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戰爭，也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威凌一族的老弱婦孺亡命般地慘叫著，他們面帶驚恐之色，如同下鍋的老鼠一般逃竄。
可是面對法力通天的修士來說，他們的生命是脆弱的。
郭明凈土之中的修士很少有針對他們出手的，可是修士和普通人混雜在一起，光光是戰斗的余波也足以讓他們灰飛煙滅。
人世之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生死之別了，而比這更痛苦的則是族滅。
徹底地毀滅一個宗族，讓他們連傳承都不能。
一個個年老的修士仰天大悲，怒指蒼天；當然更多的修士卻是瘋狂地戰斗，試圖扭轉這種局面。
只是大廈將傾，風雨已來，誰也無法挽救這種頹勢了。
“閣主那些只是普通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無塵忍不住問道。
“天外和九天只能存在一個，這是宿命。”郭明輕輕一嘆道：“或許你會憐憫他們，可是你知道威凌一族成就今天的地位又虐殺了多少副婦孺呢？冷月劍派上下幾十萬人，上至宗主，下至百姓，沒有一個活口。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聽到郭明的解釋，無塵沉默了下來，漸漸地他眼中的仁慈消失，取而代之的冰冷和無情。
“無塵，記住，這是戰爭，戰爭中不允許仁慈。”郭明拍了拍無塵的肩膀，以一種擲地有聲的口吻說道。
無塵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閣主，我去了。”
“去吧！”郭明應聲道。
無塵化為了一道青光，手持三尺青峰，在人群之中穿梭往來。
每一擊都有一個強大的修士隕落，當然還有一些無辜的修士被二人的戰斗余波波及，化為了灰燼。
無塵臉上沒有任何的憐憫，只是無情地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很快黑發濃密的第一本尊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郭明的身邊。
“解決了？”郭明問道。
第一本尊點了點頭，他抬起了右手，在他的掌心之處有一團靈魂本源，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輝。可是其中蘊含的威能卻超乎想象。
“這是那名老者的靈魂本源，被我煉化了，等你晉級金仙之后，可以吸收一下，雖然不能提高一個小境界，可也會讓你的實力增長不少。”
郭明伸手接過，并沒有絲毫推辭。看著第一本尊，郭明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在你的凈土之中我沒有什么好學的了，我要在這天外闖蕩了，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第一本尊淡淡道。
合道境界，每一個小境界都很難跨越，想要提升，一個是靠無盡歲月的積累，第二個則是天地神物以及一些特殊的手段。而達到了金仙之后，想要提升就變得更加艱難了。
高階神物太過稀少，第一本尊在宇宙之中尋找了多年，也沒有找到一個。
在郭明的凈土之中，他體悟了太多，可是也沒能提升一個境界。
他清楚自己的強大，同階之戰中，他真正做到無懼任何人了。
可是境界始終是制約他的一個最大的因素，第一本尊便決定留在天外，天外和九天的修煉體系完全不同，也許他可以籍此突破，跨越到另外一個天地。
“嗯，去吧！”郭明點了點頭。
第一本尊看了郭明一眼，沒有過多的交流，直接隱去了自己的身體，朝著遠方行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郭明手持破虛梭，重新回到了那個山谷。
看著臉色異常難看的芊芊，郭明淡淡道：“現在你看到了。”
“你！”芊芊怒視著郭明，一雙鳳眸幾乎噴出火來，“你好殘忍。”
“殘忍？弱肉強食，本就是天地至理。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我想怎樣做便怎樣做。”郭明云淡風輕道。
芊芊嬌軀一顫，想要反駁，可是最終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這句話不是別人說的，正是芊芊，郭明不過是原封不動地還給她罷了。
“我會記住你的。”芊芊深深地看了郭明一眼，轉身離去。
郭明卻是心中涌過了一陣怪異的感覺，他總覺得以后會和這名女子發生糾葛，甚至會發生超脫他掌控的事情。
潛意識里他覺得應該斃掉這名女子，以絕后患。可是他卻不能，因為他沒法對青冥交代。
輕輕嘆了一口氣，郭明仰天看向了遠方。
直到方瓊接連喚了郭明兩聲，他才反應過來。
“何事？”郭明問道。
“閣主，我聽聞了一個消息，不知你是否感興趣？”方瓊看著郭明做的一切，直覺得那簡直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如今他的修為是玉仙高階之境，可是和郭明比起來簡直天差地遠。
他相信，只要郭明動一下念頭，他就會灰飛煙滅。
“說說看？”郭明明白如果是一般的消息，方瓊絕對不會開口。
“在浩瀚星域出現了一個遺跡，據說顯化出了道祖的身影。”方瓊臉色凝重道。
郭明臉色一變，道祖毫無疑問是九天之內最為強大的人，沒有之一。
那個遺跡竟然會顯化他的身影，無疑變得神秘起來。
那個遺跡是有他的傳承，還是說那個遺跡連道祖都感興趣，現身探查虛實呢？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會讓九天之內，無數強大的修士趕往。
“你立刻通知暗影組織的成員，那個遺跡不許任何人前往。”郭明沉聲道。
“可是毒玫瑰已經前往了。”方瓊低聲道。
“立刻通知她，讓她回返。以我的名義。“郭明厲聲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種地方也是隨便闖蕩的嗎？”
“是！”方瓊恭敬出聲道。
“你帶著族中的弟子離開吧！”以郭明的修為如何看不出，在他的世界之中還有數十名優秀的年輕子弟。他們的修為和方瓊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顯然是跟著方瓊來見識大場面的。
可是令郭明意外的是方瓊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
“有什么事就說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別墨跡。”郭明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
“我想跟著閣主大人歷練，不知可以嗎？”方瓊試探問道。
“跟著我你會見識更多的精彩，可是你也會沾染上我帶來的因果。你身上的氣運并不強，不足以抵消那種因果。所以你還是不要跟著我。”郭明輕聲道，“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這已經算是下了逐客令了，方瓊哦了一聲，不敢違背，剛剛移動了腳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聲道：“閣主大人，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有人發現了一頭巨大的空明獸。”
郭明原本還神色漠然，可是當他聽到了這件事之后，臉色驟然一變，厲聲道：“什么？”
方瓊察言觀色，立刻明白這件事很有可能跟郭明有關，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沉聲道：“有人發現了一頭虛弱的空明獸，正準備擊殺的時候，突然發現那頭空明獸正在孕育下一代。現在已經有了很多人在那里守護了。一旦空明獸誕下了下一代，他們便會出手搶奪。”
郭明臉上罩滿了寒霜，冰冷道：“誰敢動空明獸，我要他的命。”他揮手破開了虛空，手持破虛梭，朝著空明獸的方位快若奔雷地趕去。
郭明沒有想到空明獸竟然這么快便會老邁，也沒有想到它處于誕生下一代的關鍵時期。
要知道這個時間段，空明獸處于最為虛弱的階段，一旦受到攻擊，后果難以想象。
更為重要的是，空明獸保護著無屬性之地的金妃。
金妃經歷著重要的傳承，一旦打斷，恐怕金妃也會化為灰燼，這是郭明萬萬不能忍受的。
所以任何敢打空明獸主意的人，郭明都會無情地滅殺。
空間亂流。
這是一處時空激蕩的地方，在這里，幾乎沒有任何生命存活。因為即使是一般的修士墜落這里，也逃脫不了隕落的結局。當然危險與機遇并存，這里除了破敗的時空之外，還會有著強大的傳承。
當然那種機遇實在是太過稀少了，可是總會有一些走狗屎運的家伙。
無缺老人就是其中一個，他也是修道界的元老級別了。當然，這個指的是他的年齡，并非是他的修為。
從太古的時候，甚至可以追溯到太古初期，這家伙就一直修道。只是可惜，他的天資不行，直至今日也不過合道第十個境界罷了。
也許是上天垂簾，在前幾日，他闖入時空亂流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尊巨大無比的空明獸。
它的身體到底有多大，據他的觀察，怕是超過了千萬丈了。
遠遠地看去，如同一塊浩瀚無垠的大陸。
當他看到它的第一眼，轉身就想逃離。因為他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太過恐怖了，絕對不是他可以應付的。
可是在他準備逃離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的氣息又是陡然一降，降到了和自己修為相若的境界。
這讓他好奇起來，經過他仔細地研究之后，發現這頭空明獸竟然是老邁不堪，即將走向生命的終點，否則它絕對不會孕育下一代。
因為當它孕育成功下一代的時候，就是它生命終結的時候。
這是宿命，也是一種悲哀。
