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個殺氣騰騰的警察,高遠不敢有絲毫妄動,乖乖的舉起手來。
立即就有兩個警察把高遠狠狠的從背后按倒在地上,把手背過來扣上了兩副手銬,幾個警察才稍松口氣。當剛才洪金陽給了他們太多陰影。眼前這個少年明顯和那人有關系,一定要控制起來才行。
在高遠的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幾個警察就像稻草人般,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甚至扣住自己的兩副手銬,似乎只要一用力就會被掙開。可面對帝國的暴力機關,十八年來養成的良好公民習慣,讓高遠沒敢有任何抵抗,非常配合的讓警察們制服了自己。
“鎮海、老于、山子都死了,他媽的王八蛋…”一個身材高大臉色黝黑的警察紅著眼睛疾步走了過來,抓著高遠的頭發連打了十多個耳光。這十多個耳光含怒而發,每一記都用足了力氣。
若是以前,這十多個耳光下來只怕高遠的半邊牙都給搧掉了。這時高遠卻只覺得就像被人輕輕摸了幾把,沒有一點痛的感覺,臉甚至都沒紅。只是被人抓著搧耳光,這種屈辱感卻讓高遠特別的憤怒。兩只眼睛死死的瞪著那警察,心中開始后悔起來,自己為什么要救這些合法的流氓,真是一個傻、逼啊!
那臉色黝黑的警察看到高遠不服氣的樣子,心中更怒。喊道:“老子不制的你喊媽,我何玉feng就隨你姓。”說著還要動手,一旁有人提醒道:“頭、別打臉…”何玉feng想了下,放開高遠,退了兩步后,猛然一記直踹蹬在了高遠的右側軟肋上。
何玉feng自小習武,又在警察這行干了近二十年,實戰經驗豐富無比。這記直踹腰腹發力,以腳上最硬的腳跟為著力點,一般人中了這一腳,不但肋骨會斷,內臟都會被踹出內傷,甚至能讓人呼吸都不敢用力。這招既能最大程度的傷害人,又不會致人死亡,是何玉feng對付悍匪強徒最愿意用的一招。
何玉feng身為刑警隊副隊長,帶隊來卻死了三個同事。心里是又傷心又憋火,痛毆高遠,卻遭到高遠的挑釁。再也忍不住對高遠這個嫌疑犯下了辣手手。至于此事是否與高遠有關系,盛怒之下,已經不在習慣粗暴執法的何玉feng考慮范圍。
砰,何玉feng感覺這一腿就像踹在充滿包著棉花的鐵板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反震回來,一條腿當即就麻了。看到若無其事的高遠,何玉feng這才覺得不對。今天這事從始至終透著詭異,先是有個槍打不死的家伙,然后這個家伙就發出一陣光消失無蹤了。何玉feng雖然認為那不過是障眼法,可在心里已經有了莫名的畏懼。
再之后就是這個突然跑出的少年,當時槍聲震耳,隱隱聽到這少年喊那人什么紅獅。以此推斷,兩個人應該有很不尋常的關系。對消失無蹤的洪金陽痛恨和恐懼,才是何玉feng才對高遠施以辣手的真正主因。可剛才兇狠凌厲的一腿,卻讓自己受了傷,讓何玉feng認識到高遠也不是個尋常人。
吃了個暗虧后,何玉feng黝黑的臉漲的通紅,只能惡狠狠的瞪了眼高遠,“等回去的在收拾你。”高遠怒道:“警察就可以隨便打人拘人了,我要告你濫用職權。”何玉feng冷笑了一聲,“傻-逼,看電影看多了吧,嫌疑犯有什么人權。根據《大中華帝國警察法,對于正在實行犯罪的嫌疑人,警察有刑事強制權刑事拘留權,小子,我們依法執行,你就是皇室王子,今天也得跟我們回去…”
何玉feng搞刑警近二十年,說起這理論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就是專業律師也休想在斷時間內找出破綻。更別說高遠這等在校的中學生,根本對法律一知半解。
高遠本就拙于言辭,而且到底是少年熱血,雖然平時還能深沉冷漠,可救人的反受到不公待遇,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熱血沸騰下,若不是心中還有幾分理智,就要一拳打死這可惡的警察。但這般被何玉feng這般一說,卻也氣的說不出話來。
“把他押上車去,這人兇頑,大家要小心點…”何玉feng一揮手,幾個警察用力扣著高遠的胳膊,按著腦袋就把高遠塞進了警車里。
“等等、等一下,”才被兩名警察的護送下山的葉依依遠遠的就大聲喊道。何玉feng知道這名大小姐來歷不凡,局長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若不是為了她,這次警察也不會來的這般快這般多了。這時見她出聲,眉頭微微一皺。對警車的司機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急忙發動車倒了出去。
葉依依見狀一急,忙快步跑了過來。可那警車速度更快,方向一轉,警笛長鳴中帶起一路煙塵疾馳而去。何玉feng迎上葉依依,黑臉上表情溫和道:“葉小姐安全無事就好。”葉依依指著遠去的警車焦急道:“那個人是我的同學,你們怎么把他也抓了!”
何玉feng神色肅然道:“此人牽涉到槍殺警察的重案,一定要帶回去好好審問才行。葉小姐你身份尊貴,不知道這些十七八的少年,他們膽大包天,沒什么不敢做的。尤其是喜歡搗亂社會秩序,從不知道自己應該承擔一個公民的責任。”說到這語氣一轉,安慰道:“不過他既然和此事無關,法律會給他一個公平的處置,葉小姐請相信我們的能力和素質,一定不會冤枉好人的。”
葉依依又氣又急,她自幼接觸的都是高官顯貴,哪個不對她是百般遷就。就算是在學校中,憑她的美貌智慧,也是無往不利。像何玉feng這樣直接用言辭推搪的,卻是從未遇過。
何玉feng在基層混了那么多年,黑白兩道的什么沒見過,早混成了一個油滑老辣的警痞。明知道葉依依要救高遠,卻用一番光明正大的理由輕易的堵塞住葉依依,讓她有力難發。
而葉依依本人在這里又沒有影響力,心中焦急下,也不想和這個老油條在廢話,直接拿出電話給市警察局張局長打了電話,“張叔叔,是我,依依啊,嗯,我沒事,很好很安全,謝謝張叔叔的關心。是這樣,我有件事想求張叔叔幫個忙啊,我的一個同學…”
葉依依打了一會電話后,把電話給了何玉feng道:“麻煩你接下張叔叔電話吧…”何玉feng掃了眼葉依依,不動聲色的接過電話,“嗯,張局,是我。這件事是這樣,歹徒十分的兇狠殘暴,犧牲了三個兄弟。是、是、那孩子,與嫌疑人很有關系、是、是,我明白…”
打完電話后,何玉feng臉色微沉的把手機還給了葉依依。“我們會秉公執法的,不管如何,那少年總要配合調查的。葉小姐還要理解。還有很多后事要處理,葉小姐你坐車先走吧。”對于這等世家子弟,何玉feng向來沒有任何的好感。因此說完話也不等葉依依反應,就自顧去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手機上響起了青花瓷悠悠的旋律,葉依依看了眼,是張叔叔的回電,急忙接了起來。“張叔叔、”手機那面的張叔叔習慣的頓了頓,才道:“依依啊,你同學的和案子牽扯進去了,事情有些復雜…”
葉依依身份很特殊,張叔叔雖是市警察局局長,對她的請求也必須要給個交代。只是槍戰中死了三個警察,就是警察局長也不能隨意放人。葉依依神色冰冷的合上了手機,“這些個官僚,那個何玉feng,真的很拽啊,還有這個張叔叔,還和自己打太極。真是欺負自己是個小姑娘啊!”
不喜歡使用特權和使用不了特權完全是兩個概念。小姐脾氣爆發的葉依依再次打開手機,輸入24位數字,打通了一條秘密線路,“對不起,您撥叫的號碼不存在,請查詢后再撥…”葉依依又輸入了一組12位數字的密碼后,線路才被真正的接通,“嘟、嘟、嘟…”三聲后,線路那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渾厚男聲,“小姐你好,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劉叔,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葉依依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只是略過了高遠被灌頂的一段。雖然那面是屬于絕對可靠的人,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葉依依想給自己保留這個小秘密。聽葉依依說完,線路那端的劉叔沒有任何遲疑回道:“我明白了,三個小時內會有消息,請小姐稍候。”“麻煩劉叔了。”“愿意為您效勞。”“再見劉叔。”“小姐再見。”
葉依依合上手機,長出了口氣。對于劉森的能力,她有足夠的信心。印象中,還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這種小事,更是不值一提。
遠隔萬里外的一間辦公室中,劉森也同時方向了手中的衛星電話。劉森沉吟了下,又接通了另一部內線電話問道:“有分析結果了么?”內線另一端傳來一個稍息冰冷的聲音說道:“還沒有,能量反應過于奇異,按進度,星河主機需要三十天才會有比較準確的結果。”
以星河主機的計算能力,還需要如此長的時間,讓劉森有些詫異。但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家來處理。他不會用個人意志去隨意干涉。想了下道:“把剛才的衛星圖像和初步分析結果拷貝一份,給我送過來。此事整理歸檔,列入A級機密。”“是。”
過了沒五分鐘,一個穿著綠色短裙的美艷秘書敲門進來,秘書恭謹的把光盤放在了劉森面前。劉森雖然面目普通,臉上還總掛著溫和的微笑,可每個知道他底細的人無不對他畏懼如虎。他是那種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非人存在。
美艷秘書一低身的瞬間,大V領上露出的一片雪白粉膩甚至有些耀眼。劉森微微一笑,能在這個戒備森嚴的基地工作了近十年,這個秘書可不是個簡單的花瓶。不過劉森還是喜歡這樣,在無關正事時,盡量的放松才是正理。
劉森把光盤放進衣兜內,對著巨大光幕模擬出的明鏡,把襯衫的領口系好。鏡子中的中年人肚子已經有些發福,不過在一身筆挺合身材質高級的黑色正裝包裹下,很好的襯托出了中年人的睿智沉穩干練。
鏡子中的人露出一個微笑,笑容恭敬而不卑微,親和而不曖mei。劉森滿意的收回笑容,葉依依的父親葉知秋現在權勢日重,是葉家現在的領軍人物。自己雖是他的心腹,可還是要小心做人,免得主上以為自己持寵生嬌。
劉森主持的這座基地位于西山地下一百五十米的深處,上下三層,總面積超過十萬平方米,有三百人的精銳部隊長年駐守,另有各種頂級的專家百人,專門匯聚分析各種情報。基地還有在緊急時采取一切行動的權限。
這個代號名為深藍的基地名義上是隸屬于總參謀部特別情報組,甚至劉森本人都有少將軍銜。可實際上,這里不過是葉家的私人基地。劉森這樣的少將,葉家一個手指可以按死一堆。所以,以劉森這樣的身份,去見葉知秋時也是要小心翼翼。
經過層層檢驗后,擁有最高權限的劉森也浪費了足有五分鐘,才出了深藍基地。基地的出口是一座用來掩飾身份的天文觀測站。劉森又下到地下停車場,就有一輛黑色商務車無聲的停在了劉森身前。登車后劉森只簡單說了句:“葉府。”
黑色商務車如同一條魚般,在都市的車流中穿梭著。審視車外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群,劉森突然一笑。無知的世人,永遠不知道世界圍繞什么運轉。無知,也是種幸福吧…這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是因為雙方的地位不同。就如同,衛星圖像中那個黑衣人般,無視秩序無視規則。那已經是一種生命本質的變化,所以能無視一切阻礙。
葉府是一座傳承數百年的老宅。歷經多次翻修,占地已有數百畝。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這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奢侈。而葉府又位于帝國的中樞紫金路,那這數百畝就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其價值了。可對于傳承數百年的葉家,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這座江南園林風格的大宅院側門處,劉森下了車。在接受了十余道安全檢查后,劉森被一輛四座高爾夫球車送進了大宅深處。又等了半個小時,劉森才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大書房中見到現任帝國副總參謀長的葉知秋。
葉知秋一身筆挺軍裝,端坐在紫檀太師椅上。國字臉上兩道濃黑長眉如劍,雙眸深邃悠遠,神色淡然,身上自然有股令人折人的神采氣質。看到劉森進來,葉知秋很隨意的招呼道:“坐。”
這樣的隨意讓劉森感到非常的親切,以劉森的修養,也禁不住心中暗喜。不過葉知秋越是隨意,自己越是要守住本分。劉森并沒坐,站在書案道:“主上,小姐安然脫險,不過負責她安全的飛羽六組9人全部殉職了。”
葉知秋點點頭,他當然早就知道結果,對這個女兒他還是很關心的。他也知道劉森既然親自來,就不會只為了說這些。劉森頓了頓又道:“此事中,又出現了特異人士。幸好接到飛羽六組發出的緊急信號,卑職及時調用了三顆衛星鎖定了小姐身上的手機。由于地點的特殊原因,很幸運的拍攝下了全過程。”
葉知秋皺了下眉,“又是特殊人士,這幫家伙愈來愈囂張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女兒頭上了。老葉也是糊涂,這么大的事也不說清楚。”老葉是葉府的老總管,總司葉府一切事務,德高望重且權限極大。葉知秋能說,劉森卻不能搭茬。只能佯作不聞繼續道:“衛星拍攝的圖像我拿來了,主上看看吧…”
葉知秋隨手在巨大書案上一點,屋子里無聲的暗了下來,書案對面的墻壁無聲的分開,露出一張巨大的屏幕。葉知秋把光盤放進書案下隱藏的電腦中,屏幕上立即顯示出了葉依依的身影。由于是衛星拍攝,角度始終不太好。但衛星的超高清晰解像,把洪金陽硬抗子彈那一幕清楚的拍了下來。
而且經過后期的技術處理,那一幕被放慢了百倍速度重新以各種角度重放了數遍。在這段圖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幕的每一個細節。葉知秋看到這也有些動容,“這人,竟然如此的強悍。”
作為一個軍人,葉知秋清楚的知道人憑借身體硬抗子彈的意義。這意味著,一般的熱武器對他根本沒有威脅,而重型武器又很難鎖定單人目標,在戰場上,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在城市中,更是危險。
憑借著葉依依的手機信號,可以清楚的聽到現場的聲音。而葉依依不在場的畫面,強悍的技術專家們也依靠表情嘴型破譯了其對話。圖像中被配上了很多字幕,讓觀看者可以清楚的了解現場的情況。
當葉知秋看到高遠以一百八的時速沖下山時,終于忍不住震驚了。可以隨意改變人體本質?批發超人?簡直是神跡。和葉依依高遠無知少年不同,葉知秋這樣身份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偉大意義。
圖像的最后一幕是葉依依在打電話的。葉知秋看到這微微一笑,圖像上清楚的顯示的電話號碼,讓葉知秋知道寶貝閨女是在給劉森打電話。
“小姐說要盡快把高遠放出來。我已經答應了。”劉森解釋道。“那個洪金陽,確定去哪了么?”葉知秋沉吟了下問道。
劉森搖頭道:“星河主機正在分析,初步估計是一種空間轉移,難以測算轉移去向。按照專家們的分析,洪金陽應該熟悉本時代文明,無明顯異于人類表征。性格冷酷無情,從講話內容分析,應該沒有經過高級系統教育。看持槍手法和行動方式,不是軍人。手持沙漠之鷹極為可疑,共射出17發子彈,沒有更換彈夾。子彈沒有彈殼。以現在科技水準,做不到這一點。詳細分析,還要等安城那面的彈道分析。身體強度、力量等數值,也需要彈道分析報告作第二次分析計算。”
葉知秋沉思了一會道:“此事提升秘密等級,列為S級。三天內把高遠帶回來。”“是。”劉森正色應道。葉知秋命令雖然簡單,劉森卻已經充分領會了葉知秋的意思。高遠,必須控制在自己手里,絕不能讓別人得到。而高遠成為小白鼠的命運,已經不可更改。
就是洪金陽那樣的強者,只要給劉森時間,他都有信心擺平。高遠雖然有點力量,在系統嚴密分工明確的社會中,卻仍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草民而已。他的命運,一言可決。
(大章節,算是補上昨天的抱歉,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