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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飛天

  不是什么運動狂,方天本來自覺對晉入法師后能夠飛行這件事是可以淡然視之的,但是事實是,他還確實有點玩上癮了。

  這一次空中試飛,遇上老鷹純屬偶然,被老鷹認出來那就更是純屬偶然。方天第一次發現,他還挺有鷹緣的。這可真的是鳥見鳥愛花見花開啊,人品沒得說,就一個字,贊!

  告別了老鷹,方天落下的地方,卻正是卡拉多河支流邊的一個小山脈尖上。

  說是小山脈,其實更合適的說法應該是稍微大一點的丘陵?方天不大懂,丘陵這個詞具體指的是什么前世沒了解過。

  這個世界又沒有什么網絡啊辭典啊之類的東東讓他查,還好這具小身體的前主人是識字的,不然將很是糟糕。如果身體原主人不識字的話,那么哪怕他方天方筒子前世學富五車,才華絕代,在這個世界也只能當文盲的。

  那就太凄慘了。

  一個連書都沒有的世界,真心傷不起。

  六月,雨水連綿,七月,卡拉多河水位暴漲,除了原本的幾條干脈和一些支脈之外,被卡拉多河貫穿的整個南國流域,將多出成千上萬條縱橫交錯的支流。

  這些無數的短暫支流,經過一兩個月的奔騰撞擊與移位,最終又匯入到卡拉多河中下游原本的主干河道之中,形成七月之后的第二次河汛,而在有些地方。支流匯入的太過兇猛,甚至導致主干道的某些區域河水逆勢倒流。

  方天眼下的這里即是如此。河水在整體的南向中,不時有著一些不和諧的逆流呈現。

  但其實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余勢。紅石鎮所在的這個小流域平原,離支流的交匯處相當之遠,不然這里也不會形成較大規模的人類聚集與活動區了。

  大河湯湯。

  河流中魚很多,各種各樣的魚都有,但在方天的感應中,數百公里的范圍內。都甚少有人在河岸捕魚。

  方天也是做過魚的,出游的楓林大小也吃得歡,但是羅琳大嬸她們在大院里卻從沒做過,紅石鎮的各家旅館似乎也少有做魚。方天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這里河流中毒魚概率較多的原因。之后就覺得這個原因似乎有點站不住腳,不過到底因為什么,他卻也沒那個心思去追究。

  這里遠離紅石鎮,也沒有別的村落什么的聚居點,渺無人煙。

  方天在流域邊上漫步。

  此時,他的漫步和普通人的漫步是不一樣的,普通人是一步一兩尺,而他現在是一步一兩個山頭。

  那真是身形輕如燕,步履飄若仙。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前世時,莊子用他的奇偉瑰麗的想象力這樣說著。

  而觀之方天現在的那飄飄然然的樣子,一眼看去。還真是有點所謂的神仙中人的派頭。

  這般地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這位方神仙真的開始“升天”了,只見他一步一步,如同踏著實有的臺階,45度傾角的那種,一直向上行去,直到穿入層層云中,再不可見。

  方天這次不是玩高空倒摔,而是想看看,到底能向上走多高來著。

  前世時,華夏古代,有嫦娥奔月的神話,敦煌文化中,更是有著飛天的壁畫。

  由此可見,往天上飛,實是人類很早以前就有的夢想。

  為什么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物偏偏夢想著往天上飛呢?而且不是像鳥那樣只在空中飛,而是要遠遠地飛出去,這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似乎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文化基因中,“天堂”都是在天上。

  但是其實,天上真沒有什么好玩的,從某種意義上,更可以說,天上才是地獄。

  前世,生活在青藏高原啊等高海拔地方的人,臉頰兩旁往往有著消散不去的紅色印記,名為“高原紅”,而生長在高海拔地方的植物,則往往過分地姹紫嫣紅。

  這兩者,前者來緣于空氣稀薄,后者來源于紫外線照射。

  都是對生命的劣性影響與破壞。

  如果再往高處去,空氣稀薄到沒有,天外的各種射線亂七八糟地穿射著,構成種種無形的恐怖。

  在這樣的情況下,假若真的有一個叫嫦娥的女子向著月亮奔去,能不能奔出大氣層且不說,在此之前,她要么因為呼吸困難而陷入昏迷,要么因為過度寒冷而成為冰塊,就算這兩者都沒有,她也會因為受天外射線影響,全身皮膚變得五顏六色,直接就可以報名參加人體彩紛大賽了,并且入古印第安籍都不用什么手續的。

  在向著嫦娥等先行者致敬的同時,方天一步一步,越走越高。

  漸漸地,狂風,寒冷,在身邊開始出現。這兩樣倒是無所謂,法術護罩一開,完美解決。但是護罩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當暈眩、心悸等也開始在身體上表現出來的時候,方天知道,再上不了多高了。

  于是速度相當地慢了下來,而緊接著,當到了連元素操控都變得比較困難的時候,方天才發現,他目前所在的高度,竟是遠比之前想象中的要低。

  具體有多低,不清楚,但離地面不超過二十里,是肯定的。

  連前世有些灰機灰的高度都沒有啊。

  沒有絲毫半點兒什么挑戰極限的想法,下一刻,方天解除了除護罩之外的其它法術,于是身體上升的趨勢陡然一變,如一顆小炮彈,向下急速墜落。

  護罩與氣流摩擦,發出一連串尖銳的鳴響,甚是凄厲。

  這個時候,方天終于又切身地體會了一把,什么叫“罡風凜冽”。

  身為修行人,思皆修行事。

  落得地來,散著步返回楓林的時候,方天的思緒絲絲飄散,在魔法的修行、武道的借鑒以及身體的鍛煉上來回周轉。

  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在魔法的繼續修行上,他已經是“拔劍四顧心茫然”了。行到此處,下一步該向何處去?方天心中雖然對此有著若干猜測,但是并沒有真正答案。此時此際,正是行到路窮處,迎來發呆時。

  有些東西的艱難,是注定持續而久遠的。

  一個獨行者,在許多時候意味的不僅僅只是瀟灑,更多的,還有一切都需要自力更生。

  不過這早已是預料中事,而且,真的,不用著急。

  這意外的一步跨越,這關鍵的一次成就,確實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戰略縱深。這么好的條件,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若不能善加利用,那就算自抹脖子,也不冤枉了。

  身體的鍛煉上,旋轉湖那兒的游泳項目可以停了,或者只需周期性地幾天一次即可。

  晉入法師后,已經有了更好的鍛煉手段。

  那就是之前試驗的飛行。

  用法術飛到天空,然后解除法術,讓身體自然墜落,這就是一個既簡單又有效的鍛煉手段。

  在快速墜落的過程中,身體氣血的沖擊與周流,比地面上的一切鍛煉方法,都要好。什么竹林閃,什么梅花樁,都要統統靠后。至于游泳…

  在游泳尤其是逆流游泳的過程中,身體受到的鍛煉確實也很全面,但是在效率上依然比不過高空升降。不過這兩者的鍛煉方向倒并不完全一致,所以可以兩者并行著來。

  三日空中鍛煉,加一日水中鍛煉,基本上這樣就差不多了。

  其實空中鍛煉的過程中讓身體自然墜落,只是最懶的做法,他完全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一者鍛煉身體,二者練習法術。——練習風系法術,再沒有比空中更好的地方了。

  回到楓林,天色已經過午,早飯當然早已過去。

  身為修行中人,不論是方天這樣的魔法師,還是歐文安德森那樣的武者,因修煉什么的耽誤了吃飯,那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就如方天,之前基本上十天八天中就有一兩天在吃飯的時候缺席的,楓林眾人也早已習以為常。

  不過大院沒飯,旋轉湖那兒卻是有飯的。

  那里的大骨,整天燉著呢。

  話說方天的監工已經順手委托沙迦給找好了,在方天往旋轉湖那邊去的路上,正好看到很有意思的一幕——長得黑黝黝粗壯壯的一個大漢正手拿藤條,死命死命地往趴在沼澤中裝死的一個家伙身上抽,一邊抽,一邊惡狠狠地道:“死豬,快給我滾起來!不然抽死你!”

  “該死的,你沒看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么?哎喲,你快停手…哎喲,去你奶奶的…你再抽老子就要翻臉了啊!”

  那大漢半點理也不理,只是一個勁地抽。

  而那倒霉的家伙終是被他抽得再度蹣跚朝前爬行。

  方天后來才知道,這黑黝黝粗壯壯的大漢原是鎮中專管殺豬的。

  不是武者,手勁奇大,性子擰,一根筋,由這樣的人來擔任監工實在是人盡其才,沙迦竟然一下就找了一個這么好的監工人選。

  話說方天為楓林一眾準備的這種集訓手段流傳開后——這是必然的,所有開設類似這種集訓手段的團體也都發現了在這種集訓過程中,監工的必要性。

  而目下的這位殺豬大漢,竟是成了多家哄搶的熱門監工人選,一時間竟是身價倍增。與此同時,鎮中甚至是附近好些城鎮的諸多殺豬大漢,也都完成了職業上的華麗轉身。

  當然這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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