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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四章 消散在帝都天空的對話

帝都,帝都。天天書吧  在這個世界,帝都有著特別的含義。或者也可以說,“帝國”有著特別的含義。而這特別之處,就在于一句話——

  無圣域者不成其國。

  無圣之國,只能稱家,不能稱國。

  這是這方大陸自古以來的傳統,也是規矩。

  但如果一個帝國的圣域者承繼不上,也就是這等層次的力量傳承出現了斷層,又該怎么辦呢?

  這種情況雖然較少出現,但不是沒有。而當出現了這種情況,那也就意味著,帝國將自動降格,成為“公國”。這個公國可不是指大公之國,而是“公共之國”。

  何謂公共之國?

  在某童鞋前世的世界,華夏古時有一句話,用在此處那是再精當不過,那就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至于怎么個共逐,反正不外乎外聯內合。總之就是各大小家族各展其謀,看誰能搶到盤子。而當搶到盤子后,不管用什么手段,懷柔也好,鐵血也好,總之就是肅清了境內勢力之后,這個國家就擺脫了公國的身份,成為“屬國”。

  名義上隸屬于某一帝國之屬國。

  這是基本情況,也是總體變化模式。

  但是具體到現實中,情況很復雜。這其實不用多說,權力與勢力的競奪,向來波譎云詭。千奇百怪,什么樣的情況都有可能會出現,正所謂,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且不往遠說了。

  而說了這么多,也只是為了強調一點,那就是,在這一方世界,當“帝都”這個詞閃現的時候,它的焦點。不是帝王家室秘史,也不是王子公主情事,更不是什么喵星人集體在街頭裸奔,而只是一個。也永遠只有一個——

  圣域者!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帝國,帝國的任何一名修者,提及、想及帝都的時候,腦海里第一個閃現的,永永遠遠的都是,“大能者!”

  此時。毛里球斯國的帝都某處,就有兩名大能者對坐。

  具體地說,是一名大能者與一名準大能者。

  此時的紅石鎮有個人叫沙迦,沙迦有個老師叫葉尼。葉尼,就是這位準大能者。而坐在其對面的,是這位準大能者也要稱上一聲“大人”的人。

  兩人的神情及神態都很平和,看起來,和街頭的普通老頭沒有多大差別。

  而若在兩人中比起來。其中一個明顯更加平和些,而另一個,雖大體平和。但是其身周,卻隱隱地震蕩著一種莫名的波動,波動中,四色光華,不時倏閃即逝。

  那光華,如雨,如霧,如露,如電。

  此時,如果有其他魔法師在場。甚至只是在附近的話,不論其為魔法學徒,還是法師,甚或是師,都會非常驚恐以至于驚悸地發現,當那光華閃現的時候。他們的一切元素感應,都會被無聲無息地完全剝奪。

  “葉尼,才二十年沒有見,你就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平和老者對著那個不那么平和的老者,也即葉尼,說道。

  “如果沒有大人,我是無法走到這一步的。”葉尼說道,沒有起身躬謝,也沒有在坐拱手,只是平平和和地說著。

  對走到某些高度的人來說,許多表現,都早已不必形之于外。

  “不過,這么快地就要跨出那一步,卻是我也沒有想到的事,這倒不是大人所料不準。”頓了頓后,葉尼這次是略帶著一絲微笑地說道。

  “是啊,那個小家伙的出現,是誰也沒想到的事。”平和老者當然知道葉尼所指為何,于是話題自然流轉,“不止我們沒有想到,他們也是絕對沒有想到的。”

  這個“他們”,葉尼當然同樣知道所指為何。

  以前他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些但不太能肯定,但當對面的這位大人出了一次手之后,有些東西,就可以確定下來了。再說了,這塊大地之上,又有誰能值得對面這位大人鄭重其事地稱上一句“他們”?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是一種心靈境界。行到水云俱窮處,坐看日月在青天,卻是一種現實的登臨高度。

  水云散去天分明,天有三物日月星。

  如果現在的他是一枚星子的話,對面的大人便是月,而那個“他們”,便是日。

  星子不論日月事,葉尼謹慎地對關于“他們”的話題保持著沉默,于是自然掠過:“我的機會,比大人您當初的機會好,我那弟子的機會,卻是比我這個老師的機會,又要好。”

  “是啊,這倒確實,你那小徒兒,我記得今年之齡似是還不到一掌之數?”平和老者微點了點頭。

  “四十二!”葉尼補充道。

  “四十歲的法師,還是中位法師,嘖!”平和老者繼剛才的點頭之后,又搖了搖頭,“后生可畏啊!看到你們一個個地起來,我是又生欣慰,又生感慨。看到你們,我才知道自己真是老了。”

  “大人您這話可就一點都不實了。”葉尼微笑著,“大人您比起許多人來說,都要年輕得多!”

  葉尼這話確是實話,絕無半點奉承之言。

  不過接下來的,卻是稍微有點承托之意了:“如果大人能再跨出一步的話,那就不是年輕,而是童稚了。”

  也只有一位準大能者,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一位大能者“童稚”。

  “再跨出一步,嘿,哪有那么簡單。”平和老者也是微笑,“連你跨出現在這一步都需要參照,何況再下一步。就看我們的那位小朋友,什么時候能帶給我們驚喜了。”

  說出這話,頓了頓后,平和老者又道:“隨波逐浪、截斷眾流、函蓋天地,呵呵,截斷眾流,大陸很快就要又多一位法師了啊。”

  法師,雖然是國家柱石般的存在,但在一位大能者面前。所謂法師,也不過就是“小小的法師”而已,通常而言,絕不會被放入眼里。而現在。這位大能者這么說,也自是意味著,那是絕不“通常”之事了。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截斷眾流,法師未必能理解其意思,但是理解其意思的人,必定晉入法師。對此,連師塞勒之前都對沙迦詰說過。更不用說身為大能者和準大能者的這兩位了。

  葉尼便道:“方天小友晉入法師那是已在眼前之事,不知對其下一步,大人打算如何安排?”

  “臨海不是只有八城了么,現在的那個紅石鎮人已經很多了,拔鎮為城便是。”平和老者淡淡說道,“當然,那也得他們同意才行。不過我想,他們是不會反對的。”

  “大人。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讓方天小友返回嗎?”話題再次轉回“他們”身上,葉尼終是忍不住了,問出了這個早已壓在心底的疑問。

  不過這話才一出口。他就隱隱覺得似是哪里有點不對,但一時之間,卻無從找出。

  果然,平和老者聽了這話,便搖了搖頭,然后微微笑道:“返回?返回哪里?”

  夠了!就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葉尼只覺身心陡然一震,片時之間,連那晉升的進程,都遽然加劇了很多。

  視野決定格局。格局決定層次。

  葉尼之前的視野,也只在帝國,外面只是稍及。后來因為實力晉升的原因,視野自然開闊。但直到現在,得了對面大人這一言提醒,才徹底擺脫了身為師的局隘。真正晉入到了水云散去天分明的層次。

  是啊,對“他們”來說,這整個大陸也不過就是掌上之物,哪來的內外?哪來的遠近?更哪來的返回?

  說內外,說遠近,說返回,那終究只是一個師的視野,而不是一個圣域者的視野。

  “唉!”葉尼坐在對面,幽幽輕嘆了一聲。

  接著,站起身來,向著對面之人行了一個大禮。

  再次坐下來后,葉尼才又嘆著說道:“本是想與大人為友為儕的,正因為此,二十年前我才忍著誘惑,從大人身邊離開。不想二十年后,卻終是未能逃脫大人的半師之誼。大人,您這行為可真的是不厚道啊!”

  “哈哈!”平和老者放聲大笑,半晌,才止笑作息道:“葉尼,當初一見你,我就想收你為弟子的,你卻另得了傳承,此計便只能作罷。這時,得了點你一下的機會,我又怎能將之放過!”

  “罷了,從今而后,大人您就是在外面宣稱我是您的學生,我也是不會反對的。”葉尼故作委屈地說道,當然,也是表示親近和態度,“反正平白得了一個大圣者為老師,學生怎么算也是不虧的。”

  聽了這話,平和老者只是大笑,當然,帶著得意是難免的,良久之后,才轉為平靜,淡淡說道:“你能晉入圣域,我是極欣慰的。你的傳承,其實大有缺失,你能否跨出這一步本來只在半數之間。但二十年前,憑著你的性子,我雖是托大,卻也是不好開口的,只尋思著,來日方長,將來再說。”

  頓了頓,待葉尼消化著這信息,平和老者接著道:“事情過了,這些也就不多說了,只以后,我這一身傳承,有些不錯的小玩意兒,卻是可以與你好生交流下了。”

  “多謝老師的厚愛!”這一次,葉尼站起身來,躬身為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恭為其情,敬為其德。

  一路走來,有這樣的一位長者看著,葉尼此時雖是晉入圣域在即,情懷卻依然為之激蕩。

  這樣的一個長者,說是師尊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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