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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新的計劃

  《修行二十八字》,這個書名并沒有什么玄奧,簡簡單單地,就是方天一時之間,隨意擬出的,認為涉及到魔法師學徒階段修行的二十八個字。

  比如說“恒”,比如說“漸”,比如說“清”,比如說“凈”。

  然后每一字后面,有一段或長或短的贅語,這個體例其實就是仿照前世許多地方隨時可見的懸掛條幅,比如說學校,比如說書房等等地方。

  體裁格式是如此,而方天所題寫的東西內容,也同樣并沒有任何稀奇,就比如最前面的兩則:

  奮始克終。

  奮始易,克終難。恒,修者以立不易方。

  這是第一則。

  不求速達,但求漸至。漸而又漸,縱作蟻行,亦可以期之越千萬里之遠。

  漸,修者以立永不動搖心。

  這是第二則。

  在前世,這完全就是老掉牙的東西,隨處可見。就連小學生看到,大抵也不會覺得其有什么稀罕的。而對于成年人來說,就更熟視無睹了。

  熟視無睹的原因也很簡單,——往來古今,幾千年間,在華夏的文化傳承中,類似這樣的箴言小語,太多太多了,任何一個人,只要對華夏古代文化略有接觸,便是想看不到這些也難。

  而看多了…

  便是美食,天天吃,吃多了也會煩的,更何況是這種東西?

  但煩歸煩,厭歸厭,熟視無睹歸熟視無睹,不代表這些東西本身沒有價值。——若真沒有價值,也不會被跨越那么長時間的那么多人翻來覆去地說了。

  總有人,可以從中汲取出力量。

  這還是在前世。

  而在這個世界,在這個絕大多數修者一生都難以接觸到一本書的環境中,在許多老師的教導都非常淺陋粗疏的情況下,方天確信,這樣的東西,會給這個世界的修者,或者當下具體地說是協會內的眾魔法師,帶來不小的沖擊和震撼。

  對他們的修行,當絕對是大有裨益的。

  那就行了。

  而方天為什么既不早也不晚,偏偏在此時寫這樣的一本小冊子呢?原因當然是埃里克等六位法師的那六本書。

  六本書,六本“浮生記”,基本是以敘事為體例。

  事實最有說服力。

  但若只是事實本身,卻往往無法將這種說服力推到最高,也無法將這種說服力維持許久。——

  哪怕是一件再震撼的事,也基本只能震撼人于一時,感、動人于一時,而隨時間推移,這種影響,很快就會消散去,哪怕那事其人還記得,但是再回想起來,卻總如泛黃的枯葉,失去了當初的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事”,總是很具體的。

  具體,就意味著有針對性,而有針對性,就意味著適用范圍不廣。

  這時,就需要“理”站出來了。

  正所謂“青,取之于藍,而勝于藍”一樣,“理”是從“事”中提煉出來的,卻往往不但更深刻,更簡明扼要,也更能應用到更多的事上面去。

  有事無理,易流于俗,有理無事,常走向空。

  最好莫過于事理雙貫,而這,同樣也是“陰陽之道”吧。

  是以,在埃里克等幾人的六本小冊子之后,方天自己又添上了一本,算是為他們作補充,而那二十八個字,也字字響應著六人書中所述。

  以后,協會上下,把那六本書與這一本書對照著看,一定會生出一種極奇妙的感受和體驗的。

  以方天今日的層次,只是擬這樣一個針對魔法師學徒階段的小書,在之前,更又有著六本書作參照,所以,那擬寫的速度是相當之快的,甚至可以說,完全就是一筆而下,水到渠成。

  還不到一個魔法時,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就已告就。

  這還是方天特意把動作整得很悠閑,當成是書法來對待的。

  在把七本小冊全數放入藏書閣中之后,方天沐浴著已然大亮的晨光,沿著藏書閣前面的青石階梯,一步一步緩緩下山,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埃里克等人的六本書,及這一本書,算是為協會的魔法師作指引。

  而他身為協會的引領者,也當為這些法師,作一個系統性的指引。——之前的《閑言碎語四十三則》,有些部分涉及到了,但太零碎了,現在看來,顯得有點單薄。

  但他又無法如埃里克等人一般,同樣寫出一本“浮生記”來。

  其中原因,自然不用多說。

  而且,以他自己為例,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不是方天自傲,而是他的晉升之路,對這個世界的傳統魔法師來說,真心不具備多少可參考性。

  那么,就讓他們參考這個世界本身固有的魔法師罷了。

  這個世界,這幾千上萬年中,有名的魔法師那么多,光是在吟游詩人口中傳唱的,就有數十人之多,這還只是方天親自聽到的,他沒聽到的,以及流傳于別處的吟游詩人口中的,更不知有多少。

  方天可不認為那些吟游詩人口中傳誦的都是實事。

  這從他自己的那個“神之子”,在眾吟游詩人口中的形象,就可見一斑了。若是那些魔法師活到現在,聽到這些吟游詩人所傳誦的關于他們的故事,同樣會和方天聽到自己的故事一般,目瞪口呆。

  連這些吟游詩人都會瞎編,他又怎么不會?

  更何況,他自己現在就是中高階的魔法師,編一個差不多階位的其他魔法師的“故事”,有什么難的?

  這還只是其一。

  其二,他現在能接觸到的,可是有一大幫的中高階魔法師啊,當下就組團暫居于炎黃城的加洛多斯及那批大法師就不說了,關系更近一層的,塞勒是一個,沙迦的老師,可同樣是一個啊。

  一念至此,方天甚至已經生出寫信去騷擾那位“圣域者”大人的打算了。——之前魔法師階段,他啟動了“織網計劃”,之后的法師階段,不算啟動,但他也是一半有意識地組建了現在的這個協會。

  這些都為的是什么?

  不就是為了能在與這些魔法師的交流中,獲得一些啟示嗎?

  可是現在,他已邁步到如今的階位,而以協會中人當下的層次,能讓他有所啟發的地方,太少了,而且也必然越來越少,用前世的那話來說,就是不怎么給力啊。

  那么給力的是什么人?

  方天想來想去,也只有沙迦老師那個層次的人了。

  那個層次的人,截至目前,他認識不多,哦不,是一個都不認識,但這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了么?沙迦的老師是他現在就可以騷擾的,而變相地向他催過卡巴斯基下一回故事的那位帝都大人,他也可以藉著腳下的這個城池,慢慢地與之有所溝連。

  其實就算他不主動,以炎黃城的修者聚集與發展態勢,與那位大人,也必然是遲早會拉上關系的。

  想擺脫,都擺脫不掉。

  既然如何,略為主動一點,又有何妨呢?不過怎么主動,還要慢慢思量一番。

  這般想著,回到小樓中,方天便又攤開紙筆,給沙迦去了一封信,信中其實是一些疑問,涉及到沙迦當初在臨波城的那些舉動,方天就是想問,沙迦是怎么想的。

  反正如今以他們之間的關系,問這些,也不算過分。

  想了解沙迦的思想及行為模式是其一,方天更是想通過沙迦,了解一下,在面對某些事情時,這個世界通常的“修者模式”,是怎么樣的。

  就如后來臨波城的覆滅,又如更后來,安迪埃里克等人,聽到炎黃城所轄諸鎮不愿歸屬時的第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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