內住,甚至是吃飯的時候也極少,就是吃,也只是品嘗幾口。如同小貓一般的食量,在李英瓊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更讓她好奇的是,高遠每夜都去哪。李英瓊以為,高遠一定是跑到哪里煉劍去了,才會如此的詭秘。在她的小小心思中,眼下的事再沒有比煉劍更重要的了。
李英瓊以為這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機會。每夜,她都要在洞口守到后半夜。等了幾天后,終于在今夜等到了高遠回來。
高遠知道李英瓊的小心思,對此不免有些好笑。不過李英瓊的認真執著,也讓高遠有幾分佩服。縱然神魂如何強大。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小女孩。
“回來了,夜這么晚了,你還是快去休息吧”高遠點頭道。李英瓊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卻見高遠沒有別的表示,李英瓊不禁有些失望。“哦”頓了頓又不死心的道:“夜深人靜,不是煉劍的好時候么?”
“不是”
“呃”那高大哥,我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嗯。”
李英瓊最后還是無精打采的回洞去休息了。高遠坐在洞口,整夜不眠。
第二天,一切如常,高遠依舊指點李英瓊的內功,周淳和李寧在一旁或是下棋或是練武。一天無事。
第三天,李寧在吃飯時露出神思不屬之色,對于李英瓊的話,好半天沒有回應。讓李英瓊頗為的驚訝。而一整天,李寧都是這副樣子,就是周淳,也感覺到了不對。
李英瓊背地里暗自問高遠,“我爹是不是生病了?”高遠一如既往的簡潔,“沒有。”
“我看他好像有些不對啊?”李英瓊還是非常的疑惑不解。“沒事。”高遠的話雖然簡單,李英瓊卻是萬分信服。“高大哥既然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她少女心思,轉眼就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后,反而開始琢磨起如何從高遠那里套出煉劍的秘訣來。
其實,從昨天夜里起,漫天的空靈梵音就不停的響起。如同西天極樂的妙音,如同萬佛,那梵音能洗滌人心,就是朽木頑石聽了,也會頓生向佛之心。
奇妙的是,周淳和李英涼卻聽不到分毫。只有李寧聽得真真切切。高遠憑借強大的神識,也做了一個旁聽的聽眾。
果然,兩天來李寧開始回顧一生,自覺過去雖行得正,卻也不免做了很多錯事。不知不覺中,生出了瞧依佛門的強烈愿望。
高遠暗自嘆息,有此無聲大音引導。天下人能有幾個不進佛門。佛門寬廣與否不知道,可神通確實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