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陽翟城,顯得格外寂靜。太守府中,燈火通明,徐庶召集了眾將,在大廳中議事。
曹洪、許褚、李典、樂進等十員將軍、校尉依次站成兩排,都全副武裝,身披厚鎧,一臉堅毅的望著坐在上首位置的徐庶。
“曹洪”徐庶從面前拿出了一枚令牌,捏在手中,看了一眼曹洪,便叫了出來。
“軍師有何吩咐?”曹洪站了出來,抱拳道。
徐庶將手中的令牌直接扔給了曹洪,被曹洪一把接住,隨后朗聲說道:“今晚開始,全城戒嚴,搜捕所有在陽翟城中的羌人、以及所有販賣馬匹的人,一個也不能漏掉。”
曹洪手中握著徐庶給的令牌,不解地問道:“軍師,馬市最近剛剛活躍起來,前幾天軍師不是還在說準備大肆發展馬市嗎?怎么這會兒又要屬下前去搜捕所有販賣戰馬的人?”
“你不用問那么多,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徐庶也不解釋,隨手又拿起一個令牌直接扔給了李典,大聲說道:“李典,連夜緊閉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出。”
李典接住令牌,沒有像曹洪那樣多嘴,直截了當的回答道:“諾”
“樂進、許褚,你們兩個人連夜出城,火速奔赴軒轅關、虎牢關,樂進把守軒轅關,許褚去虎牢關告知韓浩、史渙二人,讓他們這一段時間嚴守虎牢關,加強戒備。。。”徐庶繼續吩咐道。
樂進、許褚接過令牌,和曹洪、李典都面面相覷了一番,每個人的眉頭都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都在暗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會讓徐庶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自從曹操聯合孫堅消滅了袁術占領豫州以來,魏軍的首席軍師戲志才暴病身亡,徐庶便成為了魏軍繼戲志才之后的首席軍師。曹操讓一直在昌邑搞后勤工作的荀彧當了相國,而任命徐庶為豫州刺史、潁川太守,獨斷專權的經略豫州,將潁川、陳留二郡全權委任給他,不管是誰,都要聽徐庶的。
這兩年來,徐庶也確實不負曹操的厚望,一方面加強了軒轅關、虎牢關的防御措施,一方面積極訓練士卒,在潁川、陳留兩地施行屯田,并且讓屯田令推行到整個豫州。。。除了汝南郡少數縣還依舊在荒涼外,其余的郡縣的農業都有很大的發展。
曹洪按捺不住,一直想刨根問底,便詢問道:“軍師,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能否見告屬下?”
徐庶道:“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全城搜捕所有在城中的羌人、匈奴人,但凡有抵抗的,一律格殺勿論。還有,派遣軍隊拆掉馬市,將抓捕到的所有販賣馬匹的人,全部關入大牢,聽候發落。”
曹洪對于徐庶的雷厲風行很清楚,見徐庶不肯說,他索性也不再問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相信他會知道答案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諾”眾將都不再問了,直接抱了一下拳,隨后便各自退出了太守府的大廳。
徐庶看著曹洪、許褚、李典、樂進等人離去的背影,便緩緩地想道:“今夜,陽翟城里將是個不眠之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天地間薄薄的霧氣,照射在了官道兩旁的密林里,一個長長的隊伍沉浸在這溫暖的陽光中,享受著大自然給予的溫馨。
“咣咣咣”
數聲鑼聲被敲響了,成為這個清晨最堅實有力沖天而起的最強音符,音符飄蕩在空中,四散開來,猶如層層波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傳進了仍在熟睡中的人們的耳朵里,讓人們感覺到像是被強奸了一樣,是那樣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醒來。。。
“都起來了,該上路了。”高飛騎著一匹駿馬,往來奔馳在長長的隊伍當中,透過清晨的薄霧,從頭到尾的高聲喊著話,一邊喊著,一邊敲打著手中的鑼,將所有昨晚在此露宿的人都給叫醒了。
昨晚,高飛下令急速前行,希望連夜趕往潁川,可是走了不到十里路,那些百姓都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有的甚至直接累倒了,最后在綜合考慮了一下百姓的身體素質之后,高飛決定暫時露宿在官道兩旁,等天明了再走。。。
人都被高飛給吵醒了,甄府的人開始埋鍋造飯,于是炊煙在曠野中四起,飄向了高空中。
高飛重新回到了隊伍的最前列,來到了甄宓所乘坐的馬車邊上,對保護在馬車邊上的甘寧問道:“你再去前面探探路,這里離潁川還有一段距離,看看前面有沒有什么危險。”
甘寧點了點頭,翻身跳上馬背,大喝一聲,便飛馳而去。
此時,馬車的窗簾掀開了,露出了甄宓那甜美的小臉。
“羽高先生,真是辛苦你了,以這樣的速度,恐怕要趕到潁川郡,還要兩天功夫,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羽高先生所考慮到的情況。。。或許,我真的不應該帶著他們來冒險,應該讓他們去吳國,風險應該會小點。”甄宓略帶著一絲愧疚地說道。
“算了,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方了,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后悔。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全力將你們所有人都安全的帶到燕國的。大小姐,你好好休息,前面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呢,等過了黃河,我們就安全了。”
甄宓點了點頭,放下了窗簾。
高飛目視著前方,心中暗暗地想道:“過了潁川,便是洛陽舊都,不知道趙云所稟告的洛陽舊都附近經常出沒的神秘騎兵隊伍到底調查的怎么樣了。。。但愿從哪里通過的時候,不要遇到什么危險才好…”
與此同時的潁川郡陽翟城里,如今已經是滿城風雨,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來,大街小巷里灑滿了鮮血,空氣中充滿著的味道,地面上更是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尸體,有魏軍的,有羌人的,也有部分匈奴人和漢人的。
徐庶一身戎裝,手提一柄長劍,帶著兩名親隨巡視在街頭,看到不少魏軍士兵正在搬運著尸體,他的心里實在是很不好受。
“軍師,經過一夜的血戰,城中都已經清理完畢了,現在尸體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該怎么做?”李典見徐庶巡視了過來,便上前抱拳問道。。。
徐庶看見李典的臉上、戰甲上都染了不少鮮血,便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李典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李將軍辛苦了。”
不等李典回答,曹洪便策馬揚鞭快速的奔馳了過來,看見徐庶、李典均在,便急忙跳下了馬背,徑直走到了徐庶的面前,一臉羞愧的抱拳道:“軍師,屬下有失察之罪,沒想到城里面會混進來這么多人,幸虧軍師發現及時,不然后果不堪想象。如今一千名異族已經全部被誅殺,一個也沒有漏掉,這都是軍師的神機妙算所致,以后子廉絕對不會再對軍師有絲毫懷疑了。。。”
“曹將軍,這件事與你無關,雖然全城兵馬都在你的手中握著,可是我的職位在你之上,要說失察的話,應該是我才對。昨夜若非曹將軍率軍與敵激戰,遏制住了這些異族的進攻,只怕所造成的危害會很大。對了,我讓你去查的那個地方,查了沒有?”徐庶道。
曹洪道:“查了,可是等屬下去到那間民宅的時候,那間民宅早已經空無一人,而且也沒有任何東西遺留。”
徐庶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那兩個人居然有先見之明,先行離開了城,既然有漏網之魚,那也不錯,我們索性就放長線釣大魚。”
曹洪聽到徐庶的話,終于還是忍俊不住地問了出來:“軍師,屬下到現在還一直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異族人是來避難的,怎么會有那么強的戰斗力,為了殺死這一千人的異族人,在我軍占有優勢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殺死我軍一千五百名將士,此等戰斗力,可見一斑。”
徐庶道:“這些人都是盤踞在關中和涼州的馬氏父子的部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一陣子出沒在洛陽舊都的神秘騎兵,應該就是馬騰父子派來秘密潛入魏國的人。”
曹洪、李典都為之一振,齊聲問道:“難道馬騰父子也有爭奪中原的意思?”
“從這件事來看,恐怕是的。不過,這個計策實在太過巧妙,先讓他們偷偷潛入魏國,以販賣馬匹的馬販子為身份,等到聚集的人數越來越多的時候,估計就是開始發動突然襲擊的時候。幸虧我發現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想象。”
“軍師,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曹洪問道。
徐庶笑了笑,說道:“順藤摸瓜,既然那個叫錢三的和他的兄弟離開了城池,就放長線釣大魚。馬騰是涼王,他兒子馬超也稱秦王,一個占據涼州,另一個盤踞關中,這對父子多年來一直經略關中和涼州,至于內部情況到底如何,外人很少得知,既然馬騰父子有奪取中原的意思,那我們就應該好好的準備一番。曹洪,即可派人將此事報告給大王,請大王定奪此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