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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六章 九級,載入歷史的一刻

  李種稻對老情剩盟主說:

  我是不會要票的,因為我若開口要票,那等來的十有不是票票,而是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的板磚。所以,你的那一千多票,注定是要石沉大海,連一絲浪花也濺不起的了。

  只是你既如此大氣,我又為甚不能!

  從即日起,本書進入雙更。

  教小艾薇識字。

  繼“立世”、“游世”、“經世”這個最基本的大框架之后,對于天地萬物、人生萬狀的描寫描繪,自是在方天的安排下,逐步展開。不過這些,自是小艾薇所不知道的了。

  別說她了,就是好奇地跟著一起又當了回識字小學徒的沙迦及塞勒等人,也都是絕不知道的。

  方天自沒有前世華夏傳說中造字的那位蒼頡一樣大能,但在教人識字上,他是大師。

  不是他先天大能,而是他站在前世無數大能的肩膀上。

  前世之中國,古稱華夏。

  何謂華?何謂夏?歷來有著不一樣的說法,眾說紛蕓,難以定論。但是不論觀點怎么流轉變化,在方天看來,有一點核心是絕對難以抹滅的,那就是數千年來,人們對于文字、文化和文明的追求。

  這種追求,從未停止。

  華夏即文化,華夏即文明。

  任何一個追求著文化和文明的人,都可以自稱是華夏人,不論他居住在哪塊土地上,不論他身上流淌著什么樣的血液。

  一人所在,即一人之華夏,一群所在,即一群之華夏。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這句出自《論語》中的話,方天前世第一次讀到的時候。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到了現在才知得,那是涌發自心底的感動。

  身而為人,就該是這樣的自重。

  不論是地獄,還是天堂。當我走過的時候,便有陽光。不論是哭著,還是笑著,當我抬起頭來,呈現在腳下的,只會是希望。

  正是這種向往,正是這種堅強。才使人類從那遠古的蠻荒,一步步走向光芒萬丈。

  這是人世偉力。

  這是天地洪流。

  隨著前世今生的交融,隨著修行之路的拓展,定下心來的方天,漸漸看到了這偉力,漸漸感受到了這洪流。

  哪怕握在手里的只是一絲,今時今日的方天,也能坦然堅定地對自己說:我可以。我能!

  這種心識的確立,帶來的是前世種種,盡為今用。

  而前世。方天接觸過的、欣賞過的,那些華夏先民對文字、對文化、對教育的追求和成就,又豈是凡凡?隨便拿出一點,放在這個世界,便是一種超越了這些土著所能望想的高度。

  所以沙迦等人漸漸地在這種最基本最簡單的識字中,感受到了莫名的且是越來越大的震撼,于是不知不覺地,他們便從一開始那帶著好奇地旁觀,真正地變成了一個恭聽著的識字小學徒。

  小loli等人,更不必提。

  在這樣的大的主旨下。方天對小艾薇的教導,卻是信手拈來,并多以輕松好玩為主。

  有時,他教小艾薇“天上星,亮晶晶;地上草,長青青。”而在這幾個字識了之后。第二次再教時,往往他就會教“有山高萬仞,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小艾薇就對“手可摘星辰”的山好奇,于是方天就帶著她和一群小家伙們隨便找了個周邊高一點的山野炊,并留到晚上,看夜幕降落,星光燦爛,而這個時候,當然會有故事登場。

  牛郎織女本來是個很好的故事,但很遺憾,放牛的娃和織布的姑娘對小艾薇等人來說都很遙遠,但是講故事講到現在,做這種不動根本的改編,對方天來說實在是太過小菜一碟了,于是稍微改動一下,一個人間天上兩相戀的故事,便依然在這個世界誕生了。

  有時,他教小艾薇“我家住在紅石鎮上,一條大河從身邊流過,那條河叫卡拉多喲,還有個山和它同伙。”

  于是,第二天,便又有了一個前往卡拉多河的參觀和野炊。也直到這個時候,方天自己本人,才有機會近距離地觀看了那浩浩蕩蕩的卡拉多河,當然,還只是支流。

  支流已是如此,其主干區,那規模方天難以想象。

  有時,他教小艾薇“歐文、父親,艾薇、女兒”,然后又在她眨巴著大眼睛的要求下,教了她“方天、哥哥”。

  就在這樣的過程中,一天天過去,小艾薇學得很快,并越來越萌發出了強烈的好奇心,以至于主動地央求著方天給她“多講一些”。對此,方天只是微笑,只是搖頭。

  原因卻是不與她說。

  小孩的記憶力通常很好,更因為他們腦海中無有定見,所以吸收起東西來,那是比干燥的海綿吸水性還要強。一次、兩次、三次、五次…不知不覺地,小艾薇所識的,就已經很是可觀了。

  其實識到五百個字左右,再稍加拓展,一些基本的讀寫,就不成問題了。因為方天發現,這個世界文字的基本字形或者說基礎架構,比前世的漢字更加簡省。

  識得了那些基礎字形,再去識那些擴展的延伸的字,就相當容易的多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方天仍然相當嚴格地控制著小艾薇的識字進度。

  時間很多,盡可以慢慢來,在她的這個年齡里,悠閑、玩樂,才是主題。因此,在方天的安排下,每有一次識字,必有一次野外游玩,或者最起碼也是一個小故事。

  其實,在方天看來,就那么點字。學得再慢,又能經得起多長時間的學習?

  而在這個過程中,方天其實也在感謝,他自己感謝。并代身體原來的小主人感謝著撫養其長大的那位侍女。

  所有的這些字,都是那位侍女當初細心耐心地一個個教著的,雖然她教起來沒有什么技法,但一個母親的溫柔與耐心,足以彌補一切。

  這具身體原來的小主人,視其為母,極為孺慕。其當之無愧。

  方天決定著,以后有機會,當可能的時候,定是要去其墓地,為其上柱香的。用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孺慕,用他這個來自另一世的人的深心認同,用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支香,來祭奠。一位平凡至極也偉大至極的母親。

  平凡至極,是相對于這個世界來說。

  偉大至極,是相對于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來說。

  現在。身體原主人的意識已經不再,但這無妨,方天會替他完成這一儀式。愿這位母親,不是親生遠勝親生的母親,安息。

  在方天教著小艾薇識字的過程中卻是漸有吃味,對方天也漸有癡纏,方天于是便也為她,布置著任務。

  風吹竹林是什么聲音?風吹松林是什么聲音?風動流水是什么聲音?風過高山是什么聲音?

  方天讓小loli感受著身邊一切可以感受的“天籟”,然后讓她將之一一化于笛間。

  只是這個。

  方天沒有教她任何一個曲子。任何一句音符。

  還是那句話,方天并不是想讓她成為一個音樂家,而是讓她通過身邊的“動”,來感受著“靜”。

  當這些流淌于身邊的種種動態,被她感受著,被她體會著。被她提取出來,被她傳播于笛間的時候,那些動態,便被靜止,那些自然的節奏,便會被她攝入身心,化為自身生命的節奏。

  而當這種節奏吹響的時候,小小的魔法學徒級別間的間隔,又怎么可能對她造成絲毫的阻礙?

  這是對小艾薇,對小還有對莫里希,對歐文安德森等人。

  這種互動,方天主要是付出。

  但在付出的過程中,他自己的收獲,遠超他所能想象的大。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他越來越的,發現自己處在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中。

  說得玄乎點,用前世某些中的話來說,是“入境”吧。

  在這種狀態下,對世間許多事理的體會,難以言述。而最主要的是,這種與平常相比相當殊勝的狀態,竟不是一時半刻、一天兩天地出現,而是幾乎是一直地,貫注在方天這段時間的日日夜夜中。

  于是,方天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變化在他身上發生了——

  晚上、夜間,和那些約談的魔法師交流著的時候,每一次交流,都帶給他很多新的發現。

  不是他們全都很杰出,而是哪怕是尋常的對話,往往的,方天也會從中感悟出一些什么。于是到了后來,只要是談話,幾乎他都必有觸動,必有收獲。而作為他的對話者,那些魔法師的感受則更為神奇,于是不知不覺的,在他們幾是一致的感受與傳誦中,方天漸成神人。

  這是關于魔法的交流。

  而作為一個魔法師的最基本的冥想,在方天身上,則表現得更為奇妙。

  這段時間里,方天很少有正規冥想的時間,白天他忙,夜里他還在忙,但是這所有的忙,帶來的都不是心神的消耗,恰恰相反,方天感到自己,時時處在元素的擁抱中,而在這種擁抱下,他的精神力,就像是長在元素海洋中的海帶一樣,不停地舒展、舒展…

  于是,當第一縷秋風起時,落葉開始飄零的時候,在一個獨自一人于練武場中靜靜散著步的夜晚,方天無預無料地,晉入九級。

  雖然眾人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并且這一天不會太晚,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依然是,紅石震動,天下震動。

  這一年,方天十三歲。

  這一年,方天完成了魔法師學徒階段的整個歷程,成為大陸上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準法師。前無古人,后面…后面可能也沒有來者了…

  這一年,是帝國歷二三七九年。

  這一年,注定載入歷史。

  下卷預告:

卷名:走進法師  簡介:凝聚起全身的所有,迸發出一個聲音。原來,法師之心,就是超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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