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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為汝癡情為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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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為汝癡情為汝真  “這是給你的。”

  趙與莒在全家并未停留多久,只是拜見了外祖父,小坐片刻便又轉回山莊,到了自己書房之后,趙與莒將一個盒子交給楊妙真。楊妙真吃了一驚,她記得自家將趙與莒夾住的時候,他手中也死死抓著這盒子。原本她以為這是趙與莒送給舅家哪位的禮物,如今才知道,這東西竟然是送給自己的。

  她呆呆地接過來,看著趙與莒,半晌未曾說話。她性子雖說豪邁,卻不是完全不有打扮,相反,她也喜歡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俺…”捏著那盒子,楊妙真吱唔了半天,她這神情讓趙與莒微微一笑。

  “打開看看,是否喜歡。”

  楊妙真打開了那小木盒,鋪著大紅緞子上放著一串珠花,樣式極為漂亮,只看了一眼,楊妙真便喜歡上了。

  “戴上吧,家里的女孩子都有自家的首飾,倒是你什么都沒有。”趙與莒不知是掩飾還是故意,又說了一句。

  楊妙真輕輕鼓了一下嘴,似乎是生氣了,但目光停在那珠花上,神情又柔和起來。她不是愛財物之人,但與所有女子一般,都有愛美之心。

  “俺…”將那珠花盒子緊緊抓在手中,楊妙真心里有些溫暖,自她記事起,便不曾有人送過她這種東西。她父母早亡,打小就與兄長一起過,兄長也是個粗豪性子,哪曾想過送她這般玩意,還是她自家大了才買了些。這串珠花,卻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旁人送的首飾。

  “你想說什么?”趙與莒見她有些羞窘的模樣,忍不住又想逗她:“莫非是要謝我?”

  “誰要謝你!”楊妙真明眸一瞪,將那盒子合上:“俺是…俺是想說,那個龍十二近幾日性子有些古怪,你不妨去看看他。”

  “難得,難得,四娘子竟然也注意到了。”趙與莒微笑著道,這話將楊妙真氣得雙頰發紅,她懶得再理睬趙與莒,抓著那首飾盒跑回自家屋子里,將那首飾盒放在妝臺之上,想想又放在床頭邊,過了片刻將首飾盒打開,將那串珠花戴在頭上,來到銅鏡前筆劃了兩下,又將它放了回去。

  且不說楊妙真在屋子里琢磨該如何安放那珠花,她走了之后,趙與莒皺了皺眉,連向來粗心的楊妙真都發覺龍十二情緒不對,那么證明事情較為嚴重了。

  這些義學少年,特別是頭三期,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因為天賦的緣故,各人成就、長短都不相同,但他對其中每一個都是極有感情。他的事業也需要這些義學少年鼎力相助,故此,他不希望其中任何一個出現問題。

  義學少年對他的忠誠,是他用真摯感情去維護的結果,這種忠誠,比單純的主仆關系產生的忠誠牢固得多。故此,趙與莒可以放心將義學少年派往流求,構成自己流求殖民體系的基干,只要義學少年在,那么就無須擔心流求被別人鳩占鵲巢。

  一時的恩情可以換得一時的忠誠,高官厚祿買來的忠誠自然也會因為高官厚祿而背叛,只有感情維系的忠態,才能更加持久。

  “阿妤,龍十二的事情…你知道是為何么?”想到這里,他開口問道。

  “大郎心中自是知曉,卻在明知故問了。”韓妤為他端上一杯茶,軟軟地頂了一句。

  “呵呵…”

  讓韓妤吃驚的是,原本她還有些擔心趙與莒會不快,結果卻是聽得他的笑聲。趙與莒笑得不多,而且便是笑,也多是那種無聲無息的微笑,象這般發聲笑,是極少見的。

  “這個十二…你替我喚他來吧。”

  龍十二被喚來時仍然是一身汗,他怕身己汗味沖人,不敢靠趙與莒太近,到了門口便站住:“大郎。”

  “十二,又在打沙袋么?”趙與莒正在練大字,見他來了停下筆,走到他身邊。用后世的計量,龍十二只算是中等偏矮身材,一米六左右身高,手腳都極粗壯,濃眉細目,臉上總是木然沒有表情。見趙與莒走近,他有些赧然地想避開:“大郎,小人一身臭汗。”

  “我這些日子頭痛時常發作,有些事情記得不太清了。”趙與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們繞著山跑步時說的話么?”

  “記得。”龍十二簡潔有力地回道。

  “說與我聽聽。”

  “大郎說會領著我們一直跑,若是有人中途停下,或者是跑岔了路,別指望大郎會停下來尋找。”

  “好,你記得就好,我希望你能一直隨我跑,你去吧。”趙與莒又拍了拍他的肩,淡淡一笑。

  “小人明白!”龍十二直挺挺地站著,突然覺得眼前一熱,他以標準的隊列方式后轉,邁步離開。

  對龍十二這種死心眼的人,想要靠言語來打動他是極難的,趙與莒知道,只有用命令才有效果。有時趙與莒覺得,龍十二便是天生的士兵,他成不了將軍、元帥,因為他沒有那么多心思,但他絕對能成為最好的那個士兵,那個兵王。

  “他精力過甚,有閑心去想女人,不如擬一份計劃,讓他每天照著操練,練到他無暇去胡思亂想,閉上眼睛便能睡覺,過些時日,小翠姐孩兒生下,自然就沒事了。”趙與莒心想。

  出了趙與莒書房,龍十二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心中極是懊惱。自家這丟人的模樣,竟然叫大郎見著了,還要讓他操心,實在是不應該。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后莊,這模樣被秦大石見著,免不了叫住問了幾句。他是個悶葫蘆性子,秦大石自家也是個心長嘴短的,見問不出什么名堂,便也由著他去。

  第二日,趙與莒拿出一份訓練計劃來,若說此前他對義學少年已經是軍事化管理,那么這份訓練計劃則完全是給職業軍人用的了。龍十二原本的事情被全部取消,只要趙與莒不外出,他便得自凌晨六時起來始操練,至夜晚九點方能結束。內容既有搏擊、跑步、槍棍這類此前便在練習的項目,也增加了負重、射箭、攀爬、游泳、匍伏等此前未有的。而且趙與莒還要求,每日訓練間隙,他得將訓練過程、體驗寫出來,這比起完成當日的訓練計劃,更讓龍十二覺得疲累。

  有他這個為首的,秦大石等也不甘示弱,跟著練了起來。楊妙真見他們如此,只能說他們都瘋了,她雖是豪邁好強,卻還未到愿意跟這幫小子一起在泥水里摸爬滾打的地步。

  趙與莒解決了龍十二的問題,開始把主要精力集中在義學孩童身。如今義學有三期,最早的是嘉定七年(西元1215)進來的,共是二百六十人。趙與莒已經決定了,這三期將是他親自帶的最后三期孩童,今后石抹廣彥再收容來的孤兒,便直接轉送到流求,數量也不象先前那般有限制。

  這些孤兒將在淡水與紅襖軍中孩童一起就學,如今的義學少年中學業好的將成為他們的老師。

  帶了三批之后,他已經極有經驗,加上還有留在山莊的義學少年相助,這二百六十名孩童進度比之頭三期的要更快。

  這二百六十名孩童中仍是男童占了絕大多數,二百二十四人是男童,三十六人是女童,趙與莒雖說沒有什么男女偏見,可這個時代便是如此,他如今力量微小,什么也不能改變。

  “這是上次月考成績。”

  韓妤將三張白紙交到趙與莒手中,如今出卷還是趙與莒出,但批改卻都是她們的事情了。

  “我看看…”趙與莒瞅了會兒,然后微微一笑:“成績可比你們當初要強呢。”

  “奴那是笨,大郎雖是用心教了,可奴就是學得慢。”韓妤低聲道。

  “嗯?”

  趙與莒抬起眼看她,發覺她垂著眼瞼,低頭看著自己腳尖。趙與莒覺得沒有什么不同,方才那種異樣的感覺可能是自家多疑了,便又將目光投向那張紙。

  “這彭卓不錯,此次又是第一,柏太平與司馬重怕是又要生悶氣了。”一邊看著分,趙與莒一邊喃喃自語,這紙上每個名字,在他眼中都不是簡單的符號,而是一張張鮮活的臉。

  “董盼,又是一個阿婉呢,能排在第三位,她性子也象阿婉,不大說話把事藏在心里,阿妤,這些女童中,你覺得哪個最象你?”

  “都不象,奴這么笨,若是象奴可不好。”韓妤仍舊低聲回道。

  這次趙與莒可以肯定,韓妤確實有些不對了,他放下紙,嘆了口氣:“阿妤有何心事,只管跟我說便是。”

  “奴…奴好生無用。”

  淚珠不知不覺地從韓妤臉上落了下去,滴在她腳上的地上。她用手背擦了擦,抿緊了嘴。

  趙與莒拉起她的手,緩緩地道:“阿妤,可是有人說你了?”

  “沒…沒…”韓妤又擦了擦淚:“奴不象十二、大石那般可以給大郎做貼身侍衛,不象子曰、希聲那般能替大郎處置一方,不如李鄴、一撾那般能替大郎領人做事,便是女子里,奴比不過阿婉可以替大郎教著孩童,比不過四娘子能護得大郎周全…奴能替大郎做的,換了誰人都能做得來,都可做得比奴好…”

  韓妤有些自卑,這在她還小時趙與莒便在曉,只不過這些年來隨著他,韓妤已漸漸自信起來,說話行事不再象當初那般靦腆膽小。現在聽她說起,趙與莒起初還以為她又有些自卑了,聽得她提及耿婉與楊妙真,心中突的一跳,這才覺察得不對起來。

  這個女孩已不再是當初初見時十二歲的女童,而是已經年過十八的姑娘了,她如此說話,莫非…竟是在吃醋?

  趙與莒雖說才十三歲,卻視家中義學少年為自己學生晚輩,故此此時才想明白來,他心中先是一緊,接著又松了下來,輕輕拍了后韓妤肩膀。

  “這世上任何之人都是獨一無二,旁人都取代不來的。”趙與莒慢慢地說道:“阿婉有阿婉的長處,四娘子有四娘子的長處,阿妤也有阿妤的長處。你方才說你為我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做,甚至做得更好,我聽了極不歡喜。”

  韓妤抽動了一下肩膀,卻不曾說話。

  “我近來頭痛要少些了,這不多虧了阿妤細心照料么,若換了四娘子,只怕我頭未疼裂開來,倒要先被她給捏扁了。”趙與莒又道。

  這話有些寒磣楊妙真,韓妤想到楊妙真做起家務確實是粗手粗腳的,嘴角不由得動了一下,低聲說道:“此話卻不能讓四娘子聽到。”

  “四娘子爽直,便是聽到也無妨。”趙與莒微微一笑。

  “什么事情我聽到也無妨?”趙與莒笑容未斂,忽然聽到外頭傳來楊妙真的聲音,韓妤驚得掙脫了趙與莒的手,向后退了幾步,還未站定,便看見楊妙真自門口走了進來。

  如今郁樟山莊里,便是趙與芮也要先敲門再進趙與莒的書房,唯有楊妙真有時還會忘記。她推開門都踏都一只腳進來,這才想到忘了敲門,便又收回腳,在門上敲了兩下,再走進來。見著韓妤眼眶有些發紅,她立刻瞪起眼睛:“兀那…你又欺付阿妤姐了?”

  “沒、沒有!”韓妤臉突然紅得厲害,她確實是吃醋了,女孩家的心思,見著趙與莒總是哄著楊妙真,與楊妙真在一起時笑的次數比任何時候都多,她心里便有些泛嘀咕,楊妙真名義上算是趙與莒的小妾,這個連趙母全氏夫人都默認了,而她不過是家中的丫環,甚丫環都不算,她也不知道自家身份究竟算是什么,故此才會有感而發。現在聽得楊妙真為她說話,還以為是趙與莒欺付了她,她便覺得極是羞愧。

  “果然沒有?”楊妙真明眸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趙與莒苦笑著向她擺手:“四娘子,方才從何而來?”

  “剛去老孺人那里行禮去了,與芮說過會兒到這邊來呢。”楊妙真道,她雖說豪氣,禮節上卻不缺的,每日都要去全氏處問安,全氏知道自家兒子自有打算,而且她也巴不得早些看到孫子,故此對楊妙真倒是真心歡喜,只不過兒子的主她自知做不來,否則早便催著圓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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