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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圣果然是條合格的狗,至少在咬人方面,他是表現出一條斗犬應有的戰斗力。
許氏叛逃百越國的消息,經他策劃包裝,往外那么一宣傳,立刻鬧得滿城風雨。羅江郡官府立刻派人前來秦家莊,交接案犯。
許氏上到族長許三立,下到家丁,活的總共三十二名。死的二十多名。還有一路放火后逃跑的,總共十六人在逃。
堂堂豪門許氏,一夜之間,風光不在,淪為階下囚,而且是必死無疑的階下囚。
在許氏身上,搜到了大吳國某家大閥勢力和許氏族長及長老的書信,還有逃跑路線圖,這是物證。
圍攻豪門秦氏莊園,惡意襲擊百越國貴族,人贓俱獲,秦氏全族都是人證。
人證物證俱在,官府辦起案來,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幾次大刑一用,沒骨氣的許氏子弟,已經全盤招供,所有問題大大小小全部吐露出來。
羅江郡官府立刻發出官文,傳送赤木王領所有州郡,請求各地官府協同捉拿反賊。
這么一來,許氏那一路人馬,根本無處藏身。再加上逃跑路線已經被同族之人招供出來,被官府拉了個布袋口,自己就鉆了進去。
所有余黨,全部被捕獲歸案,押解回了羅江郡,幾番對質,案件輕松就有了定論,卷宗往上傳送,很快就到了皇帝陛下御案前。
一般的犯罪,州郡官府都有權定案,而這種叛國罪,則需呈送到皇帝陛下面前批示。
自然,這種叛國罪行,最是敏感。皇帝陛下一看,仔細一推敲,發現案件證據確鑿,絕無冤假錯案的嫌疑,自是龍顏大怒,御筆一揮——立斬不饒!
并頒下圣旨,責令赤木王領范圍內,展開清查,尤其與許氏關系密切的家族,更要嚴加盤查。
總而言之,不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但也絕不放縱任何一個同黨。
不管外界如何風云變幻,秦無雙穩坐秦家莊。每日除了練功,便是為達奚老太太施針。
達奚老太太顯然很喜歡秦家莊的恬靜,貼近自然。
而達奚鳴,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如魚得水,況且身邊有美人相伴,更是有些樂不思蜀。
秦無雙每日巡查,他心里惦記著姐姐描述的那個“惡魔”,如果這個惡魔還在暗中窺視的話,那么達奚鳴成日在秦家莊里,必然會是“惡魔”襲擊的對象。
一連好多天,卻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官府,真武圣地,每日都有人前來秦家莊,取證的取證,安撫的安撫,顯然許氏叛國一事,余波不斷。
“無雙,我這條胳膊,真能恢復如初嗎?”秦連川現在對這個侄子,可是萬分佩服的。
“連川叔,只是恢復如初,那怎么夠?”秦無雙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
他這些天一直以玄功探測秦連川的身體機能,發現秦連川的身體機能十分強悍,經脈,筋骨,肌肉都達到了非常完美的地步。
“無雙,你的意思?”
“叔,你也看到了,區區許氏,來了那么幾個人,就能讓我們秦家莊危險重重,歸根結底,秦家莊需要更多的高手。”
“高手…”秦連川咀嚼著這個詞,感到一絲汗顏,他身為護衛隊的負責人,本身也不過是力武境巔峰九段,與真正的高手比起來,實力確實有些拿不出手。
驀地,秦連川似乎從秦無雙的微笑里讀出些什么意思,表情一頓,吃驚地看著這個越來越神秘的侄子,凝聲道,“無雙,你難道…”
“叔,你猜的沒錯。秦家莊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支護衛隊,更需要的是一支虎狼之師!不但要有虎狼的氣魄,還要有虎狼的兇悍,擁有虎狼一樣的戰斗力!而連川叔你,正是這群虎狼首腦的最佳人選!”
“我?”秦連川目光不經意地停在了自己的斷臂上,苦笑連連,“無雙,叔對秦家莊,忠心耿耿。可是叔這輩子,恐怕…”
秦無雙笑了起來:“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四十二吧?這輩子的事,還長著呢。這樣吧,中飯過后,召集所有護衛隊,到演武場集合,我有話說。”
雖然不知道秦無雙葫蘆里賣什么藥,但經過許氏一役之后,秦家莊上上下下,對秦無雙這個唯一接班人,都蔓延著一股五體投地般的崇拜。
既然秦無雙發話,秦連川自然照辦。
看著侄兒離開的背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著少年人所不敢想象的冷靜,鎮定,甚至還有他這個叔父都無法琢磨的神秘。
總而言之,秦連川很代兄長開心——連山大哥有后了!
回到房中,茍圣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少爺。”茍圣見到秦無雙,忙一臉殷勤地湊上來招呼道。
“讓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將消息發布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小人敢保證,絕不會有人懷疑這消息是從咱們秦家莊傳出去的。”茍圣很聰明,知道居高不自傲,是做下屬的基本分寸,當下只是將事實陳述出來,絕無眉飛色舞的樣子。
秦無雙看在眼里,淡淡點頭:“嗯,這事辦的不錯。對了,在秦家莊,別成日‘小人小人’的,自稱一句屬下即可。我需要的是能辦事的人,而不是嘴上說的漂亮的人。”
茍圣一聽這話,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在少爺眼里的地位,已經有所改變。至少,從一開始的做狗,現在已經回歸到“人”的行列了。
這是好的開始。茍圣心里感激。他看得出來,少爺嚴格是嚴格的,但做事有分寸,并不會一味輕賤下屬。
“少爺,既然西門大閥在家族論品時,確實與許氏聯系密切。為何不借此機會,往死里咬他們?”
茍圣還是不明白,少爺讓他到處發布謠言,說許氏只是西門大閥的先鋒走卒,實則勾結大吳國的是西門大閥。所有的謠言,什么大吳國許諾西門大閥異性王封號,許諾整個赤木王領,什么大吳國想吞并百越國,晉升為上品從屬國,等等,其實都是那天茍圣臨急編造出來的那套說辭。
“你以為,憑你我一面之詞,就能咬死西門大閥?”秦無雙反問。
“不死也得弄他們個半殘。”茍圣對自己那條三寸不爛金舌還是很有自信的。
“半殘?”秦無雙搖了搖頭,“那不是我的追求。不出手則已,要出手就必須保證咬死他們,而不是半殘。”
茍圣知道,少爺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他左思右想,還是有點迷糊。聽少爺這口氣,似乎還不想和西門大閥鬧翻,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去發布謠言?不痛不癢,能把西門大閥奈何?
“你是否覺得,既然暫時不想與西門大閥交鋒,何必費心思去發布謠言?”
“屬下愚鈍…”
“無他,爭取時間而已。如果西門大閥身上沒一顆虱子,也許他們下一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付我秦家莊。我暫時不想和他們開戰,但卻不能讓他們閑著。這一盆臟水過去,管他們是否清白,總要焦頭爛額一段時間。我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當然,謠言的另一個用處,是讓西門大閥投鼠忌器。如果他們這時候出手對付秦家莊,那豈非恰好證明他們心里有鬼?”
秦無雙一席話,點醒了茍圣,恍然大悟,佩服不已。
高人啊,高招啊。虛虛實實,就好像棋枰上對戰,雙方明明還沒落子,棋枰外已經暗招迭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