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淺淺而言:
我們的陽光海灘假期總算是平安度過,整整持續了五天,足夠讓那幫大小姑娘盡興。
當然,你不能就因為這個責備淺淺只知道玩,因為我們確實沒什么事兒干,我是說,前去試探墮落使徒老巢的三支艦隊直到昨天下午還沒有抵達目的地——尼瑪那群墮落使徒藏的地方太遠了點,而三支艦隊不管怎么精簡都是很大的目標,為了防止暴露帝國本土位置,所有戰艦都只能以最高隱匿模式沿著最遠的路徑慢慢跳躍到目標世界,這將消耗四至六天的時間——幸好,幾天時間還不足以那個哈蘭還是哈喇把試驗事故造成的爛攤子給收拾好,我很慶幸給他們造成麻煩的是一個虛空生物,最新的情報顯示,那個失控的實驗體在逃出去之前給每一個科研世界都撕開了成片的虛空裂縫,那幫墮落使徒就是累出翔來,要在幾天內修好三個世界的虛空裂縫也是不可能的。
在痛痛快快地玩(至少家里那幫不用思考國家大事的姑娘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次)夠幾天假期之后,第一家庭回到了地球,現在正坐在家中的客廳里,我個人感覺還是家里面呆著舒服,尤其是到家之后安薇娜就恢復正常了,自己終于不用再吃珊多拉烤的魚——那丫頭好不容易做出了可以讓戀人吃下去還不用送去搶救的食物,顯得格外興奮,我因此吃了五天烤魚,現在看見長鱗的東西就反胃,包括伊莎娜和琳的本體。
將近一個星期的瘋玩讓淺淺和幾個小的終于感覺到了疲憊,現在大孩子頭正領著一幫小孩子在樓上睡大覺。八云藍懶洋洋地趴在我腳下,跟我們在一起的悠閑生活已經讓她近乎從一個妖怪少女重新返祖成一頭巨大的犬科動物,不但喜歡曬太陽,還喜歡蜷縮在家里某人的腳下,用自己的九條尾巴團成一個暖洋洋的墊子來換取嘉獎性的油炸豆腐和烤雞翅,我很擔心終有一天她會嘗試在院子里抓老鼠并且去跟街對面的旺財打架。叮當正在不遠處的窗臺上培育她的新發明,一朵藍白色的小花,據說她想讓這朵花結出棒棒糖來,現在培育試驗已經獲得初步成功:它可以結出很多棒棒,但沒有糖。
莉莉娜是一幫小孩子里面除了潘多拉和維斯卡之外第三個仍然精神十足的,半神之軀讓這丫頭幾乎沒有疲憊的概念,現在她正看著自己的手指頭用力瞪眼,一會兩只眼睛對到一塊宛若斗雞,一會兩只眼睛向兩邊分散如同腦中風,我小學的時候經常這么干,現在看到莉莉娜同樣的行為才意識到自己當年得是多二的一熊孩子吶。
“你練什么功呢。”
跟珊多拉一起研究前線情報實在無趣,看到莉莉娜就做在自己旁邊犯傻我忍不住轉移了注意力,捅捅這丫頭的臉蛋子說道。
“瞳術,”莉莉娜的雙眼中竟然真的浮動著綠色的光芒,顯然她真的在給自己的眼鏡施加神力,“你不懂,這功夫練成之后本教宗必將讓敵人聞風喪膽,防不勝防的瞳術啊。”
“呵!”我拍了丫后腦勺一下,“介紹介紹唄。”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莉莉娜寶相莊嚴地散去眼睛上的生命神力,扭過頭來,“簡單來講這就是對生命力量的特殊運用,現在本教宗的左眼已經能釋放近乎規則的生命之力,右眼則能釋放相反的力量——”
我:“…”
“也就是說,左眼瞪誰誰懷孕,右眼看誰誰流產,兩只眼睛盯著敵人,丫除了在戰場上不斷生孩子就啥都干不了了,而且男女不限…”
我看了一眼正在窗臺上等著一草本植物結出棒棒糖的叮當,再看一眼眼前這個試圖用眼神控制目標懷孕跟流產的黑蘿莉,肝,尖銳地疼了一下。
這奇葩的主仆倆能氣的人肝疼!!
“阿俊,如果你有時間揍莉莉娜一頓,不如先看看這些東西。”
珊多拉的生意你從身旁陰測測地傳了過來,我不禁渾身一個哆嗦,趕緊扭頭做聚精會神狀:“其實我已經有計劃了,先頭部隊可以去攻擊臨近的世界,做出我們情報錯誤撲了個空的假象,然后墮落使徒就會提前暴露出那個科研世界的軟肋——我覺得被一個虛空生物攪風攪雨之后,他們的防御肯定是有軟肋的,然后咱們就針對弱點來一次閃電戰,砸完就跑…”
“不錯的主意,”珊多拉放大了戰報示意圖,“不過你之前已經說過一遍了。”
“…那我沒別的招了,這方面我真不是專家。”
我的人生教條是哪怕幫不上忙也不能幫到忙來著,雖然珊多拉對自己寄予厚望是讓人挺開心的事兒,但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
珊多拉敲了敲數據終端:“現在第六艦隊和第一艦隊組成的混合編隊已經兵分三路,分別來到三個目標世界附近,目前的情報顯示,墮落使徒沒有發現帝的靠近,三個世界都有不同程度的侵透性損傷,大量信息和質量正從那些世界中蒸發出來,說明卡特的情報是正確的,失控的實驗體在每個科研世界都撕開了若干大洞,這些大洞嚴重干擾了墮落使徒對世界的重新布防,或許我們的作戰可以借助這些裂痕——我是說,讓戰艦直接從虛空裂口沖進去。”
“等等,墮落使徒一定會在虛空裂口附近布置重兵,”即便不是專家,有些常識我也是知道的,“這樣做不會遭到敵人的強力阻擊么?哪怕出其不意也會受到巨大損失吧。”
“我們可以借助虛空的力量,”珊多拉微微一笑,“第六艦隊是特殊的,總結了當時在廢墟世界遭遇戰時候積累下來的經驗,以及卡特提出的建議,我在那些飛船上裝載了極大當量的多維度擾亂炸彈,這些炸彈可以在已經產生破損的世界屏障上撕開更大的缺口,我們從那些虛空裂縫中突擊進去,然后在入口處布置大量擾亂炸彈,艦隊全力突擊到世界內部的安全距離之后激活所有的炸彈,一次強大的虛空風暴就可以摧毀墮落使徒布置在裂口附近的所有固定式崗哨,同時給他們造成極大的混亂。”
珊多拉果然不愧是多少年的老牌軍事家,深諳各種毫無節操的戰斗方式,她這不可謂不是一招陰損的計謀,假如說我決定趁墮落使徒某些世界防御空虛的時候發動奇襲是趁敵人身體虛弱捅了一刀的話,那珊多拉這樣的就屬于捅一刀的時候還順便給人傷口上撒了孜然200克,食鹽500克,生姜100克,老抽350克,料酒150克,味精少許,五香粉少許,辣椒適量…
“已經有兩支艦隊抵達作戰位置,目前墮落使徒還沒有發現帝動向,”一條新的消息上傳進來,珊多拉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帝算第一筆帳的時候就要到了,三十分鐘后三支分隊將同時攻擊墮落使徒的三個科研世界,這可是和他們開戰以來帝第一次先發制人,突襲他們的世界,成功之后可要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之前,讓皇家艦隊準備吧。”
林雪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說道,“咱們活動的時候就要到了…我了個擦的…這把玩大了…”
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先知大小姐偶爾突然冒出一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一般情況下只要第一時間照辦就肯定沒錯,但這次等我下意識地通知完司令部之后突然楞了起來:“額,丫頭,你說什么玩大了?”
林雪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扭曲表情:“別問,準備揍人,男女混合雙打——那個失控的實驗體就要出現了,是個相當相當難纏的…嘿,嘿嘿…”
莉莉娜忍不住往我身上縮了縮:“老大,雪姐的狀態真奇怪。
我深表贊同:雪丫頭這顯然是黑化了!
但看這丫頭的表情我知道現在絕對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于是只好先做起出發的準備,或許很快就要有某個艦隊報告遭遇了逃竄的復制體,然后我們一大家子就得抄家伙去圍捕,林雪并沒有說對方會在哪里出現,說明這件事仍然處于幾種結果的疊加狀態,所以最好是做萬全的準備——抓捕一個半虛空生物,任何準備都是不過分的。
皇家艦隊已經整裝待發,剛剛完成部分修繕的復仇艦隊也已經在星港待命,潘多拉和維斯卡傳送去帝國上將號了,珊多拉則看了看樓上:“用不用叫上淺淺?不帶她去的話恐怕會很麻煩,而且她的能力對抓捕目標很有用。”
“你去叫她起床,”我順手抓起莉莉娜,“我們在旗艦艦橋上等你。”
很快,揉著眼睛的淺淺和滿頭雞窩仿佛被幾千個猴子蹂躪過的莉莉娜就來到了帝國上將號的艦橋,我看了后者一眼:“你怎么回事?”
“我恨熊孩子,尤其是上弦的…”莉莉娜忿忿地說。
“吶,阿俊,要抓人吶,我放限制技能哦…還沒開始?”
淺淺好像還沒睡醒,揉著眼睛看向下面的指令大廳,下方已經進入戰備狀態,距離三支遠征軍發動突襲還有最后十分鐘,盡管這一次帝國上將號和所有的首領都沒有親臨前線,但軍事指揮仍然是由位于大后方的司令部直接下達:在精神鏈接的基礎上,帝的戰斗指揮是永遠不受距離影響的。
三支分艦隊的指揮鏈路與軍官平臺直接相連,負責突襲的前線指揮官與我們直接聯系,現在,最后一支艦隊也發來了信息:“第三分隊進入目標位置,探測器偵測到當前位標有信息蒸發現象,確認我部已經進入虛空裂痕。規模很大,敵人的補救措施似乎沒有很好效果。”
“多大規模?”珊多拉順嘴問了一句,“我要比較詳細的數據。”
通訊器上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軍官看了一眼旁邊的某個畫面:“嗯,在主物質位面的區域大概已經相當于三分之一個月球,對虛空而言,已經是相當致命的侵蝕孔,區域內每秒能偵測到的信息蒸發已經達到二十六‘希母’單位,假如這個裂口已經持續了五天,那目標世界至少已經有兩個太陽系因此被從歷史中刪除掉了。如果這個裂口無法修補的話,預計七十二小時后它將失控,沖垮裂口對面的宇宙秩序。”
珊多拉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說,有可能四種基本力就這么被虛空一擾動,各自偏差個百分之幾,然后整個世界就坍塌掉了,看樣子你這個復制體雖然力量可能不完善,但比你可大膽的多。”
遠征軍開始在虛空中布置珊多拉口中提到的那些超大當量“炸彈”,這種東西并非實體,而是一種被束縛起來的信息簇,信息簇可以植入世界屏障,令宇宙和虛空分隔開的那層“時間空間法則”隔膜變得脆弱,過程類似于用微量的錯誤代碼導致原本正常的程序開始刪除自身,或者令一個世界將自己的屏障當成異物而產生排斥反應,虛空蒸發現象和虛空侵蝕現象在裂口處產生了巨大的干擾,墮落使徒到現在都沒能察覺已經有帝貼在他們宇宙的“外殼”上,當所有的“炸彈”安置完成之后,時間正好到達預定攻擊時刻。
“行動開始!”
珊多拉和我異口同聲地下達了命令——其實我坐這兒主要作用就是喊這四個字的…
已經憋的快腦干充血的突襲艦隊立刻開始調整戰艦的“信息表征”,作為突襲方,從虛空中躍入現實世界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個過程中不會產生任何軌跡,你將直接出現在大門的另一面而沒有穿過門的過程,敵人的攔截火力顯然無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根據反饋回來的畫面,在第一批超高速突擊艦沖過虛空裂口的一瞬間,畫面上那些黑紅色的深淵戰艦甚至沒有一個轉動炮口的!
第一批沖進去的戰艦是速度極快的突擊艦,艦隊中還混編以“遠征級”為藍本改裝來的強襲戰艦,這些專門用來沖擊防線的戰艦攜帶的近程火炮通常能從艦首一路排列到發動機噴口,簡直是全身長刺,它們火力全開地向前進路線中所有能直接攻擊到的小型飛船傾瀉炮火,如同一把長滿倒鉤的鈍刀一樣從墮落使徒布置在裂口附近的艦隊集群中生拉硬拽,硬生生地沖擊到了防線的另一端,然后迅速進入反相位化,四散沖入茫茫宇宙,緊接著,第二波幾乎全部由強襲戰艦組成的破防艦隊也沖入了裂口。
在第一次沖擊結束之后,墮落使徒顯然還處于迷茫狀態,他們絕對想不到在自己的世界竟然會突然遭遇帝猛攻——這在過去可是從未發生過的,新帝國的一貫低調讓他們對自己世界的安全性太放心了,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試驗事故導致的宇宙中數個侵蝕孔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縫合”一個虛空裂口所需要的巨量能量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啟動足夠多的崗哨,裂口附近的防線竟然被一群小飛船直接刺透了。
不過希靈使徒骨子里的戰斗意識還是讓他們在下意識的情況下組織起了防御,突擊艦隊的第二波攻擊迎上了敵人兇猛的火力攔截,與此同時,引力阱開始封鎖艦隊的支援。
“主力部隊已經進入主物質位面!”一支突襲部隊的指揮官接入了通訊鏈路,“檢測到的宇宙常數全部偏離正常值!塔維爾首席的預測是正確的,墮落使徒的老家處于混亂狀態…我們已經投放了所有的深空探索探針,所有戰艦在被擊毀前將全力回傳信息!感謝帝皇保佑!巨大的發現!”
從一開始,我們就在不斷猜測墮落使徒所藏身的地方應該什么樣子,我們曾經以為他們會隱藏在深淵之門里面,后來貝拉維拉的回憶否定了這個猜測,我們才知道墮落使徒本身也是無法在純深淵環境下持續生存的,深淵毀滅自身的傾向會讓他們自己崩潰掉,根據貝拉維拉的說法,墮落使徒藏匿于主物質世界中,這些世界是已經消亡的世界殘片拼接而成,相當大一部分是舊帝國的疆域碎片,這些世界在消亡的時候已經感染深淵并且從虛空序列中除名,它們的坐標隱藏在虛空最深處,極難發現,貝拉維拉在墮落使徒時代的記憶顯然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使其無法準確回憶那些世界的環境到底怎么樣,卡特也是差不多的樣子,但塔維爾根據已有的數據分析,這些世界應該是一些宇宙常數極端詭異的地帶,矛盾和悖論隨處可見,但卻能維持反常的平衡,我們這次對墮落使徒巢穴(頂多算是邊緣巢穴吧,這些科研世界絕對不會位于領地核心,而且說實話,帝現在的實力也不大可能直接打擊墮落使徒的“內陸”)發動突襲目的本來就不止一個,除了要探查其疆域邊界以及拖慢對方的科研活動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確定墮落使徒所生存的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所有的突襲戰艦都攜帶著塔維爾設計的科研用探針。
就在這時,一名前線指揮官突然發來了通訊:
“陛下,這里的情況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