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越來越多,動靜越鬧越響,壓力也越來越大。
譚政榮親自給席菲菲打來電話,要求她著力推進三大項目的建設,務必要在政府換屆選舉之前完成主體形象工程。
席菲菲提出要向譚政榮當面匯報當前所遇到的困難,被譚政榮婉言拒絕了,他用批評的口吻說,菲菲同志,大家工作都忙,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虛文縟節上,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上。
最后,還假惺惺地表示了關心,他說,菲菲同志啊,市委市政府對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哦。
席菲菲雖然無奈,還是得信誓旦旦地向譚政榮保證,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保質保量完成任務。
沒辦法,官場看政績,不在意過程,只在乎結果。
很大程度上,望城縣的三大工程一旦如期建成,就不單單是席菲菲一個人的政績,對林亦雄、譚政榮而言,也可以給他們的升遷增加一些砝碼,甚至對黎想、南延平的仕途或多或少能產生一些正面影響。
但是,如果三大工程未能如期完成,對席菲菲可謂是利益攸關,對其他人卻幾乎無關痛癢,因為沒有望城縣的政績工程給臉上貼金,還會其他縣市的政績工程為自己添光增彩。
抓政績,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抓工程。
因為,形象工程看得見摸得著,比起抓什么穩定物價、市容環境衛生、掃黃打非等關乎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工作,難度小,影響大,見效快。
因此,每次換屆之前,各省市地縣都會有一些政績工程拔地而起。
席菲菲心里納悶,譚政榮明明知道三大工程目前都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困難和阻力,他一反常態地催進度,逼工期,他這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嗎?
與此同時,高亮泉也在向溫純施加壓力,他把溫純喊道辦公室來催問,錦繡地產承諾的資金為什么還沒有打過來,什么時候能打過來。
溫純只得解釋,錦繡地產目前遇到了一些困難,要求展延一個時間。一旦資金狀況好轉,立即會將資金打過來。
高亮泉很不耐煩地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要警惕那個徐玉兒,她能把你的內衣送到會場上來敗壞你的名聲,那還有什么干不出來?
說完,又擺出一副老同志的身份,一本正經地提醒道,溫純啊,你還年輕,工作上不能感情用事,要敢于公事公辦,如果他們逾期不付,那就是違約在先,影響了商貿旅游城的建設,達不到市領導的要求,我們就只有起訴,追究他們的違約責任。
溫純點頭稱是,心里卻對高亮泉虛偽的嘴臉厭惡至極。暗想:工程項目面臨著諸多的困難,你作為指揮長不是幫著解決問題,而是唯恐天下不亂,要打什么違約官司,這根本不是真心實意抓工作,完全是亂上添亂,你是何居心啊?
還賴在縣醫院接受治療的王靜開始頻繁吵鬧,天天纏著鞠永剛討說法,鬧得縣工商局雞飛狗跳,基本無法正常工作。
溫純接到鞠永剛的報告后認定,這是錦繡地產向荷花區工商局遞交了律師函之后杜青云的過敏反應。
李逸飛派人暗中跟蹤杜青云也有了結果,他最近迷上了打網球,和一個美女高俅泡在了一起。
“美女高俅?六哥,她是不是叫高瓊?”溫純叫道。
“對,就是她。”
溫純想起來和徐玉兒在財經大學網球場內邂逅了高瓊和宋飛龍,照此推理,應該是宋飛龍把高瓊介紹給了杜青云。溫純用不著多問,他們在一起掛的是打網球的羊頭,賣的一定是上床的狗肉。
“他們打網球有什么規律?打完網球,他們又去了哪里?”這才是溫純最關心的。
李逸飛說:“一般都是周二的下午,打完球之后,就去市南郊城中村的一個小區,杜青云在那里有一套房子。”
“好,我知道了。”溫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問:“有沒有崔元堂的消息?”
“嗯,他和一個叫秦大炮的混在了一起,他們過去也是橋南地區的混混,這幾天去過好幾次名士俱樂部的休閑洗浴中心。”
溫純問道:“他們去那種高消費的地方,能干什么呢?”
李逸飛不屑地說:“哼,他們能干什么?還不是泡妞打炮。”
以崔元堂做點小本生意的收入,上這么高檔的娛樂場所,他沒有這個消費能力,就算有這個能力,崔元堂也舍不得花這么大的價錢,這種地方消費一次,夠他泡發廊妹個把星期。
這么說來,崔元堂的泡妞打炮只能是秦大炮請客。但是,他為什么要請崔元堂泡妞打炮呢?
溫純又問:“那這個秦大炮是干什么的?”
“他現在是孟亮的手下,專門干些打砸搶奪的勾當。”
“什么,他是孟亮的人?”溫純大吃一驚,腦海里閃過了一個不祥的念頭。孟亮是錢霖達豢養的走狗,名士俱樂部又在名城置業的旗下,這背后的黑手難道會是錢霖達?!
“是的,他從里面出來,想投到我的門下,我看他貪財好色,就沒有收留他,他就跟了孟亮,這些年充當他的馬前卒,在臨江市房地產工程項目中,做了不少的壞事。”李逸飛聽出了溫純的吃驚,于是更詳細地介紹了一下秦大炮其人。
溫純不無擔憂地說:“六哥,道上的人出動了,你提醒玉姐也要多加小心啊。”
“純哥,你放心,有我在,玉兒不會有事的。”李逸飛補充道:“倒是你要多加小心才,你可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溫純不以為意地笑笑:“呵呵,我沒事,區區幾個毛賊,我還是對付得了的。”
“純哥,我知道你的身手,但道上有句話,叫小心行得萬年船。”
“謝謝六哥。還有一句我再次提醒你一下,無論發生了什么,你的人一定不能沖動,一旦被他們抓住了把柄,恐怕你就有嘴也說不清了。我的意思,六哥應該明白。”
“知道了,我已經傳令下去了,沒有我的親口布置,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好,六哥,你多關心關心玉姐吧,她現在的處境最艱難,壓力也最大。”
李逸飛多少有點激動,很是佩服溫純的細致和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