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六百一十章 我等你三百年

其實,將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座法陣大行大用于世的那一天,那么方天不應該是什么“見證者”和“推動者”而應該是一  “引領者”!

  是的,引領者,引導,帶領。

  如果沒有他,那么他想象中的那一切,不可能會出現,他既無從見證,也無從推動。那個場面,他若希望看到,則必須由他自己來開啟。

  理由何在?

  看看這個大堊陸當下的現狀,就知道了。

  前世,任何一種發明創造,大凡能夠普及,推廣到千家萬戶之中,那必是因為,在這個推廣的過程中,有利而且是有大利可圖。

  但這個世界,稍微有點不一樣。

  而就是這點“稍微”決定了這個世界在某些方面與前世本質上的不同。

  是的,本質上。

  這個本質就是,魔法師,身為掌握這個世界核心力量的階層,其核心利益的追求,并非金幣,也并非名聲,甚至進一步,也并非國堊家、組堊織、家堊族。

  有大撈金幣的魔法師,但是不會太多。

  有追求名聲的魔法師,但是不會太多。

  有為了國堊家、為了組堊織、為了家堊族而用心用力的魔法師,但是,這些人同樣不會太多。

  這一切,只因為,對于修者尤其是魔法師而言,一切力量,歸于自身。

  當四系元素圍繞其旋轉的時候,整今天地,也就圍繞其旋轉了,什么金幣什么名聲,什么組堊織,都是浮云。

  會重視這些浮云的人,法定了,其自身也只是浮云,在魔法界不值一提,至少,不值得大提。

  方天來到這個世界雖說時間不長但也一年掛零了。

  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的手里,未曾擁有過哪怕是一枚的銅幣!一他要這玩意兒來干什么呢?

  這一年里,他聲名大噪,別說紅石鎮,別說臨海九城,別說南域別說帝國甚至是整個大堊陸,估計都風傳不止,他的“神之子”之名,更不知被幾多吟游詩人傳唱著帶向大堊陸的各個地方。

  這些,方天都是知道的,但從未在意過既未曾喜悅,也未曾厭煩,一句話來說就是完完全全的無所謂。一這東西,有什么用呢?

  縱萬堊人朝拜,能換他一點點的修為提升?

  這還是一個帶著前世的烙印象到此世的人,方天推己及人,稍微推測一下就知道,這個世界那些“純正”的魔法師們,對于世間種種,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態。

  其實換成前世,更好理解。

  前世,假如說,有一天,人們忽然發現,可以修堊煉了,修堊煉有成,不但身堊體的一切大為提升,力量有了,連壽命也可以是原來的一倍、兩倍、三倍、十倍…

  那么,會怎么樣呢?

  身在底層的人會怎么樣?身在下層的人會怎么樣?身在中上層的人會怎么樣?身在頂層的人會怎么樣?

  大洗牌是必然。

  而在大洗牌之后的格局中,占堊據上層、頂層的人,其人生,其道路,其追求,也必然和原先這些階層的人,大為不同。——

  說到底,在原來的世界,不過是由于世界源力的限堊制,有些東西無法追求罷了。

  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

  是的,“退”“求其次”這已經深刻地揭示了本質。但就算如此,古往今來,還是有人不甘,作著“蠢”事。

所以,在這個世界一  方天在人家的地盤上瞎搞,攪風攪雨,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受到驅逐,反而受封男爵,受封城主城令。、一小朋友嘛,喜歡玩耍有什么要緊的呢?

  你盡管耍,我們看熱鬧就是。

  能稍微給我們帶來點有用的東西,別說一個城主了,就是十個、一百個城主,你想要,也盡管拿去!

  所以——

  方天對一個大型城池的開辟淡然由之,對水面之下多少利益的明爭暗斗完全無視,對城池開辟之初的各項事務,一概放手。

  你們想玩,那就玩個痛快唄!

  反正又不用擔心玩脫軌什么的,不需要我自己出面,身邊的幾位法師,隨便站出來一個都可以牢牢地控制住大局,然后如有必要,可以將任何不合心意的東西,完全肅清,推倒重來。

  甚至于,連法師都不必出動,一個準法,就夠了!再甚至,連七級魔法學徒的莫堊里希都可以。

  只要他站出來,其行其意,這炎黃新城千里之域,誰敢違?

  大法師加洛多斯一身所學,不說驚天動地,也是納海藏山,包羅萬有。

  但他的一切,都止于魔法界,外界的人,不會有幾人聽過他的名字。這對他又有什么影響呢?

  從他手中隨便灑下一點,都可以極大地改變這個世界,但晨…

  他會嗎?

  以前的事實已經在這里擺著了。

  不是舍不得什么的,而是…根本就沒道理往這個方面想嘛!這世間眾生,好好壞壞,生死榮枯,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只要不是天崩地壞,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就行。

  方天從“生命之樹”那里獲得的“我道六境,”第一境就是“空寂離塵境”。

  對這一境,方天有自己的理解,并已經踏出此境,進入第二境了。

  但是隨著對這個世界認識的加深,方天到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對于這個世界的核心階層來說,其根本的處事方針,就是“離塵”。

  游離在這個塵世之外。

  ——雖然,他們生活在這個世間。

  其實,以這樣一個方式走下去,就是前世華夏傳說中的“仙”啊。

  仙者,逍遙。

  世間好,笑呵呵,世間壞,笑呵呵,人間輪回,于其而言,不過是彈指游戲。

  就像傳說是呂洞賓修仙后寫的那首詩:“朝游北海暮蒼梧,袖里青蛇膽氣粗。三醉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對于這樣的存在來說,世間榮枯,又豈會入眼?

  想著這些,方天心中的某些脈絡,越發清楚。

  但是,卻又有疑惑升起。

  若情況真的是這樣,那么,“夢”中的那位存在,又怎么會不知跨越多少“千山萬水”的距離,來問他什么是“為天地立心,為生靈立命,為往賢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莫非,在這個世界,以“離塵”的方式走著走著,走到某個高段,或者說頂端,居然也遵循著“陰陽之道,”來一個陰極陽生,陽極陰生,物極必反?

  不反,則無法繼續前行,無法再走得下去?

  這個猜想,方天當前還無法證實,因為層次還不夠,遠遠不夠。

  若照往常慣例,這個疑問是會被遠遠拋卻于意識之外的,但是這一次,方天卻破倒了,在此疑問產生之后,方天第一時間,把它列為日后長期的思考對象。

  而當下,方天想著一路走來,尤其是晉入法師、初法,中法的幾次轉折點。

  那些轉折點,都是他“心”的構建。

  “心,”其實也就是道路,找到了路,找對了路,才能繼續往下走。

  不然,怎么修堊煉,都是在原地轉圈圈。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這“道路,”到底是由誰定的?如何才能判定它的對與不對?

  方天隱隱感覺,這一次,他于無意中,觸摸到了一個很關鍵很關鍵很關鍵很關鍵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很可能,切入了這個世界修行的本質。

  高法已在腳下,對于大法師,方天雖然未曾去想,但其實已略有所窺,只待日后證實。而大法師更進一步,其“心”何在?

  或者說,其道路何在?

  這也是加洛多斯要的那“幾句話”。

  其實,不需要幾句話那么多,連一句話也不用,只須一個、兩個或者三個字,就足夠了!

  方天希望他能盡快找到這幾個字。

  因為,不止是加洛多斯需要,他自己同樣需要。甚至可以說,這幾個字,才是掃除他頂上那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堊實存在的巨大危機的關鍵所在。

  由魔法陣,由加洛多斯這個人,而延伸出這一連串的猜測,都只是在方天的意識中靜靜進行著。

  石桌邊,談話卻還在繼續著。

  對于方天之前的話,加洛多斯是疑惑的,他不可能聽懂,“見證者”、“推動者”什么的,更是讓他一頭霧水。

  如果換了個人而不是方天,說這種沒根沒據沒頭沒腦的話,大法師閣下還可能認為其發神經了呢。

  但是對于方天的話,他當然不會這么想。

  是以,雖然聽不懂,也沒有說什么“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這位閣下還是道:“加洛多斯時代,?小友,如果真有那什么,也該是‘方天時代’才對。”

  他卻沒說那“加洛多斯文明”。

  或許是聽不懂,不明白“文明”這個詞到底代堊表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單純地略過。

  對此回答,方天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道:“四老,幾日前你向我問幾句話,那幾句話,暫時我還真的說不出,請給我一些時間。”

  “我也不敢肯定這時間有多長,可能只是需要幾個月,也可能需要幾年,還有可能,需要幾十年。”

  方天說著,然后平靜望向加洛多斯。

  加洛多斯微微頷首,然后卻是突然似乎毫無來由地哈哈大笑,這笑聲,真是響遏行云,就連外面湖水,流經此島時,也為之微微一滯。

大熊貓文學    異界生活助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