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高亮泉,開門,高亮泉,開門!”
激情高漲的高亮泉突然遭遇幾聲河東獅吼,身下的東西猶如一根燒得火紅的鐵棍被兜頭澆了一瓢冰水,“吱”地一聲就萎了。
高亮泉呆呆地跪在床上,不知所措了。
外面叫門的是何許人也?
縣婦幼保健站的醫生吳艷紅,臨江市委副書記譚政榮的遠房外甥女,高亮泉的老婆,縣長大人的正宮夫人。
下午上班之后,吳艷紅正在給一位女病人檢查身體呢,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那人怪腔怪調地跟她說,吳醫生,快去小紅樓的2308,要出人命了。
說完那人就把電話掛了。
吳艷紅好生納悶,在女病人面前剛坐下,突然醒悟過來了。
小紅樓,2038,那不是老公高亮泉在望城賓館占的套房嗎?要出人命,能出什么人命?真要出人命的話,該給縣公安局打電話啊,為什么要打給我呢?
這些天,關于老公高亮泉與甘欣風言風語的不少了,難道這是真的?!
不行,人命關天,不管是真是假,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吳艷紅急火攻心,她把檢查器械往大白褂的口袋里一插,扔下光溜溜的女病人,跟檢查室門外的護士說了聲“我有急事,出去一下”,顧不得女病人的喊叫,急匆匆地騎上電動車直奔望城賓館而來。
縣長夫人有急事要出門,誰敢多問。
婦幼保健院離望城賓館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吳艷紅騎著電動車五分鐘就趕到了,她知道這種事情聲張不得,便把白大褂脫了,卷成一團舉在臉邊,勾著頭,繞過前廳的服務員,三步并著兩步就上了2號小紅樓的三層。
到了2308房前側耳一聽,果然里面有動靜,高亮泉呼哧帶喘的聲音吳艷紅太熟悉不過了,又氣又急之下,她也顧不得那多了,抬起手就狠命地敲。
“高亮泉,開門,高亮泉,開門!”
可算來了救命的了,趁著高亮泉愣神的功夫,甘欣迅速從高亮泉的跨下鉆出來,抓起內褲就往腿上套,還沒忘記順手把高亮泉的衣服扔到床上,低聲說:“縣長,改天吧,您快穿上。”
高亮泉這才從驚嚇中會過神來,連忙答應著“來了,來了”,也三下兩下地穿衣服。
快夏天了,都只一件襯衣,一件外套,三兩下就穿好了,最多不超過三十秒鐘。
打開門,吳艷紅呼的沖進來了,一看,果然是高亮泉和甘欣,面色潮紅,衣冠不整,除了偷情還能干什么呢?她癟癟嘴,想怒罵,又強咽了回去。
等著兩人穿衣服的時間,吳艷紅猛然清醒過來了,自己在望江縣城里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女人,他們兩個不要臉,自己還要顧及自己這點臉面啊。
再說了,和縣長一個被窩里滾了這么些年,基本的政治素養還是有的。
這種丑事可不能動靜鬧大了,現在是什么時候,是高亮泉和唐智民爭權奪勢的敏感時期,萬一要傳揚出去,老公縣長的位置可能不保,自己這縣長夫人也就當到頭了,因小失大,太不合算了。
說句實在話,這吳艷紅在家里是頭母老虎,在外面卻還不是個潑婦,畢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婦科醫生,要是換做那種沒有文化的市井女人,早哭天潑地對甘欣破口大罵外加大打出手了。
吳艷紅沒有沖動,她只是張開手,把兩個人攔在了客廳里,厲聲問道:“說,你們兩個關起門來,鬼鬼祟祟地干了些什么?”
“沒干什么,談工作,談工作。”高亮泉怕老婆在望城縣的各級領導干部中是出了名的。他能官當到縣長這個位置,除了他確實有些能力之外,更得益于他老婆與原縣委書記譚政榮的關系。
此關系非彼關系。
吳艷紅、高亮泉與譚政榮都是沙河鄉的人,吳艷紅和譚政榮沾親帶故確實不假,更重要的是早年譚政榮的老婆難產,吳艷紅救過他老婆一命,
“談工作,為什么還要關上門?”高亮泉還想解釋,吳艷紅把手一揮,“你別說,讓這個小妖精說。”
甘欣只得開口:“大姐…”
“呸,你有什么資格喊我大姐?”
“那個,是這樣的,高縣長約我下午來談望江賓館的工作,可中午高縣長接待客人喝多了,我就放水讓他洗了個澡,怕有人來看見不好,順手把門就關上了,這不,剛洗完,您就敲門來了。真的,我們真的沒干別的。”甘欣邊說,高亮泉邊連連點頭。
“哼,洗澡?編,編,編得多像啊,鬼才信呢?”吳艷紅氣呼呼地四處觀望,看見臥室里床上一片狼藉,分明是滾在了一起。
這會兒高亮泉總算鎮定下來了,他拉著吳艷紅的衣袖,勸解道:“艷紅,別吵了,就是小甘說的那樣,就是談了談工作,沒干別的,你不要多心嘛,我哪能干那種事呢,這么多年了,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啊?”
“看看,看看,不打自招了吧,我說你們干那事了嗎?我說了嗎?”吳艷紅這么一質問,高亮泉又沒詞了。
這男人要是真怕了老婆,就不是有理講不清,而是根本沒理可講。
高亮泉無話可講了,吳艷紅又來逼問甘欣:“你說說,談工作就談工作,衛生間怎么弄了一地的水?怕是洗了鴛鴦浴的吧。”
甘欣得救了,驚魂已定,倒顯得從容不迫了,她吃準了吳艷紅不敢撕破臉皮地鬧,所以,她架起二郎腿,悠閑自得地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解釋:“哦,對了,高縣長給您買了條銀手鏈,說給我看看漂亮不漂亮,可他酒還沒醒呢,手上一下沒拿穩,掉進馬桶里去。”
吳艷紅不會耍潑,但中年婦女多少還是有點貪財,她回頭伸出手,問高亮泉:“是這么回事嗎?手鏈呢?”
高亮泉只盼著早點把吳艷紅打發走,忙點頭,示意甘欣趕緊把手鏈掏出來給吳艷紅。
手鏈確實掉馬桶去了,甘欣哪里拿得出來呢?她只想把事圓過去,卻沒想到吳艷紅現在就伸手要,才發現這事也說不清楚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掉馬桶里去了,我蹲在那里掏了幾次,搞得滿地是水的,還沒掏出來呢。”
“看看,又編了,又編了,你們信口開河,瞎話連篇,哄鬼啊?”
“我沒瞎說。”
“那手鏈呢?”
“掉馬桶了。”
“切,拿不出手鏈來,誰信呢?”
“你愛信不信。”
吳艷紅看甘欣像無事人一樣在沙發上晃蕩那條翹著的腿,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沖上去要用手里的衣服扇甘欣的臉,被甘欣一把抓住了。論力氣,還是甘欣年輕力壯,拉拉扯扯吳艷紅占不了上風。
“高亮泉,高亮泉,你這個死人啊,看著小妖精打你老婆,你還無動于衷啊。你們倆合起伙來欺負老娘,你們都不怕丟人,老娘也不要這張老臉了,喊唐書記來評評理。”吳艷紅是真急了,眼淚都下來了。
高亮泉看吳艷紅真要喊,也怕事鬧大,忙扯住吳艷紅,又喝止甘欣:“甘欣,你放手,有話好好說。”
平靜下來,甘欣也不是不怕事鬧大,畢竟還要在高亮泉的手底下工作,還要領導賓館里那一堆娘們,不是逼到絕路上,也不愿意破罐子破摔,丟人現眼沒臉做人。
高亮泉瞪了甘欣一眼:“扯什么扯的,還不快向你大姐道歉。”
甘欣低聲說:“對不起。”
高亮泉又來勸老婆:“哎呀,艷紅,你看看,衣服都沒換就跑來了,你先回去上班吧,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好不?”
吳艷紅低頭一看,可不,給病人檢查的儀器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呢。這一看不打緊,吳艷紅立馬有了主意。
“好,甘欣,你說你們什么也沒干,大姐也不為難你,我有個辦法能驗證出來,就看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甘欣正在氣頭上,琢磨著反正沒被搞成,便脫口而出。
“那好,你讓我查查。”吳艷紅把手里的衣服晃了一晃。
查查?查什么?甘欣開始還沒意識到,可很快就想起來了,吳艷紅是婦幼保健院的專職婦科醫生,專門查女人那方面的事的。
這也太欺負人了,真要有病是沒辦法,好好的為什么要脫了褲子讓別人檢查隱私部位呢?甘欣臉一紅,一口拒絕了:“憑什么?”
“憑什么,憑你們大白天關了門在一起。”
“不行。”甘欣斬釘截鐵。
“哈,那就是心虛。”吳艷紅一口咬定。
高亮泉也很快明白過來了,確實沒干,不怕檢查,這可是證明自己清白的好辦法,只要能在老婆面前洗刷清自己,管甘欣愿意不愿意呢?吳艷紅不愧是專業人士,解決專業問題還得靠專業人員。高亮泉想到這,馬上站到了老婆一邊:“甘欣,我們本來就沒干什么,查查怎么就不行?”
“是啊,”得到了高亮泉的支持,吳艷紅更來勁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是要逼問出什么結果,而是要羞辱甘欣一番出出氣。她把衣服口袋里的檢查器械掏了出來,幸災樂禍地說:“心里沒鬼,查查怕什么?”
“不查,我說不查就不查。”甘欣起身想走,卻被高亮泉一把扯住了。
可不能把她放跑了,她要是跑了,回家說不清楚,有自己好受的。只要吳艷紅不和自己糾纏不休,高亮泉便是解脫了,他扯住甘欣,嚴厲地說:“別走,查查怕什么?”
吳艷紅很是得意:“哼,甘欣,既然讓我堵住了,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今天我是查定了。你要是好好配合呢,我就當你是我的病人,你要是不肯配合,那就讓我家老高按住你,我照樣要查,不過,那樣的話,你就怪不得我要你難堪了。”
啊!最毒婦人心啊!都是女人,虧她想得出來,說得出口啊!甘欣屈辱死了,眼見著色迷迷的高亮泉拉拉扯扯地真要給吳艷紅做幫手,這一劫看來是逃不過去了。
罷,這再難堪,也總比倒在高亮泉的槍下強多了。
甘欣一咬牙,強忍著眼淚說:“放開我,查就查!”
甘欣被吳艷紅推進了臥室,這回吳艷紅還算有點職業道德,也確實給甘欣留了面子,順手把臥室的門帶上,把高亮泉關在了門外。
甘欣躺下來,閉上眼睛,岔開雙腿,冰涼的器械伸了進去,羞辱與屈辱交織在一起,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邊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