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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藏頭詩(下)

  “桃花瘴,一按噴出能籠罩方圓接近兩丈的煙霧來,在這個范圍內會迷眼、流淚、咳嗽,再厲害的高手也一樣。”保羅又掏出兩個圓筒塞過去。

  白玉堂大吃一驚,“你什么時候弄的?”旁邊展昭也十分感興趣。

  保羅嘿嘿一笑,這是他那天看塞外四魔玩桃花瘴受到啟發,立刻萌生了制造催淚瓦斯的念頭,于是就用芥末混合胡椒加上一些別的植物混成粉末,也算是生化武器了,類似后世的女性防狼噴霧器,跟四魔用的桃花瘴比起來那是要方便快捷許多。

  “剛做出來,這個…別盯著我看啊!”他被兩人盯得渾身不自在,“人家柳三變隨便寫寫詞就能討女孩子喜歡,我要是不會做點兒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怎么能讓阮阿蠻那樣的花魁喜歡上我,我的長處就這一雙巧手,跟兩位武功高強不好比的,這些只是自保的小玩意兒,不足掛齒。”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保羅,難得有共識,“淫賊。”

  “好了,我們先來看看地點。”展昭從身上拿出東京城地圖來鋪在了桌子上,伸手在上面一點,說:“根據拱衛府送來的情報,四魔的同伙應該就在這里…”

  保羅看了看展昭手指的地方,大吃一驚,“什么?殺豬巷的千金一笑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汴河上起河洛,下至淮泗,直通長江,四方物品就是沿著這條河源源不斷運往京城,可以說汴河是大宋的經濟大動脈。

  州橋的繁華,依靠的就是汴河,而殺豬巷旁靠朱雀門側依汴河,是州橋一帶不可多得的好地盤,雖然名字不怎么雅觀。

  殺豬巷,這巷子原本是屠宰業的天堂,而且執刀的幾乎都是女人,殺豬巷因此而得名,后來殺豬巷產業結構調整,女人們不殺豬改殺人了,殺的就是各色男人,只要你喜歡嫖妓,一定會聽說過殺豬巷的名頭,這里可是東京城勾欄妓寨最稠密的地方,這里面的女人殺起男人來可是厲害得緊,男人們被殺了一次免不得還想著第二次。

  妓女和殺手,原本就是最古老的兩大行業,說起來,這個殺豬巷的名字,還真包含著哲理。

  千金一笑樓,就在殺豬巷里面,東京城四大花魁之一的孫七斤就是千金一笑樓的行首,擅長舞蹈,尤其是公孫大娘劍舞,耍起來天下無雙。

  孫七斤的腰肢極軟,在舞劍的時候往往能從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再刺出華麗的一劍,有人說,孫行首的腰肢,那是足足值一萬兩銀子的。

  男人們總是這樣,喜歡管中窺豹,把兩種不相干的事情能聯系到一起去,看著一位美女舞劍,心里面想的卻是這位美女赤裸著身子坐在自己身上扭動腰肢。

  此刻,汴河水靜靜流淌,隱約有絲竹管簫、男女呻吟滲透在空氣中,和胭脂水粉的香氣混合成一種極具誘惑的特殊味道,當然,還夾雜著句把你這殺千刀的腌臜瘟生嫖老娘居然敢不給錢這樣煞風景的叫罵在其中,構成了殺豬巷獨特的人文景觀。

  保羅和展昭、白玉堂一起站在墻根處,白玉堂似乎有些尷尬,保羅摸著鼻子不說話,只有展昭,似乎熟視無睹。

  “我去踩踩盤子。”白玉堂覺得站在墻根聽嫖客和妓女們的叫床聲實在是丟他錦毛鼠的名頭,何況旁邊還站著宿敵御貓展昭,于是一伸手撩起袍角,嗖一聲就上了房頂踩探路線去了。

  兩人繼續在黑暗的墻根站著,嗅著空氣中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陳保羅。”展昭突然低聲說,“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保羅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天下能人異士很多,像我跟白玉堂這樣的身手,大約也就在前百位徘徊…”

  “我知道,武功不代表一切嘛!”

  “不!”展昭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且堅定,“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代表了一切。”

  他慢慢轉過頭來,雙眼在黑暗中宛如星辰,“江湖上前三十位的高手,即便像是那天州橋一樣有幾十把諸葛連弩對著也會若無其事的,當然,這樣的超級高手難得一見,不過,萬里追魂彭海乃是天下十四杰之一,他的十三枚回魂燕子鏢以真氣催發,三五丈內威力無匹。”

  保羅愣了愣,低聲說:“多謝,萬一真是彭海的話我會小心的!”心里面卻在嘀咕,展昭莫名其妙關心我做什么?

  “八王爺跟我提了一下,說以后你會去拱衛府做事,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提前讓你知道。”展昭抱著巨闕劍靠在墻上漫不經心說:“你這個人太散漫,連玉卓公主都敢帶出來,不管是我還是陷空島五鼠,武功都是前一百位的,一個不小心就是血濺五步的結果,你居然還敢帶她去看我們比武…”

  保羅打了個哈哈,心里面卻大罵八賢王:這老狐貍,我什么時候答應他去拱衛府做事了。

  正說話,白玉堂回來了,輕輕撣了撣衣角,低聲說:“四周就幾個妓院的打手,那位花魁孫七斤正陪一個客人,那客人還帶著兩個保鏢,一個是陜中巨盜陳汝均,一個是少林棄徒畢鐵熊,陳汝均擅長快刀,畢鐵熊一身十三太保橫練了得,這兩個人居然給人做起了保鏢,看來那客人不是常人。”

  展昭沉吟,看了看旁邊沒說話的陳保羅,心想三人聯手即便直接面對萬里追魂彭海也不會吃虧,就點了點頭,壓低了嗓門說:“咱們見機行事就是了。”

  看展昭第一個躍入黑暗中,白玉堂撇了撇嘴巴,哼了一聲,“你說展昭是不是因為那個什么宜蘭侯被殺而被怪罪?我看這次懸,堂堂一個遼國使者在京城被刺,展昭要是解決不了這棘手的事情,腦袋都難保,因此來找咱們…”

  保羅低笑,“我估摸著也是,相機行事就是了。”他也有些煩惱,趙德芳老是拉攏他,眼看展昭這個開封府總捕當的窩囊,實在有點兔死狐悲的味道,心說這官家飯不好吃啊,說著一拉白玉堂,在墻根尾隨展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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