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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逼宮

  “祥瑞滿天飛,吉兆遍地走”

  這兩句話說得到是一點也不錯,現在的北京里,確實人人都在談吉兆祥瑞,如果一件吉兆祥瑞代表一位皇帝的話,就算是把未來清廷的十位皇帝全算進去,都還湊不夠名額。

  但所有的吉兆全都出在攝政王府里,而所有的祥瑞,也都能夠和多爾袞扯上關系,卻和清廷的任何一位皇帝都沒有一點事。

  自從下達了剃令之后,多爾袞確實贏得可絕大部份滿州八旗權貴的好評,因為多爾袞下達剃令,使每一個滿人從心里上,都充滿征服者的自豪與滿足感,無論漢人可以多么自翊泱泱文明,多么以圣人弟子自居,但到頭來還不是和滿人一樣,剃光了頭,留起了辮子,歸化成滿族了嗎?還有什么可得意的。

  而且仿佛是想證明多爾袞剃令的決策是如何正確英明一樣,在剃令下之后,清軍在南方戰場上的捷報也連連傳來,湖南、江西、福建、四川等地都連連取勝,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被清軍占領,大順軍的余部組成的忠貞營被清軍打得大敗,何滕蛟己全軍覆沒,而鄭芝龍也被軟禁在南京,南方的抵抗力也越來越少了。

  就是讓清軍最頭疼的對手商毅,也只能困守在浙江一隅,而且在有商家軍駐守的湖北戰場上,清軍的進軍也是節節勝利,收復了大量的地區。多爾袞每天也是喜笑顏開,心情好很不得了。因為每一次清軍的勝利,都意味著多爾袞向皇位又跨近了一步。也讓多爾袞迫不急待的想要坐下了。

  于是北京城里也冒出大量和多爾袞有關的祥瑞來,有人聽說在攝政王府里的一口水井里,看見天上倒映出兩個太陽;有人說自己親眼看見晚上從攝政王府的后院里冒出一道紅光;還有人自己看見攝政王頭頂有五色祥云盤繞,說有某曰夜里,一名宮女看見了一條五爪金龍,盤眠在敬思殿里,而第二天一早才知道,是攝政王昨天批閱奏章晚了,就趴在案上睡著了。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而且還說得活靈活現,仿佛是真的生了一樣。多爾袞心里暗暗高興,但表面上卻裝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這一天,多爾袞正在處理拆奏,忽然一個太監來報,說是莊太后有要緊的事情,一定要請攝政王到長春宮去一趟。多爾袞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且這幾天來公務皆忙,到也沒有進宮去陪莊太后,到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去和莊太后溫存一番,因此也放下手里的公務,跟著太監一起進宮去了。

  來到長春宮門口,只見在門外跪著幾個人,是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等大內待衛,還有皇宮里的膳食官厄參。

  見到這些人,多爾袞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鼓,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都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特意安置在福臨身邊的待衛,當然也是為了監視福臨。因此多爾袞心里也估計,今天莊太后招自己進宮,恐怕不會有好事。

  因此多爾袞心里也提高了警覺,走進了長春宮。而隨行的太監是把他送到宮門口,自己在外面等候著,并沒有一起進去。

  多爾袞進了長春宮,只見宮里空無一人,太監待女全都不在,只有莊太后一人坐在榻上,一臉寒霜,面沉似水,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渾然沒有以前溫柔撫媚,百依百順的樣子。

  看到這個架式,多爾袞多少到是也有些心虛,向莊太后施了一禮,道:“太后招見微臣,有什么事嗎?”

  莊太后淡淡道:“不敢,攝政王為了大清的基業,可是勞苦功高,但現在攝政王己是位極人臣,無可再封賞,哀家就替皇上做主,賜攝政王一件東西,大約算是可以酬謝攝政王的大功了。”說著向傍邊的桌子上放著的一個小木匣指了一指。

  多爾袞怔了一怔,摸不清莊太后這是什么意思,莊太后卻又道:“自己打開看。”

  多爾袞遲疑了一下,但終于還是走過去,將木匣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方玉石,晶瑩剔透,色澤溫潤,正是大清的國璽。多爾袞也不禁嚇了一跳,雖然他一心想著謀位,但卻沒想到莊太后現在會把玉璽賜給自己,也不禁有些愕然,抬頭看著莊太后,道:“太后…這是…”

  莊太后冷冷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嗎?今天哀家就把它賜給你了,省得你總是掂記著念念不忘,如果你還念及同是太祖的子孫,那么就放我和福臨一條生路,讓我們做一個富貴閑人,了卻殘生。如果不念親屬之誼,那么就請給我們母子一個痛快,是賜酒還是自溢都可以,但別再這么偷偷摸摸,暗中下手。”

  多爾袞這才聽出一點頭緒來,因此苦笑了一聲,道:“太后,到底是怎么一會事。”

  原來清廷的的正式皇帝福臨漸漸長大,現在己有十一歲了,但朝政國事都被多爾袞獨覽,也怕福臨長大會對自己不利,因此不讓福臨讀習文,受正規的教育。福臨每天也無所事事,于是經常外出打獵游玩。而莊太后也怕福臨關在皇宮里受憋,讓他出宮打獵散心也好,另一方面也可以練習騎射,強身建體,因此也沒有阻攔。

  而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等人是多爾袞給福臨安排的待衛,每一次打獵,自然也都要陪著。當然也可以趁機自己玩樂。因此也都樂于奉陪。但他們都仗著自己是多爾袞的心腹,言語之間,對褔臨多不恭敬。由其是現在,多爾袞謀位在即,因此更不把福臨放在眼里,于是都想故意刁難捉弄一下福臨。

  令天去圍獵的時候,鞏阿岱故意給福臨指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以致于為福臨做前導的小待衛馬前失蹄,而福臨見狀,也不敢再馳馬行走,只好下馬步行。結果受到鞏阿岱等人的奚落嘲諷福臨不習騎射,遇到這樣的道路還要下馬步行。

  在圍獵的時候,席納布庫為了和福臨搶獵一只獐子,從福臨的身后縱馬搶上來,差一點把褔臨給撞下馬去,而席衲布庫不僅沒有向福臨陪罪,相反還怪福臨的騎射不精,結果才沒有射到這只獐子。其他人也趁機對福臨冷嘲熱諷,盡極所能。

  結果福臨一怒之下,提前結束了圍獵,回到皇宮里,本想立刻傳膳,正好這時宮里的膳食官厄參也不把福臨當一會事,溜出去釣漁玩樂,結果沒人給福臨備飲食。等厄參回來之后,福臨將他狠狠訓斥了一頓,而厄參反到覺得委屈,于是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你還當得了幾天皇帝。

  他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被福臨聽得十分清楚,盡管這時福臨只有十一歲,但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得多,因此回到長春宮里,大哭不止。莊太后自然過來詢問,才把今天生的事情了解了一遍。

  莊太后又是氣憤又是心酸,但這段時間己來,北京生的事情莊太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現在多爾袞奪位的腳步己經是不可阻擋了,所以這區區幾個下人,才敢對皇帝如此無禮。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多爾袞有意安排的,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向多爾袞委曲求全,索性就把事情挑開,拼死一摶,就算保不住福臨的皇位,但也要盡力保全性命。因此才把多爾袞叫來,有了這一出。

聽莊太后說完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多爾袞也覺得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等人做得有些太過份了,自己讓他們監視褔臨,可沒讓他們去欺負福臨。其實這也不能怪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這些人,因為這個時候的滿人漢化還不深,大多數人都還是粗線條,性格比較直,心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做事當然也是直來直往,在他們看來,既然多爾袞馬上就要當皇帝了,福臨也就快要下課了,還鳥他做什么  多爾袞對莊太后到底還有幾分真情,也不愿把她們母孑逼到這般地步,因此趕忙又安慰了莊太后一番,并且又把鞏阿岱、錫翰、席納布庫等人狠狠訓訴了一頓,同時也答應莊太后,給福臨另換幾個待衛,這才算免強把莊太后安撫下來。

  不過那方玉璽,多爾袞倒底還是沒有拿。到不是說多尓袞不想要玉璽,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有一些輔墊工作都還沒有做足,因此也不急于這一時,反正皇位是跑不掉的。而莊太后也知道,能夠把多爾哀逼到這一步,己經不容易了,不可能讓他放棄奪位,因此也見好就收,別的什么也不再提,到了這一步,也只能聽天由命。

從長春宮出來,多爾袞的心情并不壞,相反還十分高興,因為今天已經和莊太后把事情挑明了,自己也就再沒有什么所忌的了。而現在該考慮的問題是,應該釆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奪取皇位呢?是像隨唐以前,搞禪讓制,還是學宋太祖,玩黃袍加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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