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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王允之謀

  (第三更到…)

  “臣等叩見陛下!”

  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一進入大廳,便跪在了地上,恪守為人臣子的本份,并且叩了一個響頭。

  劉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親自扶起了王允、楊彪、馬日磾三位大臣,歡喜說道:“三位愛卿以后再見到朕,就不用行如此禮節了,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肯向朕跪拜了,也只有你們而已。”

  王允嘆了一口氣,和楊彪、馬日磾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道:“不知道陛下召見臣等有何要事?”

  劉辯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在偷聽的情況下,這才小聲地對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說道:“朕受夠了秦王的飛揚跋扈,在官渡時,他不朝拜朕也就罷了,居然擅自用朕的旨意,這已經是明顯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現在他正在官渡和魏王打仗,無暇顧忌虎牢關這里,朕想請三位愛卿帶朕離開這鬼地方。”

  王允、楊彪、馬日磾聽后,都面面相覷,頗感為難,因為在虎牢關內,并沒有他們的親隨,而且到處都是馬超的眼線,加上王雙、張繡前次護送劉辯回來就沒有離開,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帶劉辯離開。

  劉辯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為難了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但是他現在唯一的寄托就在這三個人身上了,也只能當作救命的稻草了。

  王允想了想,問道:“陛下,如今天下動蕩,群雄并起,離開這里,陛下又能去哪里?”

  劉辯道:“楚王劉備,蜀王劉璋,都是漢室宗親,朕要是去了他們那里,他們必然會對朕畢恭畢敬的,再說朕也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恢復大漢的朝綱。抑或是到河北的燕國去,高飛雖然自立為王,可是天下就他那里最安定了,馬超更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燕國離這里近,路也好走,你們不如帶朕去燕國吧,朕要是到了燕國,朕就封你們做侯…不!做王,封你們做王,怎么樣?”

  王允道:“陛下還太年輕,想事情未免都太簡單了點。無論是楚王劉備、蜀王劉璋,抑或是已經自行削去王爵的燕侯高飛,都不是省油的燈,陛下若是離開了這里,去依附他們的庇護,只怕是剛脫離狼窩,又入虎穴,他們未必能有馬超對陛下這樣好。”

  “可是,再在這里待下去,朕只有死路一條,一旦馬超在中原稱霸,擊敗了曹操和高飛,天下就沒有人敢和他為敵了,王和皇帝只差一步之遙,他若是想當皇帝了,那朕就要成為他的刀下之鬼了。難道三位愛卿忍心看到馬超弒君,篡漢自立嗎?三位愛卿都是我大漢的忠臣,難道就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嗎?”人在擔心自己安危的時候,往往會比平時聰明一百倍,劉辯此時正是如此。

  王允、楊彪聽后,都嘆了一口氣。

  “嘆氣有什么用,以我之見,不如就帶著陛下逃出此地,至于去何處,逃出去再說。”馬日磾個性剛強,雖然和馬騰是同鄉,又是同族,但是他的祖上是大漢的一代名臣馬融,和馬騰這等出身在涼州的鄙人不同,他也看不起馬騰,也恥于在馬騰、馬超的淫威之下活著。

  “馬愛卿說的極是…”劉辯感動萬分,終于有一個人同意他了。

  王允道:“陛下、馬太傅,請允許我把話說完,我說不走,不代表就此向馬騰、馬超屈服。如今馬騰、馬超都在關東,虎牢關內雖然有張繡、王雙、張橫、程銀、馬玩等馬氏的心腹,但是安東將軍楊奉正率領七萬大軍從函谷關而來,這正是陛下重新恢復大漢朝綱的好時機。”

  劉辯聽不懂,問道:“楊奉不也是馬騰父子的心腹嗎,他帶領七萬大軍是來支援馬騰父子的不是嗎,怎么就成了朕恢復大漢朝綱的好時機了?”

  王允嘿嘿笑道:“楊奉本是董卓舊將,董卓被馬騰除去之后,和張濟、樊稠一起被迫投降了馬騰,一直和張濟、樊稠在函谷關駐守。張濟、樊稠死后,楊奉便成了安東將軍,臣曾經多次秘密給楊奉去信,暗中聯絡,伺機而起。這兩年來,楊奉駐守在弘農,他手底下的將領,大多都是原來平定的白波賊,韓暹、李樂、胡才為其爪牙。馬騰對漢中張魯作戰時,楊奉也參加了,并且收服了不少張魯舊部,楊松、楊柏、楊昂、楊任以及張魯之弟張衛均在他的帳下,這兩年他沒有了張濟、樊稠的壓制,獨自坐大,早有反叛馬騰的心思。”

  “太好了…等楊奉來了,只要他能讓朕恢復朝綱,朕就封他做大將軍!”劉辯歡喜地說道。

  “不可!陛下萬萬不可如此。楊奉雖然有反叛馬騰的心思,但是此人心術不正,也太過貪婪,加上部下將領都各懷鬼胎,不能太過信任,陛下只可利用,不可信賴。”楊彪急忙勸阻道。

  王允道:“楊太尉說的極是,不過請陛下放心,臣已經了然于胸。只要等楊奉率領大軍一到,便可以據虎牢關將馬騰父子堵在關東,如此一來,臣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游說關中、涼州各郡太守,則大漢朝綱即可恢復,到時候陛下就可以親臨朝政!”

  “太好了,王愛卿,你真是朕的福氣啊。”

  “所以,請陛下暫時忍耐一段時間。”

  “好,朕忍耐,朕等著朝綱恢復的那一天。”

  大廳外面,一個太監將劉辯、王允、楊彪、馬日磾等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聽完之后,便已經是滿頭大汗,急忙跑開了。

  虎牢關的城守府里,張繡、王雙正在喝酒吃肉,忽然見一個太監闖了進來,定睛一看,是安排在劉辯身邊的人,張繡便放下了手中的酒肉,問道:“陛下那邊,又有什么消息?”

  太監于是將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全部稟告給了張繡和王雙。

  王雙聽后,立刻暴跳如雷,大聲地叫嚷道:“王允安敢如此?”

  “賢弟且勿動怒,王允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不過,既然事情被我們知道了,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張繡笑著說道。

  王雙問道:“兄有什么計策嗎?”

  “當務之急,是勒令楊奉停住腳步,再將此事稟告給大王和涼王,請涼王坐鎮虎牢關,并且召見楊奉來虎牢關,趁機殺掉,則危機可除。”張繡道。

  王雙皺了眉頭,說道:“兄的計策太過緩了,只怕遷延時日,走漏了風聲。而且楊奉正在行軍途中,突然接到停止前進的命令,怕會引起他的多疑,何況大王和涼王正在官渡和魏軍對峙,不可再以他事讓其分心。以我之見,什么都不用做,就等著楊奉到來,然后你我兄弟宴請楊奉,在酒宴上殺掉楊奉,將楊奉、王允一黨全部一網打盡,則危機自解。楊奉所帶之兵,皆是不中用的草包,以兄北地槍王的威名,完全可以震懾住這七萬大軍。兄以為此計如何?”

  張繡點了點頭,說道:“賢弟妙計!”

  這時,只見從大廳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大漢,那大漢身長九尺,體型健壯,披散著一頭亂發,一身白色的輕便戰袍已被撕得稀爛,污穢不堪,肩頭、胸前都血跡模糊,腳上的戰靴也脫落了,光著一雙淌血的大腳,一進入大廳便倒在了地上。

  張繡見狀,急忙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了那大漢的身邊,扶著那大漢問道:“胡車兒,你怎么搞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雙鐘嶺出什么事情了?”

  來人叫胡車兒,是張繡部下的一員將領,力大無窮,武藝也不錯,被張繡派去守備從卷縣通往虎牢關的必經之路雙鐘嶺,就是為了防止燕軍偷襲虎牢關。他此時上氣不接下氣,雙眼中凈是恐懼的神情,哭喪著說道:“三千弟兄啊…一夜之間,竟然全都沒了,那地方有鬼,有鬼…”

  “你胡說些什么?那地方怎么會有鬼?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張繡聽胡車兒含糊不清地話語,緊張萬分地說道。

  “將軍,我見到鬼了,是個白發鬼,那白發鬼太可怕了,帶著一群鬼,一夜之間,我的三千弟兄就全沒了…”

  王雙這時走了過來,看到胡車兒神志不清,便對張繡說道:“兄不用再問了,看來胡車兒是被嚇壞了,不管是人是鬼,總之雙鐘嶺出事了,兄留在這里坐鎮虎牢關,我帶人去雙鐘嶺看看。”

  “不!你留下,我去雙鐘嶺。死的都是我的部下,我要親眼看看我的部下是怎么死的。”張繡說完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王雙見張繡走了,自己則讓人將胡車兒抬下去好生調養。

  張繡騎上一匹快馬,點齊三千騎兵,便火速出了虎牢關,朝著東北方向的雙鐘嶺奔馳而去。

  王允剛從劉辯那里出來,便看到張繡急沖沖地出城去了,心中暗想道:“張繡如此匆忙,難道是有事情發生?”

  他一想到這里,便急忙回到了住處,揮筆便寫下了一封密信,催促楊奉快點進兵,讓心腹之人,秘密送出了虎牢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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