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里球斯帝國歷79年六月,沙迦拔臨波城六級以上法師以下學徒三十一人,其中散修二十四位,核心學徒七位。
二十四位散修中,還有三位非臨波城人士,屬于非常不幸的誤入者,來臨波城打醬油,然后再也回不去了。
這其實都沒有什么大不了,真正大不了的、值得大書特書的,是那臨波城中幾位法師門下的核心學徒。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法師門下的核心學徒,和那些沒有什么背景或者傳承如同野草一般的散修勢力,終究是大不一樣的。
對于非法師休系的外人來說,一化級的散修,和一化級的核心弟子,大休差不0,都是一樣的貨色。
但是對于某此人如臨海九城城主城令這些人來說,他們的份量那可太不一樣了。
說句不夸張的話,就是一百化級的散修,也比不上一個哪怕是一級甚至連一級都還沒到的核心弟子。
為何?
因為修者不論是武者還是法師,都是最重傳承。沒有傳承,你就是再好的天資都不行。在法師界有一句流傳久遠的老話,“準法教不出法師。”
什么意思?簡單地說就是,如果你的老師不是法師,那你也不要指望將來的某一天你可以成為法師,就算你蹭蹭蹭地往上升級,一天升一級都不行!
升到九級,你就到頂了!
再邁一步?
你且邁給大家看看!你要真能邁出那一步,你就不是人了。你的天資,不是十分之一,不是百分之一,不是千分之一不是萬分之一,也不是百萬分之一。
你t的是全大陸分之一。
歷史上確實有幾位邁出了這樣一步的人,有的是從九級學徒邁到法師,有的是從高法邁到師,不過他們身上幾乎無一例外地都被人加上了若干個稱號,有的是“大陸之子“有的是“大陸傳奇“有的是“神之子。”還有其它的一些亂七八糟的稱號,總之都是類似的玩意兒就是了。
他們全都是一些不世出的存在。
去除這些非人的存在,其他的那些散修,如果沒有援引的話基本上,四十歲時是七級,到了六十歲時十有還是七級,然后,到了老死的時候,仍然是七級。
所以,此等之輩,不足為道。
而對于那些核心弟子來說能被法師收為學徒然后確立為弟子,其天資其心性其行為一般來說都是得到認可的。
不管是什么樣的認可,總之,一位法師的認可,真的非同小可1
就算你覺得你天資不好心性不好,行為不好,看起來也是一副歪瓜劣棗,但是只要有一位法師對你說:“小子!你不錯我看你還算順眼。”
那么,恭喜你了,這就意味著,從內部條件上來說你將來成為一名法師,其實沒有什么大的問題。
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一位法師的“順眼“這兩個字的評價,就足夠了。而最終的事實也往往會證明,法師的感覺,一般都不會錯,尤其是在收弟子這一方面。
因此,核心弟子,條件夠,傳承有,再加上有一個身為法師的老師,在安全上一般都能得到保障,那么其在將來的某一天,晉升為法師那也十有是穩當當的。
這樣的人,哪怕是剛剛入門連一級學徒都不到,又豈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到頂的所謂七級八級九級的那些雜牌散修可比?
然而現在,就是這些“這樣的人“被一位法師,一鍋端掉了!
不是一位,不是兩位,不是三位,而是,足足有七位!這七位棱心弟子后面,站著兩位法師,四位初法,還有一位中法!
波瀾!
巨大的波瀾!
可以震驚也注定將要震驚整個帝國甚至大陸數個國度的波瀾!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仇恨是比殺父奪妻之仇更大的,那無疑就是滅人宗嗣、斷人傳承了。這種仇,就連創世神來了,都沒辦法化解。
短短數日間,這個波瀾就以比颶風還快的速度,傳遍了臨海九城。當然,更大的范圍被波及,那也是遲早的事。
臨海城。
“好算計,好算計啊!”灰衣老者不住的搖頭,不住的贊嘆,只是他的贊嘆,聽得直讓人心里磣的慌,“那個老家伙,真的是好狠!”
那個老家伙好狠?
他的弟子心里可是覺得沙迦可是比那位老大人狠多了。
作為意識在老師的攜帶下全程觀看了那一幕的兄弟,這位八級的弟子在觀看直播的過程中,既感到全身發冷,又感到熱血沸騰。
感到全身發冷,是因為沙迦的手段太毒了,奉師命拔除目標的時候那真的是徹徹底,最要命的,是沙迦拔除這些目標的時候,既不是冷無表情,也不是變態般的充滿興奮,而完全就是平平靜靜的好像只是做著如吃飯般的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在動手滅殺之前,沙迦一共與五個目標,相談甚歡!
而且,這位弟子可以看得出來,沙迦那絕不是什么偽裝,而是完完全全的真實表現。可是,就是這些極其真實的表現,那前后的巨大反差,讓這位弟子真的是冷汗不禁。
見過剛與人相談甚歡,然后轉眼之間就毫不留情地將人瞬間滅殺的人嗎?這位弟子以前還真沒見過。
這回見過了,他的心里除了發冷之外,還是發冷。冷到絕不想在將來的某一天,與這樣的人為敵。
而感到熱血沸騰,則是沙迦從入城后的那一刻起,作為一個法師的表現,那真的是太完美了,尤其是在徒步走向城主府與臨波城城主及那幾位法師對陣的時候,那種干脆利落,那種痛快淋漓,那種非生即死,那種間不容發,直讓這位弟子恨不能以身替之。
身為法師,能有著這樣的一場表現,一輩子都值了!重黎城。
“不是傳奇,已是傳奇。”一位身材高高大大像武者多過像一個法師的法師,喃喃說著,然后臉色平靜地對著弟子道:“迪南,你有什么看法?”
那叫迪南的弟子可是絕不平靜的,他的面色帶著潮紅,全身禁不住地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此時聽到老師詢問,這位弟子像是喝醉酒一般地狠狠揮著手臂著:“瘋子!雜碎的,那老的小的,都他媽的是瘋子!“
微瞪了一眼,這位法師對自己的這位弟子的失態并沒有過多計較。
因為迪南正是得了他的命令,連夜駕著一只小丹從臨波城中倉皇奔出來的,在途中小丹還散架了,不會水的這位弟子,差一點命喪江中。
然后,剛剛回到府中,這位不知所以的弟子,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在臨波城中上演的一番滅殺。
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滋味,想來是不大好受的。
過了好一會,迪南才恢復平靜,對老師道:“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不解。那對師徒這么做,難道…,…就不怕犯了眾怒嗎?”
“眾怒?”被詢問的法師嘿然一笑,“誰是眾?”
我們啊!
迪南剛想這么回答,不過下一瞬間,他就醒悟了過來,默然無語。
“看來你是明白了,還好,不算太笨。”法師微微一笑,然后面色轉為莊重地對著弟子道:“迪南,你要記著啊,哪怕是把怎么修煉都忘記了,也要記著這一點,我們法師,又或者是武者,總之不管是哪一種力量,走到上面,都是沒有眾的。”
頓了一會,這位法師又輕聲說了一句:“什么時候,你要是能只見大木,不見森林,那時別說是準法,正式的法師也上了。”
西塞城。
“那個老怪物這么急不可耐地就把弟子給推出來了,他想干什么?”城主府中,數人圍坐于大廳,一素衣老者帶著疑惑地說道。
“難道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那位大人……真的快要突破了?”面相威重的城主凝聲說道。
大陸上,一位法師在面臨大的突破的時候,往往會有兩種選擇,一是閉門苦修,一是出門游歷。但是不管是這兩種選擇里面的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斷絕俗務,不問世事。
“有點像,也有點不大像。”素衣老者顯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此時不假思索地回道,然后像是心中有了什么重大疑難一般,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老師,父親”似乎是看廳內氣氛有點凝重,一個三十多近四十外貌的男子插口說道:“他們這般行事,是不是太過了?”
“過了?”聞聽此言,素衣老者有點好笑地搖搖頭,“一個剛剛晉升的小法師把六七個老牌法師玩得七零八落,其中甚至還有一個中級法師,過了?哪里過了?”
“可是沙迦背后明明有一個高法壓陣。”男子顯然有點不大服氣。
“那位大人出手了嗎?”城主淡淡說道。
“我就不信如果沙迦真的危險,那位大人會不出手。”男子堅持自己的看法。
聽得這小輩這么說,在座的兩位大人目光交錯了一下,然后素衣老者微笑著對弟子道:“問題就在這里。你看到了,我們看到了,還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位大人,自沙迦入城到離開這段過程,自始至終確實沒有出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